天邊漸白,寇別睡的異常香甜,翻了個身,臉上還帶着淺笑。
她夢到大四畢業後,工作終於有了找落,老闆也很賞識她,交給了她很多重要的項目。只是莫名的場景一轉,她被綁在了狹小的空間,老闆獰笑着割破她的手腕,鮮血四濺,生命力從身體逐漸流失……
她想要大聲的呼喊救命,卻怎麼也喊不出來,被夢魘掩住了,身體本能的掙扎想要清醒過來。
“嘩啦——”
不等她醒過來,一盆拔涼拔涼的冰水順着她的臉潑了下來,弄溼了牀榻。
呼吸不暢,她猛的坐起來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頭腦混沌,夢中的場景和現實交織在一起,讓她分辨不清楚。
她警惕盯着房間中突然出現的十幾個神僕,心臟髒突突的跳着,半天緩不過來神。
“你……,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爲首的神僕走到牀邊,裝腔作勢的說道:“已過卯時三刻,晨修都進行大半了,神女竟然還在這裡呼呼大睡,難道昨天神官大人的叮囑,神女全都拋諸腦後了嗎?”
“所以這就是你叫.牀的方式?”寇別惱火的緊,溼溻溻的衣服黏在身上無比的難受,好在此時還是夏天,她只是受了點刺激,要是大冬天她怕是要臥牀好一段時間了。
衆神僕聽到寇別的話先一愣,隨即低頭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和尷尬,爲首的神僕卻只能硬着頭皮訓斥。
“神女說話注意分寸,切莫胡言亂語!再有下次,我必會告知神官大人,讓神官大人重重的處罰你。”
“處罰我?!”寇別本就有嚴重的起牀氣,還被人用這樣的方式弄醒,火氣蹭蹭的往上竄,一把掀開被子跳下牀,陰沉着臉,“我倒是想看看要怎麼處罰我!來,處罰我,看看!”
寇別從小是吃過很多苦,也知道要圓滑處世,但她從來不吃虧。
神僕從沒見過這麼不好對付的神女,心裡莫名的不安,寇別盯着她的眼神恨不得要吃了她一樣,話到嘴邊不受控制的軟了下來。
“本…,本來就是你不知羞的胡亂說話,還缺席神女晨修…,神官處罰你也是理所應當,看…,念你是初犯,就,就……”
“不用說的那麼聖母瑪利亞!”寇別一把扯着她的胸前的衣襟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眯着眼,“反正都是要被處罰的,罪名多了不壓身,一個罰也是罰,再多幾個也無所謂。”
“寇別…,你你別亂來啊!不然,別怪我不客氣!”神僕緊張拿出鞭子要抽她。
寇別瞥了眼那玩意兒,冷笑,不管不顧的抓着神僕的衣服輪一圈將她摜倒在地,緊接着騎她身上,拳頭直往她臉上招呼。
“不客氣!你潑我一臉涼水的時候,我也沒見你多客氣,今天我就陪你客氣客氣!好好跟你客氣客氣……”
“別慌,咱們慢慢玩!”
其他神僕呆愣了許久,反應過來急忙勸架。
“寇別神女快放開!”
“隨意打人可是大罪!”
“神女,你快放手啊!”
“……”
寇別發泄着怒火根本聽不到其他人的話,膽小怕出事的早就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偷偷的溜了。
“神女,再不停手就別怪我們了。”在場的衆神僕眼神交流,紛紛拿起鞭子。
“我說一二三,咱們一起控制住她。”
“好!”
“一、二、三!”
十幾條鞭子從四面八方抽了過來,寇別感受到疼的時候已經捱了好幾鞭子了,被抽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原本逐漸消下去的火氣再次升騰,她掐着身下神僕的脖子,歪頭看着她們目露兇光,陰狠兇戾。
“你們找死嗎!!”
只一眼,衆神僕驚懼萬分,不敢輕舉妄動。
“不想死給老子滾遠點!”寇別怒吼。
“…放、放開……,…呃…,你……”身下的神僕死命的掰寇別的手,她已經能聽到脖子骨頭錯位的聲音了。
“神女高擡貴手,放過她吧。只有巫祝大人和神官才能決定神僕的生死,您千萬別犯錯誤啊!”
“滾!”寇別惱火的怒吼,手卻掐的更緊了。
被打的神僕也倔,咬牙道:“…別……,求、別……”
“神女,千萬別衝動,冷靜,您一定要冷……”
“滾!”
衆神僕不敢再火上澆油,只好邊說邊退,“神女千萬別衝動,只要不鬧出人命,一切都好說,一切都好說……”
人都退了出去,寇別才轉頭看向身下的人,手鬆了鬆,“骨頭夠硬的啊!”
神僕拼命吸入空氣,一句話說不出來,就瞪着寇別,裡面是瘋狂的殺機。
寇別皺眉,手再次收攏,窒息感再次來襲,“服不服!”
既然架打了,不把對方打怕了,卻打出個仇人來,那她白費功夫了。
“…不服、我……”
不過是馴服她而已,看誰更有精力,寇別反覆的用窒息感折磨着她,過了半個多時辰,神僕終於承受不住折磨,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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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對方妥協求饒,寇別才真正的放開了她,挑選了昨天送來的衣服換上,打理乾淨,用棉布攪幹頭發。
神僕跌坐在地上,神情有些萎靡。等到寇別頭髮幹了一半的時候,外面才聚攏起腳步聲,隨着小步聲的臨近,一衆人魚貫而入。
會有人去搬救兵,寇別打人之前就已經預料到了,只是沒有想到對方來的這麼慢。
她擡眼看爲首的冉心,不動聲色,“神官姐姐,怎麼帶這麼多人過來?”
“有人稟報,你不僅晨修未去還動手打人,有沒有這事。”冉心平靜的陳述,沒有半點詢問的態度。
“有。”
“那這麼說這都是事實了。”冉心看向跌坐在地上的神僕,“具體怎麼回事,說清楚。”
神僕精神有些恍惚,對上冉心冰冷的視線,反應過來急忙跪下,向前蹭了蹭,卑微的躬身。
“回…,回回神官大人,是,是她!小的是來請神女晨修的,卻沒想到…神女醒來,二話不說就上來打小的…,您看…”
神僕啜泣着擡頭,整張臉都扭曲了,不僅如此,他的頭彆扭的向右側歪斜着,脖骨突出半截,上面青紫色的指痕清晰可見。
那樣子看起來是相當的慘。
面無表情的冉心都有點看不下去,蹙着眉頭。
神僕機靈,急忙低下頭去,哼哼唧唧的哭訴:“神官大人,您可一定要爲小的做主啊!!”
“神女做的實在是過火,就算真的想要教訓小的,只要神女給出合理的理由,小的認打認罰就是了。可小的從未做錯過任何事情,就要承受神女這樣的毒打,小的實在是冤枉啊!!”
“請神官大人一定要爲小的做主呀!”
神僕說得有鼻子有眼,再加上她的慘狀,寇別一副囂張跋扈的印象深入人心。
寇別冷眼旁觀,她心知今天的懲罰是躲不掉了。
“寇別,她說你囂張跋扈,不分青紅皁白的打人,對於此你可有什麼辯解?”冉心沒輕易下定論,而是反問寇別。
“我說什麼神官姐姐都會信嗎?”
“那要看你想說什麼。”
“我沒有。是她對我不敬在先。”寇別解釋,只是她對於冉心能秉公處理並不抱有任何希望。
果然,冉心再度開口提問:“既然雙方各執一詞,那在場的其他人也都出來說說,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剛沒少被寇別兇的神僕紛紛站出來,七嘴八舌的回話。
“回稟神官大人,確實是神女無緣無故打人。”
“不僅如此,神女態度粗魯,還說一些不知羞的話。小的實在羞於說出口,但小的可以保證句句屬實!不敢欺瞞。”
“小的也願意證明。”
“……”
“寇別,你可認罪?”冉心冷着臉,態度嚴肅。
“不認。”
“人證物證具在,豈容有你不認的道理。”
“她們一同聯合起來陷害於我,我打她不過是正常反擊,難道要我坐以待斃的任她羞辱嗎?這我可做不到。”寇別反脣相譏。
“那這麼說,你是承認你打人了?”
“我是打了她,但是我沒錯!”
“隨意打罵神僕,還拒不認錯,果然該罰!”冉心大手一揮,“來人啊,將寇別壓入懲刑堂面壁思過,七天不許出來!”
“是!”
有之前的教訓,大家都知道寇別不好抓,這次不少人同時向她圍了過來,生怕她再反抗。
只是這次,她們想多了。
寇別穩穩的站在原地,像是早有預料,輕聲的說了句,“帶路吧。”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才反應過來,壓着她向懲刑堂的方向走去。
寇別押解走後,冉心身後的素心忍不住擔憂的問道:“冉心姐姐,把她送進懲刑堂這事,萬一讓師父知道了,那…會不會……”
冉心眼神冷冽:“他不會知道。”
“可……”
“我說他不會知道。”冉心向前逼近素心一步,一字一頓的說道。
“是是,素心明白。”素心心虛的低下頭,剛剛那一瞬間,她感受到了冉心的殺機,不僅僅是針對她,還針對寇別。
而此時,大巫祝正在神宮的主殿翻閱着古籍,尋找着有關於寇別異於常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