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良久的沉默,讓寇別沒了耐心。

“反正我也無處可去。不如遂了姜仁的願,我跟着他去神宮,或許有辦法幫二老將小花救出來!”

寇別的提議讓兩人神色大變,齊聲拒絕,堅定到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不行,我不同意。”

“爲什麼?這是眼下最好的辦法不是嗎?你們想要小花回來,我又無處可去,姜仁也已經發現我了,順水推舟的事。”寇別很冷靜,既然老天憐憫她,再給她一次活命的機會,怎麼活都隨她高興。

老婆婆拒絕,道:“那也不行,救小花是我和老頭子的事,跟你沒關係,用不着你幫倒忙!”

“我無法悄無聲息的離島,早晚都會被抓,不如將計就計。”寇別看得出來,兩人早就有救人的打算。

“可……”老婆婆有些動搖,看向老頭,希望他拿個主意。

老頭遲遲未做決定,姜仁卻在這個時候折返而回。

老婆婆條件反射的想讓寇別藏起來,寇別穩穩的站着,不顧老婆婆的推搡,遠遠望着來勢洶洶的人羣,安撫似的拍了拍老婆婆的肩膀,冷靜的道:“婆婆,躲不掉的。我要是跑了,小花就再也見不到你們倆了,忍心嗎?”

老婆婆僵在原地。

姜仁帶來兩位氣度不凡的女子闖了進來,剛纔還囂張不已的姜仁,此時跟在兩個女人身後卑躬屈膝,殷勤討好。

“神官大人,快看,小的沒說謊,老劉頭家真的藏了人。”

爲首的女子一臉冷漠,盯着寇別看了許久,冷若冰霜的道:“敢私藏神女候選人該當何罪?!”

姜仁狗仗人勢,走近老頭推的他一個趔趄,“老劉頭,問你話呢!我勸你最好將人乖乖的交出來,不然,神官降罪下來,你擔當不起!”

“姜仁,你這個畜生!”老婆婆急忙扶起老頭,小心的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寇別皺眉,“神官大人說我是神女的候選者?”

“自然。”

“爲何這般確認?”

“其一,聖潔之體。其二,永安島人。”神官語氣依舊冷冰冰的,不見半分情緒。

寇別挑眉,臉帶嘲諷。

“大膽,敢對神官不敬!”神官身後的神僕怒斥,揮舞着鞭子抽向寇別的臉。

寇別身體向左一跨躲開鞭子,神色古怪。

“你還敢躲!”神僕衝向寇別,鞭子舞的是虎虎生風,招招狠辣。可任憑她的攻擊多麼兇猛,都被寇別給輕易化解了。

寇別不敢相信眼前的狀況,爲了認證自己的猜想,她故意刺激神僕,說道:“就這?還想教訓我?”

神僕瞥了眼神官,因憤怒手上的動作更兇戾,卻仍未傷到寇別分毫。神僕凌厲的攻擊看在寇別眼中,像點開了零點一倍速的電影一樣,緩慢到了極致。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寇別消化了許久才慢慢接受。不想和神僕糾纏,她問遠處冷漠看熱鬧的神官:“神官大人放縱自己人亂來,難道不怕傷了候選者的聖潔之體嗎?”

神僕表情一僵,後悔已然來不及。

神官見寇別躲開最後一擊,才緩緩開口,“還不住手,退下。”

“是。”神僕忍氣吞聲的站在神官身後。

“神官大人,手底下人不聽話早點換掉,不然反受其害呀。”寇別貼心的提點着。

“你休要胡說八道……”神僕想要辯解,神官一個眼神,嚇得他閉緊了嘴巴,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她怎麼被嫉妒衝昏了頭腦,差點犯下大錯。

“走吧。”神官雖然未指名道姓,在場的人都知道她的意思。

“她不是我劉家人,你們不能將她帶走。”老夫婦雖然不明白爲何神官會說寇別是永安島人,但兩人比誰都清楚她是勿入的外來者。

神官睨了老頭一眼,“是不是你劉家的人又如何?只要符合神女兩點條件就是神女候選者。大巫祝的神旨豈容你等凡人置喙?!”

“來人,將人給帶走!”

“是!”神官身後的侍衛來勢洶洶的要將人帶走。

“不行。你們不能把人帶走。”老夫婦護在寇別身前。

“你們兩個找死?”神僕鞭子朝着兩人身上招呼,兩人也不躲,衝着寇別大喊:“丫頭,快走!”

寇別拽着兩人衣服後退,躲過神僕甩過來的鞭子,從兩人中間的空隙站出來,眯着眼,“我可以跟你們去神宮,但我有一個條件。”

“說。”神官挑眉。

“婆婆家的小花都有斷情錢,那我的賣身錢不管多少,也要交給婆婆。”

“丫頭!”

寇別衝着二老搖頭,讓他們稍安勿躁。

“這不算條件,理應如此。”

“我挺好奇,我的賣身錢值多少?”

姜仁一聽,雙腿一軟差點沒跪地上,賊頭賊腦的想要偷溜。遠遠的見到他的小動作,寇別就知道其中肯定有貓膩,心生一計。

神僕說道:“每位神女候選者的家人都可以拿到整三袋的貝幣。”

“哦,原來我值這麼多錢呀!”寇別嗤笑,指着桌子上的錢袋子說道:“可小花姐姐好像才值一袋貝幣,不知道剩下的兩袋子錢去了什麼地方?”

神官視線掃向姜仁。

他心裡有鬼,一哆嗦,急忙跪下來求饒,“不不不,不是,我我我我……,我都是按照規矩辦事的,真的,神官大人,您一定要相信小的呀。小的爲巫祝大人辦事盡心盡力,怎麼敢做這樣的事……”

“規矩?規矩就是你搶佔小花姐姐將近六成的斷情錢?這是被我撞見了,其餘神官大人看不到的地方,你要私下貪多少錢財?也難怪最近聽街裡鄰居說神宮不地道。”

寇別一大頂帽子扣得是穩準狠。先不說他到底貪了多少,抓住一回就很難讓人相信他就只做了這麼一次。再加上百姓因此對神宮頗有微詞,神官就不可能將這事輕拿輕放。

姜仁心裡咒罵寇別,卻不敢分心,討饒的哭喊:“神官大人啊,您別聽她一面之詞。她肯定是因爲不想做神女,才故意栽贓陷害小的,請神官大人明查,還小的清白!”

“實情如何,本官自會調查,來人,先將姜仁拖下去關起來。”

“是!”

“神官大人,救救小的,救救小的啊——”姜仁嚷嚷被人拖走了。

“滿意了?”神官冷着問道。

“滿意。”

“那走吧!”

“斷情錢。”寇別執着。

“少不了。”

神僕急忙從懷中掏出來三袋貝幣交給老夫婦,站在寇別身後,強制的說道:“請——”

神官不想讓寇別再折騰,搶先一步下達命令,“以後再有人敢打斷情錢的主意,本官定會稟明大巫祝,到時是生是死,看誰還能護的住你們!聽明白沒有?”

“明白!”

“能走了嗎?”

“能。讓我和婆婆再說兩句體己話。”

“給你一刻鐘。”

寇別小聲叮囑兩人,“你們千萬別衝動,我會想辦法找小花的,一有消息,我想辦法給你們傳遞消息,我走了。”

“丫頭!”老頭神色激動,沒想到無意間救的姑娘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話哽在喉嚨裡,什麼也說不出來。

“放心,我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有命在才能再考慮其他的。”

寇別清楚兩人一直都有救人的心思,還沒實施肯定是有什麼原因耽擱了。姜仁總來刺激他們,要真的逼急了兔子還會咬人呢,出亂子更麻煩,提前打點好,也總比到頭腦發熱衝動導致竹籃打水一場空來的好。

寇別離開後,茅草屋僅有的煙火氣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一對老夫妻嘆息着遙望寇別離去的方向,暗自傷神。

寇別離開後,被神官帶到了永安島上最奢華的地方——神宮。

神宮坐落於整個島嶼的中心位置,巍峨宏偉,富麗堂皇。遠遠的望過去去,寇別除了震撼外,隱隱有種很彆扭的怪異感充斥心頭,越靠近神宮這種感覺越強烈,直到她進入神宮都沒有消失。

神官徑直的去了主殿,寇別緊隨其後,還未靠近主殿的迴廊,就被同行的神僕給攔了下來。

“你不能再往前走了,主殿是大巫祝處理公務的地方,未經傳喚任何人都不可以靠近主殿。”神僕鄙夷的上下打量着寇別,指了指遠處的一條狹窄的小路,得意洋洋的道:“至於……你,只配去那邊。”

“哦,那帶路吧。”寇別無所謂的跟在神僕身後,走了幾步,她沒忍住,“噗哈哈哈”的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神僕像被踩到尾巴的貓兒,尖叫着跳起來。

“沒什麼。”

“你到底在笑什麼?”神僕怒瞪着寇別。

“真沒什麼。”

“你給我說清楚!”神僕抓着寇別不放。

“就那麼想知道?”

神僕緊盯着寇別,看她想什麼花樣。

“行。”寇別掙脫神僕的鉗制,“我笑你吃不着……還偏偏滿心惦記,不覺得好笑嗎?”

“你!!你找死!”

被說出心事,神僕惱羞成怒,揚手扇向寇別的臉,只可惜她動作太慢,寇別反客爲主抓住她的手腕,向上一帶,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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