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新軍訓練初見成果時,領區內的貴族私軍招募工作也基本完成。貴族事務大臣舒斯特覺得起事時機已經成熟,聯合十餘位貴族,集結近五千名騎士和士兵,發動了叛亂。
此前,在葉蘇的授意下,商隊領袖夏馬爾要求分佈在幾大人類領區的玫瑰領商隊加強情報收集工作。果然,舒斯特已經秘密將自己的妻兒老小和金銀珠寶都送到了玫瑰領西北方的荊棘領。荊棘領的領主風伯也秘密派出了精兵強將滲透至玫瑰領,準備協助貴族叛軍拿下玫瑰領,壯大自己的聲勢。
接到叛亂的消息後,葉蘇立即召開執政團隊會議。
昏暗的燭光下,葉蘇第一次與自己的執政團隊見面,發現自己這個領主幾乎成了光桿司令。在場的玫瑰領執政團隊只有軍政大臣亨克斯、教育大臣辛靈、工商業大臣七帆撫子、情報大臣夏馬爾、法務大臣茜爾特、領主顧問克瑞爾、新軍總指揮七帆美子和領主未婚妻綺羅。
亨克斯將軍用地圖攤在會議室的桌子中間,指着洛水河下游的貴族區,“此次舒斯特一共集結了5000人,其中還包括荊棘領滲透進來的近2000名精兵強將,這些叛徒早就背叛了玫瑰領。更可惡的是,他們行軍途中屠殺平民,焚燬村莊,強姦婦女,比精靈還壞!”
葉蘇的心頓時緊繃了起來,這他媽的是不侵犯了生命權、財產權和性自主權麼?
這個時代,真是野蠻啊。
“玫瑰領是個大平原,我們無險可守,只能與他們決一死戰。我已向除了叛亂者外的所有貴族發出勤王令,應者寥寥,他們明顯是在觀望,這幫混蛋貴族!”亨克斯狠狠地一砸桌子。
葉蘇仔細看了看地圖,確實如亨克斯所說,領主軍隊無險可守。領主府邸和起事的貴族區之間只有150多裡地。起事的叛軍現在正駐紮在洛水河下游休整,距離領主府邸只有100裡。
最遲明天下午,兩軍就直接碰面。
從領主府邸到貴族區這一段,東邊是連綿的山巒和大海,西邊則是寬闊的洛水河,中間是荒原。這種沒有退路的仗最簡單粗暴,就是排兵佈陣,正面硬剛。
葉蘇又多看了一眼玫瑰領西北角150餘里處的荊棘領,隨即環視着會議室裡的每一個人。他們除了沉默還是沉默,幾乎所有人都不敢看葉蘇的眼睛。只有撫子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就像一隻受傷的黑美人鳳蝶,眼中半是平靜半是冷漠。
葉蘇看了一圈衆人就坐下了,撫子很佩服他在這麼危急的關頭還能保持冷靜。
葉蘇說:“亨克斯,你繼續派人偵查敵情,及時向我和美子彙報。夏馬爾,你立刻組織人手,連夜把位於交戰區倖存的居民撤出來。克瑞爾,你臨時代理領主之職,凡有蠱惑人心者一律扔進監獄。”
會議室裡頓時響起了一致的聲音,“如您所願,領主大人!”
葉蘇站了起來,黑色的眼中滿是跳動的火苗,“撫子,你臨時代理貴族事務大臣。既然這些貴族不願意領情,那就趁機徹底廢除貴族,給我銷掉所有貴族籍。我設想的國度中,只有公民,本就沒有貴族的位置!”
克瑞爾剛想提醒葉蘇,玫瑰領只是一個領區,不是國家,想想還是閉嘴了。
葉蘇拿起了領主劍,唰地拔出了劍,狠狠地扎進了地圖上貴族區的位置,利劍直透厚實的會議桌,一直沒到劍柄。他看着美子,“美子,我親任主帥,你任總指揮,馬上調遣新軍,我們連夜開往前線,明天舉行決戰,一戰消滅貴族勢力,打消其他人類領區對玫瑰領的企圖!”
他聽見有人舉起了手,就說:“我並沒有在徵詢你們的意見,我要聽到的只是……”
他還沒說完,發現綺羅怯生生地放下了手,就立刻笑容可掬地說:“綺羅,請講,你隨時可以發表意見。”
綺羅見葉蘇在衆人面前這麼說,有些羞澀,“親……領主大人,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葉蘇微微點了點頭,“這才配做玫瑰領的領主夫人。”
趁葉蘇眼中出現一絲柔情,撫子突然懶洋洋地說:“領主大人,對付5000人,就憑你的2000多新軍嗎?你這可是在作死哦。”
葉蘇哈哈一笑:“反正不是第一次了。我寧願自己去作死,也不願意你們出現在別的人類領區的奴隸市場裡,任人品評和挑選。我要你們到死都是自由的。”
撫子空洞的眼神中,突然出現了迷人的神采。克瑞爾冰冷的臉上似乎也出現了一些血色。
次日凌晨,天空中的寒星還未消失,領主軍隊和貴族軍碰上了面。
葉蘇朝美子一點頭,美子豎起手中的長劍,行進的方陣頓時停了下來,黑壓壓的一片,遠遠看去就像露天煤礦。新軍一個個都穿着黑色的軍裝,彷彿煤球一般。
葉蘇調轉了馬頭,揮着馬鞭指着對面幾個穿着紅色盔甲的貴族,厲聲說:“自從他們向玫瑰領人民揮起屠刀,和解的可能性就已經不存在了。我現在只需要你們做一件事,就是按照既定戰術,把眼前的貴族軍撕碎嚼爛,要不然就等着他們燒燬你們的村莊,屠殺你們的親人,奪回你們的土地!從現在起,我需要的不是士兵,是一羣野獸,你們明白嗎?”
三十個方陣的咆哮聲讓人膽寒:“明白!”附近密林中的宿鳥都被嚇得飛了起來。
葉蘇輕蔑地說:“聲音這麼小,是需要用鞭子再幫你們回憶過去一個月受的罪麼?”
所有人都扯破了喉嚨,“明白!!!”一提起鞭子這兩個字,他們遍體惡寒,想起了在新兵營中那些沉默和壓抑的日子,手中的長矛握得更緊了。
說話間,舒斯特的貴族重騎兵已經衝了過來。重騎兵渾身披着鐵甲,就連馬的頭部和身上也部分蒙上了鐵甲。他們五人一組,如同潮水般向領主軍直撲而來,掀起滾滾煙塵。
不遠處穿着紅甲的舒斯特摸着自己的八字鬍,跟身邊的荊棘領特使、一位銀甲少年說:“哼,看看,我們的領主不相信貴族,卻相信這些奴隸和賤民。這些缺乏信仰的東西最多隻能在戰場上當肉盾而已,怎麼可能形成有戰鬥力的軍隊。我們的領主除了喜歡作死,還喜歡妄想。”
他身旁的荊棘領特使皺了皺眉頭,覺得一切沒那麼簡單。
眼看兩軍就要接上,新軍方陣中的長矛斜斜地指向前方,組成了長矛之牆。所有人都沉住了氣,緊緊盯着眼前的騎士。
霎那之間,貴族的重騎兵發現這個陣型的厲害之處時,已經躲避不及,前幾排騎士都連馬帶人紮在了矛牆上。慘叫聲與嘶吼聲不絕於耳。
就在後面的騎士驚疑不定時,黑色的長槍如同出洞的毒蛇一般,狠狠朝他們扎去,瞬間奪去了他們的生命。他們每個人都在數支長槍的瞄準下,避無可避,冷汗瞬間就流了下來。
大朵大朵的血花盡情地綻放,這個黎明不再靜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