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瑟琳娜看見一個無比精緻美麗的小姑娘跟着葉蘇走進王宮時,她便問:“葉蘇國王,這位姑娘是誰?”
葉蘇得意洋洋地說:“伯爵大人,這下子該敬佩我了吧?”
瑟利夫伯爵去世後,瑟琳娜繼承了其伯爵的頭銜,葉蘇倒也沒有叫錯。
瑟琳娜把驚訝的目光投向葉蘇身邊的紅玫時,紅玫點了點頭,瑟琳娜目瞪口呆:來無影去無蹤的花火就這麼被葉蘇國王給降服了?
這個看上去不靠譜的國王,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葉蘇對花火說:“花火小姐,把這當成自己的家吧。好好休息休息,今天晚上我會爲你們帝國的幾位靈術師舉辦宴會。好啦好啦,別跟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又沒有誰要欺負你。”
花火咬着嘴脣說:“你別看我!”
葉蘇見瑟琳娜驚訝的眼神,就紳士地擺擺手:“我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葉蘇和紅玫看了看在嬰兒房裡沉睡的玫黎,又去看了看已經痊癒的黎梨。紅玫怪道:“黎梨,你最近怎麼感覺有些不開心,是誰欺負你了嗎?”
黎梨看了玫逸一眼,賭氣地不說話。葉蘇就說:“可能是生病想家了,我們也把黎梨扣在這裡太長時間了,是該讓她回去和家人好好團聚團聚了。”
紅玫忙說:“對不起,是我的疏忽。黎梨,你都已經來這裡好長時間了,要不趕緊回去看望看望家人吧。它們和你不一樣,要是以爲你出了事,對雙方都不好。”
黎梨什麼也沒說,只是點了一下頭。
回到房間後,紅玫一臉認真地說:“你和黎梨之間,是不是出什麼狀況了?”
玫逸大致把最近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之後,紅玫想了一會兒就說:“你的做法是對的,我們是在冒不起這個險。親愛的,各大王國都沒有獨立應對魔獸的能力,到時候又是得依靠你。”
葉蘇看着紅玫美麗的大眼睛,情不自禁地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肢,輕聲在她耳邊說:“老婆大人,今天你在花火面前爲我出頭的樣子,實在是太美了。”
紅玫覺得身體有些發軟,她聲音有些發顫:“親愛的,你別靠我耳朵說話……我……親愛的,現在還是白天,會被人笑話的……至少先把門關上好嗎?”
葉蘇只是胡亂答應了一聲,抱着紅玫滾進了被窩,兩人抵死纏綿,熾熱的愛意充滿了整個房間。
* * *
晚上,花火早早被送到了王宮,一個人坐在寬大的宴會廳裡。她侷促不安地坐在宴會廳的角落裡,看着牆上掛着的畫,只希望時間早點過去。
過了些時候,紅玫下來了。她本來只想好好睡一覺,不想參加什麼晚宴,可是葉蘇便讓她參加。紅玫經過長期和葉蘇的相處早就知道了,自己的丈夫什麼事都會順着自己,但相應的,他堅持的事情自己也要順着他。
花火一見紅玫王后,心裡感覺很惶恐。她早上還想着要刺殺人家的丈夫,而且還和對方交了手,晚上就已經成了人家的子民。她趕緊向紅玫行了一個禮,然後就連手往哪裡放都不知道了。
紅玫微微一笑,對她說:“不用緊張。玫洛薇的精靈國民絕大多數都是從東境過來的,有不少還和國王在戰場上相見過。他們也都挺好的。更何況你在玫洛薇也沒害過人。”
就在這時,穿着便裝的伊莉雅敲了敲門,走了進來。花火見到伊莉雅,渾身一震,盯着伊莉雅看了很久,伊莉雅就微笑着說:“你好,花火,帝國的叛節者。我也是帝國的叛節者,名喚伊莉雅。”
“伊莉雅主教,果然是你!你爲什麼會來到這裡?”花火激驚訝地說。
伊莉雅淡然地說:“那我還能去哪呢?你總不會是想讓我守着帝國那個變質腐爛的教會吧?我可不願意,在玫洛薇我過得很開心,也很有尊嚴,在帝國我感覺自己就像一隻寵物。”
花火剛想說話,風姿和冰顏又走了進來。兩人先是向伊莉雅和紅玫行了禮,然後又朝花火走了過來,親熱地和花火說着話。
花火再怎麼彆扭,也不能在玫洛薇的王后和教宗面前給兩人臉色。而且,兩人確實在國王面前說了她不少好話,否則葉蘇國王不會那麼輕易就放過她。
伊莉雅說:“紅玫,你很少參加這種晚宴,怎麼今天願意來了?”
紅玫說:“教宗,您確信您想知道我爲什麼願意嗎?”
伊莉雅和紅玫的母親親如姐妹,和她的女兒偏偏也親如姐妹,無話不說。她瞬間明白了紅玫的意思,頓時羞得滿臉通紅,心想:你個臭丫頭,真是結了婚生了孩子後就臉皮厚了,居然和我開這種玩笑!
風姿大概明白了紅玫的意思,冰顏和花火兩個小姑娘則是一臉懵懂。
紅玫見伊莉雅嫌棄的眼神,就知道她想歪了——她知道自己這個年輕的小阿姨思想有多麼污。她趕緊說:“葉蘇說,今晚參加宴會的除了他都是女士,他怕其中有不少他的仰慕者,到時候和我還有二公主說不清,就讓我來了。”
宴會廳裡頓時笑罵成了一片,特別是伊莉雅。她恨恨地說:“我們的國王陛下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誰會仰慕他?花火說他靠老婆才當選的南境十子,他居然就真的把紅玫帶過去了。還有沒有臉了?”
紅玫故作不高興地說:“教宗大人,他再怎麼不要臉也是我的丈夫,你在公開場合說他不要臉我也會覺得很丟臉。請以後不要再說他不要臉了。”
風姿和冰顏頓時笑得前俯後仰,心想:王后,你一連說了三個不要臉!你纔是詆譭你丈夫最厲害的。
花火心中暗暗稱奇:這個國王連神級魔獸和伊斯廷大人都不怕,偏偏害怕自己的老婆。真奇怪,我看紅玫王后脾氣挺好的,據說艾薇兒王后脾氣更好,有什麼好害怕的?
葉蘇走進宴會廳,笑着說:“氣氛這麼活躍?大家都認識了吧?”他又一一介紹了一遍,然後就說:“瑟琳娜在陪艾薇兒,就不參加了,我們開始吧,請大家入座。”
各人按名卡坐畢後,葉蘇皺着眉頭,仔細地盯着手中的銀質餐具,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過了好久,葉蘇才說:“王后,餐具好像有些舊了。”
伊莉雅和紅玫不用說,冰顏和風姿這些大家出身的人也就看不上這些銀質餐具。只有平民出身的花火覺得:這些餐具這麼新,怎麼就說舊了?
紅玫說:“是啊,我們用它宴請過不知道多少人。”
葉蘇說:“你回頭和靈儀說一下,讓她家再送我們兩套。”
所有人都在心中暗罵國王的無恥,紅玫卻坦然道:“要倒是可以,不過以什麼名義呢?靈儀的父親已經送了不少餐具、字畫和古董給我家了。沒有正當的理由,我也沒法開口。”
冰顏天真地說:“國王陛下,王國就真的連買一套餐具的錢都拿不出來了嗎?”
葉蘇哈哈大笑:“冰顏,你在說什麼呢?我們的人口不到南境的十分之一,國民財富卻幾乎和南境相當。金雞納霜早已經開始量產,第一批青黴素也已經生產到位。你來玫洛薇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覺得自己的新國家比帝國差在哪了嗎?”
冰顏啞口無言:玫洛薇不知道要比帝國好多少倍。
伊莉雅不屑地說:“有這麼多錢,卻連一套餐具都捨不得買。”
葉蘇笑道:“教宗大人,您做教宗不容易,我做國王又何嘗容易。人性中天生有利己的成分,很容易滑入貪婪、自私和享樂的深淵。我今天買一套餐具,明天買一套金銀首飾,後天買一處莊園,有多少財富也不夠花,只好加稅,暴力征稅……這不是你想看見的吧?”
紅玫撇了撇嘴:“這就是你敲靈儀竹槓的理由?”
葉蘇:“王后,你似乎和我有些離心啊。”
風姿看着互相拌嘴的國王夫婦和伊莉雅教宗,心裡覺得陣陣暖意,就好像和家人聚餐一樣。她開始無比思念起自己被關押在帝國的親人,心情也莫名地抑鬱了起來。侍女端上來的美味佳餚也讓她覺得味同嚼蠟。
同樣這麼想的還有冰顏。
花火倒是個例外,她早就沒有親人了。也正因爲如此,深深的自卑從小就刻入了她的骨髓,她一見到身份比她高的人就本能得有些膽怯和忐忑。
晚宴快結束時,葉蘇站起了身來,對大家說:“有幾個人,我想讓你們見一下。抱歉讓你們久等了。”他拍了拍手,一男一女兩個頭髮斑白的精靈走了出來,精神有些萎靡。
冰顏眼睛頓時直了,她唰地站了起來,箭般衝了出去,猛地抱住了兩人,嗚嗚哭了起來:“爸爸,媽媽……”。
那兩個精靈也緊緊抱着冰顏,泣不成聲。
葉蘇說:“那是冰顏被伊斯廷關押在地牢裡的父母,伊斯廷一直以此爲要挾讓冰顏爲他做事——伊斯廷特別喜歡用這一招。花火,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