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天驕聽了這話再仔細看了那中年女子才明白過來,難怪眼熟了,那應該是方晴晚的母親,母女倆長得挺像的。
鳳皮皮在旁邊嘀咕了一句:“修行協會四世家的方家?”
方國棟馬上恭恭敬敬行了個古禮回道:“是的,方國棟見過這位神君,不知神君尊諱?”
鳳皮皮似乎並不驚訝方國棟能夠看出他的身份,淡定地點了下頭說:“鳳凌雲。”
方國棟臉色一變,更恭敬道:“原來是鳳君,小晚先前曾提起小廖先生身邊有位高人,她一直想見見,沒想到竟是鳳君您。”他在那頭客套,廖天驕卻在旁邊想,咦,原來鳳皮皮真的不是本名啊,鳳凌雲什麼的還蠻威風的嘛!
鳳皮皮像是看出了廖天驕在想什麼,冷冷掃了他一眼,然後才一本正經地說:“如此說來,你是方家這一代的家主了?”口氣還真有幾分神祇俯瞰凡人的味道。
方國棟卻否認了說:“這一代家主是我二弟,目前正在外頭辦事,我只是暫時代管一下。”
廖天驕說:“呃,方……叔叔,小方是出了什麼事嗎?”之前廖天驕擔心小方姑娘情況還曾致電方家,但是方母卻推說方晴晚是出去旅遊了,手機不通也是因爲當地訊號不好的關係,顯然是不想廖天驕這個外人瞭解實情,如今找上門來,廖天驕不由得就有了些不祥預感。
方國棟轉向廖天驕,這次就是用客氣中帶着點恭敬的口氣說話了,他說:“小廖先生,這件事說來話長,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細談?”
廖天驕這纔想起來幾人都站在樓下吹風呢,忙道:“哦哦看我,幾位請吧,我家就在上面六樓。”他當先領路,鳳皮皮跟在後頭,然後是方家四人,只有姜世翀沒動。
廖天驕走了兩步看姜世翀沒跟上來,回頭問:“怎麼了,你不跟我們一起上去嗎?”
方國棟幾人聞言回頭看了姜世翀一眼,除了方國棟本人以外,其餘人眼神裡都流露出了半是畏懼半是厭惡的情緒,其中一個矮個子挺敦實的男人脫口而出:“這種魔物就不必……”
廖天驕猛地一皺眉:“你說什麼?”
方國棟道:“國正!”那個人把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方國棟說:“不好意思,我堂弟這人不太會說話,還請小廖先生多多擔待。”話雖然說得客氣,但是隻字不提請姜世翀多擔待,顯然也是看不起姜世翀的出身了。
廖天驕聽了不由得生氣起來,說:“你們……”
姜世翀卻打斷他說:“沒關係,你帶他們先上去吧,等他們走了我再上來。”
廖天驕不幹了,說:“幹嘛,這是我家,我讓誰上來就讓誰上來!”說完還瞪了方國正一眼。
方國正的臉色當場就難看起來,似乎很想說些什麼但是被方國棟再次制止了。
姜世翀說:“你真的想我上去?”
廖天驕說:“對,本來就是你先來的,何況咱倆做朋友這些年,你還沒來我家做過客,今天正好好好玩玩,我也想問你幾個遊戲裡的問題。”
姜世翀這才點點頭說:“好。”乾脆利落地就跟了上來。他人高馬大,身材壯實,一進入樓道馬上帶來了很重的壓迫感,方家四個人都不由得往旁邊讓了一讓,好讓姜世翀通過。
“行了,走吧。”廖天驕說。
樓道里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好在不過兩三分鐘就到了樓頂。廖天驕從口袋裡摸出鑰匙,就在他的手指捏着鑰匙插入鎖孔的瞬間,突然有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從那個鑰匙孔或者該說從門上傳遞過來。
廖天驕皺起眉頭,怎麼回事?這種……不好形容的感覺。
“怎麼了?”姜世翀敏銳地問。
廖天驕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再看向鳳皮皮,鳳皮皮一歪腦袋:“幹啥?”
廖天驕又看方家那四個人,也都是一臉沒察覺出異樣的樣子。廖天驕也弄不懂了,難道只有他一個人突然感覺到異樣?不過那實在是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異樣,並非是危險的直覺之類,就是有種好像哪裡不太對的感覺,一種,扭曲了的感覺。
廖天驕吸了口氣,轉動鑰匙,門發出輕輕一聲打開了,不知怎麼的,廖天驕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先往裡探頭看了一眼,就這一眼,廖天驕愣了愣,隨後“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到底怎麼了?”姜世翀又問。
廖天驕慢慢轉過頭去,堆笑道:“那啥不好意思啊,家裡有些亂,你們在門口稍微等等,我先進去收拾一下。”
“亂?”鳳皮皮發出疑問,“亂什麼啊,我不是纔去過?”說着就要往裡走。
“別!是下水道塞了,污水流了一地,我們這老房子經常有這種問題的。”廖天驕這麼一說,鳳皮皮立刻不動了,甚至還對着空中吸了吸鼻子說:“好像是有點臭。”
“臭你妹啊!”廖天驕低低罵了聲。
方國棟說:“沒關係,那我們就先等一下好了。”
只有姜世翀問:“需要幫忙嗎?”
廖天驕看了姜世翀一眼,想了想後點頭說:“你跟我進來。”他小心翼翼地將門打開一條縫,讓姜世翀先進去,然後自己也迅速閃了進去,跟着把門用力一關,還上了鎖。
“搞什麼啊,神神秘秘的!”隔着門,廖天驕聽到了鳳皮皮的埋怨聲,不過總算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這是怎麼回事?”身後傳來姜世翀驚訝的聲音,一向沉穩、古井不波的男人這時候也終於有了口氣和表情上的變化。
“我也想知道啊大哥。”廖天驕轉過身來。家裡燈火通明,但是卻並不讓人覺得光亮,原因無他,一條巨大的黑底白花蛇塞滿了整個室內空間,蛇的腦袋此時正對着房門,瞪着兩個銅鈴大的無辜眼睛。
廖天驕簡直無語,說:“我就出去買個菜,你玩什麼吶佘七幺?”
“誰玩了噝!”變成了大蛇的佘七幺難受地挪了挪腦袋,無奈他的身軀太大,而廖天驕的家又太小,所以巨大的頭顱只能擡起來幾公分而已,那樣子活像一條大鯊魚被塞進了沙丁魚罐頭。
“這是什麼?”姜世翀謹慎地指着佘七幺身上問。
廖天驕看了一眼,吃驚地發現佘七幺身上此刻居然纏滿了綠色的藤蔓,那些東西枝繁葉茂,如同寄生於他的身軀之上一般,幾乎將他的鱗片都蓋得看不出來了,其中有些藤蔓從樣子來看,甚至已經死死卡進佘七幺柔韌的身軀之中,搞不好都勒出了傷痕。廖天驕一下子覺得好疼!
“佘七幺,你沒事……”
“別碰!”佘七幺突然吼了一聲。
廖天驕嚇了一跳,趕忙把想要扯掉那些藤蔓的手指縮了回來,就在他手指前方,一根蜷曲的藤莖如同昆蟲的觸手一般,遺憾地在空中繞了一圈,又縮了回去。
“怎麼了佘七幺?”門外傳來了鳳皮皮的聲音,顯然是聽到了佘七幺剛剛那聲低吼。
“沒什麼,我們在清理髒東西。”廖天驕回了一句,對佘七幺解釋,“門外有四個方家的人,還有鳳皮皮。”
“嗯嗯,我們在清理髒東西。”佘七幺也喊了一聲。
鳳皮皮不甚真心地問了句:“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
那頭果然就沒聲音了。
姜世翀小心打量着那些藤蔓說:“活的?”
佘七幺的眼珠子轉了轉:“對。”
“哪兒來的?”
“單寧的手杖。我剛纔想檢查一下那根手杖,可是當我將自己的神力與之對接時,它突然失控了,然後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那根手杖?”姜世翀說,“我記得上面已經不剩什麼靈力了。”
“表面看來而已,你以爲我怎麼吃得這個悶虧!”佘七幺沒好氣地說,顯然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十分丟臉,邊說着還邊扭過頭去哼哼,“剛剛那個送菜的來敲門,佘爺都沒法開門噝,佘爺的辣子雞,佘爺的椒鹽九肚魚,佘爺的油燜筍、酸辣湯、炸鮮奶噝噝噝噝……”
廖天驕無語地看向一旁的姜世翀:“現在怎麼辦?”
“先把那根手杖找到再說。”姜世翀問,“手杖現在在什麼地方?”
“在我房裡,但是我把這兒塞滿了,你們大概過不去。”佘七幺尷尬地回答着,爲表示境況艱難,他還稍稍動一下,結果廖天驕和姜世翀跟着就聽到了藤蔓勒肉發出的聲音。
廖天驕問:“你就不能變小點?”
“不能,我的力量被莫名其妙地束縛住了,現在連人形都維持不了。”
“這藤蔓居然還有這功能?”姜世翀皺起眉頭。
廖天驕說:“那我去房裡看看,我瘦一點,沒準能擠進去。”
“這些藤蔓都是活的,你要是碰到了也會被捆起來。”姜世翀將手伸過去一些,那些藤蔓就“窸窸窣窣”地動了起來,似乎想捕捉他。
“能剪開不?”
“當然不行了噝。”佘七幺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了廖天驕一眼,還吐了吐信子。
“喂,”廖天驕抹了把臉,“你碰到我臉了!”
“哼噝。”佘七幺彆扭地錯開眼珠,“快點弄好啦,佘爺快餓死了噝,再不讓佘爺吃飯佘爺就吃了你噝!”
廖天驕說:“你以爲這誰闖的禍啊,再說餓了,你也不能吃我啊!”
“就吃你就吃你噝!”佘七幺不開心地發着脾氣。
“用火呢?”姜世翀淡定地沒理那兩個吵得很沒營養的人問,“植物都怕火吧。”
“我沒試過,不過估計作用不大,如果用凡火就能解決,這根手杖也太無用了。”
姜世翀沒等佘七幺說完,二話不說地就從褲袋裡掏出了一個打火機,打亮了火焰。他試着將火苗對準了一根還帶着絨毛的嫩嫩的莖,果然火焰無論怎麼燃燒,那根曲曲的細莖就是不動分毫。
“果然不行啊。”廖天驕嘆了口氣。
“不如試試陰火。”佘七幺想了想說。
姜世翀吃了一驚:“可以?”
“嗯。”
姜世翀聞言閉起雙目,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瞳的顏色赫然變成了綠色,他微微一眯眼睛,房間裡驟然就暗了下來,本來亮得好好的燈泡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一明一暗地閃爍着,就跟恐怖片裡的經典鬧鬼場景一樣。
“哇塞,”廖天驕驚訝,“這什麼技能?”
“只是借點地獄劫火而已,你感到的是十八層地獄的陰氣。”
“哦,啊?!”廖天驕驚叫起來,他可是曾在那個三生石血咒空間裡吃過劫火苦頭的,姜世翀這麼一說,他馬上就感到自己的腳底又疼了起來,“這不行,萬一傷到佘七幺怎麼辦!”
“笨,這點小東西怎麼可能傷到佘爺噝!”佘七幺又吐了吐信子,又軟又筋道的東西拍到廖天驕身上,將他推到一邊去,“愚蠢的人類讓開點噝,當心燒成烤串噝!”
也許是真餓了,被這麼一說,廖天驕的腦子居然不受控制地奔到那個夢裡關於烤串的記憶上了,說起來村裡的烤串是好吃啊,他都好久沒吃過了,這次過年回去一定要吃!廖天驕就開了這麼一下子小差,等到回過神來,立刻發出一聲慘叫:“我靠!”
姜世翀引來的地獄劫火是非常順利地將佘七幺身上的藤蔓點着了,但是那玩意似乎太威猛了,本來只是想先稍微燒一點試試,結果劫火一沾藤蔓“譁”地一下就跟導火索一樣一路帶着火花這麼躥了上去,瞬間就在佘七幺身上形成了一排火圈,現在佘七幺看起來就像是條……烤全蛇了……廖天驕張大嘴巴,聲音全卡在了喉嚨裡!
“廖天驕你們搞什麼名堂啊,弄好沒有!”鳳皮皮在外頭等不及了,又喊了一聲。
“馬上就好,再給我十五分鐘!”廖天驕好容易憋出話來,抓住姜世翀拼命搖,“把……把火滅了,快滅尼瑪,房子!烤蛇!我靠!”都不知道哪個更重要了!
姜世翀也是傻眼了,居然愣了一下才說:“好!”他張開嘴,一股陰冷的氣息便吹了出來,拂過佘七幺的身上,在瞬間就結了堅固而厚實的一層冰,將那些火焰統統凍在了裡面。晶瑩剔透的冰塊裡包裹着暗紅色的火焰,看起來像是冰燈一樣,有種不真實的美感。
“餵你們!”佘七幺憤怒地搖晃着巨大的腦袋,“剛剛是燒烤,現在是刺身嘛噝!”
廖天驕聽他現在還有心情抗議,心知佘七幺是沒傷到了,鬆了口氣的同時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跟着就笑得趴到地上去了。
“哈哈哈哈,蛇肉刺身,哈哈哈哈哈哈!”
“笑屁啊噝!”佘七幺惱羞成怒,“廖天驕你給佘爺等着,等佘爺出來了,有你受的噝噝噝噝噝!”
廖天驕憋住笑說:“那你也得先出來才行,艾瑪笑死我了!”
姜世翀說:“別笑了,快去找手杖!”
“哦,你們等等啊,馬上。”廖天驕爬起來,喪心病狂地邊笑邊奔到房間裡去了,一路上走得歪七扭八,簡直要把佘七幺氣死。難得看到佘七幺吃回癟,廖天驕簡直神清氣爽!
佘七幺的尾部塞在他自己的屋子裡,那間屋子本來被施加了法術,現在大概由於佘七幺被困,也恢復了原樣,所以佘七幺一根尾巴尖就把裡面塞得滿滿的,加上現在被姜世翀凍上了,滿地都是冰渣渣,環境極其惡劣。
廖天驕掃視一圈,滿屋子都是佘七幺被凍着的身體,也不知道手杖在什麼地方。
“在哪裡啊!”廖天驕嘟噥着,心想如果那玩意被佘七幺壓在身體下面可完了,他怎麼擡得起來哦!這麼一想,廖天驕又想到了點更現實的問題,佘七幺現在這麼重,再加上這大坨冰,該不會把他家樓板也壓壞了吧!
一想到自己貸款都還沒還清的小家可能馬上就要報廢,廖天驕終於不笑,開始拼命了,他一會用力地擡起佘七幺的尾巴尖,一會在各種狹窄的空間裡伸手摸來摸去卻始終一無所獲,就在這時,廖天驕忽然聽到外頭姜世翀喊了一聲:“廖天驕,你出來!”
“啊?”
“事情不太對,你先出來!”
“哦!”廖天驕才應了一聲,馬上聽到不絕於耳的清脆玻璃碎裂聲連綿而至,滿屋子剎那揚起一片冰屑,那些冰屑在燈光下閃閃發亮,可謂璀璨至極,但五彩的冰屑瞬間就被染紅了,廖天驕駭然張大嘴巴,眼睜睜看着一團大火忽而劈頭蓋腦地朝他燒了過來。
“廖天驕!”佘七幺大喊,一着急,蛇頭一擡,將屋子的天花板再次撞出一個窟窿。泥沙俱下中,佘七幺突然發現自己的力量回來了,他在瞬間移形換影,變成人身,連衣服都顧不上穿,如一道光直飛入屋中。
“怎麼回事?”鳳皮皮終於覺得不對了,自己推門進來,然後看到了一地的狼藉。
“什麼情況啊?被偷了?”他擡頭看了看頂上的窟窿,“這好像不是我弄出來那個吧。”
方家四人也是目瞪口呆,不知道怎麼廖天驕說收拾個屋子就收拾成這樣了。
裡屋傳來一陣響動,中間似乎還夾雜着佘七幺的悶哼與驚呼。
鳳皮皮喊:“佘七幺,你在抓小偷嗎,要不要我來幫你!”說着就往前走,卻被姜世翀伸手一把抓住。
鳳皮皮一挑眉:“幹嘛?”
“暫時別過去。”
鳳皮皮上下打量了姜世翀一番說:“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一個屬陰的殭屍也敢跟我堂堂屬火的鳳君這麼講話?”說着一把甩掉姜世翀。結果他人才到屋子門口,就被一股大力彈了出來,撞到沙發上後翻了個跟斗,摔在地上。
“什麼玩意!”鳳皮皮捂着屁股爬起來,“好霸道的力量!”
姜世翀走到門口,伸手試探了一下,馬上也縮了回來。
“結界。”他說,“佘七幺,你們怎麼了?”
回答姜世翀的是突然爆發的一股無比強烈的靈力波動,那股力量強大到在場所有人都在瞬間被壓趴在了地上,方晴晚的母親甚至因爲靈力較弱,硬生生被這蠻橫的力量撞得昏了過去。然而這股靈力來得快,去得也快,一下子就又悄無聲息了,對於那些樓下的普通人來說,或許根本還不如剛纔鳳皮皮摔得那一下動靜大。
“六樓的sb吵什麼吵!”樓下還真有人開窗戶罵了一聲。
姜世翀伸出手,結界已經不在了。
“佘七幺,你們怎麼樣,我現在能進來嗎?”姜世翀問,“佘七幺?”
“沒事了,別進來。”佘七幺披了件衣服出來,他看了幾人一眼說,“姜警官,麻煩你幫我先送他們幾個回去,今晚沒空接待他們,有事回頭再說。”
方氏三人對望了一眼,顯然也知道發生了不尋常的事情,但是不敢開口,最後還是方國樑說了句:“好,那我們改日再來。”
“那我呢我呢?”鳳皮皮上躥下跳。
“你也給我回去。”佘七幺說。
“我纔不回去,佘七幺你瞞我什麼了?剛剛那股靈力是你的?”
“回去,別惹我發火!”
鳳皮皮閉了嘴,最後還努力蹦起來越過佘七幺往房間裡看了一眼,可惜什麼也沒看到。
“好吧,”他說,“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再聯繫我。”
佘七幺對姜世翀說:“不好意思姜警官,我明天再聯繫你。”
姜世翀點點頭,看了鳳皮皮一眼。
“好好好,我走就是,就知道趕人!”鳳皮皮沒好氣地嘟噥了一句,摔門出去了。
“那我也走了。”姜世翀說。
“謝謝。”佘七幺說,目送幾人離開,上門落鎖又用法術修了洞,然後纔回到屋子裡。
“他們都走了沒?”一個細細嫩嫩的聲音從一堆被褥裡傳出來。
“都走了噝。”佘七幺說,“你可以出來了噝!”
“我纔不要出來!”廖天驕的口氣鬱悶得很,“這樣怎麼出來啊!”
佘七幺走過去,一把將廖天驕蓋在身上的被褥搶了過來。
“餵你幹嘛你!”兩隻小手慌亂地揮舞在空中。
佘七幺脣角翹起,笑得邪惡:“所以說這個就叫現世報,愚蠢的人類剛剛說佘爺是刺身很開心是不是噝?”他說着,伸出一隻手,提起了地上那個看起來只有七、八歲年紀,身上衣服鬆鬆垮垮的小男孩廖天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