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廖天驕的夢(修訂)
廖天驕困惑地摸了摸腦袋,他記得自己剛剛好像在做一件很要緊、很要緊的事,要緊到甚至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結果突然之間,他就把這事給忘了,就像是原本蓄足了力氣,打算揮一拳頭出去,結果突然間,揮拳和揮拳所向的對象都沒了,搞得他迷惘得不得了。
廖天驕悻悻然鬆開手,擡眼望出去,看到的是一片風和日麗,花團錦簇,他此時正身處在一個十分富貴氣派的大院裡面,而剛剛那個什麼要緊的事好像就是做了個夢那樣,在明媚的日光下煙消雲散了……也許,就是在做夢?
廖天驕揉了揉眼睛,感覺自己大概是在這陽光和煦的下午一不留神打了個盹,所以一時間產生了迷糊的錯覺,不過……這裡到底是哪裡啊?
廖天驕疑惑地左右張望。他現在身處的似乎是某個古典大宅的花園,宅子想必十分大,因爲光是他所在的這個花園就一眼望不到邊。那邊廂垂柳依依,傳來水流波動的聲響,這邊廂則點綴着東一叢西一簇的鮮花,牡丹、芍藥開得正豔,蝴蝶穿花飛過,隱隱還聽得有鳥聲清脆悅耳,擦耳而過,反而更顯靜謐。
空氣中滿是清香,讓人心情平靜,所以雖然有些搞不清發生了什麼,廖天驕倒也不感到害怕。他拍拍褲子,站起身來,忽而有些奇怪,覺得自己怎麼好像變矮了,隨後卻又覺得自己是在犯傻了。這是怎麼了?他現在不過是個七歲的小孩而已,當然不可能有多高的身量,看到多高遠的風景,他可是連一米二都還沒到呢!好吧,所以這裡到底是哪裡啦!
廖天驕摸着腦袋邊走邊想,走了好一陣子,見識了不少的美景,才終於走到了這座庭院的大門邊,而這一路走來竟是一個人也未曾遇見。真是好奇怪啊,難道這棟宅子裡都沒有人的嗎?廖天驕伸手輕輕拉開庭院的大門,門看起來很重,他甚至要踮起腳尖才能夠到門栓,不過大門的門軸卻很靈活,以孩童的臂力拉起來也是不費吹灰之力。門開了,廖天驕探出頭去,那外頭是一條曲曲彎彎的長巷。
這宅子也實在是大得太不像話了,廖天驕咋舌!他小心翼翼地跨出門檻,左右仔細望了望,可惜實在找不到方向,最後只好閉着眼睛,隨便撿了個方向走了起來。巷子裡響起“噠噠噠”的腳步聲,安安靜靜的,驚擾不到任何人。兩側高高的圍牆靜靜佇立着,以廖天驕的身高看上去,幾乎連脖子都折了卻還是看不到什麼,只偶有一兩株青藤紅花悄悄探出牆頭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廖天驕。
廖天驕很快就走得悶了,好在巷子的地上鋪着許多雕刻精緻的石磚,廖天驕很快就被腳下吸引了注意力。原來那些石磚上面雕得都是故事,從盤古開天到女媧造人、伏羲創先天八卦等等,十分豐富!廖天驕的祖父廖邑仁是村裡遠近有名的赤腳醫生,也是個醉心於民間神話傳說的鄉野學者,從小,廖天驕就從祖父的嘴裡聽說了許許多多古老的神話故事,此時才能認出腳下五步一格都是雕刻的什麼內容。哎呀!廖天驕一拍腦袋終於想起來了,他是跟祖父出門做客來了呀。
祖父廖邑仁最近新結識了個友人,彼此很是談得來,所以今天便帶着他一同登門造訪。初時,廖天驕也在前廳聽祖父和那個眉眼溫和,長得挺好看的叔叔說話,後來聽着漸漸悶了,就有個漂亮的大姐姐帶他出來玩兒,再後來……再後來他好像就睡着了……
廖天驕皺了皺鼻子,那個大姐姐到哪裡去了嘛!
廖天驕順着道路一路走下去,腳下的故事還在繼續,他剛剛看完了不周山倒,女媧摶土造人,結果後面的故事突然就跳到了《白蛇傳》裡的白素貞下凡報恩。廖天驕一路看了白素貞和許仙斷橋相識,兩人私定終生,正要拜堂成親,後面的內容卻突然沒了,廖天驕擡頭一看,原來面前出現了一進院子,一扇門將後續的內容隔絕在門內。
是這裡嗎?
廖天驕有些糊塗,不過是七歲的孩子,能將陌生的地方記得多麼清楚,不過廖天驕想着,就算不是,好歹也可以進去問問人不是嗎,於是他推開了院門。
這院子倒是沒剛剛那個花園那麼大,小小的庭院中栽着些芭蕉,一旁還有一架葡萄藤,擺放着石桌石椅。廖天驕一進來就知道這不是自己剛剛去過的前廳,不過至少看起來應該有人住吧。他這麼想着,就聽到有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
這唸的是什麼呀?廖天驕稀裡糊塗地朝着聲音發出來的方向走去,很快看到了一扇開着的窗,窗裡有個小小的身影正在屋中邊踱步邊搖頭晃腦地念書,樣子有點好笑。廖天驕乾脆趴到窗臺上看。那好像是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少年,穿一身很好看但是挺繁瑣的奇怪衣服,像是……電視劇裡纔有的那種,因爲背對着廖天驕,所以廖天驕看不到他的長相,不過不知道爲什麼,光看背影,廖天驕就覺得對方應該長得很好看!
廖天驕可喜歡好看的人了!於是他嚥了口口水,有點緊張地往前湊了湊,試探着、輕輕地喚了聲:“喂!”
背對着他的少年驀然停下了腳步。
“你、你好啊,請問到前廳怎麼走?我迷路了呢!”廖天驕小聲說着,心裡拼命祈禱,希望那個少年快快轉過身來,讓他瞧瞧。
那少年卻像是聽到了廖天驕心裡的想法那樣,就是不肯轉過身來,竟然背對着他說話:“你是誰啊噝?”
廖天驕覺得這少年講話的口氣好奇怪,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我叫廖天驕,是廖醫生的孫子,我是跟我爺爺一起過來做客噠!”
“廖天驕?”那少年卻突然拔高了聲音,嚇了廖天驕一大跳。
“是……是啊……我是廖天驕……”廖天驕越說,聲音越小,總覺得那個少年好像很不喜歡他的樣子,他是不是不應該隨便進人家的屋子啊?
“咻”的一陣風過,那個少年突然就轉過身來了,並且露出了一張極其醜陋的臉孔,鼻歪嘴斜眼細牙突,嚇人得很。
“哎喲,好醜!”廖天驕嚇了一大跳。
少年咬牙切齒道:“你、你就是他們非要給我說的那房媳婦?”
“媳媳……媳婦?”
“我殺了你!”少年突然就地一滾,化作一條黑底白花蛇,張着血盆大口就衝了過來。
“佘七幺?!哎喲!”廖天驕猛然睜開眼睛,初時的迷茫過後,疼痛馬上甦醒,他摸了摸腦袋,發現自己竟然摔倒在冰冷的地上。這是哪兒啊?
“你在幹什麼啊!”熟悉的聲音響起,恢復了寬袍大袖打扮的佘七幺快步走來,將廖天驕從地上扶起。動作看似很魯莽,但是力度卻很輕,廖天驕一點都沒感覺到被拖曳的疼痛感。他小心地將廖天驕扶到牀上,然後伸出手在他天靈蓋上摸了摸。
“嗯,魂魄總算是穩了。”佘七幺放下手,鬆了口氣,“還好沒出事。”
“這裡是……”廖天驕左右看了看,咦,是家裡嘛,他剛剛是怎麼了?睡糊塗了?廖天驕只迷糊了一會,很快想起了之前的事。
“啊,玄武!陳斌!周亮亮!”廖天驕倒抽了口冷氣,想起之前在灰夜公館發生的事不由得一身冷汗。他記得陳斌想要殺死他,周亮亮被陳斌折磨,然後佘七幺好像被那個什麼雷……
廖天驕猛然跳起來,抓着佘七幺的胳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個不停。
“餵你幹嘛幹嘛啊?”佘七幺被廖天驕拽得差點栽倒在牀上,不由得微微紅了臉。
“你沒事?你不是被那個什麼五雷咒了……哎喲!”廖天驕捂住腦門。
“你才被了,你全小區都被了噝!”佘七幺沒好氣地說,“佘爺那是迷惑敵人,故意布的局噝!”
“這、這樣啊!”廖天驕揉着腦門,雖然又被佘七幺欺負了,不過知道他沒事,總算是放心了。
“那現在是什麼情況,我們沒事了?”廖天驕的記憶只到佘七幺威風凜凜地出現爲止。
“你暈過去了,佘爺解決了一切問題,然後帶你回家。”佘七幺一句話總結陳詞,順便把廖天驕按回牀上,給他蓋好被子,又遞給他一碗湯。
“這什麼?”
“喝就是了。”
廖天驕小小啜了一口,覺得沒什麼怪味道,反而還有一股清香,加上似乎是有些渴,便一口氣喝完了,把湯碗一放,急着問:“那陳斌呢?亮亮呢?玄武呢?其他人呢?”
“陳斌和玄武當然都被抓了,”佘七幺接過湯碗放到旁邊,“有佘爺在,搞定他們是分分鐘的事噝!”
廖天驕有些狐疑地看着佘七幺。
“你那是什麼眼神啊噝!”佘七幺抱怨道,但神色卻並不是很生氣的樣子,“雖然後來阿旭帶着妖協的人來幫忙了,但是最開始搞定他們的人就是佘爺我一個人!玄武還說爺虎……虎祖父無犬孫子,心甘情願重回大牢呢噝!”
玄武?甘願重回大牢?廖天驕總覺得這裡面有什麼不對的,好像是缺漏了什麼環節,是不方便告訴他嗎?
“那陳斌呢?”
“他倚仗法術害人,已經被妖協捕獲,正準備移交給愚蠢人類同盟會噝。”
“啊?”
“切,就是你們人類修行界的行業聯合協會噝。”
就知道不可能叫上面那個名字!
“那其他人呢?”
“趙風華、高悅然都沒事,前面那個公人類活蹦亂跳,後面那個母人類受了驚嚇,現在入院治療,不過……”佘七幺頓了頓才說,“周亮亮身體裡的妖魄已經無法拔除,將人類強行妖魔化的結果就是她的身體機能在短時間內被拔苗助長,然後壽命急遽縮短,最後徹底毀滅,而她那時候還因爲陳斌受了很重的傷……”佘七幺沒有把周亮亮最後的結局說出來,但言下之意已經很清楚了。
房間裡一片沉默,廖天驕覺得嘴巴發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至於其他人,當然已經不存在了。”
“不存在?”廖天驕乾巴巴地問。
“三魂七魄全滅,肉體也跟着煙消雲散了,爲了不引起普通人類關注,現在妖協和你們愚蠢人類同盟會都做了佈置打點,估計會以集體事故將事情掩蓋過去,比如火災什麼的。”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在佘七幺正式宣告之前,廖天驕還曾抱有一線希望,希望這就是一場遊戲、一個玩笑、一場夢,當他醒來的時候,那些人都還在。不管他們曾經做過些什麼,但他們都不應該以這樣的方式無聲無息地死去,予以法律上的制裁、道德上的譴責纔是他們應該接受的懲罰,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死得那麼輕易,就像是吹滅了一把蠟燭……二十六、七年的生命、十幾個家庭,難道就這麼輕嗎?
“周亮亮的孩子呢?”
佘七幺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廖天驕愣住了:“怎麼回事?那個孩子怎麼了嗎?他出事了?”他激動地跪坐起來,緊緊抓着佘七幺的手臂問。其他人已經沒法可想,可週亮亮臨終前曾囑託他要將孩子送去她父母那裡,廖天驕不敢想象如果那個孩子也出了事,他要如何面對死去的周亮亮!
佘七幺的臉色難得也有些不忍,他說:“這件事我說給你聽,但你可別激動。”
廖天驕緊緊抓着佘七幺,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只要佘七幺口下留情,周亮亮的孩子就會沒事一樣。
“周亮亮她,根本就沒有孩子。”
“怎麼會!”廖天驕如聞晴天霹靂,“她的孩子不是已經週歲了嗎?趙嘉悅她們也這麼說……”
“你還記得周亮亮在走之前是怎麼說的嗎?”
“怎麼說?”廖天驕回想着,周亮亮愛上了一個窮小子,不顧家裡的反對甚至斷絕血親關係也要嫁給那個人,然後他們結婚了,似乎過了一段幸福的日子,後來,那個人卻在周亮亮懷孕的時候出軌並打算拋棄她。周亮亮當時說,如果沒有王鵬飛在關鍵時刻拉了一把,她就和寶寶一起死了……
“難道……”廖天驕跌坐回牀上。
佘七幺點點頭:“我查過本地新聞,一年前有個孕婦因爲被丈夫拋棄,跳河自殺,然後被路人救起,送到醫院,母親是救回來了,孩子卻沒保住,那兩個當事人就是周亮亮和王鵬飛。”
廖天驕如遭雷擊:“那、那寶寶……”
“夭折的胎兒由於心智發育不全,常常意識不到自己已經沒有出世的機會,很容易形成嬰靈跟在母體周圍,長此以往就會危急到母親的生命,而周亮亮因爲被丈夫拋棄加上流產,大受打擊,雖然被王鵬飛救起,卻失去了求生的慾望,所以更容易被嬰靈纏住。我想她當時的情況應該很嚴重,王鵬飛可能不忍心看到她這麼消沉,所以用降頭術將嬰靈的威脅性束縛住了,強行讓它以正常嬰兒的樣貌陪伴在周亮亮身邊。這個法子很折壽,而且不是長久之計,必須靠降頭師的法術來維持,所以在王鵬飛死後,那個嬰靈也就漸漸地煙消雲散了。”
“怎麼會這樣……”廖天驕喃喃自語,感到心裡空蕩蕩的風大。
佘七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因果恆定,今世不幸或許是因前世而起,在下世又或有別的轉機也不一定。”
“是要做了什麼事情纔會讓今生這麼慘啊!”廖天驕忍不住責問佘七幺,明知道不是他的錯,卻還是很受不了佘七幺用那種極其冷靜理智的口吻說出這件事。他是冷血動物嗎?對,他是條蛇,那的確是冷血動物!
佘七幺依然很冷靜:“不知道,這要去地府查了才能瞭解。”
廖天驕更憤怒了:“那憑什麼上天要人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們難道就不能改變命運嗎?憑什麼我們做人的就能隨便被老天什麼的玩意兒搓圓拍扁,如同螻蟻,而你們卻可以擁有翻雲覆雨的力量,這不公平!”廖天驕忍不住拔高了音量,想到周亮亮、趙嘉悅、王鵬飛……想到那死去的許多人,他只覺得無比的憤懣和無力!憑什麼!!!
“別搞錯了。”佘七幺冷靜得近乎無情,“因果之理並不針對人類而已,那是一個十分複雜的系統,而且不容反抗,就算是我,是神是佛都不能脫離其中,稍有不慎,便會再墮塵世,折損一身功德修爲……”佘七幺停了停,突然又道,“不過傳聞中的確是有個法子,可以篡改這個系統,甚至,如果有足夠的本事,還可以逆天而行,推翻前定……”
廖天驕眼睛一亮:“是什麼辦法,你能做到嗎?佘七幺,你能不能幫幫亮亮他們?”
佘七幺搖頭:“做不到。嚴格來說,這只是一個理論上的猜測,這麼多年,也只有一個人曾經試圖這麼做過,但是他失敗了,還敗得很慘……”
“是誰?他爲什麼會失敗?”廖天驕說到一半,突然搖晃了一下腦袋,“好睏……怎麼回事?”
佘七幺看着他道:“你魂魄離體時受了傷害,此時三魂七魄初穩,極易出岔子,所以我讓你服了藥多睡一會。”
“我不想……睡……”廖天驕努力說着,眼皮卻不由自主地耷拉下來。
他不想睡,他不能睡,很多事情都還沒解決,如果他睡了也許周亮亮他們就回不來了!廖天驕伸手想要抓住佘七幺,卻抓了個空,一頭栽到了佘七幺的懷裡。那個人的懷抱很踏實,但卻有點冷……
“事情已經結束了,睡吧。”
“我不……”廖天驕已經連張嘴都困難,他記得自己還有個十分想要問佘七幺的問題必須要問出來,可是現在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要問什麼了。他就這麼兀自又抗拒了一陣子,終於還是不情不願地昏睡了過去。
佘七幺將廖天驕慢慢放回牀上,替他掖了被角,又坐在牀沿看了他一會,確定沒事後才起身離開。
佘七幺此時臉上表情嚴肅,整件事並不像他對廖天驕說的那樣,已經結束,相反這次灰夜公館的事件令佘七幺初次感到了平靜水面之下的暗流。如果沒有這次這件事,佘七幺或許還不會往深裡去想之前的假三生石事件,但是這次事件的發生卻令他不由得不戒備起來。
“祖父,您到底是爲什麼非要我來走灰夜公館這一趟呢?”佘七幺自語道,忽然他猛地擡起頭來,“誰!”
在廖天驕家陽臺窗外,有一隻小鳥正圍繞着窗子撲扇翅膀。奇怪的是,這時候窗並沒有關閉,可那隻小鳥卻似乎飛不進來,只在外頭打轉。那是阿旭的使鳥。
佘七幺皺起眉來,在玄武被捕,他回到家裡之後才發現自己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道妖符,那裡頭是玄武留給他的口信,囑咐他當日子夜零點再往灰夜公館走一趟,說有要事與他說。佘七幺對白天的事、以及對這邀約都是滿腹疑雲,所以至今尚未作出決定,而這個時候,看守玄武的阿旭卻突然派了使令來,又是所爲何來?
佘七幺一揮廣袖,那隻小鳥才終於能夠突破結界飛了進來,見到佘七幺嘰嘰喳喳地喊:“佘七幺、佘七幺!”
佘七幺急忙回身看廖天驕,見他沒受到打擾,趕緊帶上房門。
“什麼事這麼急着找我?”
“陳斌跑了!”
“什麼?”佘七幺吃了一驚,他初始就覺得陳斌強得有點古怪,在如今的修行者中,能夠將雷法使用得如此嫺熟又有威力甚至可以媲美真正天雷的,大多已經是祖師級的長者了,如陳斌這般年紀能有這等修爲卻看不出師門還沒有名氣,着實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沒想到,他居然能強到脫離妖協的看守。
“還有,陳斌不是陳斌!”
佘七幺心中“咯噔”一聲。
“真正的陳斌可能早就死了,他臨走前還打傷了玄武!”消息一個比一個更驚悚!
“玄武?怎麼可能……”
“總之快來灰夜公館,玄武有話對你說,晚了就來不及了!”小鳥說着,驀然化作一道光,飛出窗外。
佘七幺面色凝重,回身飛快地又在廖天驕房門上加了一重保護他安全的結界,跟着化作一道黑色的光芒,如同利箭一般,直射向窗外的夜空之中!
插入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