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看背影都會確定是我?”那人的聲音有些詫異,最後,又慢慢的轉過了頭。
這就是當日和顧清歡一起在藏書閣裡的男人,但顧清歡不明白的是,他怎麼也到了東魯來,按理說,這人不應該是西周皇室的大臣麼?難道,是西子昱派來的?
那人的身子完全轉過來的時候,和身後的櫻花樹一樣,被裝訂在了一個非常好看的畫框裡,東魯的櫻花樹很獨特,常年四季都在盛開,只是,每個季節,櫻花的顏色都不一樣,等到了夏季,這樹上的花朵變得異常白皙。
那人今日穿的是白色紗衣長袍,很飄逸的感覺,顧清歡還沒有接話,裴寒倒是先開口:“清歡,他就是你那日口中所說的男人?”
“是!”顧清歡如實的點頭,一想到當初因爲這個人她和裴寒甚至都狠狠的吵了一架,顧清歡就不免的有些擔心起來。
但那種事情,以後也不會發生了,畢竟裴寒向她保證過。
“哦?”裴寒對着眼前的男人,而那個人還莫名的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惹了裴寒滿臉的質疑。
“你到底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裡?”顧清歡開門見山的問道,她已經不喜歡猜來猜去了。記得這個人曾經告訴過她,總有機會知道他的名字和身份,可是,之後的每一次見面,都彷彿能夠象徵了他的身份,卻又變得更加讓人撲朔迷離。
“你很想知道?”那人有些調戲的口氣,一點也不介意裴寒就在這裡,反而因爲裴寒的介入,好像讓目前的局面變得更有趣了。
“是!”顧清歡能感受到裴寒現在握着自己的手上傳來的力道,哎,如果不是他在場,那麼這麼說話方式的人就不會是眼前這個白衣男子了,她顧清歡什麼時候想要一個答案還要看人臉色,還要受人擺佈呢?
“他是誰?”那人沒有回答顧清歡的話,看了裴寒一眼,才問。
“我丈夫!”顧清歡每答一句,都有種任人宰割的感覺,她現在有些欲哭無淚啊。明明她是可以佔上風的,可是,可是。好吧,她應該給裴寒留點面子的,畢竟有時候真的有些不在意場合了,裴寒也會吃醋的。
雖然吧,很多話出自她口卻並非是她心裡所想象的那樣。
那個白衣男子倒是一驚,他可能沒想到顧清歡就這麼成親了,但是,把目光轉到了她有些微微隆起的腹部,那人似乎也明白了一切。
“你呢?不能總是我在這裡被調查吧!”顧清歡直言,如果只是她在這裡自爆,那麼就太不划算了。
“這個問題你曾經就問過我,我也告訴你答案了,換個。”那人很是驕傲的態度,顧清歡真想一個拳頭砸過去,可是,手還被裴寒緊緊拉着,真是欲哭無淚。
“好,你在這裡做什麼?”顧清歡繼續問,她還不相信了,什麼都問不出來。
“找一個東西,和你一樣。”那人開口。
“和我一樣?你知道我找什麼?”顧清歡好笑的問道,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要找什麼,人家倒好了,一下就告訴了她來這裡的目的。
“不是嗎?你你找東西,來這裡又有什麼用意?”那人不解的看着顧清歡,眼神還很是無辜。
“我們來這裡,當然是另有要事。再下看公子對這裡這般熟悉,那麼想問問,這宰相府的人,都去哪了?”裴寒有些鬆開了顧清歡的手,還有一點點拔劍的姿勢,因爲他總覺得眼前這個男人不是什麼善類。
“被滿門抄斬了。東魯的人都知道,他的女兒,宇文芙蓉,在和新皇大婚的那一晚逃走了,任何人都找不到她的下落,而這一切,都是出自宇文宰相之手的策劃,他早就讓女兒在新婚之夜的交杯酒裡下毒,然後幫助女兒脫身,結果那皇帝發現了這一切,便把宇文一氏滿門抄斬。”男子不緊不慢的開口,顧清歡覺得很不公平,爲什麼裴寒就能問出這麼多東西出來,她剛纔那麼浪費口舌,都不及裴寒一句話,況且,她手上還有這人給自己的三個金葉子,說好的要答應她三件事呢?
只是,對於男子口中的話,顧清歡有些不能苟同,因爲她聽聞的是東魯的皇帝深深的愛着芙蓉,可是芙蓉卻愛上了西子昱,所以選擇逃離到了別國,難道滿門抄斬真的是因爲這個男人口中那個故事嗎?
“這件事情在東魯已經人盡皆知,皇帝聖明,不僅沒有中毒還捉拿了宰相,這件事情就告一段落了。”
“那麼,宰相的女兒呢?”顧清歡繼續問。
“聽說逃到了西周,但應該沒有,皇上派人找過了,一直都找不到那個女子。”說話間,他的眼角流露了一點不易察覺的哀傷,可是被顧清歡剛好看到了。
“如果皇上找到了她,會把她怎麼辦?”顧清歡繼續問,不管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是不是這個男人口中的,或者是芙蓉之前口中的那個故事,宰相被滿門抄斬也是皇帝礙於面子,她現在只想知道,那個皇帝到底是要怎麼對待芙蓉,對待愛上了別人的未婚妻。
“應該會殺了她吧!”男人的聲音很輕,似乎這樣的話,連他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
“呵,那我到希望,那個女子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東魯,我希望她可以逃到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她揹負了那麼多東西,這皇帝還要追尋她,再要了她的命,這個女人,真的很可憐。”
顧清歡的惋惜都是真實的,她對宇文芙蓉的感情從來也是真的,那個女人已經夠可憐了,如果能活到現在,應該會明白西子昱多麼的不愛她,她又是多麼的傻,並且自己的家族被誅,皇帝還要她的命。
“你也是這麼想的?”那人驚訝的看着顧清歡,原來,這世上,真的有人同情宇文芙蓉。
“當然,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麼要暗殺皇帝的人也是她爹,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且,她也是無辜的。這麼多年來作爲她爹的棋子,最後還要把自己奉獻出去,這樣的人生,難道就不該被同情嗎?”顧清歡憤憤的開口,那男人卻驚訝的啞口無言。
裴寒拉住顧清歡的手,想讓她再鎮定一點,可顧清歡的情緒冒了上來,就是誰也擋不住了:“你對東魯熟悉嗎?帶我去見你們的皇帝吧!”
這一刻,她比任何人都想要見這個國家的主人,到底是怎樣的男人,可以對人趕盡殺絕,她真的可以考慮到底要不要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