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笑?”陶玉然憤憤的擡手指着顧清歡:“你好大的膽子,能夠給自己的妹妹下毒手,我真是,我真是往日裡白疼你了!”
說完陶玉然不禁潸然淚下,像極了看到不成器孩子的母親一般。
老夫人神色冷冽了幾分,她也不是看不到,每當顧清歡一現身,周圍的氣氛都會變得異常的緊張和詭異,而剛纔陶氏的話,在自己耳根前盤旋不走,想必,瑾樂的事,又是這個顧清歡乾的。
“是啊,小姐!”雪兒看見陶玉然已經發起進攻,便又跪過顧清歡腳下:“小姐,你就是再怎麼恨二小姐,也不能做出這麼傷天害理的事啊。雪兒不識字,不懂毒,所以小姐就利用雪兒的無知給二小姐下了媚藥,還讓二小姐差點失身於人,這麼做,你就開心了嗎?”
顧清歡看着腳下那張咄咄逼人的臉,真想一巴掌扇過去,這狗腿抱的,果然像月兒所說一般,這種人,真是奸詐不可信的小人。
老夫人震驚的看着這些人一口一張的訓斥着顧清歡的罪行,問道:“清歡,他們所說的是真的嗎?這藥,是你下的嗎?”
顧清歡正氣凜然的看着屋裡所有的人,最後把目光鎖在了地上的雪兒身上:“好一個狗奴才,胡亂栽贓誣陷我就罷了,還給妹妹下了此等污穢的藥物,真是該打。來人,給我好好教訓這個人。”
陶玉然和在場的人都驚訝的看着顧清歡,雪兒也是無比震驚,難道,顧清歡就不打算解釋一番麼?她當所有人是空氣呢?
“該打的人莫不是你?”陶玉然尖銳的聲音諷刺道:“我相信大家已經明白了整個事情的經過,你自己妒忌瑾樂的美貌,身份。所以差了雪兒這賤人給瑾樂送來媚藥,想着利用趙錦榮對瑾樂的幾分愛慕,讓其趁虛而入,等到瑾樂身子不潔,你再出來興風作浪,難不成,這麼深思熟慮又狡猾的計謀,是雪兒出的不成?”
顧清歡暗暗一笑,對上陶玉然的眼:“母親,您剛也說了,下藥的是雪兒,所以又豈能因爲她的一面之詞就把這兇手懷疑到我頭上?至於這幕後怎麼個變幻莫測,我們倒不如慢慢品味,我從來都不閒浪費時間。與其讓那麼多歲月流逝在女工琴棋上,倒不如來找個兇手的快樂。”
她惡狠狠的瞪着陶玉然,怎麼,這麼快就想栽贓自己,她倒要看看,誰能沉住氣。
老夫人夾在中間,她覺得顧清歡說的也沒錯,畢竟現在都是雪兒一人的片面之言,一時間不好定奪誰正誰負。
顧瑾樂看到老夫人些許爲難的表情,立馬明白了她已經有些動搖,於是泣不成聲道:“祖母,你要爲我做主啊!”
顧清歡嘴角輕揚,俯視着腳底的雪兒:“來人,給我把這個賤婢拉出去,賜五十大板!連我妹妹都欺負了,簡直不得好死!”
很快雪兒就被拖到院子裡,被打痛的她叫苦連連,但口風卻一直不改的喊道:“小姐,是你,就是你讓我給二小姐送藥的!啊!”
陶玉然看着顧清歡那副兇狠的樣子,然後整個人卻一直相安無事,心底的恨意更加洶涌起來,她嘲諷的對着趙錦榮道:“剛纔你不是挺維護雪兒的嗎?怎麼現在不吭氣了?莫不成你也是受了脅迫的?”
說着她暗示的看着顧清歡一眼:“剛纔她沒來的時候,我看你還能說出個一二,她一來,你就成了啞巴?”
趙錦榮本就是膽小怕事的人,他開始維護雪兒是因爲他真的不知道這其中的陰謀,出於多日來對雪兒照顧自己的愧意才挺身而出。
但是當看到顧清歡進了廳堂,那身與生俱來的霸氣震懾了在場所有人時,他就覺得這已經不是自己三言兩語能控制的場面了,索性低了頭,一副出門不惹事的樣子在旁邊哆嗦,他也有些怕。
那些污穢的信紙,自己給顧清歡寫了一封又一封,萬一那女人不高興了,連他也一同收拾,豈不是得不償失?
於是趙錦榮選擇了沉默,他明白言多必失,但陶玉然顯然一口咬定了這是顧清歡所爲,那自己到底要抱哪棵樹來的好呢?
思索過後,趙錦榮才平息了慌亂的氣息,穩聲道:“我一直覺得不會是雪兒,那是因爲我覺得她不會把我推出去,我們這些時日裡相交甚歡,但就因爲這點,也正是雪兒最大的疑點,如此換取他人的信任,從而輕易的排除掉自己下藥的動機。”
趙錦榮還沒說完,陶玉然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心想真是沒用的東西,自己好不容易演的一出好戲,就這樣快被你砸了。
“夠了!”陶玉然厲聲道,既然現在誰也說不清,不如讓老爺做主,想他必定通情理明是非,絕不會妄自判斷。”
顧清歡有些不屑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她就想看看,今天把玉皇大帝搬過來,是不是顧瑾樂的帳就能算到自己頭上了,反正,她是留了一手的,這些人,想演就演把,她也樂意奉陪到底。
顧瑾樂早就想大發脾氣了,無奈老夫人還有在場的人,爲了掩飾形象,自己只好故作柔弱,等爹爹回來,她就不信了,這麼多人,還撂不倒一個顧清歡,於是繼續低聲小泣,樣子委屈的不行不行。
顧擎生剛下了早朝,還在和周圍那些給自己諂媚進言的人相聊甚歡,不料就看到家裡的下人匆忙趕來。顧擎生滿懷笑意的推脫了周圍人,所謂家裡的事情,外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下人看見顧擎生,不作行禮的姿勢便攀附到他耳朵前,只是幾句嘀咕,顧擎生的臉色已經難分情緒。莫名的急躁感涌了進來。
“你備好馬車,在城門等我!”顧擎生叮囑了下人,自己轉身對着朝中達貴們做抱歉口吻:“家中急事,爲夫先行告退,我們改日再聚!”
他話剛一出口,裴寒就跟上來了,既然是家事,那他這個未來親家不也應該關心關心,於是跟着顧擎生一起往城門走去。
顧擎生本身是拒絕裴寒的,剛聽那下人說顧清歡給瑾樂下了毒藥,現在瑾樂生命危急,這等醜聞,又豈能當着王爺的面來處置?
但裴寒執意前去,想來要是再拒絕,也會引起周圍人的懷疑,倒不如干脆利落的回去,之後的事情,等到家了再說。
顧清歡坐着椅子上,微微揚着臉看了看陶玉然,並沒有一絲畏懼的神情,反到是要看好戲一般。
顧清歡拿起旁邊的茶托,細細的品了起來,門外還有雪兒因爲被打而尖叫的痛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