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擎生一把推開還在懷裡的顧瑾樂,臉色大爲不悅:“瑾樂,你若是酷暑難擋,爹爹可以把你送到涼快的地方避暑,實在不行,我也能差人送來極地的冰雪給你消暑。”
顧瑾樂一看顧擎生扭轉的畫風,頗爲意外,當下和母親對視一眼,想看她要怎麼解圍。
但陶玉然畢竟是陶玉然,她已經認定了今天所有的行爲,顧清歡必須買單,於是揚起了嘴角,陰測測的笑道:“老爺,往日裡,我一直覺得清歡沒有什麼過人的資本,想想就把自己的母愛多給她些,畢竟她也是個孩子。今天的事情,無論是不是媚藥,想來都是她差了雪兒所爲,雪兒那不懂事的賤婢又怎麼可能知道那藥是什麼用的?剛纔聽聞大夫的話,又看到清歡那般不自在,我心想一定是和媚藥有關,但現在看來,或許大夫診斷出了什麼差錯。不過,幸好這不是那污穢的藥物,瑾樂才逃此一劫,我想必定是列祖列宗在上保護了我們瑾樂。”
顧清歡聽着陶玉然那佯裝的感人肺腑的獨白,不禁冷笑一聲,這麼快就洗白了?多好的公關,顧瑾樂啊,你真該感謝上天賜給你如此野心勃勃又陰險狡詐的母親。
顧擎生聽了這些話,當然懂這都是什麼意思,但他心底明白,陶玉然能和之前的口氣大相近庭,肯定是剛剛的一切都是做出的戲,現在被拆穿了,所以才這般委曲求全。
裴寒看着陶玉然,也爲她的口舌讚歎,好一個狡猾的女人。黑的都被說成白的,只是,他突然又有了不好的預感。
陶玉然看到自己輕鬆扭轉了人們對她們母女懷疑的畫風后,繼續道:“可是,這的確不是媚藥,但又是其他什麼毒呢?”她把頭轉向了顧清歡,惡狠的眼神似是要揉碎了她一般。
顧瑾樂馬上又叫了起來:“爹爹,或許真的不是媚藥,可那大夫明明診斷出了毒,這,要怎麼解釋?姐姐不想讓我活,那我也就順着她的意思吧,反正她一直覬覦我們定國候的家產,想要一步登天,我何不遂了她的願,一死了之,反倒讓你們這些白髮人多出幾分清淨!”
顧擎生臉色越發的難堪起來,他早已猜出這其中緣由,但陶氏母女死死抓着顧清歡不放,只能讓他左右夾擊般爲難。
“既然你這麼確定我給你下了毒藥,倒不妨讓人來看個究竟!我相信咱們姐妹之間的情意,大夫說的最算話不是?”顧清歡揚了揚眉,她是巴不得顧瑾樂上鉤,等她找了大夫斷出那食下的藥水爲何物,她們母女二人,還不落個故意栽贓的罪名。到時就算顧擎生要保,也不見得能扭轉局勢。
裴寒像是早就猜出了顧清歡的想法,也早料到她會走這一步棋,當下找了陳公來斷定這一案件。
而陳公到場後,遊刃有餘的行走在顧家人之間,一眼望穿的微笑的看了看顧瑾樂。
“王爺,一些話,臣不知當講不當講!”陳公問道,看了看顧擎生沒好氣的臉,畢竟這是別人的家事,所謂家醜不可外揚。
“你大膽說無妨!”裴寒命令道,在他心裡,顧清歡纔是最重要的,而眼前這些栽贓誣陷她的小人,若不是顧忌定國候這樣的面子,他早就不給對方留個全屍。
“顧二小姐根本沒有中毒,她在午時喝下了自以爲是毒藥的液體,那並不是媚藥,而是一種消熱解暑的甜水。”
“你胡說!”顧瑾樂剛還一副柔弱的表態一下變得兇戾起來:“你莫不是被那妖女收買了?呵呵!她又怎會對我如此善意?”
陳公鋝了鋝鬍子,看着顧瑾樂的眼神似是看自家孩子惡作劇一樣,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這是什麼,二小姐應該最清楚不過,如果沒能消暑解熱,你怎會有清涼解渴之意?”
“我的感受豈是你猜測得了的?”顧瑾樂鄙夷道,但更像是撒謊般,眼神慌亂的飄忽不定。其實,自己和母親早在知道顧清歡的詭計後就換掉了那媚藥,當下並沒有吃那不淨的藥物,但陳公一眼望穿的說破,讓自己一時間不知怎麼去圓謊。
陶玉然看紙終將是包不住火的,心底的算盤也落了一地,於是假裝着昏倒,顧瑾樂趕緊去扶:“娘!”
陶玉然的身子搖搖欲墜,被顧瑾樂接住了,然後才緩緩睜開眼睛道:“孩兒啊,我可憐的孩兒。”雖然她是被顧瑾樂撐住了身子,但是眼睛卻緊緊盯着顧清歡。
“清歡,清歡!”說話間,眼淚就掉了下來:“我的清歡啊,母親錯怪你了!”
顧清歡看着眼下一番苦肉計,冷笑一聲,好一個陶玉然,翻臉比翻書還要快。她不爲所動道:“母親,你現認我了?”
陶玉然眼底有恨意,但迫於當下的武華王爺和陳公,她必須這麼做。一旦這件事情傳了出去,怕是自己和瑾樂在整個定國候地位都不保,當下求一求顧清歡,或許還能懸崖勒馬一下,但這筆賬她算記住了,是誰讓她這般屈辱不堪,她日後定百倍奉還。
“清歡,娘糊塗啊!你是最懂事的,平日裡性子也不驕不躁不爭不搶,我,我真是鬼迷心竅了居然認爲是你給瑾樂下藥,這帳,怎麼也不能算到你頭上不是?”
說着,她又把眼神狠狠的盯向雪兒:“定是這賤婢,她給瑾樂下了藥,又栽贓給清歡,這麼一來,挑撥離間我們母女之間的感情,然後自己可以趁虛而入。我還清楚的記得,她一直覬覦定國候姨娘之位,等做成了,自己一人之上萬人之下,便可隨意使喚他人,盡顯威風。哈哈,一定是這樣的!”
陶玉然兇狠的看着雪兒,眼神要把她凌遲一般。
雪兒震驚的看着陶玉然,想來她已經把所有的罪讓自己背了,好一招借刀殺人。
但看現在情勢,自己說什麼也沒用了,雪兒環顧了四周,突然像發現救命稻草般,對了,不還有個趙錦榮。
她馬上轉了身子跪在趙錦榮跟前:“是他,就是他,他一直貪戀二小姐美色,還給她寫了污穢的信件,然後讓奴婢給二小姐送去媚藥,還好二小姐吉人自有天福,沒中他下懷,但整個過程,都是趙錦榮一手安排,不信的話,老爺可以去二小姐房間查看,那裡還有此人送給二小姐的*之物,夫人老爺,不關我的事啊,真的不關我的事。”
雪兒想到自己曾看見過顧瑾樂把那些信件親手埋藏在了枕頭底下,這麼一來,自己倒不是沒有翻身之地,趙錦榮,你就替我當一回死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