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夕覺得脖子一鬆,呼吸都順暢了,墨蘭臉色就沒緩過來,忙過來攙扶着辛夕,擔憂的問道,“少奶奶,你沒事吧?”
心裡卻是將方纔那男子罵個半死,救了他,他竟然回過來要殺少奶奶。
還是少爺說的對,沒查清好人壞人前,還是不能亂救人,不然就得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辛夕也是心底打顫呢,想到另一件事,忙道,“這事不許告訴少爺,就當沒發生過。”
“什麼事不許告訴我?”
辛夕話才落,門口就傳來展墨羽冷意的聲音。
辛夕聽了一顫,不知道該如何回話,展墨羽已經推了輪椅進屋,一眼就見到辛夕的脖子處有被掐過的痕跡,眼神更是冷了。
墨蘭知道少爺定是要訓斥少奶奶了,這一回她很贊同。
不然再來下一回,不定就有今天的好運氣了,忙福身下去了,只是步子有些虛浮,心裡的驚嚇就沒平復過來。
展墨羽越是靠近,辛夕就往後頭挪,嘴癟癟的。
展墨羽眼睛一瞪,辛夕就不敢再動了,展墨羽站起來,眼神冷冷的瞅着辛夕的脖子,力道用的有些大。
都有些淤青了,要不是男子身受重傷,估計辛夕這會子還不知道在哪了。
展墨羽想着,心裡一陣後怕,忙緊摟着辛夕,手撫着她的脖子,努力將淤青化去。
辛夕都覺出他身子在顫抖,摟緊了他,心裡軟軟的,“相公,我沒事。”
展墨羽聽了,更是摟緊了辛夕,“你要是敢有事,我饒不了你。”
辛夕就這麼由着他抱着,先前脖子在別人手裡的時候,想着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她心裡就麻痛。
他算是刻進她骨頭裡了,此刻被他緊抱着,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寧靜。
辛夕想着自己頂着壓力救人,結果差點栽在人家手裡,心裡真是悶氣,恨恨的往小榻邊瞅,彷彿那男子要是在那裡,她一準讓人拎去湖裡餵魚。
結果牀榻上空空如也,倒是有塊玉佩落在了那裡,辛夕扯了扯展墨羽的衣裳,“相公,你看那是什麼?”
展墨羽瞧辛夕沒事,這會子火氣上來了,瞪了辛夕道,“還想着他呢!”
辛夕抿了脣瓣,小意的瞅着他,“他恩將仇報,還掐我脖子,這仇不可不報,下會遇見了,我就送他下去。”
辛夕知道,他肯定是逃走了,昨兒是從正門帶他回的小院,他現在要走,那些暗衛是不會攔他的。
站在展墨羽這邊,那些暗衛巴不得他早走,估計他要走,白送他一匹千里馬都成。
說着,辛夕就去把那玉佩拿在了手裡,展墨羽見玉佩上的圖案是狼,眼神閃了閃。
一把抓過辛夕手裡的玉佩,塞在了腰間,“以後沒我陪着,不許出院門,更不許上街,連湖邊都不許去。”
這是被禁足了呢,辛夕抿了抿脣瓣,也知道自己不能反駁,誰讓她有眼無珠呢,當下點頭應了,表現的十分乖巧。
那邊紫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問墨蘭也不說。
想着過生辰是要吃長壽麪的,端上桌有一會兒了,再不吃可就冷了,長壽麪可不能熱的。
忙過來喊道,“少奶奶,長壽麪準備好了,再不吃可就要冷了。”
展墨羽早坐在了輪椅上,辛夕聽了就推着他出了屋子,方纔那事就當是一場噩夢,就當是買了個教訓,好在人沒事。
桌子上一碗長壽麪,正冒着騰騰熱氣,好大一碗呢。
辛夕瞅着就有些壓力,聽她們的話,要一口氣吃完呢,還不能斷,吃完了面還得再吃個雞蛋,辛夕還未張口就已經覺得肚子撐了。
“誰把面做的這麼寬的,可以換碗細一點的來嗎?”
紫蘭一個白眼翻着,展墨羽也是直搖頭,還從未見過吃長壽麪有討價還價的呢,展墨羽嘴角輕勾,“不是想要禮物嗎,那就快些吃。”
辛夕無奈,拿筷子找到長壽麪的一邊,這才吃起來。
展墨羽跟前也有一碗,桌子上總共就兩碗長壽麪,外加兩個雞蛋。
辛夕低着頭,小心的吃着,可千萬不能斷呢,其實她倒是無所謂了,不過她沒那個膽子斷。
因爲展墨羽方纔說了,吃斷了,那就再重吃一碗,總之,確保要是完整的。
辛夕知道沒這種吃法,不過他要是硬逼,墨蘭紫蘭肯定是站在他那頭的,她會孤立無援的,當下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好半天,辛夕肚子撐漲了,纔將一碗長壽麪給吃下去,她懷疑廚房的媽媽跟她有仇,雖然長壽麪越長越好,可是可以往細了做啊。
長不說,還很厚實,她懷疑是按照展墨羽的飯量做的,不然兩碗怎麼一模一樣。
吃完了長壽麪,再吃個雞蛋就圓滿了。
吃完這些必須的,辛夕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好在必吃的就兩樣,要是再多幾樣真是擱不住啊,辛夕吃飽了,就瞅着展墨羽,那事她可還沒忘記呢。
展墨羽眉梢微挑,不知道何時手裡就多了竄糖葫蘆,直接就遞到了辛夕跟前,“給你的。”
辛夕眉頭那叫一個顫抖啊,大禮,什麼是大禮啊,不說震撼吧。
好吧,她被震到了,可是好歹有驚喜吧,看着他手裡的糖葫蘆,她只有驚沒有喜。
辛夕不接手,直拿眼睛質問他,展墨羽被辛夕的眼神弄得無辜極了,“這個是我見過最大的糖葫蘆了。”
“所以,是大禮?”
辛夕接口問道,有種想捶足頓胸的衝動,好想接過糖葫蘆狠狠的捶他兩下。
讓你糊弄人,讓你因爲一根糖葫蘆害她的激動了許久,連覺都沒睡好,還最大的糖葫蘆呢,再大,那也是糖葫蘆。
兩文錢一竄,辛夕聳了鼻子氣悶悶的道,“我以後都不吃糖葫蘆了。”
展墨羽被辛夕的表情逗到了,辛夕不接他也不氣,只問道,“當真不吃了?我原打算你吃完了,就帶你出去玩的,既然你不吃那算了,我回屋做復建去了。”
說着,就推着輪椅轉了身,辛夕嘟嘟嘴,很沒骨氣的搶過他手裡的糖葫蘆,展墨羽拿眼睛覷辛夕,“你不是說以後都不吃了嗎?”
辛夕一邊咬着,聽了便眨眼道,“我有說過嗎?我怎麼都不知道?紫蘭,你聽見了嗎?”
紫蘭那個汗滴滴的,直搖手道,“奴婢方纔走神了,少奶奶說的話,奴婢一句也沒聽見。”
說完,端了桌子上的空碗就擡步往外頭走,辛夕又去瞅墨蘭,墨蘭乾脆搖手,“奴婢餓的頭髮暈,什麼也不知道。”
墨蘭說完,追着紫蘭跑了,辛夕無辜的眨眼瞅着展墨羽,“看吧,我沒說過。”
展墨羽無力了,這小女人臉皮厚起來真是……挺可愛的。
辛夕心裡小泡再冒呢,讓你說話不算話了。
屋子外頭的都是你的人,屋子裡的可都是她的人,胳膊肘怎麼敢往外拐,看你以後還敢騙人,還大禮呢,三兩口就給你幹掉。
辛夕用力的嚼着糖葫蘆,展墨羽瞧了都替她牙酸。
見她吃的差不多了,這才推着輪椅往外走,屋子外面,馬車已經準備好了,這個小院就是這點好,所有門都沒檻,馬車可以直接到門口。
不像王府裡,要走許久的路,辛夕不知道去哪裡逛,反正能出門就是了。
辛夕和展墨羽坐上馬車,由嵐冰趕着往院外走,辛夕透過窗簾,瞧見小院南側有一大塊草坪,還有幾匹馬在低頭吃草,好不愜意呢。
出了小院,馬車跑的就快了,展墨羽緊摟着辛夕不讓她往外頭瞧。
辛夕掙脫不了,也就由着他了,只是在心裡琢磨着他們這是要到哪裡去玩。
這一帶她來之前就打聽清楚了,除了這個湖,另一頭倒是有幾個地方風景美。
可是要穿過鬧市,再看自己顛簸的方向,很明顯,馬車是往上頭走,辛夕好奇的問道,“相公,我們是去山上嗎?哪坐山?”
展墨羽笑而不答,辛夕撅撅嘴,翻着白眼掃視馬車,很快的嵐冰的聲音就傳了來,“少爺,少奶奶,我們到了。”
這麼快就到了?辛夕又拿眼睛去掃展墨羽,展墨羽卻是鬆了緊摟辛夕腰的手,笑道,“先下車吧。”
辛夕回過神來,忙掀了簾子,墨蘭紫蘭兩個眼睛裡都閃出興奮。
見了辛夕便道,“少奶奶,這個地方好漂亮,你看,那山莊建的好漂亮,我們是來做客的嗎?”
辛夕這才隨着紫蘭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陽光下,兩座大石麒麟在威武發光,整個建築大氣卻不失典雅。
辛夕瞅着就在心裡讚歎,果然出手不凡啊,還好沒去找人家買下來,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辛夕瞅着瞅着,眉頭就扭了起來,怎麼看着那麼眼熟呢,好像在哪裡見過?再細看,又發現有些不熟悉,好怪異的感覺。
辛夕拋開心裡的疑惑,由着紫蘭扶着踩着凳子下了馬車。
另一邊,展墨羽也下了馬車,現在他的腿能走十步了,用不着嵐冰抱他下馬車了,那樣的姿勢太屈辱了些。
辛夕推着展墨羽的馬車,一行幾人往那山莊走去。
門口有好些家僕侯着,爲首的是個錦衣男子,一臉肅靜,他頭頂上是個匾額,正拿紅綢掩着,瞧不見寫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