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夕也是後怕呢,現在正值正午。
溫度最高的時候,磷粉撒到畫軸上,畫又是紙質的易燃,根本就沒撲滅的可能,她的手還不知道傷成什麼樣了。
辛夕想着直咬牙,當時站在她身邊的都有誰,是誰鼓動他們圍過來瞧畫的。
誰說是第一任福寧王畫的,那明明就是第一任福寧王妃的親筆,落款都是,錦洛。
辛夕靠着展墨羽的肩膀,瞅着被放在一旁的畫軸,突然,馬車被顛了一下。
辛夕頭一擡,就撞上了展墨羽的下巴,辛夕正想表達一下歉意,耳邊又是一陣廝殺聲。
辛夕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她真心的不能出門啊,出門一回就能遇到點事,這回又是因爲什麼。
展墨羽掀了簾子往外瞄着,就見一羣黑衣人在打鬥,爲首的帶着金色面具,只聽他冰冷冷的聲音冷汗刺骨,“殺無赦!”
這裡離宮門口不遠,但也不近,守護他們的暗衛還在前一點兒。
辛夕只聽見一聲口哨聲傳來,展墨羽拍着辛夕的肩膀,“別怕,就在馬車裡待着,不許伸頭。”
辛夕點點頭,展墨羽已經躥出去了。
辛夕扭着帕子坐在裡面,耳邊一直就是刀光劍影之聲。
辛夕實在坐不住,一捏帕子,掀了車簾想瞄一眼,一個聲音傳來嚇她一跳,“聽話。”
辛夕只得端坐在馬車裡,半天后,外面說話聲傳來:
“你跟半月公子什麼關係?!”
可惜沒人接話,直到另一聲傳來:
“小羽啊,他是不是欺負你了,我來幫你!”
辛夕聽得一個白眼翻着,聽到那個拖得老長的啊字辛夕就知道是誰了。
阮文浩啊,還有一個熟人的,“你站一邊去,別礙着小羽的事。”
阮文浩的胳膊被拽着,走不得,只得扯着嘴皮道,“小羽啊,那你放心的打啊,我幫你守着媳婦兒!”
說完,就往馬車這邊走,期間刺傷了兩個暗衛,站在簾子外。
阮文浩感嘆的道,“唉,怎麼每回聽到打鬥聲,我頭一個想到的就是你呢,過來一瞧,還真的是你,你不下來瞅瞅你相公的武功,都掛彩了。”
辛夕聽到掛彩,心都揪了起來,立馬掀了簾子往外看。
展墨羽正和那個金色面具男廝殺,招式什麼的她不懂,只知道一招沒擋下,必死無疑。
辛夕喊道,“相公,別手下留情,這個活口留不住。”
辛夕話音才落,阮文浩就瞅見展墨羽的招式凌厲的起來,比之前高上十倍不止。
阮文浩抽了下嘴角,正想問辛夕會不會武功,那邊帶着金色面具的男子又開口了,“你是半月……!”
展墨羽一個回身直接就綃了男子的面具,直破咽喉,剩餘的話全都湮滅在了口中,只餘下一個公字。
展墨羽一收劍,冷冷的吐出來一聲,“殺光,一個不留。”
阮文浩睜着眼睛,只瞧見之前還勢均力敵的暗衛立時齊侯斷,怎麼場面立時安靜了。
展墨羽走過來,辛夕瞅着他下巴上的劃痕還有血跡,忙道,“相公,你毀容了,你怎麼讓他劃到你那個位置,再下去一點點,你可就……”
展墨羽一個白眼翻着,一抹下巴上的血跡,扯吧嘴角道,“這是方纔被你頭上的髮簪劃到的。”
辛夕立時閉上了嘴,嘴角抽了兩下,簾子放下,安安靜靜的坐在馬車裡,一言不發,腳一動,一個圓軸滾了出去,辛夕眼睛眨了眨,z26?
那圓軸一直往外了滾,辛夕忙伸手去追,這一追,直接就追出了車簾子,那圓軸還滾了出去,直接掉了下去,辛夕忙道,“快接住它!”
展墨羽蹙了眉頭,那邊端鈺躍身過來一彎腰就接着了。
辛夕鬆了一口氣,眼睛不可避免的瞅着一地的死屍和血跡,胃裡霎時難受難抵。
辛夕立馬瞥頭鑽回到車內,用手捂着嘴作嘔了起來,直到打開食盒,塞了一粒酸果才壓制住。
辛夕揉着額頭,方纔避免了多久,沒想到還是看到了。
馬車外,端鈺手拿着畫軸,手指漆黑一片,阮文浩瞅的眉頭直顫,不知道爲何這麼黑乎乎的東西辛夕這麼在乎。
阮文浩見車簾關上就沒打開了,就把畫軸遞到另一邊的展墨羽手裡頭。
展墨羽同樣疑惑,瞧辛夕的樣子,這個似乎很重要,展墨羽伸手接了,跳上馬車。
四下躥出來的暗衛早就隱了下去,嵐冰在查看那些人的身份。
阮文浩見展墨羽一言不發的就要走,又湊了上來,一臉不樂意被拋棄了模樣。
“小羽啊,難得見一面,你這麼急着走做什麼,站起來了怎麼着也得請我大吃一頓慶祝一下吧?”
展墨羽翻着白眼站在車簾處,還未說話,有一盤子酸果遞了出來,展墨羽嘴角劃過一絲笑意,接過往前了遞,“拿一顆吧。”
端鈺睜大了眼睛,聽着一顆眼睛抽了兩下,阮文浩嘴角乾脆就是狂抽不已,捂着嘴角驚愕的瞅着展墨羽。
“幾年沒一塊吃過飯,竟然不知道你喜歡吃酸的了,我不吃,你自己留着吧,你腦子不是好了麼,真的假的?”
阮文浩說着,湊上來要瞧他腦袋,展墨羽一腳踹了過去,掀了車簾就進來了,外面是阮文浩哇哇大叫聲。
“不帶這樣的,每回見面都在我心口處留下一大腳印,我英俊瀟灑的形象啊,方纔那些刺客你認識?”
辛夕聽着直撓額頭,跳轉的也太快了吧,展墨羽直接吩咐道,“阿冰,送少奶奶回去,那些刺客留給阮大公子收拾。”
嵐冰還在剝那些刺客肩膀的衣服看圖騰,聽了展墨羽的吩咐,立馬站了起來,坐到車伕的位置,一揮馬鞭,架着馬車就走遠了。
端鈺眉頭緊鎖,“他,不簡單。”
阮文浩搖搖頭,“這話說的不對,打小他就沒簡單過,方纔那面具男子說了半月兩個字,是不是說他是半月公子?”
端鈺蹙着眉頭望着阮文浩,“你是說小羽是半月公子?”
阮文浩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總有一些怪異的感覺他就是,可又覺得他不是。
首先就是和北瀚皇子搶辛夕做媳婦,若是他是半月公子,只要站出來就可以,沒必要饒這麼一大圈啊是不是。
再就是半月坊燒了三間院子,外面可是傳聞是福寧王命人燒的,有老子燒兒子的地盤,不給交代還要斷他自己的腿?
可方纔那人明明說的就是半月公子,只可惜被斷了喉嚨,不然還可以問問。
阮文浩輕嘆一聲,實在想不明白,在宮門口就有人敢大着膽子刺殺他們。
更想不到的是辛夕出門帶着還幾個暗衛,他們兩個一塊兒出門就更甚了,帶了足足十幾二十個暗衛啊。
個個武功卓絕,三四十人就想來刺殺他們,那不是找死嗎,阮文浩一聳肩膀,瞅着一地的死屍,擡眸看着端鈺,“這些人,怎麼辦?”
端鈺兩眼望天,“小羽可是把這事交給你的,反正你也閒,幫着查查吧。”
端鈺話音才落,那邊一隊侍衛趕過來,阮文浩沒差點跳起來一人一拳纔好。
皇宮門口都有人刺殺了,人家都走了,才慢吞吞的趕來,還以爲被刺殺的是他們,他們長的有那麼喜歡招惹敵人嗎?!
馬車裡,展墨羽背靠着馬車,辛夕瞅着他下巴,嘴角還是忍不住抽了又抽。
展墨羽眼睛瞅到辛夕腦門上的髮簪,手一伸就取了下來,“這個,娘子喜歡?”
辛夕怔了一下,隨即搖搖頭,還未說話呢,車簾子就被掀了開來,金玉簪已經飛了出去。
下一刻,人已經被抱在了懷裡,“以後都戴玉。”
辛夕點點頭,想到那些刺客的話,忙問道,“相公,你之前和他們打過照面?他們是誰?”
展墨羽回道,“在北瀚時遇上過,這回是真正的東冽皇家暗衛,宮裡應該有內奸,不然他們不會那麼快知道我們拿了畫像和鐵匣子。”
宮裡有內奸這還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暗衛打扮成小太監侍衛混進去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辛夕拿起那畫軸看着,指給展墨羽看,“相公,你瞧。”
展墨羽這才瞧見上面的z26,辛夕繼續轉,原以爲還要別的字,可惜轉來轉去就只有這一個。
辛夕不死心,又去拿另外一個,上面更慘,半個字都沒有。
辛夕以爲被灰掩住了,拿帕子擦乾淨,還是沒有。
辛夕氣呼呼的往桌子上一放,“相公,就兩個數字,鐵匣子那麼多位密碼,怕是開不了。”
展墨羽也知道憑着這麼點提示肯定難打開,不然不是誰都發現了。
不過沒想到這種數字畫裡沒出現,反倒是出現在畫軸上。
展墨羽笑着,“沒準畫燒了沒什麼,反倒因禍得福,密碼就藏在這兩根軸上。
慧海大師既是說了只有你能打開,這幾個數字或許只是個提示,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慢慢想,不急。”
辛夕也是這麼想的,兩幅畫真的長得一模一樣啊。
第一任福寧王那都是都少年前了,萬一畫沒保存好,不是被蟲給蛀了。
這兩根軸就不同了,或許方纔那兩個數字就是個提示,找到由頭,就能開啓鐵匣子了。
辛夕想着,心裡輕鬆了不少,暗道,要是那些成心毀畫的人知道弄巧成拙了,不氣得吐血而亡纔怪,只希望他們的猜測是真的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