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五話案情

段匈,他是一位很厲害的警長。

他想知道的事情,就一定會知道。

所以,就算我不回答他的問題,他也一定會去查的。

“鍾義……是我的父親。”

“你的父親?”

“嗯。”

“可是……你不是一個孤兒的嗎?”

“我有告訴過你,我是一個孤兒的嗎?”

段匈肥胖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尷尬。

我敢肯定,我從來沒有跟他說過,我的過去。

但是,他卻好像已經瞭解到了我的過去。

——只要他想知道的,他就一定會知道的。

看來,他還依然在懷疑我。

——人總是要睡覺的,我也不例外。

即使此刻,一夜還未閤眼的我,正躺在自己家的地板上,準備像所有人那樣,去好好的睡上一覺。

但是,我卻發現,這對我來說,非常的困難。

“三郎,你睡不着嗎?”

關穎坐在牀上,好奇的看着我。

“嗯。”

我睜着眼睛,無論誰都可以看得出來,我沒有睡着。

沒有睡着的原因,可能很多。

也許是因爲,現在正是白天,又或者是因爲,我的旁邊有個人正在看着我睡覺。

但是,我卻知道真的原因。

——烹屍案。

我永遠也忘不掉,就在那間廢棄了十年的太平間裡,我都看到了什麼。

現在只要一想起來,我還仍然想吐,想把胃裡所有的東西都吐出來。

而這一切,只要我閉上眼睛,就會立刻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覺得,段匈說的對。

做人,還是做鬼。

我想,昨晚,我也許選擇了做人。

可是“他”,卻選擇了做鬼。

“他”是一隻不折不扣的鬼。

當警察把屍體一具一具的從那間廢棄的太平間裡擡出來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大家無法相信這裡所發生的一切,這簡直就是人間的地獄。

那些屍體,沒有一具是完整的。

他們都已經殘缺不全。

身上的肉,已被一塊一塊的割掉了。

成爲了“他”的盤中之餐,成爲了“他”每天的下酒宵夜。

——那正是我和段匈,在冰箱裡看到的。

“他”是個不折不扣的食人魔。

但是,這一切,還不足以讓我恐懼。

恐懼現在對我來說,只是生活的一部分。

它好像每天都在我的生命裡,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當恐懼來臨,我的心底深處,甚至會突然產生一種興奮的感覺。

我完全不知道,這是爲什麼。

但是我卻知道,我正在發生着某種變化。

其實,真正讓我睡不着的事情,卻是“他”最後的那句話。

——“你千萬不要忘了,你是鍾義的兒子……”

“鍾義”,我的父親,但卻爲什麼,他們都認識我的父親。

李宏認識,現在,“他”也認識。

我甚至在那之前,都不知道他們是誰,但是,他們卻都認識我的父親。

難道,我的父親,是個很特殊的人物嗎?

——鍾義,你到底是誰?

——夜來臨的時候,我卻纔剛剛醒來。

只要醒來,就再也睡不着了。

房間裡亮着燈,卻只有我一個人。

關穎最近總是會出去的,可能是她交了新的朋友,也許某一天,她就會像是一隻自由的海鳥那樣,離開這離,重新迴歸大海的懷抱。

我拿起電話,也許,現在正是時候。

當我撥通了他的電話,那邊很快就有人接聽了。

“三郎?你怎麼有空找我?我正想找你聊聊呢!”

“好的,那我們還是老地方。”

老地方,總是會有老熟人。

——街角的酒吧裡,永遠都不缺少老熟人。

但是除了我面前的這位很厲害的警長以外,其他的人,看起來又都是那樣的陌生。

“三郎,我得跟你好好說說這個案子。”

他喝下一口酒,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對我說道。

我抽出兩支菸,遞給他一支,點燃,我們兩個人都深深的吸入一口。

“三郎,沒想到啊,一個人,竟然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我沉默着,點了點頭。

的確,但是我卻在思考着,如果一個人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的話,那他,還算是一個“人”嗎?

“今天我在現場忙了一天,終於把案子的一些細節搞清楚了,你要不要聽聽?”

他很興奮,我卻很累。

雖然我真的不想去聽,但我卻還是點了點頭。

“這個男人,叫孫國峰,他今年65歲,一直未婚……”

“你說什麼?”

他纔剛開口,我卻已經忍不住去打斷他的話。

段匈一愣,說道:“怎麼了?”

“你說他已經……65歲了?”

“對啊,你是不是覺得……”

“是的,我是覺得,他看起來,太年輕了……”

我還記得,當我第一從見到這個人的時候,他臉上的皮膚,是那樣的光滑,甚至,還泛着光澤。

不管怎樣看去,他的狀態和相貌,都不可能是一位65歲的老人。

但是,他卻真的已經有65歲了。

段匈吸着煙,也點頭說道:“的確是,我也覺得他不像65歲的,不過,這可能和一件事情有關係……”

他說着話,臉色已經變得更加蒼白。

我看着他,心裡多少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他也在看着我,卻沒有繼續說下去,我們兩個人,也許都不太想提起那件事情。

——我也曾聽說過,關於吃人肉的一些傳言。

如果是每天吃人肉的人,他們多半可以保持一種超出常人的精力,無論是年齡,還是相貌,都遠遠超過同齡人的狀態。

這只是一個傳說,但是此時此刻,我和段匈都不得不對這個傳說持以肯定的態度了。

——他又喝了口酒,臉色才稍稍恢復了一些。

“三郎,這個孫國峰,可是相當的聰明,我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作案的……”

——夜,深了,就像美酒一樣,變得越來越濃了。

段匈和我,已經喝了足夠的酒。

但是我們倆個人,卻誰也沒有想走的意思。

“三郎,我還想搞清楚一件事情。”

“你說吧。”

本來今晚的主題,應該是他來給我講講案情的,但是此時此刻,卻不知什麼時候,他再次開始對我提問了。

“三郎,這個話題可能有點敏感……”

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仍然接着說道:“關於鍾義,也就是你的親生父親,你……到底對他……瞭解多少?”

我正端着自己的酒杯,聽到這裡,便將一整杯的酒一飲而盡。

段匈,他的問題,觸動了我的傷口。

的確,鍾義,是我的父親。

但是,我卻對我的父親,一無所知。

我只是在“吳德”的口中,瞭解到了他的一些事情。

儘管如此,鍾義,他對我來說,仍然還是一個陌生人。

段匈看我這個樣子,一定是心裡感到一些愧疚,便有些慌張的說道:“三郎,要不我們……”

我卻向他擺了擺手。

“段警長,關於鍾義,我可能瞭解的還不如你多。”

段匈的臉上,忽然紅了起來,但卻並不是因爲喝酒而變紅的。

不等他說話,我又接着說道:“我知道你肯定是已經查過了,所以,不妨還是由你來給我講一講吧。”

說完話,我便冷冷的看着段匈。

——段匈這個人,優點很多,但是,他的缺點,卻也不少。

其中最致命的一個,卻也是我最瞭解的一個。

你若想讓他說點什麼,只要給他一個話頭,他便再也忍不住了。

“三郎,那我就不瞞你了,其實說起你的父親鍾義,他確實和這起烹屍案,還有些關係。”

“什麼?”

就算在我眼裡,段匈是這天底下最厲害的警長,那我也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可以查出,我的父親鍾義,還和這起烹屍案會有什麼關係。

“三郎,你先別激動,先聽我慢慢說……”

——冰冷的街道上,只有我一個人,夜,已經到了盡頭。

可我的路,卻好像永遠也沒有盡頭。

我已經忘記,自己是如何離開街角的那間酒吧的。

我只是還記得,當段匈已經伏在那張桌子上睡着的時候,我才慢慢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我離開那裡的原因,也只是因爲,我們沒有煙抽了。

這條街上,冰冷,黑暗,兩旁的店鋪,卻沒有一家還點着燈。

——當我孤獨的時候,好像只有吸菸,纔是我唯一的出路。

可是,在這樣的夜裡,又去哪裡買煙呢?

我無助的坐下。

就坐在冰冷的路邊。

路燈,昏暗,我的視線,卻開始更加模糊。

冰冷的臉上,卻慢慢劃過兩條溫暖的小溪。

那小溪淌下臉頰的時候,就像一滴傷心的眼淚,狠狠的撞在冰冷的地面上。

——它,被撞得粉碎。

就像我的心一樣,也被撞得粉碎。

那豈非根本就不是兩條溫暖的小溪,那豈非根本就是我的眼淚。

——當一個人突然覺得自己需要愛的時候,他卻纔剛剛發現,自己根本不懂得什麼是愛,這豈非也是這世上最可恥的笑話。

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鍾義,我的父親,他突然闖進了我的生活,但我卻要在別人的口中去了解他。

而那些甚至比我還了解他的人,卻都是些古怪瘋狂的惡魔。

他們是連環殺手李宏,是食人魔鬼孫國峰,甚至還有些我可能根本就不認識,而現在正在某個角落裡,做着某種更加骯髒事情的人。

我已不願再去多想了,我也不敢再去多想了。

不過,卻只有一個問題,仍然徘徊在這夜的黑暗之中。

——“鍾義,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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