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個女孩兒?
安琴想起了卓翎。他該高興了吧……
安琴對聞人玉提起十分的警戒心。“你到底想怎麼樣?”她又深知,自己此刻絕不是聞人玉的對手。爲了保護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她沒什麼好的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不會傷害她的,除非……”聞人玉冷顏挑眉。
就知道這個魔鬼一定會開出條件!
“除非你拿卓翎的命來換。”聞人玉一邊哄着孩子,一邊笑着對安琴說。
安琴不做反應,心卻很疼。她怎麼可能爲了孩子去傷害卓翎?都是她深愛的,都是她無法割捨的。
聞人玉抱着孩子想要離開,安琴在顧不得,撲了上去,聞人玉只是輕輕一閃,安琴便落空摔倒在地上。聞人玉搖首嘆息,“我真的不會傷害她,只要我看到卓翎的人頭,我就放了她。你若拒絕,我即刻掐死這個孩子。”
他話中竟帶着笑意。
安琴只是悽然的笑了笑,站起身來,“聞人玉,這一回我不會再受你的要挾了!”
她決絕的樣子讓聞人玉有一刻的失神。
安琴最後看了一眼聞人玉懷中的孩子,笑得冰涼,眸中飛雪,竟然轉身想要離開。聞人玉牽脣陰笑,“你不怕我掐死她?”
“你不就是想要讓我在孩子和卓翎之間選一個麼?”她回眸,冰冷視線直對聞人玉。“我告訴你,我選卓翎!”她掀開簾帳,頭也不回的離開。
聞人玉愣在那裡,一時竟不知作何反應。
手下人闖了進來,“主公!”他們待命而行。
聞人玉冷冷的笑,“不用追她!她會回來!”
茫茫草原,一望無盡。
安琴逃離了聞人玉的大帳,走入草原腹地,挺着最後一口氣,很絕望的向前。身邊沒有人煙,只有綠色的地,湛藍的天。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向前,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終於累垮在地上,暈了過去。
一行行淚打落鼻尖,冰涼涼的,帶着苦味兒。
地上的草逐漸稀疏,大風颳過,帶着乾澀的土腥味兒。安琴趴在地上,突然感覺地面傳來一陣轟轟隆隆的響聲。
安琴半撐着地面,看向前方,只見正前方,四人快馬奔了過來。大毛的襖子,一看就是關外之人的打扮。破破爛爛的衣服,不像是草原上王室的人。
安琴想要掙扎着起來,身上很疼,就只能趴在地上,再動彈不得。
“王爺,王爺,有消息了!”凌悔衝進了卓翎的房間。
卻見的卓翎靜坐在那裡,手上拿着邊城的佈防圖。他沐浴更衣後,收斂起自己的心緒,又是那麼一副孤冷的樣子。
安琴被帶走,他一點頭緒都沒有,這樣被動的處境讓卓翎很生氣。
聽見聲音的卓翎擡起眸,冷冷的看向凌悔……
前一刻還身在茫茫草原之中,下一刻便被四個彪形大漢打入了黃沙遍地的大漠。
安琴被他們帶入一間民宅之中。
大漠裡資源匱乏,百姓們生活很苦,這樣的木房子已經算是好的了。
到處都是乾澀澀的,安琴的身體很不適應。又因剛剛纔生下孩子,更是受不了。她發起了燒,渾身滾燙滾燙的。
她趴在木牀上,意志清淺,迷迷糊糊的。
門外傳來壓的極低的腳步聲,他推開門,走了進來。
安琴強睜着眼看去,一個男人端着一碗東西向他走了過來。安琴實在是看不清楚他的容貌,罹難多次的身體已是虛弱不堪。
男人的大手很有力,他將她抱了起來,把碗裡的熱茶餵給她。
安琴捧着茶碗,把那苦澀的茶水嚥了進去,溫暖的感覺讓她舒服很多。
男人很細心,把她放到在牀上,沉厚的聲音,“你好好休息。”
安琴半合上眼,卻覺得男人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他帶着疑惑和審視。看得出他沒有惡意,安琴實在太累了,只好就這樣昏睡過去。
白雲關,卓翎亮出了身份,召集了所有人,在凌悔的府內吩咐事情。
卓翎背對着邊關衆將士,笑意深沉。
他語調陰冷,一令既下,“即刻出兵包圍樂安王室軍帳!今夜動手,不可有誤!”
沒有人去質疑卓翎的話,軍令如山,大家都只有照做的份。
可是興兵無名,近年來樂安達日阿赤年年進貢,一副臣服之態,如此一來,卓翎豈不是把中原雲棠陷於不仁不義之地?
可是,他是卓翎,所以,不會有人去駁斥他的決定!
這一夜,草原上靜的可怖。
由卓翎的心腹凌悔帶着最精銳的黑衣侍衛先行一步,衆人趴在草坡之上,動作很快,如閃電一般向着大帳靠近。
幾道黑影衝了出去,便聽見細微的倒地之聲,很快的,黑衣精衛便已經佔領的王室大帳的入口。一道流光在空中乍現,這是信號。
後面的黑衣精衛帶着精銳之兵迅速的將整個王室包圍起來。
瞬間點燃手上的火把。
這樣的陣勢嚇傻了樂安王裡的男男###。
達日阿赤從自己的帳子裡衝了出來,大叫着,“瑤華呢,去把八公主叫來。”
凌悔帶着人就站在樂安王大帳之前,他身邊的侍衛各個仰首挺胸,毫無畏懼。他們的士兵已經全部控制在了這周圍。
凌悔帶着十餘個人深入樂安王室,看似勢單力薄,實則身後站着虎狼之師。
凌悔善用長劍,他將劍拄在地上,沉重面容等待達日阿赤。
達日阿赤疾步走向營地之前,身後跟着美豔依舊的瑤華八公主。
“凌將軍?”達日阿赤認得凌悔。
凌悔是邊關守將。與達日阿赤自然是見過的。
達日阿赤冷下面容,“擅闖我樂安王室營地!未免也太放肆了!”
凌悔扯出一絲硬笑,“攝政王駕到邊關,請王爺進關一敘。”
話雖說得客氣,實則分明是抓捕。
達日阿赤又怎麼會聽不懂?他下巴上的鬍子一抖,看向身後的小女兒。瑤華綻出一抹微笑,“不知道王爺駕到,有失遠迎,還是我們樂安的不是!不過,這樣的深夜,王爺請客的方式還真是獨特!不像是你們雲棠的待客之禮。”
一個年過五十的王爺倒還不如這個小女娃鎮定自若,凌悔嗤之一笑,“王爺,請吧。”
瑤華眸光暗沉,“不知道攝政玩請我阿爸有什麼事?”
凌悔冷聲回道,“攝政王自有道理。”
瑤華暗暗思量了一下,擡起右手拽了一下達日阿赤的袍袖,“阿爸,家裡有我,你放心吧。”她故意揚聲說道,“想來是攝政王閒來無事,想找阿爸敘舊,別讓他等急了!”
瑤華的眼神愈發深邃,達日阿赤狠了狠心,對着瑤華點了下頭,“交給你了!”
今夜,他不走不行。
卓翎的人馬漫山遍野,已經將他們的主力軍全部圍在中心,他們的樂安的人已如砧板上的肉。只有達日阿赤隨凌悔進關,他們纔有機會度過這場劫難。
達日阿赤別無選擇。只有把希望寄託給了自己的小女兒,瑤華。
臨去之時,達日阿赤把手上的紅玉指環交給了瑤華。
從此,瑤華,便是草原上的女皇。
如果沒有安琴,樂安女王瑤華,會是一個傳說。
只可惜,既生瑜何生亮,瑤華的光芒終究會被安琴的絕世無雙所掩蓋。
後世傳說,攝政王親臨邊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包圍樂安王室大營。攝政王的狠辣手腕讓人驚歎。他一介書生,不懂身手,卻是雲棠最負盛名的戰神,攻無不克!
凌悔帶走了達日阿赤,給瑤華留下了一句話,“八公主,攝政王讓末將轉告您,不要自作聰明。選了錯誤的盟友,也就註定了失敗。”
瑤華面容徒的發寒。手上暗暗用力。
來到邊關的那天,安琴便失蹤了,卓翎也就把那個哈丹忘在了腦後。他暗暗離開,回到了大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