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四回 晴天霹靂(求票)

相較於衆旁觀者震驚後的或是羨慕妒忌恨、或是驚喜、或是正中下懷……等種種複雜的情緒,武定伯在經歷了最初的震驚後,卻只剩下無盡的慌亂與恐懼了。

他近乎是語無倫次的失聲叫了起來:“侯爺,您不能把菡丫頭……把令孫女許給老七,老七隻是我們伯府的旁支,家裡除了三間破房子,連一畝田一間鋪子都沒有,他自己也是吃了上頓愁下頓,而且他還是娶過親的人,年紀都夠當令孫女的父親了,怎麼配娶令孫女一個堂堂的侯府千金?我知道侯爺人品端方,眼裡揉不得沙子,可老七算來也是令孫女的表哥,令孫女年紀又還小,還遠不到讓自家表哥事急從權的捱了一下,就只能嫁給他的地步……所以侯爺,還請您能收回成命,大家都當今日之事不曾發生過,也就罷了。”

真讓崇安侯把菡丫頭許給了老七這樣一個破落戶老鰥夫,姐姐一定會殺了他,一定會的,便是他自己,也丟不起這個人啊,以後不但在府裡擡不起頭來,在族人們面前,也休想擡起頭了!

武定伯這話一出,老七看向他的目光先是簡直能殺人。

可再想到親事成了也還罷了,萬一不成,自己以後還得靠着他過活,到底不敢真得罪了他,只得收回目光,小聲說了一句:“我雖窮,年紀也大了,但一定會對三小姐好的,伯爺自己素日不也常說,年紀大的才知道疼人嗎……”

這麼個小美人兒,家世又好嫁妝又豐厚,他若真娶了她,後半輩子都得靠着她和她的孃家過活了,怎麼敢不對她好?只可惜前提得是,親事最終能成,他才能最終改變自己的命運。

“你給我閉嘴!”話沒說完,已讓武定伯惡狠狠的喝住了,繼續與崇安侯賠笑說起好話兒來:“當然,若侯爺覺得老七救了令孫女,您不報答他實在心裡過意不去,不若就替他在軍中謀個一官半職的,不就算是報答過他了?實在犯不着因爲世俗的繁文縟節,就賠上令孫女的一生啊,況簡陸兩家本是親戚,就更犯不着這般客氣了,沒的白生分了不是嗎?”

簡潯在一旁聽得是冷笑連連。

‘大家都當今日之事不曾發生過’?哼,武定伯想得倒是挺美,可也得問她這個今日真正的苦主答不答應!

還有臉說什麼‘簡陸兩家本是親戚’,她終於知道陸氏與簡菡的不要臉出自哪裡了,原來是家學淵源,天生具備的啊!

宇文倩也是一臉的冷笑,害人不成終害己後,還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把事情抹了去,當沒發生過一般,武定伯以爲他是誰,不過一個破落的伯府罷了,真當自家的臉比天還大?!

她清了清嗓子,正要說話,崇安侯已先冷冷道:“簡菡哪裡年紀小了,翻了年都十二了,尋常人家女兒嫁得早的,都早出嫁甚至都有可能已當了娘了,她哪裡還小?何況咱們這樣的人家,從定親到成親,怎麼也得三二年的,三二年後,她就十五歲了,正好出嫁!武定伯既知道本侯眼裡揉不得沙子,自來最重規矩禮儀的,那就什麼都別再說了,何況這是我簡家的家事,原也輪不到武定伯你一個外人置噱,莫不是武定伯以爲令姐做了本侯次子的小妾,簡陸兩家就真成姻親了不成?那本侯多嘴問一句,貴府的姻親豈非多到武定伯自己都認不過來的地步了?!”

說完無視武定伯白一陣青一陣的臉,看向老七沉聲道:“你就叫老七?大名是什麼?你既能在一片混亂中制服受驚的馬,救下本侯的孫女,可見騎術應當很不錯纔是,本侯有意舉薦你去西山大營,雖未必一開始就給你官身,但只要你吃得苦,三五年內,百戶什麼的不敢說,小旗總旗卻應當是不難的,你願意嗎?”

老七聞言,興奮得整張臉都在放光,知道崇安侯這是打算擡舉他了,崇安侯雖也一直賦閒在家,卻絕非自家那個廢柴伯爺能比的,只要他肯擡舉自己,何愁自己沒有出頭之日?

直接對武定伯的冷眼威脅視而不見,恭聲回答起崇安侯的問題來:“回侯爺,我在族中這一輩裡行七,大名叫陸善溫,因打小兒父母便不在了,無人教管,的確那個……在很多方便都有所欠缺,惟有一手騎術還算拿得出手,但只要侯爺肯給我機會,我不敢說自己一定會出人頭地,卻一定什麼苦都吃得,什麼累都受得,將來……必定不叫自己的妻兒跟着自己受苦的。”

到底素日便是靠耍嘴皮子吃飯的,一席話倒也說得是可圈可點,讓崇安侯對他的惡感減少了幾分,點頭道:“嗯,你既知道上進,當然就最好了,幸而如今本侯的孫女兒年紀還小,你還有足夠的時間去打拼。你家裡既無恆產,聘禮什麼的,能簡便簡罷,只要你以後對本侯的孫女兒好,錢財什麼的,都是身外之物,只是一點,你得儘快登門求親纔是,不然傳了出去,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嗎,且這些事情處理好了,你也纔好心無旁騖的到西山大營打拼去。”

也就是說,真把孫女兒許配給自己了?

陸善溫狂喜得無以復加,立刻跪下給崇安侯“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才道:“侯爺放心,我回去後就立刻置辦聘禮去,一定盡我所能不委屈三小姐,將來也一定會對三小姐好,不負侯爺今日的擡舉與厚愛。”

崇安侯又是點點頭,正待再說,武定伯終於忍不住忿忿的開了口:“侯爺,我外甥女兒是您的孫女兒不假,卻父母健在,而婚姻大事由來都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她的婚姻大事,恕我說句不好聽的,只怕還輪不到您老人家做主罷,何況您還是將他許配給這樣一個無賴破落戶,您根本就不是在爲她做主,而是在害她罷,您真是她的親祖父嗎?您也不怕回頭我姐夫知道了與您生出嫌隙來,不怕傳了出去,旁人說您不慈嗎?”

“武定伯是以武定伯的身份在與本侯說話,還是以本侯孫女兒血緣上舅舅的身份在與本侯說話兒?”崇安侯說着,冷冷看了武定伯一眼,才沉沉繼續道:“若是以前一重身份,這是本侯的家務事,就算陸善溫是你們陸氏一族的人,就像你說的,婚姻大事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輪不到你置噱甚至插手;若是以後一重身份,就更不好意思了,誰都知道妾室的孃家人是算不得正經親戚的,自然你也算不得我孫女的正經舅舅,那你憑什麼置噱本侯將孫女許配給誰,你不覺得自己管太寬了嗎?”

這話已是崇安侯第二次赤果果的扇武定伯耳光了,真是把武定伯扇得恨不能地上能裂開一道縫,好叫自己鑽進去,也省得再在衆目睽睽之下受辱。

他好歹也是個伯爵,崇安侯簡直欺人太甚!

可一想到簡菡的終身若真就這樣葬送了,陸氏一定不會放過他,且從情義上來說,他也的確不忍簡菡小小年紀,就被許給一個年紀老大的潑皮無賴做續絃。

只得強忍下滿心的怒氣,繼續與崇安侯周旋:“就算如侯爺所說,我管不了侯爺的家務事,可侯爺自己方纔也說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侯爺憑什麼在令孫女父母都不在的情況下,把令孫女的終身大事給定了下來?您這樣不是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崇安侯冷冷一笑:“本侯就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武定伯能怎麼着?本侯今兒越性把話撩在這裡,連她老子的一應事宜,本侯都能全權做主了,何況她?還請武定伯不要再說了,本侯沒那閒心再聽!”

說完叫了一聲:“來人!”便有親衛上前站直了,靜候吩咐。

崇安侯於是壓低聲音,吩咐了後者一句:“立刻回京請二爺和陸氏到別莊上來,就說兩個時辰之內不趕到,回頭別後悔!”

待親衛應聲而去後,才冷冷看向跟武定伯來的一羣人,道:“今日之事,讓大家見笑了,還請回去後,大家嘴上都客氣些,別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都亂說一氣,那我崇安侯府自是感激不盡,回頭定會有禮品送到,反之,本侯老頭子一個,脾氣又火爆,若是不小心打爆了誰的頭,想來皇上也會看在本侯年事已高的份兒上,恕本侯無罪的,你們說呢?”

只是將一個庶出孫女許給一個伯府的旁支,他倒是不怕人知道,也不怕人出去亂說,誰說簡菡讓陸善溫壞了名節是事實呢?便過陣子下聘時,能不引起旁人的主意,將來成婚時,也必定會惹得人人側目的,所以沒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也的確藏掖不住。

崇安侯真正擔心的,是這羣人裡,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知道事情一開始其實不是這樣的,或者說有沒有人知道武定伯與陸氏簡菡母女打的那齷齪的主意?那事情一旦傳揚開來,可就牽連甚大,不但崇安侯府的名聲要受損,連在薊州的宇文修,指不定都會受到牽連了。

那是崇安侯絕不願意看到的,所以不得不把醜話說在前頭,省得這羣武定伯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狐朋狗友回去後會亂說。

想至這裡,又忍不住在心裡把簡君平罵了個狗血噴頭,若不是他教女無方,不,若不是他當年招惹了陸氏,又怎麼會引出這一連串的破事兒來,這一次,他絕不會再心軟了!

武定伯的一衆狐朋狗友聽得崇安侯的話,忙紛紛賠笑道:“我們絕不會亂說的,侯爺只管放心罷,何況這本是佳話一樁,有什麼可說的?”

崇安侯府可不好惹,何況崇安侯都擡出皇上來了,他們又不是活夠了,纔會胡說八道呢,且便不顧及崇安侯府,也得顧及武定伯府,所以他們回去後,自會守口如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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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安侯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吩咐親衛:“回去!”

於是親衛忙上前請了簡潯與宇文倩上車,二人被一衆護衛護得嚴嚴實實,何況跟武定伯來的衆人知道二人中有一個是縣主,也不敢造次,所以除了武定伯,倒是沒有幾個人瞧見了二人的真容。

二人就着各自丫鬟的手上了車,被婆子抱着的簡菡也終於悠悠醒轉了過來,見自己被個眼熟的婆子抱着,還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等見四周滿是人,連崇安侯都來了,她就越發糊塗了……這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祖父也來了,難道,是她的計劃已經成功了?

念頭閃過,簡菡忙掙扎着要下地,抱着她的婆子這才發現她醒了,立時驚喜的叫道:“三小姐,您終於醒了?可真是太好了,奴婢才還一直擔心,您不會有個什麼好歹罷,如今這心總算可以落回肚子裡了,您不知道,方纔侯爺還給您定了親事呢,真是恭喜三小姐,賀喜三小姐,回去後奴婢們還要厚顏去三小姐屋裡討要賞錢呢!”

這婆子是平氏和簡潯素日使慣了的,在母女二人面前都算有幾分體面,自然知道什麼時候,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對着誰又該說什麼樣的話。

簡潯在車裡聞言,大是滿意,忍笑小聲與瑞雨道:“回去後可得回了母親,重賞任媽媽纔是。”

瑞雨應道:“這是自然的,要奴婢說,不但夫人要賞任媽媽,小姐也該賞。”

宇文倩也笑道:“豈止你家小姐要賞她,我也有賞,還不止賞她一個,今日跟來的人,都重重有賞!”

說到最後,已有些歇斯底里了,皆因她已想起了自己莫名昏迷前,貌似的確被一個陌生男人抱住了,並由此生出了一股十分不詳的預感來,只不過還抱着幾分殘存的希望,在硬撐着罷了。

只可惜那幾分殘存的希望,下一瞬便被崇安侯無情的給打碎了:“方纔馬羣受驚時,是這位壯士救了你,救命之恩,理當以身相許,何況你還一度衣衫不整,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已壞了你的名節,衆目睽睽之下,本侯總不能讓崇安侯府的名聲因你受損,所以已做主將你許配給他了。”說完看了一眼陸善溫。

陸善溫便忙上前幾步,衝簡菡鞠躬行了個禮,笑道:“三小姐,在下陸善溫,算是你的表哥……不是,是武定伯府未出七服的旁支,雖然我家裡條件不好,但我以後一定會努力打拼,讓您過上好日子,也會一輩子對您好,不叫您受絲毫委屈的。”

眼前的人,只看衣着打扮和談吐舉止,便知道不會是什麼好出身,打小兒從沒受過好的教養了,何況還一把年紀,醜陋邋遢到不堪的境地,別說與宇文修相比了,連與自己的父親相比,都要差出一千倍一萬倍,誰要嫁給他了,她寧願死,也絕不會嫁給這樣一個人好嗎?

簡菡氣血翻涌,搖搖欲墜,近乎尖叫着喊了一句:“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與我說這樣的話,我一定讓我爹爹殺了你,殺了你……”話音未落,已眼前一黑,再次什麼都不知道了。

崇安侯才懶得管她,只吩咐任媽媽:“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把三小姐抱到車上去?”

待任媽媽忙忙應了,將人弄到車上去後,才冷冷看了一眼武定伯,扔下一句:“別人家的家務事,武定伯以後最好還是少插手,否則手伸得太長,被人一個不慎剁了去,可就後悔也晚了!”掉轉馬頭徑自去了。

餘下武定伯又氣又急又無可奈何,半晌才狠狠的一跺腳,招呼了衆人一聲:“都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跟我回去,記住管好你們的嘴!”也翻身上了馬,心裡則已在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儘快找個藉口離京一段時間,指不定等回來後,姐姐氣就消了,不會拿他怎麼樣了?

崇安侯沉着臉,親自領着衆人回到別莊上時,太陽已經落了山,餘光給整個別莊都籠上了一層朦朧的橘紅色,十分的柔和好看。

然而崇安侯卻半點欣賞美景的心情都沒有,得知簡君安已早來了莊子上,簡君平與陸氏則應當還在趕來的路上,扔下一句:“人到齊後,立刻都到我屋裡去。”

便下了馬,拄着柺杖徑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餘下簡潯吩咐了任媽媽一通:“務必看好簡菡,她若一直昏迷着當然就最好,若是醒了,務必不許讓她吵鬧,省得祖父聽了越發生氣,更務必不能讓她尋死覓活。”

才與宇文倩一道,回了平氏的院子去。

果然簡君安已經來了,想是已通過先奉命回來之人之口,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經過,臉色陰沉得可怕,一見簡潯回來,便霍地起身,幾步行至她面前,前後左右的打量起她來,待確定她的確完好無損後,方罵道:“你這孩子,怎麼就那麼不省心,爲什麼非要親自以身犯險,用別的法子讓那對可恨的混帳母女露出狐狸尾巴不行嗎?萬幸你什麼事都沒有,否則我反倒要打你!”

平氏在一旁有些訕訕的:“也是怪我,沒有死命拉着潯兒,大爺有氣,就衝着我發罷,孩子才受了驚嚇,大爺就別再雪上加霜了。”

她是經簡潯之口,知道簡菡狗膽包天竟在謀劃算計她,卻沒想到,簡菡與陸氏竟敢做到這一步,若是一早知道,她說什麼也一定會拉着潯姐兒的,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若是爲着那對混帳母女便讓潯姐兒有個什麼好歹,別說大爺了,她自己也將一輩子難以心安!

簡君安聞言,恨恨看了平氏一眼,才道:“你的賬我回頭自然會與你算的,你急什麼!”

說得簡潯越發不好意思起來,忙道:“爹爹,不關母親的事,是我自己非要堅持的,何況有周四平帶着人暗中埋伏在四周,我根本不可能出事兒,您就別生氣了,還是想想該怎麼處置那對混帳母女罷,由來只有千日做賊,可沒有千日防賊的,正好趁此機會,讓她們永無翻身之日!”

簡潯怎麼可能真什麼準備都不做,就貿然的去以身犯險?便是她真想這麼做,宇文倩也會死命拉着她的。

所以二人一早便已秘密見過週四平,讓週四平屆時帶着人悄悄兒尾隨她們之後,到了目的地後,根據實際情況隨機應變了。

簡潯當然知道週四平能幹,但沒想到他竟會把事情做得這般漂亮,在一片混亂中,不但讓簡菡自作自受,承受了最糟糕的後果,還讓她和宇文倩毫髮無傷,並且那麼及時的將祖父引了去,果然是大將之才,今兒她擺明是大材小用了。

她卻不知道,當時週四平埋伏在暗處,好幾次都是想一箭射死了武定伯,再一箭射死了簡菡的,竟敢算計大小姐,簡直死不足惜!

還是他混在武定伯一衆狐朋狗友裡的一個心腹,打聽到了那個陸善溫的一些情況,尤其是後者以前一不順心了,就打老婆,所以他老婆纔會跟人跑了這一條,實在太合週四平的心意了,他纔會忍氣留下了二人的命,打算無論如何也要讓簡菡嫁了陸善溫,與之狗咬狗去。

簡君安聽了女兒的話,仍是怒不可遏,正要再說,外面就傳來了小丫鬟戰戰兢兢的聲音:“大爺,大夫人,二爺和陸姨娘已經到了,侯爺請大爺和大夫人即刻過去。”

簡君安因心痛與後怕帶來的滿腔怒火,便悉數都轉到了簡君平和陸氏身上去,扔下一句:“他們竟還有臉來,看我今兒怎麼與他們算賬!”風風火火的衝了出去。

餘下平氏吩咐了簡潯和宇文倩幾句:“你們今兒都累壞了,且回房洗漱一番,用了膳就歇下罷,大爺和我自會爲你們討回公道的!”也要追出去。

卻讓簡潯拉住了,道:“母親,我跟您一起去!”這種家醜不可外揚的時刻,倩姐姐不方便跟去,她卻是一定要去的,不然萬一祖父拗不過簡君平,又高高提起重重放下,不懲罰陸氏了,她這口氣怎麼咽得下去!

“可是倩丫頭……”平氏不由面露難色,縣主再與自家親近,終究也是外人,這種時候她如何方便在場的,只怕公爹見了她,會越發的惱羞成怒。

宇文倩卻也識趣,立刻說道:“那我就先回房歇着了,簡伯母與潯妹妹快去罷,我又不是外人,不用你們時時陪着我。”

平氏聞言,想了想,這才點了頭,讓賀媽媽送了宇文倩回屋去,自己帶着簡潯急匆匆去了崇安侯的屋子。

果見簡君平與陸氏已經到了,簡君平正拿手捂着臉滿臉的驚詫與惱怒,陸氏則站在一旁,眼神閃爍,臉色白一陣青一陣,似是已猜到事情不妙了。

簡君安則滿臉的怒不可遏,喝道:“你還有臉問我爲什麼打你,你自己做過什麼事,你自己會不知道?我今兒打的就是你!”說完又要撲上前打簡君平。

顯然在平氏與簡潯過來之前,他已揍過簡君平了,難怪後者捂着臉。

“住手!”只是簡君安一拳未及打出去,就被拄着柺杖,自內室走出來的崇安侯沉聲喝住了。

簡君安見父親眨眼間就老了幾歲似的,不忍再給父親本就已糟透了的心情雪上加霜,到底還是堪堪收回了拳頭,冷聲向簡君平扔下一句:“看在父親的面子上,我暫時饒過你,等待會兒下去後,我再收拾你!”上前扶崇安侯去了。

簡君平見狀,忙也上前欲扶崇安侯,嘴上還道:“父親,大哥才一進來,便不分青紅皁白的對我動手,方纔您也聽見了,當着您的面兒,他尚且言語威脅我,是,長兄如父,他做兄長的,任何時候要打我罵我,我都該受着,可總要有一個理由罷,連官府給人判罪,也講究前因後果,人證物證,不是嗎?還請父親千萬還我一個公道……父親!”

話沒說完,“啪”的一聲,臉上已是捱了一掌,隨即又聽崇安侯怒喝道:“跪下!”

崇安侯的手勁,就不是簡君安一個文弱書生能比的了,打得簡君平耳朵是嗡嗡作響,捂着臉滿眼的悲憤與委屈,根本沒聽清楚崇安侯的話,還是崇安侯拔高聲音又怒喝了一句:“老子讓你跪下!”

他纔不情不願的跪下了,嘴上卻仍不服,道:“大哥打我罵我,我都該受着了,何況父親,父親便是打死了我,我也沒有二話,誰讓我是父親生養的呢?可就算死,父親也該讓我做個明白鬼,而不是連自己是因爲什麼死的都不知道,只能做個糊塗鬼罷!”

崇安侯失望得無以復加。

有心算計人,卻沒膽承認,他怎麼養了這麼個敢做不敢當的東西,不,十年前他不就知道了這個事實嗎,如今又有什麼好失望的,還是直接把該說的都說了,直接讓他承受惡果即可,反正他自來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

崇安侯看都懶得看簡君平一眼了,直接叫了親衛進來吩咐:“去把簡菡帶上來!”

親衛應聲而去,不一時便帶了簡菡進來。

簡菡的衣裳已換過了,不再似先前在外面時那般衣不蔽體,但卻皺皺巴巴,一片凌亂,她的頭髮也亂糟糟的,配上赤紅的雙眼和慘白的臉,還有劇烈的呼吸,不難讓人看出,她醒來後,應當已是鬧過一場了。

進了屋,瞧得簡君平與陸氏都已來了後,簡菡的眼裡才終於有了一絲光亮,三步並作兩步上前,猛地撲到陸氏懷裡,便大哭了起來:“娘,您終於來了,您終於來了……您不知道,祖父要把我許配給一個潑皮無賴,您快救救我,快救救我啊……”

哭了一回,想起陸氏在崇安侯面前自來半句話也說不上的,如今能救自己的,惟有父親,忙又撲到簡君平懷裡哭了起來:“爹爹,您快救救我啊,我不要嫁給那個潑皮無賴,爹爹,您快幫我向祖父求求情,不然女兒就真只有死路一條了……”

簡君平又驚又怒,他的女兒,父親憑什麼越過他的次序,直接就把她許了人,若是許的人各方面條件都還過得去也就罷了,潑皮無賴又是怎麼一回事?

他早說過,回京後絕不會再委屈女兒一絲一毫的,在她的終身大事上,自然越發不會委屈了她,哪怕她前陣子才惹了他生氣,他依然會爲她尋個方方面面都滿意的夫婿,當然,若能在此基礎上,給他添一份助力,就更好了,父親這不是擺明了害他們父女嗎?!

簡君平因忙說道:“父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知道您向來不待見陸氏,連帶她生的幾個孩子您也不待見,可再怎麼說,菡兒也是您的親生孫女兒,身上流着您的血,您怎麼能問都不問我這個做父親的一聲,便把她許了人,還是許給一個潑皮無賴,您這樣害她,哪還有半點做長輩的風度與氣度,又哪還有半點慈愛之心?您今日若是不給我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就別怪我違逆您的話,怪我不孝了!”

崇安侯聞言,終於正眼看了一眼簡君平,見他滿臉的驚怒不似作僞,再看陸氏,臉色卻之比方纔還要難看幾分,眼裡的恐慌更是怎麼也再遮掩不住。

不由冷笑一聲,道:“到底是做了這麼些年官的人了,這裝相的功夫,也比以前長進多了!老子懶得與你多說,你們做的那些醜事,你們自己心裡知道,老子如今一個字也不想再提起,省得髒了老子的嘴巴,老子只告訴你結果即可,簡菡,老子已做主許給武定伯府旁支的陸善溫,已與他說好,讓他儘快上門下聘了,你這就帶了簡菡回去等着罷,千萬別再想着讓老子收回成命,也別再想改變這個結果,吃得鹹魚抵得渴,你們既有那個膽子算計人,就得做好害人不成反害己的準備!現在,立刻都給老子滾出去,以後無事通不許再來礙老子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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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6月13日龍月雪親的5顆鑽石,sally10269親的10顆鑽石,156**6697親的3朵鮮花,消失的舊時光的1朵鮮花,非常非常愛你們,麼麼噠O(∩_∩)O~

那個啥,今天還有票嗎?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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