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樂說給寨主介紹的大夫,自然是林海海了。她倒是精明啊,拿着林海海去做人情,自己幹撿了個便宜。
且說這邊學着御鳥之術,而京城那邊,卻是已經翻天了。
路陽本來已經把此事先壓下去了,但是因爲漕幫的人在四處找尹樂的下落,劉家五奶奶失蹤的小心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城。攝政王楚曄原先是不知情的,但是後來得知尹樂被人綁架,着急之下竟派出了親兵四處搜索。黑白兩道都有人在找尹樂,京城的小混混頓時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一時間全部都不敢出動,安分守己,以免惹禍上身。但是,即便是安分守己,也最終難逃被人嚴刑逼問,他們的小混混,雖然沒有同一個老大,但是因爲消息靈通,不多不少都能收到些風聲,所以京城的小混混,都無一例外地被黑白兩道的人逼問。
最後,得知張三以及其餘幾名小混混最近銷聲斂跡,而且在此之前,張三忽然有錢還清了賭坊的欠債,並且有錢去怡紅樓嫖了一晚上。這事兒十分可疑,順藤摸瓜,找到幾個往日裡跟張三比較混的來的混混。
漕幫的人剛走,國漢也帶着兵馬前來,張三的好友李四哭喪着臉道:“邵統領,不用問,我什麼都說了。”
國漢奇異地問道:“還有誰來找你們問過話?”
李四如實回答:“首先來的是順天府的人,然後是漕幫,如今是邵統領,天啊,這張三真幹了一件要老命的事情,老天保佑,我沒有參與其中。”李四爲此感到幸運,當日張三來找他,他確實心動過,不過聽了要綁架之人的身份之後也猶豫過,不過,也註定他逃過一劫,因爲就在行事前的一晚上,他去喝花酒跟人起了爭執,被人打了一頓,他見出師不利,便拒絕了這個發財機會。
“把你所知道的如實說出來,要有半句隱瞞,你以後也休想在京城混下去了。”國漢厲聲道。
李四隻得把話重述了一遍,“那日,張三來找我,跟我說準備幹一宗買賣,事成之後,有十兩黃金。而且辦事之前,就可以先支取五成,事成之後,再支五成,辦得好,額外還有獎賞。”
“那他有沒有說誰是幕後指使人?”國漢問道。
“沒說,但是說了綁架之人就是劉家的五奶奶。”李四是真的把什麼都抖出來了。
“這麼好的買賣,你爲什麼不做?以你的爲人,只要有利可圖,什麼不敢做?”國漢冷哼一聲問道。
李四苦着臉道:“哥哥啊,小人雖然是貪錢,但是更惜命,說真的,若是其他的小事,我說幹就幹了,可劉家在京城是何等顯赫的人家?且不說五奶奶現在是茶商聯盟的會長,單看五爺跟王爺的交情,誰還敢動他半分?”李四本不知道壽頭跟攝政王有交情,不過是這件事情出來之後,他去打探得知,如今又見國漢親自率人來問話,更是坐實了他的消息的準確性。
國漢敲了他的腦袋一下,“算你識相,我也不怕跟你直說,你這位兄弟呢,是保不住了,你替他想想,背後指使的人有可能是誰,他最近跟誰接觸多?”
李四撓撓腦袋,忽然想起張三曾經跟鄧家的大公子見過面,不知道是否跟鄧家有關。但是李四卻是個聰明人,劉家得罪不起,鄧家也得罪不起,鄧家跟丞相對了乾親是京城誰都知道的事情,如今自己並無真憑實據,如何敢私自揣測?遂搖搖頭道:“這個,小人還真不知道啊!”
國漢是何等精明的人?見他眼神躲閃,便知道他定必知道一些內情,便淡淡地道:“好,你不說也罷,反正這事兒和你無關,只是我完成不了王爺下達的任務,我受罰的同時,你們這些小混混也休想有好日子過。”
言下之意,便是說白了要針對李四了。李四頓時哀求道:“哎喲喂,我說邵爺啊,您這逼着小人也沒用啊,小人真是不知道。”
國漢哼了一聲,“看來你是出爐鐵,不打不行了,或許挨身揍,腦子會清醒過來也不定啊!”說着,便對着身後的士兵招招手,兩名士兵立刻上前提起李四,揚拳便要出招,李四在青樓裡捱了一身揍,被打怕了,嚇得嘴脣都哆嗦了,連忙道:“邵爺,邵爺,饒命啊,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國漢示意兩人放開他,道:“說吧,你放心,你如今是王爺的證人,誰都不敢動你,你只管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有國漢這句話,李四膽子也大了起來,他悄聲道:“前幾日,我曾經在茗香樓看見他跟鄧家兩位公子在一起,但是他們說些什麼,我並不知道。邵爺,小人只是猜測,並不確定是跟鄧家有關。”
國漢眸光一閃,鄧家?是了,據他所知,鄧家因爲鄧凝的事情記恨上了五奶奶,他們是大有嫌疑的。
放走了李四,國漢首先命人繼續去打探,而他則回了王府跟回稟楚曄。
楚曄剛知道尹樂便綁架之事,心中甚爲擔心,回想起那晚她在湖邊的事情,他知道尹樂並非他表面所見這麼簡單,他料定能綁了她的人,也肯定是厲害的人,起碼,得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他起初懷疑過王湘君,但是命人調查過王湘君發現王湘君正爲王鎮西四處拉攏官員,並無餘力去綁架尹樂。如今聽了國漢的回稟,他蹙眉搖頭,不可能是幾個小混混,幾個小混混不可能綁到她的。但是,鄧家,便確實有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大概是爲了鄧凝,只要尹樂失蹤,鄧凝的事情便由老爺子或者劉家幾位老爺們做主,到時候鄧家上門哀求幾句,劉家的人肯定會心軟。
“王爺,漠巖姑娘求見!”下人進來稟報。
楚曄眸光一閃,道:“快傳!”
下人領着漠巖進入書房,漠巖鞠身行禮,“漠巖參見王爺!”
楚曄道:“不必多禮,是不是有你們家主子的消息?”
漠巖微笑道:“我正是來告知王爺,讓王爺不必擔心,主人如今安全得很。”她已經接到了一五一的消息,主人是自願跟那些人走的,並且示意他離開,不需要援兵。
“是何人所爲?”楚曄問道。
“鄧家!”漠巖道。
“果真是鄧家!”楚曄面容陰沉,他看着漠巖,問道:“你們家主子如今在何處?你等爲何不前去營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