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賞執意要見見這個龍尹樂,一個平民家的百姓,竟讓皇帝親自出宮微服私訪,他心中料定龍尹樂不會是一個簡單的女子。
他得悉陳平原還留在京城,並且,通過多次的努力,終於讓他約見到龍尹樂和劉曄。
他們在聚賢樓相見,慕容賞在聚賢樓裡定了一間雅間,隔壁正好就是陳平原訂的雅間,他用內功在牆壁刺了一個洞,再用畫卷遮擋,等人齊之後,他便可以監聽監視。
那陳平原早早便來到聚賢樓打點,正午時分,便見龍尹樂和劉曄出現,身後還跟着兩名模樣出衆的侍女。
可以說,在見到龍尹樂的那一刻,慕容賞有些怔愣了,他開始覺得,要收回跟楚曄說的話,她的容貌,實在是絕色,即便是宸妃,盛裝之下,也不及她的十分一。他甚至有些相信,楚坤當日瞧了她的容顏,由此起了色心也是大有可能的。
但是,他的眸光很快就被壽頭吸引了過去。傳言這個劉曄是個傻子,但是,如今瞧他說話的模樣和神情,哪裡有半分傻子的影子?吐字清晰,出口成章,甚至還懂得避開陳平原的試探,態度始終不卑不亢。
他哪裡知道壽頭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綠荷在耳邊教導他,所謂的態度,也是昨夜在家裡訓練了許久,加上有龍尹樂在此,壽頭心神安定,沒有慌張,發揮自然是好的了。
龍尹樂幾乎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只一味地喝茶,上菜的時候,就顧着吃菜,她似乎很能吃,陳平原是不是眸光定在她身上,她也不看,只顧着吃自己的東西。
但是,慕容賞發現了一樣,那就是她無論喝茶還是吃飯,身後的兩人都會首先用銀針探過,肯定沒有毒才讓她用。一般百姓家,需要這樣嗎?
一頓發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慕容賞見他們要走了,便想放下畫卷,遮擋住小洞,卻不防,龍尹樂的眸光陡然掃視過來,那眸光凌厲尖銳,似乎發現了他似的,他嚇得即刻放下畫卷,坐在椅子上,心中竟有些驚慌。
“怪了!”他喃喃自語,“不過是一個娘們,我怕什麼啊?”他穩定心緒,再掀開畫卷的時候,人已經走了。
他不知道怎麼去解讀龍尹樂最後的眼光,她是否知道有人在監視?只是這樣瞧一眼,就算她知道有人監視,也不會知道是自己的。
房間裡不知道爲什麼忽然地陰涼了起來,大夏天的,冷風嗖嗖地在後背涼起,他把窗戶鎖緊了,但那陰寒之氣還是驅之不散,他不安地坐在凳子上,喝了一口暖茶,總覺得房間裡有人似的,他擡頭四看,剛纔遮蔽小洞的畫卷上,那本來死氣沉沉的曼妙女子不知道爲何,竟似乎眨動了一下眼睛,他一驚,揉眼再看,那畫卷還是畫卷,那女子還是畫卷上的死物。
門陡然被推開,他嚇得整個人跳起來,擡頭去看,竟是龍尹樂。
她依偎在門口,意態慵懶,魅惑地笑道:“看夠了嗎?”
慕容賞定定地瞧着她,氣勢虛張,“你是誰?說什麼呢?”
尹樂扭着腰肢來到他身邊,伸手搭着他的肩膀,媚笑道:“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偷看了我許久嗎?對我有意思儘管說啊,害是什麼羞呢?”說罷,竟還伸手颳了他的臉頰一下。
他嚇得整個人縮開,怒道:“你放莊重點。”
“莊重?爲什麼要莊重?你偷看我不是因爲愛慕我嗎?既然你愛慕我,我爲什麼要放莊重點?”尹樂巧笑倩兮,意態頗有撩人之意。
慕容賞鄙視地看着她,“誰說我愛慕你?自作多情。”
尹樂眸光陡然一閃,收斂笑容,峻聲道:“你若不是愛慕我,爲何偷看我?你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
慕容賞沒想到她會有這一着,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頓了一下哼哼道:“誰說我偷看你?我不過是欣賞畫卷而已,誰知道牆上竟然會有個洞,我想把畫卷取下來,不小心看了過去,纔看到的你。誰有那閒工夫去偷看你?別以爲自己真是國色天香,是個男人都要看你!”
尹樂取過茶壺,放在他面前,媚笑道:“跟你玩一個真心話遊戲,我問,你答,你把手放進壺裡,你要是說真話呢,手自然沒事,你要說假話,你的手指會無緣無故流血,要不要玩?”
慕容賞冷笑道:“荒謬,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我不信。”
“不信就試試啊!”尹樂挑眉道。
慕容賞哼道:“試試就試試,誰怕啊?”
尹樂笑了笑,掀開壺蓋,“把手指伸進去!”
慕容賞取過茶壺,看看她有沒有動什麼手腳,壺裡只有半壺褐色的茶水,並無其他,連茶葉渣小二都已經隔走了的。
他把手指伸進去,眉目帶着挑戰,“來問啊!”
“你是男人?”尹樂問道。
“廢話,這還用問嗎?”慕容賞怒道,“快,要問什麼儘管問。”
尹樂眨眼,“我已經問了啊!”
“什麼?”慕容賞陡然一愣,“什麼意思?”
尹樂哈哈大笑,“你真相信說假話會流血啊?想不到堂堂慕容將軍,竟然如此白癡可笑。”說罷,她伸手挑了他的下巴一下,施施然走去了。
慕容賞整張臉都綠了,從茶壺裡伸出手,狠狠地甩了幾下,想起剛纔自己的舉動,着實是幼稚得可笑。真是可惡,第一次交鋒,就敗得如此狼狽,若讓人知道這件事情,豈不是笑得他臉皮都黃了?
等一下,他腦子裡忽然閃過她剛纔最後那句話,慕容將軍?她知道他的身份?他臉色開始凝重起來,他似乎沒有見過她,他自問也不是個招搖過市的遊手好閒者,她爲何會知道他就是慕容賞?
這個女人,果真不簡單。
第二日,他去見楚曄,楚曄問他,“聽國漢說,你昨日去見龍尹樂了,怎麼樣?”
慕容賞臉色一沉,道:“沒見到!”
“哦?”楚曄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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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賞憤怒地道:“還說,被她擺了一道。”遂把昨日被龍尹樂作弄的事情說了出來,一邊說一邊憤怒地揚眉,“再有下次,我一定要她好看!”
楚曄哈哈大笑,那笑容竟跟尹樂如出一轍。慕容賞憤慨地道:“你不說幾句同情的話也就罷了,竟跟那女人一樣恥笑我,可惡至極!”
楚曄拍着他的肩膀,哄道:“好,不笑你,”頓了一下,他又笑道,“只是,你怎麼會真的把手放進壺裡?莫非,你真相信好端端的,那壺會讓你的手指流血麼?”
慕容賞的臉黑了,憤憤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