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下子就凝固了,這個時候,劉勤和劉安來了,他們聽聞常大人過來,便前來拜見。
“參見常大人!”兩人先行禮。
“兩位公子快別多禮了!”常平連忙道。兩人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尷尬的局面。
兩人坐了下來,常平便更不好開口了,只得問劉勤,“劉公子,最近隆興生意還好吧?”
劉勤回答道:“我已經調到茶園那邊,生意上的事情,得問我弟妹才知道了。”
常大人這纔想起隆興如今的當家是龍尹樂,他訕笑了一下,道:“呵呵,本官真是糊塗!”
氣氛再度凝固,尹樂也不言不語,只端着茶杯用杯蓋推茶末子,神情淡漠。
劉安和劉勤也發現了尹樂與常平之間的怪異,兩人對視一眼,一同起身道:“大人,您慢慢坐,我們還有些事情要忙,就不陪大人了!”
常平本指望他們兩人在場能融合一下氣氛,但是見兩人也不敢說話,知道指望不上他們,便道:“好,兩位忙去吧。”
“告辭!”兩人一同施禮下去了。
常平以前也不覺得尹樂這麼難應付,他的話還沒說,她便已經堵住了。看來,今日恩師的委託,艱難重重啊!
尹樂放下杯子,知道再拿喬這事兒得拖很久,她擡眸瞧着常平,“常大人今日過來找我,斷不會是想喝劉家的茶吧?有話不妨直言!”
常平舒了一口氣,既然她發話了,他這邊也說,他端正了一下身子,道:“實不相瞞,本官今日過來,是受人所託來做箇中間人的。”
尹樂神色不動,淡淡地道:“鄧家?”
常平端起杯子,杯子的茶也涼了,他卻藉故用杯子暖手,掩飾自己的不自然,道:“既然五奶奶都知道了,本官也不妨直言,沒錯,正是鄧家,本官知道鄧家之前綁架五奶奶,是觸犯了律法,也讓五奶奶受苦了,只是劉鄧兩家,關係本來十分要好,如今又結爲姻親,五奶奶能否看在這點情面上,放過鄧家一馬?”
尹樂淡淡地笑了,“常大人此話說得不對,鄧家之所以有今日,是因爲鄧老爺以鄧家所有人的性命對王爺賭咒撒謊,死不承認綁架了我,攝政王豈是這麼好糊弄的?他既然用全家人的性命做賭注,便怨不得旁人。常大人是朝廷命官,應該知道有一句話叫做欺君犯上,王爺雖不是君主,但是身爲趙國攝政王,他手中掌握大權,說的話,下的命令,代表的是他攝政王的身份。鄧老爺是明知道的,卻不惜以全家人的性命作陪,他大概也不會需要常大人爲他求情。”
常平心中也十分鬱悶,他也覺得鄧老爺死有餘辜,這麼愚蠢又好勝的人,真不知道他是如何撐起鄧家的金業。想來若不是鄧老爺子以前打下的關係照顧着,他早就不行了。這次,要不是恩師開口,他也斷不會來跟龍尹樂打交道,這個女人渾身傲氣,周身是刺,軟硬不吃啊。
常平深諳談判之道,尤其此刻自己有求而來,自當是要順着尹樂的話去說的,他道:“本官也知道鄧老爺不值得幫,但是所謂禍不及妻兒,他一人的愚蠢,不能連累了一家人陪葬。本官知道劉府的五爺跟王爺關係良好,王爺那邊他能說得上話,鄧老爺子的意思是,五奶奶開出的那條件,他照做無妨,但是請五奶奶指點一下,具體該如何操作,才能達到雙贏的局面。”
終於進入正題了,磨磨唧唧一大通,不就是爲了讓尹樂明示嗎?尹樂本以爲來的會是王鎮西,但是,既然來了一個常平,也無妨,常平是王鎮西手底下的一頭狐狸,看似沒有攻擊性,但是卻狡猾異常,陰毒奸險。
對付了常平,其實比對付王鎮西要好,因爲很多時候,王鎮西都是聽常平的,常平只有心存恐懼,纔不會胡亂出主意,行事纔能有個度。
尹樂笑了笑,有些傲然地道:“條件已經開出了,怎麼做,就看老爺子了。至於讓常大人來問我,那真是有些好笑,常大人與我往日不認識,更談不上深交,我無求於大人,大人以後也不見得 會眷顧我們劉家,我爲何要賣大人一個面子呢?”
常平愣了一下,無奈地道:“是的,本官人微言輕,五奶奶不給本官這個面子,本官明白。就當本官欠下五奶奶一個人情,以後五奶奶有什麼需要本官幫忙的,本官斷沒有推辭之理。”
尹樂等的要的就是這句話。
尹樂微微笑了一下道,“常大人不必這樣說,我家五爺雖然與王爺交好,但是王爺的脾氣常大人也是知道的,說一不二,而且王爺又是爲民婦做主,民婦這個所謂好人不易做啊。大人是聰明人,定必知道王爺纔是最後決策人,所以,常大人以其來問我,不如猜度一下王爺最近所憂慮何事,常大人再和鄧家一同爲王爺排憂解難,當然,之前我也說過了,最好,是順帶讓我家五爺名揚天下,需知道,若沒有我們五爺前去美言,你們說什麼做什麼,都無補於事。”
常平凝眉想了一下,頓時茅塞頓開,起身連連拱手道:“本官明白了,多謝五奶奶指點!五奶奶請放心,這件事情若成,自然是要感恩五爺和五奶奶的,況且又是鄧家連累五爺名聲受損,爲五爺正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五奶奶請靜候好消息,本官這就去跟老爺子商議此事。”
“常大人慢走!”尹樂站起來,笑盈盈地道。
常大人走到門口,停住了身子,回頭瞧着尹樂道:“王爺那邊,五奶奶是否能保證?”言下之意,就是爲王爺排憂解難之後,王爺是否同意放了鄧家這麼多人?畢竟君無戲言,正如龍尹樂所言,他雖然不是皇帝,卻握住大權,容不得人挑戰他的權威。
尹樂粲然一笑,“那就要看你們是如何辦事的了!”
常平頓悟了,笑道:“好,本官這就親自去督辦!”說罷,便疾步而去。
尹樂依偎在門口,笑意盎然,鄧家願意首先慷慨解囊,自是解決了一部分問題,但是災區面積大,銀子是多多也不過的,看來,還得籌備一個慈善宴會,籌備一些銀子以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