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傍晚的時候才離開相府,走的時候,王湘君又再叮囑她不許回去惹龍尹樂,鄧凝表面上應了。王湘君不放心,又交代劉琦看好她。劉琦感激王湘君,對她多番道謝,才坐馬車離開。
回到劉府,鄧凝第一時間去找自己的婆婆黃豔青,讓黃豔青代爲出面去找張寶絹等人說這個事情。張寶絹如今是府內的當家,一聽這個事情,覺得是找到龍尹樂的把柄,便即刻命人去調查此事。
有錢能使鬼推磨,過了兩日,事情就水落石出了。
這日,張寶絹帶着一大家子的人去找迎香苑找尹樂。
門是被撞開的,彼時尹樂正在屋子裡浸手,她這幾日都不用去隆興,日子過得是十分滋潤。
漠巖見有人撞門,冷冷地掀開簾子出去,見這一家子的女眷和劉並蒂劉並育兩人到來,不禁怒道:“你們幹什麼?”
張寶絹哼了一聲,“狐假虎威,讓你的主子滾出來。”
尹樂掀開簾子,慢條斯理地走出來,淡淡地道:“我不懂得怎麼滾,不如你示範一次給我看。”
壽頭也跟着出來,見一大羣人涌進來,不禁有些害怕,但是還是挺起胸膛站出來,問:“爹,你們幹什麼?”
劉並蒂哄道:“曄兒,不用怕,過來爹這邊!”
“我不去,你們要欺負姐姐!”壽頭一米八幾的身高,站在衆人面前,還真顯得有幾分氣勢。
張寶絹冷笑一聲,“你被她騙了,她不是你的媳婦,她混進我們劉家也不知道是有什麼目的,想來還不是爲了咱們家的財產?曄兒過來,不要被她迷惑,她是個害人精,狐狸精。”
壽頭搖頭,“我知道她不是我媳婦,她是我姐姐,她沒有騙我。”
“你早知道?”劉並蒂臉帶怒氣地看着他,“你早知道爲什麼不說?你這傻孩子,連你爺爺都被他騙了。”
“爺爺早就知道了,但是爺爺沒生氣。”壽頭指的是他寫了休書賣老婆的事情。
衆人詫異,老爺子早就知道?那爲何還容得下她?老爺子素來是眼裡容不得沙子的,知道她是假冒的,爲什麼要授意她做隆興的東家?
張寶絹有些不安了,這事兒若鬧大,只怕真有什麼內情可就功虧一簣了,她站出來,滿臉憤怒地道:“小孩子的話,哪裡能信?老爺子若是知道,早就把她掃地出門了,我們劉家容不得此等欺世盜名之輩。”
“然則,你想怎麼樣?”漠巖冷聲問道。
“滾出去,你家主子既然不是我們劉家的媳婦,我們劉家不能留她,你識相的趕緊走,否則此事我定必要上稟太妃。”張寶絹把太妃擡了出來。
壽頭莫名其妙地道:“爲什麼還要去告訴太妃?太妃也知道的。”
劉並蒂不相信壽頭的話,“太妃怎麼可能知道?太妃若是知道,還不早就發難啊?曄兒你千萬不能胡說,這女人混進我們劉家,是有目的的,我們要趕走她,以後爹再幫你找個媳婦,比她好一百倍。”
壽頭不依了,“我不要姐姐走,我也不要媳婦,我就要姐姐在這裡陪着我。你們要趕走她,那我跟着姐姐一塊走。”
劉並蒂生氣了,“胡鬧,我們劉家出不得此等醜事,讓人家知道我們家認了一個假冒的媳婦,豈不是貽笑大方?”
尹樂笑了,“劉家出不得此等醜事?你說的是強姦丫鬟還是指高價買荒廢山頭的事?抑或是劉家老爺們流連青樓勾欄之地長駐賭坊的事?劉家在你們手中,什麼樣的醜事出不來?”
杜叔也趕過來了,在門口的時候就聽到大家的對話,他心中一緊,急忙跑了出去。
小九最喜歡看熱鬧了,見這麼多人吵吵嚷嚷的,急忙搬來一張椅子給尹樂坐下,然後她站在尹樂身後興奮地捶肩,道:“主人,有什麼辦法拆解?我們真要滾出去嗎?”
尹樂淡淡地道:“我答應過那死鬼老頭子,要看着這一大家子,走得了嗎?”
“那你可有方法拆解?”小九一聽便更是興奮了。
“我不走,他們還能扔我出去不可?”尹樂淺笑。
劉並蒂聽了尹樂剛纔的話,氣得吹鬍子瞪眼的,卻半句辯駁不得,只得漲紅着臉站在那裡,獨自鼓氣。
張寶絹還想說什麼,姜君夏拉着她,“婆婆,這事兒沒道理的,尹樂是大紅花轎擡進門的,怎麼能說她不是咱們家的人?再說,爺爺生前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爺爺默許,咱們爲什麼就不能認?”
“你的胳膊拐裡還是拐外?不踢走她,你們哪裡有出頭之日?如今是我當家,我說容不下就是容不下,你一邊去,不許添亂!”昔日張寶絹跟姜君夏說話,都是禮讓三分的,畢竟姜君夏以侯爺千金的身份下嫁,她雖然想擺婆婆的威嚴出來,卻也不敢輕易得罪她,此刻直接就說了難聽的話,可見她多麼迫切要趕走龍尹樂。
鄧凝也在一旁涼涼地道:“張冠李戴的事情,我見多了,但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被人識穿了還死賴着不走。”
此刻劉勤幾兄弟也趕來了,劉勤拉着張寶絹微慍道:“娘,你又想鬧什麼啊?”
張寶絹張開嗓子吼道:“什麼鬧啊?你們是來得正好,幸好凝兒發現得早,原來這個龍尹樂,不是你們弟弟要娶的那位龍家小姐,是冒名頂替的。她壓根就不是你弟弟的媳婦,你們幫着她,就是幫着外人。”
劉勤怒道:“不要胡鬧,尹樂是大紅花轎迎進門的,怎麼就不是弟弟的媳婦了?再說,他原本該娶誰我不管,但是跟弟弟拜堂的就是她。”
張寶絹冷哼一聲,問壽頭,“你說,她是不是你媳婦?”
壽頭傻乎乎地道:“她是我姐姐,不是媳婦,我給她休書了!”
張寶絹一聽,不得了,連忙拉着壽頭問道:“此事當真?”
“當然是真的,你說她不是我媳婦,她原本就不是我媳婦了,但是她是我姐姐,她去哪裡我就去哪裡,你們要趕走她,我也不呆在這裡了,我討厭死你們了。”壽頭是第一次發脾氣,身子一扭,就推開了張寶絹。
張寶絹興奮地喊道:“你們聽,不管她原先是不是曄兒的媳婦,但是原來早就被曄兒休了,也就是說,她不是咱們劉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