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末離聽了,半晌不得語,想了想,掏出支票薄快速地寫了個數字上去,撕下來交到他手裡,“拿着這個,開始新生活也需要資金。”
佐治急忙拒絕,“這錢你留着吧!你一個女孩家家的無依無靠不容易!”
蘇末離忍住淚水笑,“我哪裡一個人啦?你忘記了?我不是還有吳佳佳和林千木嗎?他們現在就是我的家人啦!這錢你拿着吧!是我的一番心意,我只是希望你可以不愁錢,用不着因爲需要錢而再去挺而走險。”
他這一去,肯定要帶着妻兒換個地方重新開始,一切重頭再來,沒有錢得有多麼艱難。
她早就深深地體會到了沒有錢的苦處了。
“謝謝。”佐治沒有再拒絕,將支票緊緊地握在了手裡,又與她道了聲再見,然後一咬牙便果斷轉身上了車,開着車快速地離去了。
蘇末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車子完全駛出視線之內,這才伸手擦了一把滿臉冰涼的淚水,疲憊不堪地轉身向屋內走去。
走到屋內,才覺得冷清不堪,四下找了一圈,一個人都沒找到,正疑惑間,卻看到塔克從屋外走了進來。
看到蘇末離,意外地一愣,叫道:“小姐回來了?”
蘇末離點點頭,問道:“其它人呢?我怎麼一個都沒看到?”
塔克苦笑一聲,“他們都出去找活幹了,一旦找到,便準備離開這裡了。”
蘇末離聽了,不由嘆道:“原來如此。”
塔克急忙說:“小姐,你別怪他們啊!他們也只是覺得自己在這裡已經沒有價值了而已!你也知道,過慣了刀尖舔血日子的男人,突然間無所事事,會覺得很沒有存在感。你也別怪佐治,他什麼都不知道。這一切都瞞着他悄悄進行的。“
蘇末離聽了,點了點頭,“我知道。我不會怪的!”
塔克問:“小姐喝咖啡嗎?我去給您泡吧!”
蘇末離擺了擺手,疲憊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也招手讓塔克坐。
塔克拘束地在蘇末離的對面坐了下來,問道:“小姐還有什麼要問的?”
蘇末離想了想,斟酌了一番,最後問:“如果有機會讓你們都過上正常安定的生活,做點小生意,好好地找個老婆生兒育女,你們願意嗎?”
塔克苦笑,“我們這些人向來有今天,沒明天,所以從來不存錢,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根本就沒有任何積蓄。就算有,只怕也沒有哪個女人願意嫁給我們這種人的。”
蘇末離搖頭,“英雄不問出處。只要你們有一顆善良的心,有一份穩定的收入,我相信沒有哪個女人不會願意嫁給一個有擔當有能力的男子漢的!關鍵是,你們願意結束這種刀口舔血的生活嗎?”
塔克聽了,臉上不禁露出嚮往的表情,“哎!如果可以,誰不願意有家人呢?誰真的願意有朝一日橫死街頭,連個認屍的人都沒有?”
蘇末離聽了,便放心地笑道:“這就行了!打電話將在外面奔波的人都叫回來吧!我有事情要宣佈!”
塔克應了,自去聯繫了。
蘇末離便上樓,算了算人數,然後給每個人都寫了一張數額相同的支票。
一共九個人,每個人都給了十萬美金,基本上就是原來從連哲予那裡搶來的錢。
許諾幫她還了連哲予的錢後,她曾經要把這錢給許諾,許諾卻怎麼都不肯要,說是她自己身上得有筆錢防身。
如今,她拿着這麼多錢已經沒什麼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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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如用來幫助這些曾經對許諾誓死相隨的人,讓他們可以過上正常的生活。
許諾若是在天有靈,也一定會對她的做法表示贊同的吧?
最重要的是,他們走了,連哲予就少了威脅她的籌碼。
她不用再像今天一樣掙扎矛盾痛苦擔心了。
寫好支票後,用信封裝好,然後在牀上躺了一個小時左右,便聽到塔克在外面說所有的人都已經回來了。
她應了,立即起身下了牀,拿齊九個信封,然後便打開門下了樓。
樓下九個硬錚錚的男子漢並排而立,一見到她,都臉面愧色地叫道:“小姐。”
很顯然,他們都知道蘇末離已經知道他們要離開的事情了。
蘇末離便又將對塔克問過的話重新問了一遍,得到的答案與塔克基本一致。
於是她便笑着將信封一一分發到他們的手上,然後說:“這裡面是一張十萬美元的支票,雖然不算很多,但是讓你們開始新的生活是沒有問題的。你們拿了之後,便找一個你們喜歡的國家喜歡的城市喜歡的小鎮隱姓埋名地定居下來吧!忘記前塵往事,從此娶妻生子,過上雖然有些平淡,卻天天晚上都可以安然入眠的安穩日子吧!”
衆人拿着那張支票百感交集,一時之間齊聲說道:“小姐,我們不走了!我們永遠保護你!”
蘇末離笑着擺了擺手,“不用了。你們也知道,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孩,過着普通的生活,根本用不上保鏢。你們留在我身邊,是虛度光陰。所以,你們走吧!你們過得好,我開心,許諾也會替你們開心的!”
“小姐……”衆人一聽到她提起許諾,再感受到她對他們的好,都禁不住一片唏噓,虎目含淚。
再提許諾,蘇末離也有些難過,強笑着揮了揮手說:“好了好了!都別再愣着了。明天大家都要走了,今天晚上就讓我們一起好好聚聚吧!不醉不歸如何?”
今天,她真的真的想大醉一場……
“好!不醉不歸!”九個男人異口同聲地響應着。
塔克看她自從許諾去世後,身體越來越瘦,臉色越來越蒼白,不由萬分憐憫,便說:“小姐,你去休息,做飯之類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
蘇末離笑,“你們可以嗎?你們的手可是持槍持刀的手。”
塔克說:“別小看我們,我們的生活技能並不差。”
其它人也紛紛自豪地響應着。
“我知道。既然如此,那麼今天就有勞了!”蘇末離沒有再強求。
因爲此時此刻的她還真的有些站不住了。
連着兩天被連哲予那樣毫不憐憫地折騰那麼久,她腰部更是快折斷一樣地痛。
爲了不讓這些人發現她的不對勁,她一直努力地挺直着腰桿站了那麼久,如今倒真的有些吃不消了,腿肚子都在打顫了。
若是再拖延下去的話,只怕會給他們看出破綻也不定。
這般鐵打的漢子若是知道她的遭遇,只怕又會去找連哲予,他們又會遇到佐治一樣的遭遇。
這樣的惡性循環,她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