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達和小憐又笑又鬧的回到了東廂,此刻的東廂早已經燈火通明。小荷見到小憐與宇文達一同回來,甚至連禮都還沒向宇文達行,就雙眼通紅的撲到了小憐的腳步,哭聲響徹了整個東廂。
小憐雖然心疼,可是這樣的哭聲也讓她覺得自己有些窘迫了。
宇文達靜靜的站在一旁,眉目含笑的看着正在向小荷解釋自己剛剛去了什麼地方的小憐,目光柔和得如同一潭春水,似乎只要一口氣都會蕩起萬千漣漪。
從宇文達的雙眼移開目光,張明緩緩地將打量的視線向上移,一直移到了宇文達今日束髮的髮帶。
那是大紅色的髮帶。
也正是他今日成婚的證明。
宇文達必然以爲自己從王府匆忙趕過來,換下了一身的大紅喜袍就可以僞裝得天衣無縫。這私宅的人不常出去,或者說是被勒令了不到有要緊之事就不能出宅,所以宇文達沒有告知他們他成婚了,這私宅的人也是不知道的。
可是宇文達瞞的再好,又怎麼可能瞞得過已經伺候了他將近二十年的馮管家。
馮管家的目光也被宇文達束髮的大紅色髮帶吸引了過去。想到宇文達的年紀又想到他最近忙碌卻又不說明在忙什麼,馮管家幾乎就認定宇文達今日是成親了。而馮管家也知道,若非今日小憐不見,他又不敢去偏院更不覺得小憐會在偏院,他也不會派人去通知宇文達說小憐不見了。這雖然是一場鬧劇,但是親手將宇文達婚宴破壞的人的確是自己。
馮管家繞過小憐和小荷,躡手躡腳的走到了宇文達的身後,抱歉的皺起眉:“王爺……”
“嗯。”宇文達頭也不回的擡起手:“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稍後再說。”
宇文達自己知道馮管家的眼神裡是怎樣的探究。他雖然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哪裡露了餡,可是馮管家那直白的眼神在他的眼中似乎隨時都會讓小憐知道真相。
他還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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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銅鏡前,宇文達見到自己束髮的髮帶是大紅色的,才意識到自己的破綻原來在沒能輕易留意到的頭頂。
笑着取下了髮帶,他滿頭順滑的青絲披在高挑的後背上,如同一條清澈的小溪。取過一旁的乳白色髮帶,他重新將自己的長髮束好,確定自己身上再無可讓人看出破綻的東西纔將目光移開了銅鏡。
宇文達還沒走出去幾步,卻對上站在房門前張明有些看不清情緒的雙眼。他無奈的移開了和張明對視的目光,又想起馮管家是通過他的髮帶才發現他在大婚之夜離開了王府,那麼這個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人是從自己要成婚開始就一直跟着了,他又要做什麼看法?
走到張明身側的時候宇文達停下了腳步,擰過頭凝視着似有不平的張明:“怎麼?你會拿這種目光看着我,倒是讓我有些意外。想說什麼嗎?”
張明回視着他,沒有說話。
宇文達聳了聳肩,看出張明不打算與他說些什麼,他徑自就往房間另一邊平日辦公的書桌走去。坐在滿是涼意的木椅上,他纔想到自己似乎已經好長一段時間不到這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