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已然不少百姓開始活躍了起來,司顏若僵硬的身子始終坐在地上,好似她從未感受到從身下傳來的寒意。
“這是誰啊?怎麼長成這個樣子?”
“都成這樣子了還出來嚇人,真是的…”
“真是造化弄人啊,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成了這副鬼樣子。”
周圍議論聲鼎沸,始終無法拉回司顏若的心緒來。
人羣也只是熱鬧了小一會兒,見她始終沒有反應也就散開了。
幾個頑皮小孩子手中拿着剛從地上抓來的泥巴,手心正反覆揉捏着,見到司顏若那張臉後,紛紛把泥巴丟向了她,哭喪着臉蛋直嚷嚷着,“孃親..我怕怕…孃親…”
溼潤的泥巴打在司顏若的前胸,漸漸滑落下來,形成一道暗黃色的印子。
音調一聲高過一聲,爲人父母者見着孩子哭了,趕緊跑過來拍了拍他的雙手,“怎麼這麼髒…”
小孩子用骯髒的手指點了點司顏若,繼續撕扯着嗓子,“孃親..鬼啊…”說完就將頭埋入母親的脖頸中去。
那位母親雖然同情她的遭遇,可當孩子哭聲一聲聲襲擊着她心靈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隨手抓起幾根被人丟棄在地上的菜葉,扔到了司顏若的身上,“你這副鬼樣子怎麼能出來嚇人啊,還不趕緊走啊…”
後面趕來的母親們也效仿之前的那位母親,將手中能丟的全數丟在了司顏若的身上。
破碎的雞蛋,砸爛的菜葉還有不少較硬的土豆像雨點般拋落在她身上。
觸碰到傷口時,又有不少膿血流了出來,還帶着一陣惡臭。
百姓們紛紛捂住了鼻子,逃一般似地逃離了那裡。
紛亂的步伐中,一雙精緻玲瓏的繡花鞋正一步步朝着那個方向走去,手中的蒲扇有節奏的撲扇在前胸。
髮髻高高隆起,搖曳在髮尾的是支翡翠飛鳳流蘇簪,在溫暖的光暈下,顯得極爲奪目。
額間是那閃閃發光,宛如一朵清蓮的花細,出淤泥而不染。
身着大紅色薄紗,腰帶在背後綰成個細小的蝴蝶狀。
妖冶,脫俗。在她身上,人們似乎能看到兩種截然不同的韻味。
卻又說不出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紅色輕紗駐足在司顏若的面前,提起裙襬,緩緩的蹲下身子去,露出她那一如常態鬼魅般的笑容,“姐姐,可讓妹妹好找。”雙脣覆在她的耳邊,輕啓口齒。
司顏若的雙眉頓時擰緊,緩緩的睜開了她的雙眸,寒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出來這麼久,是時候回去了。”寒茹心平氣和的說着,隨即站起身來,踢了踢她的雙腳,“你不是很想知道,我是爲何而來的嗎?怎麼,別裝出一副大無畏的樣子來。如今我擁有的一切,可都是來自你的成全呢。哈哈…”
百姓無暇顧及這個醜陋女子,也同樣沒有察覺到寒茹所說的話語。
司顏若一手撐在後面的柱子上,動了動僵硬的雙腳,極爲慢速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身子還未站定,就被寒茹拉到了角落中去。
從懷中掏出一塊上好的絲帕,丟擲到司顏若的懷中,“趕緊用這個蒙上你那醜陋的臉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