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櫻的威脅讓寧哲停下了腳步,有些喪氣的離開。但是寧哲的心裡卻在暗暗地嘀咕,孃親不許我去,我就不能去拉慕叔叔下水了嗎?
“慕叔叔,你在幹什麼啊”,慕言本來還算悠哉的在那裡曬着藥材,聽到寧哲的聲音忍不住在心裡哀嚎起來。
這個小祖宗怎麼又來了啊,上次就是因爲他的一個突發奇想,他可是實打實的蹲了一個月的馬步。
“哲兒啊,你來找慕叔叔有什麼重要的事嗎,你看啊,慕叔叔最近很忙的,寧駱藥鋪的生意也是越來越好了。”
慕言顧左右而言他,明顯就是不想給寧哲開口的機會。
寧哲眯眯眼,“慕叔叔啊,你可不要忘了是誰先跟我提起我的爹爹是誰的啊,要是我和我孃親說的話,你猜猜看我孃親會怎麼對你?”
慕言頓時僵住了,“你就不要威脅我了,你先說說你要幹什麼,我看看可不可行再說。”
寧哲小有得色的開口,“慕叔叔你就放心好了,哲兒怎麼忍心對你太過爲難呢。正好孃親準備離開,我們就一起偷偷地去爹爹的王府裡折騰出些動靜。”
慕言臉色頓時變得精彩起來,“你還嫌你上次鬧騰的不夠啊,不過你說明明是你的藥,王府到底是哪裡來的解藥。
你最好在這件事情弄清楚之後再行動,你先回去查查你的小藥房裡看看到底是怎麼丟的解藥,不然後面你也沒辦法解決。
畢竟我並不覺得會有人和你一樣沒事躲在藥房裡研製那些稀奇古怪的藥來。”寧哲想着也是,就急匆匆的趕到自己的小藥房裡查看,自己的藥材備份沒有差錯,難道是給孃親的預存裡少了。
因爲寧哲給如櫻的藥材都有仔細地整理過,所以要找起來很容易。但是當寧哲看到是孃親的藥材出了問題時,不由的深思起來,這裡不會有別人進來,難道是孃親把解藥給了爹爹。
這也讓人奇怪啊,就算是孃親對爹爹一點點感情也沒有了,也不至於去倒着幫一個和自己這麼相像的情敵不是。
寧哲頓時糾結起來,這件事到底對不對孃親說明呢,還是不要了吧,寧哲想着自己特意去下的藥最後居然是孃親送去的解藥心裡不由得鬱郁地,想着自己再去折騰也沒有意思。
更何況自己去下藥孃親也會給解藥的啊,莫非是孃親對爹爹念念不忘,看到爹爹那麼重視那個和她相像的女子,爲了不讓爹爹傷心,才特意的偷偷去送解藥。
只是孃親如果真的喜歡爹爹的話,自己就可以回去不用這樣的啊。
如櫻穿了一襲黑色的風衣包裹住身子,戴了黑色斗篷,爲了防止泄露身份如櫻在黑色的斗篷下還戴了黑色的面紗。
慕離還是不放心的讓如櫻吃了變聲丸。其實本來慕離是想自己掩飾一二去接待景寒的。
但是如櫻擔心他太過老實露陷,最重要的是慕離要是騙不到錢豈不是辜負了她的一片苦心啊。
景寒走進寧駱藥鋪,直奔櫃檯處開口問到,“我想問一下有沒有解毒的藥。”
掌櫃溫和的詢問,“那我想問下是什麼樣中毒的狀況”,景寒有些不耐煩,明明就是寧駱藥鋪的掌家人讓他到這裡拿藥的,現在居然還裝傻。
“我要見你們幕後的掌家人,就說我景寒有事求見。”掌櫃被景寒的氣勢鎮住,心裡暗暗責怪自己的眼拙。
平時都不坐櫃檯的,今天主子有意安排自己在這裡坐鎮,自己見到主子交代的人還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掌櫃的立馬陪笑,“景寒王爺,小人眼拙了,主子交代小人在這裡等候已久了,請王爺隨着小人來吧。”
景寒臉色稍稍緩和了些,至少現在知道怎麼解決如雪的問題了,總比盲目的前進找尋毫無方向好的多。
一路上小巧精緻的庭院樓閣,清澈的河流彎曲繞行,看起來就覺得讓人舒心放鬆,處處透現出主人的獨具匠心。
掌櫃的把景寒帶到一處廂房前,對着景寒說,“景寒王爺,小人就帶到這裡了,我的主子就在裡面等候,小人就帶到這裡了,這裡小人也不方便久待就先行離開了。”
景寒居然覺得有些莫名的緊張不安,其實如櫻在裡面也有同樣的感覺,雖然自己心裡想着沒有什麼的。
只是想到兩個人在一個廂房裡面交談,就覺得無奈只有不斷的安慰自己是爲了賺錢才做出這樣的決定的。
景寒進去看到了刻意裝扮後的如櫻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很多人做事都是不願意暴露身份的。如櫻開口,“不好意思,可能有些唐突了,我們也是聽說王爺府中有棘手的病例纔會出聲的。”
其實如櫻開口時聽到自己的聲音時就鬱卒了,師哥也太過分了吧,這聲音根本就是七老八十的老頭聲音,自己還沒有彎腰駝背,好吧,自己是個硬朗的老頭。
聽到如櫻的聲音景寒不由的對如櫻更尊敬了幾分,王府不是尋常的地方,可是昨天晚上他就能輕鬆的潛伏進去。
而且聽下人回報昨天在他無意識的時候聽到他的吩咐,想來也是拜眼前老人的手筆。
如果沒有這層原因,景寒想自己也不會這樣謙遜的前來拜訪,“這位老人家,景寒是真心的前來求藥的。”
如櫻點頭,她當然知道你是真心來求藥的,“小夥子,你也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上做什麼事情都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的。
你要的解藥也不難的不是,我是個老人家了,凡事按着老規矩來就好了。”
景寒瞭然的順着如櫻說,“老人家可是有什麼要求要提,如果景寒能夠做到的,絕對不會推脫。”
如櫻聽着景寒一口一個老人家心裡正變扭的緊呢,聽到景寒說到這裡心裡都鬆了口氣,終於說到重點了。
如櫻緩慢地開口,說話時還故意咳嗽了幾聲,“小夥子啊,你也知道我是個老人家了嘛,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願望像做個大俠什麼的。
我也不願意對你故弄玄虛的耍花槍,解藥想要的話也不難,只要你能出的起藥錢就行了。”
景寒開始有些訝異如櫻的要求,就愣住了,如櫻這個時候心情舒適多了,“小夥子身爲王爺不會缺錢的吧,其實我老頭子不是什麼貪財的人。
只是那位姑娘的毒實在是很麻煩,老頭子我昨晚可是研製了一夜纔有十足的把握能解開那位姑娘身上的毒。
再說昨晚我也是用到了不少我老頭子走南闖北收集來的名貴藥材。也不多說了,小夥子你出去時問問掌櫃的什麼價格回去取錢來換藥吧。
老頭子我這小本生意,可受不起一個王爺賒賬的啊。”
景寒有些無奈自己的信譽已經差到這種程度了嘛,但景寒還是很有禮貌的打完招呼後離開。
如櫻等着確認景寒離開後才呼了口氣,心裡暗暗欣喜想着也不算什麼,只是偷笑原來自己這麼能扯,是不是因爲自己和慕言雨靜和哲兒一起久了就變成這樣了。
景寒倒也半分不含糊,他向來就不是什麼拖泥帶水的性子回去讓人帶了不少的黃金前來拿瞭解藥。
所幸如雪服了解藥後不久就悠悠醒來,身子只是因爲幾日的昏睡有些虛弱,經過悉心的調養的話應該很快就會痊癒。
如雪有些茫然的看着景寒,“寒,這是怎麼了,你怎麼會在這裡。”景寒只是幾句話清淺帶過對如雪說她僅僅是因爲身體不適,需要好好休息。
如雪有些乏累,景寒就交代了下人給如雪準備膳食,畢竟她昏睡了兩日,景寒也特意囑咐下人好生照顧她就先行離開
了。
景寒在內心裡還是覺得自己不大好多說什麼,畢竟如雪不是如櫻的事情他也清楚了,本來自己留下如雪都是有私心的,又該怎麼說呢。
如雪靠在牀榻上喝着小米粥,旁邊的婢女在一邊豔羨的說,“如雪姑娘,你不知道我們王爺有多重視你呢。
在你生病的這段時期,王爺不僅寸步不離你的身邊,而且幾乎請遍了京城的郎中。”
那個婢女顯然是不滿景寒王爺對如雪姑娘的刻意隱瞞,王府裡已經有五年都沒有女主子了。
說不定王爺府裡面多了個像如雪姑娘這樣的溫柔的女主子,王府就不會整日都這麼低氣壓了。
如雪有些訝然,“那我昏睡了幾日了?”婢女恭敬的回答,“如雪姑娘,你已經昏睡了兩日了。”
如雪其實對景寒王爺的付出沒有太大的感謝,心裡焦急的是主子這兩天沒有聯繫到她會不會着急,她也不是不知道景寒對她的特別不過是因爲她和前王妃相像的緣故而已。
寧哲越想越糾結,他畢竟才五歲哪裡真能看出裡面的彎彎道道。
尤其是到了晚上,寧哲就更是鬧騰的睡不着了,左右反覆的翻起身來。如櫻有些奇怪的摸摸寧哲的額頭,“哲兒,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的啊,有什麼不舒服的要和孃親說啊。”
寧哲悶在被子裡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甕聲甕氣的開口,“沒有”,說完就抱着被子滾到了一邊,不可否認,寧哲還是小孩子脾氣的不滿孃親瞞着他給那個和孃親相像的女人送解藥。
如櫻好奇起來,寧哲從小什麼事情都和自己說,一般來說鬧脾氣也憋不過一晚,這樣想着如櫻就放下心來,與其自己問還有如等着他自己開口。
知子莫若母,果然沒過多久,寧哲就從被子裡鑽出來,磨磨蹭蹭的拱到如櫻的面前。如櫻故意的不出聲,寧哲從牀上爬起來,點了一盞燭火,坐在牀邊等着如櫻起身。
寧哲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一旦他心裡什麼事情憋不住的話,就會選擇和孃親說一整晚的話。如櫻坐到寧哲的旁邊,用披風把寧哲裹起來,晚上多少還是有點寒氣的。
寧哲看着如櫻,心裡糾結起來,孃親從小就疼他,明明自己就應該覺得滿足,爲什麼一定要爲了滿足自己小小的好奇心來爲難孃親呢。
只是每個孩子都對自己的父親充滿好奇,寧哲也不例外。如櫻雖然是不希望寧哲牽涉其中,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不讓寧哲知道不僅會讓他胡思亂想,而且到後面寧哲也會打亂如櫻的計劃。
“哲兒,孃親是不想讓你知道的,但是可能是孃親太過於保護你,從來都沒有考慮過你是不是想知道。”
如櫻帶着關懷的看着寧哲,這個孩子是她的骨肉,是她用命去愛的人,就算她再肯定他姓寧,他終究也是景寒的孩子,所以如櫻給寧哲選擇的權利。
如櫻掩去眼角的溼潤,娓娓道來,“你孃親和你爹爹的淵源是從你孃親在年少時救過他一命時開始的。
真的很奇怪,當時的我從來都不相信一見鍾情,但是孃親真的就在意上了你的爹爹。”如櫻異乎尋常的冷靜起來。
認真的細說着一切,包括自己曾經因爲景寒的一句戲言成爲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賢淑女子,包括自己曾經因爲他喜歡繡工精緻的荷包她就做過無數個,只是景寒沒有帶過而已。
如櫻像是說着別人的家常,琦雲想要什麼景寒都會變着法的去滿足她,這讓如櫻連要求都沒有多說過,如果不是那次琦雲象徵性的請求,他們根本就不會有那個意外身亡的孩子。
寧哲泣不成聲的撲到如櫻的懷裡,“孃親,不要說了,哲兒求求你了,不要再說了。哲兒沒有爹爹,哲兒不要爹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