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後怕過後,將領只覺今日真是僥倖有楚軍師在此地坐鎮,自己雖然出了一個如此不濟的餿主意,可是楚軍師卻十分英明的沒有采納自己的意見,如此也算是沒有造成極爲可怕的後果。
對於楚流煙的這般高瞻遠矚的看法,此人自然是極爲佩服。對着楚流煙抱着拳說了一句之後,馬上就退了下去,聽從了楚流煙的吩咐,駕馭着小船將楚流煙的號令跟其他戰船上的將領知會了一句,嚴令這些將領要勒束好部下,不可隨意令部下的兵丁出戰。
張必先心裡頭很是高興,看着對面密密麻麻的應天水師的戰船,張必先覺得今日必定可以好好的打上一仗,說不定可以將應天部隊裡頭聲名顯赫的謀略之士也是天下頗爲知名的紅衣妖人楚流煙擊敗了,倘若如此,自己的名望自然可以大大的提升。說不定到了那個時候,自己的名望要遠遠地超於自己的那位處處壓過自己一頭的堂兄,成爲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將領裡頭最爲舉足輕重的有力人物。
懷着這份念想,對於今日的戰事,張必先自然是極爲重視。想到了楚流煙和徐達一樣都是以謀略戰陣出名的應天城的知名人物,張必先對於自己麾下的戰陣也不敢馬虎,來來回回的調整了好幾次,總覺得戰陣依舊是有些疏漏,可是一時之間卻也想不到到底是哪裡有毛病。
既然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來哪裡有毛病,張必先也就乾脆不去想它了。只是繼續指使着手下的傳令官將戰陣擺佈了好一陣子,一直累的傳令官來回奔忙,連口氣也差點喘不上來了。
“張將軍,我軍的戰陣雖然不是千錘百煉得來的,不過也是漢王和水師中精通兵法的將領通過這麼多年的實戰摸索出來的,這是一套行之有效戰陣和戰法,將軍今日大加改變,究竟想要如何。”傳令官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對着張必先質問道。
“咄,本將軍心裡頭的戰陣戰法豈是你這個小小的傳令官輕易能夠明白的,更何況應天今日出戰的將領是天下聞名的紅衣妖人楚流煙,倘若稍有不慎,豈不是讓那個女魔頭佔了上風,本將軍的顏面何存。本將軍一定要好好的弄出一個十全十美,毫無破綻的陣法來,令那個紅衣妖人楚流煙在本將軍的面前認輸,這樣子也可以好好的打擊應天水師的士氣。這一點你懂不懂。若是不懂,就不必在本將軍面前聒噪不休。”張必先聽了傳令官質疑的口氣,不由脫口就將傳令官痛斥了一頓。
聽得張必先發了怒,傳令官自然是明白自己摸到了張必先的痛腳,心下暗自失悔,不過是以至此,卻也不得不敷衍張必先幾句。只得開口對着張必先求饒般的說道:“將軍切莫怪罪,末將不過是一時心急,適才纔會對着張將軍口出不遜的,既然張將軍心裡頭已然有了定算,那麼就是屬下過於多事了。請將軍切莫怪罪,將軍大人有大量,想來是不會和屬下計較此事的吧。”
張必先聽他服了軟,心下頓時舒服了不少,便對着此人說道:“你說的不錯,本將軍怎麼可能輕易的怪罪於你,只是今日的戰事對於本將軍來說極爲重要,你等切不可亂說,免得攪亂了本將軍的心思,倘若因此吃了敗仗,本將軍就拿你是問。”
聽了張必先的這番說辭,張必先手下的那名傳令官自然是心下一寒,噤若寒蟬了,對着張必先吃吃艾艾的開口求情道:“張將,將軍,不是不是小人的錯,屬下方,方方纔那麼說也不過是爲了張將軍好,張將軍若是不能夠體諒屬下,屬下也別,別無他話,不,不過張將軍決不可輕易的認爲屬下方纔那般說法是對於將軍的褻瀆,就算是給給屬下三個腦袋,屬下也不不敢的。”
傳令官驚慌失措的神色落到了張必先的眼中,張必先自然是覺得有些痛快,不過對於此事張必先依舊是有些不依不饒的問道:“你不是那種意思又是哪一種意思,本將軍不過是令軍中的戰船好好的擺好陣勢,等一下本將軍一聲令下,也好齊頭並進,向着應天的漢軍發動攻擊。也好殺他們個人仰馬翻,措手不及,難道本將軍如此做有什麼錯處麼。”
傳令官連忙對着張必先搖着手藉口說道:“將軍所言甚是,屬下方纔實在是有些荒唐了些,將軍如此苦心孤詣的爲我漢軍水師設法戰勝應天水師,小人卻因爲實在忍受不住來回奔波傳令而向張將軍口出怨言,如此說來,實在是屬下的不是。從今往後,屬下定然痛改前非,好好做事,絕不會向今日這般的口出怨言,抱怨不休。若是將軍不棄,還請將軍不要將小人逐走,依舊令屬下伺候將軍。”
張必先聽了此人的這般言辭,心裡頭卻頗有些不忍。方纔張必先發怒是覺得自己和楚流煙即將要對陣,可是對於自己這一方面的漢軍戰船究竟要擺出何等的陣勢來迎敵實在是沒有過多的信心。更何況張必先老早就聽人言,紅衣妖人,禍亂天下,其智謀計策,都是人世間所罕有的東西,絕非是一個凡夫俗子可以輕易抵禦的,再加個今日一上來就然楚流煙設計奔襲了漢軍水師的兩翼,害的自己空有極爲厲害的艦隊,卻沒有法子好好的設法施展開來,對於這些事情來說,真是極大的恥辱。作爲漢軍水師的統帥,也是附有一些連帶的責任的。
經過早間的一役,張必先對於楚流煙是頗爲忌憚,張必先明白這個紅衣妖人楚流煙絕非是尋常之輩,不夠她的行事風格極爲獨特,一般水師將領根本是無法捉摸。就算是極爲自負的張必先,也是和楚流煙談過一陣之後,方纔從楚流煙的言辭之中明白楚流煙的可怕之處。對於張必先來說,楚流煙實在是一個極爲高明的謀士,可能已然遠遠的超過了像自己這般的將領。
在敵軍之中,張必先原先最爲佩服的人就是聲名赫赫的常勝將軍常遇春了,張必先甚至覺得常遇春的作戰風格和自己如出一轍,都是以剛猛異常的方式撲入敵陣之中,大開殺戒,令敵軍心膽俱裂。是以張必先纔會覺得自己一定會常遇春惺惺相惜的,即便是和常遇春作戰之時戰敗了,張必先也是覺得非常的痛快。
而張必先另外一個令他心生佩服的就是吳國公朱元璋手下的徐達了。張必先時常聽聞徐達作戰極爲厲害,經常會利用鬼神莫測的奇謀突出奇兵,令得和他交戰的漢軍將領一聽到了徐達帶兵出戰,就會頭痛欲裂。
張必先沒有想到尚未和徐達作戰,居然先碰到了一個極爲厲害的楚流煙。這個連韃子皇帝也忌憚三分紅衣妖人楚流煙和他交戰了一場,就令他吃了一場不小的虧。
楚流煙採用了奔襲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的方略,一舉限制了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發揮,這些事情對於楚流煙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可是這件事對於張必先的打擊卻是極爲厲害,張必先知道自己和楚流煙的差距實在是挺大的,從今日早間的戰鬥中,張必先已然明白餓了楚流煙的可怕之處。
楚流煙可以利用自己軍隊劣勢,以長攻短,輕而易舉的破去了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的優勢,還令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在極爲勇猛的應天水師面前大敗了一場。
從今日早間的戰役中,張必先也看出了謀略的厲害之處。從楚流煙的厲害中,張必先也認知了應天城裡頭的將領裡頭還是頗有厲害人物的,徐達可能也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的容易對付。對於張必先來說,對於自己能夠順利的對付徐達也產生了懷疑。
不過這些不過是埋在心裡頭的事情,眼下的事情還是要先對付楚流煙。
“將軍,應天水師方面似乎有些動靜。”傳令官忽然對着張必先開口說道。
張必先擡頭一看,只見對面的應天水師擺出了極爲嚴整的陣法,似乎在等待着自己率領兵船前去攻擊。除此之外,卻絲毫沒有看出什麼異樣來。
“不必驚慌,應天水師有何動靜,爲何本將軍看不出來。”
傳令官遙遙的指了指應天水師背後的隱約可見的一些船隻說道:“將軍,敵軍似乎是要逃避我軍的攻擊,將軍請看,對方後面有戰船遠去了。”
張必先瞪着眼睛看了一陣,也發現了一些異樣,不由的自言自語的說了一聲道:“奇怪,楚流煙不是答應了和比試陣法的嗎,如何令人退卻了。”
“將軍,敵軍是走避了。”
張必先也想到了此事:“不好,傳令下去,馬上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