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投門望止
不過這名應天水師將軍心中所想毫不對頭,應天水師戰船上負責招降的將軍也不是糊塗之人,從漢軍水師將軍方纔出言喊話的口風之中也聽出了一些苗頭來,心裡頭明白今日招降漢軍水師艦隊的兵牟將士之事已然大有眉目了。
想到此處,這名水師將軍不免有些喜不自勝,心下喜過一陣,見得自己這名的那名水師將士毫無聲息,並無應對,不由的有些好奇擡頭朝着應天水師艦隊的那名將士看去,只見麾下的這名將士面帶喜色,不過神情似乎有些走神了。
應天水師將軍便低低的呼喝了一聲道:兄弟,你怎麼了,大功快告成了,你可不要搞砸了鍋。
水師將士聞得此言,馬上醒悟了過來,慌忙走到船舷邊上對着漢軍水師喊話道:將軍深明大義,不欲麾下的將士兄弟受苦,如此甚好。只怕將軍能夠率領麾下的將士投誠過來,我軍水師絕不會爲難你等一絲一毫。
漢軍水師將軍自知此事在所難免,心意已決,不過朝對方投誠心中卻是始終難爲情,便壓低了嗓音低低的對着對面的喊道:若是能夠如此對待我等袍澤弟兄,即便要我等叛降歸順也無不可。
漢軍水師艦隊將軍的言語之聲略微有些低沉,應天水師艦隊的那名水師將士也明白此人尚未度過心中的那道坎,也不願意再行威逼。
心中有着這般想法,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便笑着開口對這這名漢軍水師水師艦隊的將軍開口說道:識時務者爲俊傑,將軍今日投誠歸順我應天水師艦隊中來,絕不是叛降,而是棄暗投明。漢王爲人刻薄寡恩,自是人所共知,聽聞漢王昔日在軍中對於麾下部將任人唯親,有功不賞,有過不罰也是尋常事,將軍此番投誠歸順到我應天水師中,自是大爲不同,賞罰分明,軍中上下,絕不徇私。
漢軍水師艦隊的這個水師將軍聽聞這名應天水師艦隊的將軍有此一言,自是大爲驚奇,沒有想到此人居然說出這麼一番言辭,頗爲有些失驚。
其餘的漢軍水師艦隊的部屬將官也聽聞了此言,心下也是駭人,沒有想打這名水師將士年紀輕輕的,對於漢軍之事居然知道的如此清楚,實在是令人有些不勝駭異。
不過這一干應天水師將官都不知道這些事情只不過是這名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道聽途說的,方纔有意抖露出來,不過是一種英雄欺人之舉罷了。
沒有想到這一小小的伎倆居然將漢軍水師艦隊上下欺矇的如此厲害,心下不由暗自笑。不過面色上卻絲毫不爲所動,依舊裝出了一副極爲欣喜的模樣,便對着這些水師將士開口言語道:諸位水師將軍都曾曾經在漢王手中做過事,對於漢王的性情應對知道的比小子更爲清楚。漢王最爲不能容忍之事便是麾下的將官無能,敷衍塞責,陳陳相因。若是有人打了敗仗,回去求見漢王,少則打罵一通,若是碰到漢王心情不甚暢快之事,便是大禍臨頭之日,很有可能會被漢王所遷怒,讓人用刀斧砍到腦袋。漢王喜怒無常,飄忽不定的脾性只怕諸位將軍都是知之甚深的,不必小子於此煩言嘖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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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上的這些水師艦隊將官自然是明白這名應天水師艦隊將士如此言辭不過是離間之計,不過細細尋思一番,此人所言倒也不無道理。
漢軍水師艦隊中的將官中有很多人都是見過漢王的,心下也倶是明白漢王陳友諒刻薄寡恩,奸詐異常,雖是相貌堂堂,不過卻不似人主。更何況漢王所做的事情大抵都是些陰險狡詐,不足爲外人道的醜惡之事,應天水師艦隊中的那些見過漢王並且風聞過一些漢王的陰私之事將官對於漢王的印象俱是不佳。
漢軍水師艦隊中的一些不拘形跡的漢軍水師將士聚集到一處,也在背地裡牢騷,罵上一句,說說漢王的不是。不過這些言辭都是在私交甚厚的軍中好友家中的密室中言及的,沒有一個人敢當面對漢王提出這些意見的任何一條來。
因爲漢王的嗜殺癖好遠近聞名,就算是應天城外的那些小孩子哭了,大人們說上一聲漢王來了,要讓人將你帶走,小孩子立刻便會嚇得連哭都不敢哭了,立刻止住哭聲,乖乖的隨着大人回去。
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在背後議論漢王陳友諒的言辭和那些的指責漢王陳友諒的言論從來沒有傳到密室之外去,漢軍水師將官都明白,,若是漢陽城中無意中說出一句對漢王陳友諒大不敬的言辭來,一旦被漢王知悉,只怕是連性命都無法保全。困破遁逃之下,唯有投門望止,卻不知誰家肯破家相容。
漢軍水師之中又有哪個不是惜名之人的,故而不敢是當面腹誹漢王的漢軍將軍也好,或者是躲在密室中背後說道漢王陳友諒的爲人的漢軍將官也罷,沒有一個人膽敢在大庭廣衆之下說一句漢王不是的地方。
即便漢王的聲威籠蓋了漢陽城,而作爲漢王麾下的字民,沒有任何人膽敢違抗漢王的任何指示,也沒有任何人膽敢在大庭廣衆之下說一聲漢王的不是。
漢軍水師沒有聽到過這些,沒有想到今日居然在一名應天水師艦隊的兵丁口中聽到了好些大逆不道的言辭,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上的惡水師將士兵牟無不感到震驚。
震駭之下,心裡頭不由覺得有些異樣的舒暢,沒有想到居然在別人口中親耳聆聽到了這樣的鄙薄至高無上的漢王的言辭,對於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而言,這便是一種極爲難以得到的樂趣。
只是這種樂趣也是稍縱即逝,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中的那些將領很快就明白了過來,應天水師艦隊的那名水師將士有意在鄙薄漢王,也有意在鄙薄漢軍。
不知道這名應天水師艦隊的水師將士如此做法的用意到底何在,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水師將官也是無法可想,唯有將此事作爲一種不便表態的事件一般,只是在戰船上靜默無語,靜靜的等候後面有何要事生。
什麼要事也沒有,應天水師將士極爲見機,心知眼下已然得到了一個機會,那麼極有可能可以幫着自己長官建立如此大功,對於應天水師艦隊的這名將士而言,此事便是一個絕好的機會,若是運用得宜,籌措得當,只怕能夠極好的助力長官成此大功,如此一來,對於自己的前程也是大有好處,豈非兩便之道。
應天水師將士有此想法,心下自是極爲願意看着漢軍水師艦隊的將軍即刻帶着麾下的水師將士投誠歸順到應天水師艦隊中來。
汝等身爲漢軍水師將官,出沒波濤之間,縱橫江面之上,也算是在爲漢王立下赫赫戰功,可漢王卻只將爾等視作一羣忠心不二的狗,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一旦有絲毫過錯落入了漢王的眼內,輕者刑仗,重者殺頭,顯是絲毫未曾將爾等放在心上。這般生性慳酷,刻薄寡恩之人,何必苦苦追隨不捨,將軍們豈不是明珠投暗,大爲可惜了麼。
聽得應天水師艦隊的這名將士有此一言,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軍和麾下的將官倶是心中一凜,心下都覺得這名漢軍水師將士所言之事倒也不差,對於曾經被漢王無故牽累責罵過的漢軍水師將官更是覺得此人之言言之有理。
有着切膚之痛的應天水師將官打心底下更是覺得此事絕非無稽之談,反而是言之有物的切身之談。心下有此想法,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官自然覺得在眼下這等情勢之下在執迷不悟的效忠於漢王,已然不是一件當取之事了,反而覺得投誠歸順到應天水師過來,說不定還真能大展手腳,另外打將出一番天地來。
不獨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的那些自知在漢軍水師之中無望升遷的水師將官有此想法,即便是那名職銜地位頗高的水師將軍一面迫於麾下水師將士的壓力,一命也對應天水師艦隊的那名將士所言之事頗有嚮往,覺得投誠歸順到應天水師艦隊中來,不失爲一個安身立命,建功立業的好所在。
心下有此想法,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兵牟將士倶是蠢蠢欲動,都將眼睛望着那位方纔出面跟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和談的將軍,想要知道這名水師艦隊的最高長官究竟會不會答應應天水師艦隊那名水師將士提出的這番和談的條件。
這樣一來,出面跟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和談的水師艦隊的將軍頗爲有些尷尬,作爲一名水師統領,這名漢軍水師艦隊的將軍從來沒有覺得如此的難堪過,畢竟今日自己出面是要嚮應天水師艦隊戰船上的將士兵牟投誠歸順,而不是接納應天水師艦隊上的那些敵軍的投誠歸順,雖說是保住性命要緊,不夠又讓人情何以堪。
今日之前,漢軍水師艦隊的這名將官絲毫未曾想過居然會碰上如此這般的際遇,而今算來,漢軍水師艦隊的將軍心中知曉麾下的水師將士倶是不願於此跟實力遠遠勝過己方的應天水師拼命,對於漢軍水師將士而言,若是繼續跟兇猛異常的應天水師拼鬥,這艘戰船上的漢軍只怕要悉數死在應天水師艦隊的戰船上的兵勇將士的手中了。
明明知道勢力不及對手,卻非要與對手一戰,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可不願如此行事,更兼之人人心中倶是有惜命之念,想要讓他們不顧性命去打一場必然要丟掉性命毫無結果的硬戰死戰,對於這些養尊處優的漢軍將官而言自是避之唯恐不及的事情。
漢軍水師艦隊的將軍自是明白這個道理,而麾下的水師將官的這般想法也已然讓他明白今日就算是背水一戰,可是麾下的將官如此不肯齊心抗禦應天水師,就憑自己的這點威望,根本沒有任何辦法操控戰船上的那些悍不畏死的尋常的水師兵丁爲自己賣命衝殺。
漢軍水師艦隊戰船上的將軍心裡頭明白不管今日自己做出何等的決斷來,若是得罪了麾下的一大幫子水師將官,大戰之前,只怕自己就算死了連個骸骨都不能留存下來。
方纔那些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官的冷酷異常的眼神早就落入了這名漢軍水師將官的心坎之上,這名漢軍水師艦隊的將軍明白若是今日自己不能給麾下的這些漢軍水師將官尋出一條活路來,那麼留待給自己的極有可能便是一條死路。
那些虎視眈眈的麾下的水師將官可不會不顧惜自己的性命,極有可能在那些水師將官之中有人急着欲要追索自己的性命,眼下的戰事已然對於自己極爲不利,若是再遇到幾個麾下的水師將官聯合起來朝着自己索取性命的話,只怕來年的今日便是自己的祭日。
漢軍水師艦隊戰船上的水師將軍心下極爲惶急不安,心下明白若是自己在遷延不決,勢必不能帶來任何的好處,而此番自己出面跟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和談,一旦事情談崩了,沒有辦法跟麾下的部屬交代,兩軍若是繼續開戰,只怕麾下這麼多條人命都有可能葬送在此地。
應天水師艦隊戰船上的將軍心下有一種如履薄冰的感覺,心下明白自己今日的性命能否保全,就要在此一舉了。
若是不能令麾下的將官滿意,只怕幾日難免不多事,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官若是容不下自己的話,極有可能會給自己安上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就在這艘戰船上將自己擒獲住了,不由分說一刀就把自己的給砍了,到了那等地步,只怕是自己求人說情都沒出去說了。
應天水師艦隊的將軍心中惶然,覺得眼下若是自己不能抓住跟應天水師艦隊的戰船上的兵勇將士這番的和談機會,只怕今日第一個喪命此間的不是別人,極有可能便是自己了。
心中有此念頭,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不敢耽擱,隨即便走到了船舷邊上,就開口對着前頭不遠處的應天水師艦隊的戰場上的那名將士開口高聲叫道:今日我等兩軍將士坦誠相見,合和共濟,實在一大佳事,我等兩軍將士若是能夠和統一體,實在是千古美事,本將軍自是願意力促其成。
應天水師艦隊的戰船上的那名水師將士聽聞這名漢軍水師艦隊的將軍有此一言,心下已然明白今日招降漢軍水師戰船上的將士兵丁之事已然是大爲可期,漢軍水師艦隊的這名將軍既然口出此言,話鋒裡頭無疑對於舉兵歸降應天水師艦隊並無成見,如此一來,即便一大好處。
這番話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上的水師將官自然也都聽到了,對於這些漢軍水師將軍而言,若是能夠如此,即便是投誠歸順到了應天水師艦隊中去,只要能夠保住性命,倒也自無不可,畢竟在哪裡都是吃兵餉,到哪裡都是拼殺搏命。到了應天水師艦隊中,一個憑藉着軍功容易出頭的地方也是一名水師戰將最爲心肯的所在。
故而這些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官覺得即便挪了一個窩,也不會對他們造成什麼影響,畢竟無論是投靠吳國公朱元璋還是依舊支持漢王,對於這些平素過着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的水師將官而言,都是差不離的。
既然相差不遠,所以對於這些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官而言,即便是投誠歸順到了應天水師艦隊中去,也不是什麼難堪的事情。
所以聽得自己的長官有此表示,漢軍水師艦隊中的一些將軍便開始叫嚷起來。
將軍所言不差,漢王平日對於我等不見得有什麼好處,我等雖是在陣前流血犧牲,可是漢王卻未必能夠看得到。我等倶是出死力搏命的人,要是能夠轉投明主,憑藉我等水師袍澤兄弟的本事,所能創下的功績戰業未必會比眼下呆在漢軍水師艦隊中來的遜色。一名漢軍水師艦隊戰船上的將官不由對着身邊的一些同僚呼喝道。
袍澤弟兄之中自然不乏有認同這名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言辭的水師將軍,其中頗有不甘人後的漢軍水師艦隊戰船上的將軍開口附和道:兄弟所言絲毫不差,我應天水師將士固然是天下第一雄師,不夠我主卻一點也不賞識我等的功績,真如應天水師的那名水師將士所言,漢王從來不曾將我等放在眼中。今日我等被應天水師將士圍困此間,眼看就要性命不保,漢王卻也未曾兵救援,看起來漢王實在沒有將我等放在眼裡。
聽聞了漢軍水師這名袍澤弟兄的這般言辭,其他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也都紛紛出言附和道:兄弟所言不差,我等拼死拼活的給漢王在軍前拼殺,可是漢王卻一點也不曾顧惜我等的性命。今日我應天水師艦隊的戰船被應天水師圍困瞭如許之久,居然無人兵救援,顯然是沒有人將我等的性命放在心上,今日之事對於我漢軍水師將士而言,已然是一件極爲不堪之事,不若我等反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