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澈面無表情地伸手,用力地將她的手拉開.
爾後,他靜靜地深沉地看她一眼。
僅是一眼,他毫無預警地忽然轉身,嗖地一下便離開了這個房間。
在他的身影消失的同時,房門也關閉了起來。
一切的發生都在怡和郡主的意料之外,她根本就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樣就走了,什麼也沒有再說。懶
看着已經緊閉的房門,她根本就來不及去阻止他離開,只覺得眼前一花,他便不見了,愣得她無法反應。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能呼喊着:“無澈哥哥,你要去哪裡?”
她喊着同時衝過去打開房門,纔想跨出腳步,房門外面立即閃現出兩個持矛的侍衛攔住了她的去路。
“郡主,王爺吩咐屬下好好守着您休息。”
一名侍衛一板一眼地說道,臉上是絕無動搖的冷漠。
怡和郡主狠狠地吸一口氣……
無澈哥哥要軟禁她……
想起剛纔他的那種冷漠又凌厲的眼神,她的心彷彿被利劍劃過,撕裂的痛讓她幾乎承受不住。
她身子虛弱地靠在門邊,眺望着外面的茫茫風雪,對着空蕩蕩的空氣呼喚:“無澈哥哥,你回來啊……”
“從這一刻開始,你好好地呆在裡面!”
無澈的嗓音遠遠地傳來,冷漠又絕情,逐漸消失在風雪之中。蟲
怡和郡主頹然地倚靠着門扉,眼淚忍不住凝聚成滴滑下。
“無澈哥哥,求求你聽我說……”她嗚咽着,卻只能無助地哭泣,什麼也不敢再說,也不敢再做。
此刻的她,心裡已經是既害怕又慌亂。
害怕他會有事,慌張……他不會原諒自己。
一切的一切,只能遙望着滿載風雪的茫茫天壁,無聲……
……
風雪肆意地朝着地面漫天蓋地地席捲下來,一座一座的山,都呈現了皚皚白雪的冰冷酷寒料峭。
洛洛艱難地在雪地上前行,不時地伸手揮掉旁邊鳳天的攙扶。
“我不要你扶,你走,不要管我……”她胸前的傷口已經蒙上綁帶,手臂也如是。
這些傷口的處理,都是鳳天用他攜帶的特效金瘡藥給治療過的,雖然她拒絕,但是她的武功不如他,只能任他強行處理傷口。
鳳天沉默地跟隨着她,在她走得踉蹌的時候,及時伸手攙扶她一把。
即使,每一次的攙扶,他的手都被她揮開。
如此反覆,他的手已經被她打得紅腫一片,他依舊沒有放棄過任何一次的攙扶。
默默地承受她所有的拒絕,她所有的冷漠。
只求,能夠亦步亦趨地照顧着她,不讓她摔倒。
風雪越來越大,呼嘯的雪風將他們團團包圍住,刺骨的寒冷讓洛洛打着哆嗦。
她忍不住用雙手環抱住自己,以抵抗越來越寒冷的天氣。
就這樣,他們一直朝着不知名的方向前行着,雪花茫茫,掩蓋了他們的視線,舉目眺望,都是雪山,他們只能一直走,希望可以走出這片茫茫雪地……
走了許久,忽然間,身後傳來追殺的喊聲:“快!他們就在前面了,濼王爺有令,一定要將他們斬草除根!”
鳳天跟洛洛兩人的腳步同時僵了一下,回頭,看到身後那些黑衣人一批接着一批地追趕上來。
他們的喊殺聲,聽在她的耳中,刺得她耳膜發疼。
鳳天擔心地看着她,眸光裡,盡是心疼的憐惜,同時又有着對無澈的憤怒。
然而,洛洛卻只是面無表情地看着那些追兵,眸光平靜得讓人看不到任何一點的波動。
彷彿,她所有的情緒都已經死去。
濼王爺……她在心中默唸這個稱號,胸口涌起一股濃濃的恨,幾乎要將她淹沒。
慢慢地,她原本死寂般平靜的眸子開始激盪起怨恨,激盪得她的身子繃得有些發抖。
她雙手垂放在身側,緊緊揪住身側的衣裳,揉成一團,雪光晃晃,照映着她蒼白的臉頰,透得她腮子上蒼白的肌膚似乎在綻放着冰冷的瑩光。
深深吸一口氣,她按耐心頭無法控制的奔騰恨意……
“洛洛,你……還好嗎?”鳳天擔憂的嗓音輕響在她耳旁,她的心頭一震,不動聲色不以迴應。
只是,她的胸口開始劇烈起伏着,暗暗閉了閉眼,她讓臉上的紛涌慢慢平靜下來,眸子斂得深邃,找不到一絲波動的痕跡,最後,她揚起冷漠而諷刺的笑,緩緩轉身面向他。
當她正面看他的時候,他臉上那真誠的溫柔,憐惜的關心,就這樣直直撞入她的眼簾,她臉上的僞裝幾乎掛不住,她眸光險些破碎地看着鳳天風塵滿面地站在她的眼前……
不可以再拖累他了,不管他是否日月教主,在被追殺的時間裡,他對自己的保護已經讓她無法再去排斥他,甚至,有時候孤單無助得想要依靠他。
可是,後面的追兵不會放過她的,除非……她死了……
生死對於她來說已經無所謂了,但是,她不可以拖着這麼溫柔這麼好的人一起死。
所以……
她眸光冷靜地不屑地掃視他一眼,輕輕淡淡地出聲:“你還跟着我做什麼,我不稀罕你的假惺惺!”
她從頭到尾的拒絕,讓鳳天眼眶不由得一陣刺刺的,無法自控而冒出來的水霧讓她冷若冰霜的倩影在眼中斑駁成最美麗的蝶影,看着她,許久,許久,他無法開口。
他眨了眨眼,上前幾步略微擋在她的面前,堅定而溫柔的嗓音輕輕溢出他被凍得有些蒼白的薄脣間:“洛洛,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走的,只要我活着,就不會讓他們對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