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天庭,碧宸宮
“皇兄皇嫂,雪櫻樹種子是在你們這兒嗎?我想看看!”昱靈王妃點點頭,又伸出了手。
“行,你過來看吧,恪妖王妃得防着點兒。”王母招了招手,把裝了雪櫻樹種子的冰瓶放在了她面前的桌案上。
昱靈王妃走了過去,跟其他人眯起眼睛看不同,昱靈王妃拿起冰瓶放在了自己眼前,眼睛還是睜得很大。
“還真是浸血了。”昱靈王妃的臉被雪櫻樹種子耀得極亮,甚至有些透明,她看了一會兒又說,“看着很眼熟。”
“這是當年隨你一起落地的,只不過你沒在意,倒被有心之人撿到收了起來。”
“不對。”昱靈王妃搖搖頭道,“皇嫂,我說的是最近我才見過它!”
“真的假的?”王母驚喜道,“難道還有第二顆雪櫻樹種子!?”
如果昱靈王妃說的是真的,那麼就不需要什麼下界輪迴了!
“我得過一段時間才能確定,這個能不能先由我來保管?”
“當然可以,它本來就是你的!”
靈界,昱靈王宮,日月樓
深夜的日月樓一片雪亮,光源正是大牀上昱靈王妃手中的那顆雪櫻樹種子。
“小雪,你剛在碧宸宮說的是真的?”
“不知道。”昱靈王妃把冰瓶塞到了枕頭下面,室內又恢復了幽暗。“我總覺得它很像我從落櫻谷提取的靈氣。不過我每次取的量都很少,最近蓄積的那一點又給雪靈用了,暫時沒有比對。”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昱靈王緊了緊束住昱靈王妃的手臂,事情終於有了個還不錯的結局,那麼近,近到他都想忘了早上昱靈王妃和恪妖王妃的對話,但沒辦法,他這人就是記性好。
“小雪……”昱靈王話鋒一轉,又換上了早上靈音時的語氣,驚得昏昏欲睡的昱靈王妃一個激靈,瞌睡蟲也走了大半。
“呵……好睏啊……睡吧……”昱靈王妃又是打呵欠又是自覺往昱靈王懷裡鑽的,可是好像不怎麼管用。
“困也不行,你不是很會裝困嗎?你再裝一個我看看!”有便宜不佔是傻瓜,昱靈王自不會拒絕送上門的溫香軟玉,但嘴上還是不能輕饒了她。
“這次不是裝的,是真的!而且你看,我多老實!”昱靈王妃軟綿綿地求饒,小手長腿不斷在昱靈王身上煽風點火。
“是不是裝的我得驗驗!啊……”
“嗯……你壞!”
一攏瀲灩,滿室迎春。
靈界,落櫻谷
“王妃,又是有誰中了炎漠石嗎?”看到昱靈王妃深夜隻身前來,又在提取靈氣,雪靈頭都大了,它家王妃還真是忙啊!
“沒有。”手上拿了粒“鴿子蛋”的昱靈王妃席地而坐,雪靈一見這大小當場就蒙圈了,那人得是中了多少炎漠石啊!?
昱靈王妃又拿出了裝着雪櫻樹種子的冰瓶問雪靈,“你看它們像嗎?”
雪靈仔細觀察着昱靈王妃兩隻手上的東西,一個是昱靈王妃存在地底的靈氣,一個是雪櫻樹種子,看似兩個東西根本就不搭界啊!可是雪靈清楚記得,兩樣東西都獨有一股異香,涼涼的,直達心底,令人神往難忘。從外表看,靈氣和雪櫻樹種子都是晶瑩剔透,只是靈氣的光芒遠不及雪櫻樹種子那般耀目到能點亮天地之光華,充其量不過算得上是瑩亮而已。
聽了雪靈的結論,昱靈王妃道,“它們外形不一樣,一個是光面的,一個是有棱角的,折射出的光度當然有區別,如果靈氣是這樣的,你看!”
昱靈王妃拿着靈氣的手緊握了一下,再攤開時,一顆棗核形狀的“雪櫻樹種子”便成了形。
“一模一樣!”雪靈驚歎。“王妃,您的靈氣可以消去炎漠石,這雪櫻樹種子就是您的靈氣,那是不是把種子放進土裡,培育雪櫻樹長成,您的困境就迎刃而解了!?”
昱靈王妃點點頭道,“可是想要這顆種子發芽就必須要姐姐的血一次性澆灌夠,那跟用她的命換我的命有什麼區別!”
“王妃,那等着靈氣聚集到這顆種子大小不是也可以嗎?只是時間問題吧!”
“等等看吧。”昱靈王妃淡淡地說着,收起冰瓶,又把靈氣打回了地下,讓雪靈保重後便撤了。
“怎麼樣?怎麼樣?”玉帝王母、恪妖王夫婦、靈脩聖仙、佛羅和昱靈王都在落櫻谷外等着呢,昱靈王妃一露面,恪妖王妃就迎了上來。
“得再等等。”昱靈王妃撇撇嘴道,“東西應該就是一樣的東西,如果靈氣能在地底長成這顆種子這麼大,那可能就能真的發芽了,而且我也不知道要用什麼讓它發芽。”
恪妖王妃正想說用自己的血,昱靈王妃又晃着冰瓶強調了一次,“首先靈氣得真的能長這麼大!”
靈界,昱靈王宮,日月樓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昱靈王妃每天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到落櫻谷查看靈氣。可是卻真的應了那句一語成讖,靈氣長勢越來越慢,甚至跟幾個月前相比反而小了一圈。昱靈王妃解釋說是因爲有地底的炎漠石牽制,二者相互消磨,正常現象。
直到有一天……
“爺,王妃今日不來落櫻谷了嗎?屬下靈音也沒有聯繫到她。”昱靈王正在八方廳看摺子,雪靈的問話意外傳進了他的耳朵。昱靈王擡頭看外面的天,已接近正午了。
昱靈王蹙了蹙眉,收淨桌面道,“本王看一下,一會兒告訴你。”
“小雪。”昱靈王推門進入日月樓,昱靈王妃正在牀上睡得安穩。昱靈王輕推了推她的肩膀,結果一點反應也沒有。
昱靈王現在只能從外表上判斷昱靈王妃的情況,她身上無血無脈,根本沒有可供檢查的地方。昱靈王在昱靈王妃身上沒有任何發現之後,召回了雪靈,不管怎麼說,昱靈王妃本質上還是個魂魄。
“爺!”雪靈很快就趁着昱靈王的靈力奔回了昱靈王宮,直奔日月樓而來。
“快來看看王妃有沒有問題,本王叫不醒她。”
“是!”雪靈領命走近了牀邊,蹲坐下後運起分魄法查看起昱靈王妃,一邊看一邊跟昱靈王彙報。
“爺,三界魂魄合一之後,離體的魂魄是會呈現出實體的假象,但屬下用分魄法看到的還是純透明的類似於氣泡的狀態。王妃此刻的魂魄中佈滿了細小的顆粒。”
“之前可有?”昱靈王對雪靈所說顆粒的第一反應就是炎漠石。
“爺,實不相瞞,王妃上次確認中了炎漠石後就讓屬下給她驗過一次,當時並未發現這種顆粒。”
“當時恪妖王妃有把血滴進雪櫻樹坑嗎?”
“沒有!”雪靈順着昱靈王的一個個問題已揭示出了事情的真相,是牡丹仙子做的!“爺,現在怎麼辦?”
“你在這兒守着,本王去去就來。”
昱靈王拿走了昱靈王妃收在梳妝檯抽屜中的雪櫻樹種子,臨走時特意沒有設結界,他得給雪靈留下逃生的機會,以防萬一。
靈界,落櫻谷
玉帝王母、恪妖王夫婦、靈脩聖仙和佛羅聽了昱靈王的話,當即決定實施下界的計劃。不能再拖了,把希望寄託在不知哪天才會等到的雪櫻樹種子上,實在是太扯了。
衆人一起進到落櫻谷,昱靈王把昱靈王妃安置在了花田邊的一處小榻上,交給雪靈隨時觀察。
在恪妖王妃的堅持下,由她自己親自把雪櫻樹種子埋到了雪櫻樹坑裡。那裡有炎漠石,不能再牽扯任何人進來了。
不需恪妖王妃動手,在她將最後一捧土撒上雪櫻樹種子之後,她的手腕處就已經無聲無息地開始淌血了。伴隨着預想中的小苗快速生長,恪妖王妃腕上的血由剛開始的點滴滑落到後來的外力強制吸出,恪妖王妃纖細的身影很快便倒在了雪櫻樹坑旁邊。
“哎呀,咱們忘了一樣東西!”恪妖王妃剛剛倒地,就聽距離昱靈王妃最近的佛羅大喊着拽下了昱靈王妃腰間掛着的彩玉。“繁花聖姑留下的彩玉!”
在一羣人風中凌亂的時候,佛羅又衝向了雪櫻樹坑邊的恪妖王妃。她胡亂摸索着找到了恪妖王妃腰間的另一塊彩玉,並迅速解下,學着當日光幕中的樣子,將手上兩塊彩玉對稱擺在了已有七八歲孩子高低的小樹苗根部兩側。隨後一股強大的氣流將毫無防備的佛羅推飛了出去,剛好撞在靈脩聖仙這塊人工肉墊上,這時,呆滯許久的衆人才回了神。
“你們快看!”王母指着雪櫻樹坑的位置驚叫。
隨着王母手指的方向,只有小腿粗的小樹苗幾番重影之後竟長到了之前雪櫻樹的粗細,至少要四個成年男子合力環抱才能勉強圍住的地步!連倒在樹坑邊的恪妖王妃也被樹根擠到了一旁的草地上。
馥郁的雪櫻花香氣瀰漫而來,長成了的雪櫻樹枝頭掛滿了粉嫩琉璃的雪櫻花。
恪妖王壯着膽子走到姿態怪異的恪妖王妃身邊,先探尋地彎腰伸脖子看了看她,這一看可把恪妖王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恪妖王妃手腕上的傷口還在,但已沒了出血的跡象,甚至連血流過的痕跡也沒有。她手腕上只是一條齊刷刷乾淨整潔的細線,若不是那一點點嫩肉粉色,還真注意不到。
“麟麟!”恪妖王小聲輕喚,見她沒反應,又用靈音試了試,還是不行。恪妖王想着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反正恪妖王妃的主要任務已經順利完成了,便打橫抱起了她。
好輕!這是恪妖王抱起恪妖王妃後的第一反應,轉念一想,她的血應該都已經用在雪櫻樹上了,也就明白了。
靈界,落櫻谷
昱靈王已設了另一張榻在花田旁邊,恪妖王直接將恪妖王妃放了上去。
“血空了。”恪妖王拉起恪妖王妃有傷口的手腕給大家看,“不知靈血還在……”
“嘶……”正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恪妖王妃這邊時,那邊一直昏着的昱靈王妃突然口中發出了倒吸冷氣的強烈聲音,流暢的下頜角也被她咬得咯咯作響,無憂的眉宇更是頻頻皺起,像在做着一場醒不來的噩夢。
“哈……”一聲大大的抽氣聲後,昱靈王妃騰地坐起了身子,目光滯滯地看向不遠處新生的雪櫻樹。
面對突然而至的變化,大家都向後退了幾步,唯有昱靈王是上前的,恪妖王也警惕護在恪妖王妃榻邊,雪靈則在暗自用分魄法觀察昱靈王妃。
“小雪?”昱靈王驚喜的聲音惹得昱靈王妃慢慢轉頭看向了他,呆呆的。
“爺,王妃體內看不到那種粉末了!”雪靈靈音告訴昱靈王。昱靈王越過昱靈王妃的肩膀和雪靈對視,雪靈十分確定地點了點頭,昱靈王面上喜色更甚。
“姐姐……”昱靈王妃沙啞地問昱靈王,昱靈王側過身子,露出恪妖王妃所在的小榻。
“你暈了,恪妖王妃就用她自己的血把雪櫻樹復活了。”
昱靈王剛說完,昱靈王妃飛也似地穿過昱靈王和恪妖王的身體,在衆目睽睽之下擄走了恪妖王妃。一黑一紅兩道倩影移形換影似地眨眼就到了雪櫻樹下,黑衣的昱靈王妃一拂手撿起地上的兩塊彩玉,聳了聳肩調整好肩頭紅衣恪妖王妃的位置,而後拿着手上的彩玉,在雪櫻樹幹上豎着一劃,閃身扛着恪妖王妃隱了進去。
“昱靈王,剛剛的昱靈王妃正不正常?”玉帝怔怔地轉頭問昱靈王。昱靈王妃帶着兩塊彩玉進的雪櫻樹,他們想再進入已是不能。用血澆灌重生的雪櫻樹沒人知道里面究竟是何情況,剛剛甦醒的昱靈王妃就更難以讓人判斷她的正邪了。
“她剛叫了姐姐,頭腦應該是清醒的。但她的陽魂極魄已經煉成,身體該是實體纔對,怎會輕易穿過本王呢?”昱靈王回想着昱靈王妃開口時看他的眼神,分明是猜到了一切的。
“走,跟我去趟佛羅幻境。”佛羅拉起靈脩聖仙就走,沒有給剩下的人一點詢問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