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界,昱靈王宮,日月樓
吃過午飯,昱靈王又和雪櫻仙子滾到牀上膩歪去了。
恰如此時此刻,兩人相對而臥,額抵着額,鼻碰着鼻,暖暖的呼吸撲在對方臉上,長長的手臂相互纏繞,微曲的膝蓋輕觸在一起。
“那手釧有什麼問題?”睡意漸漸襲來,雪櫻仙子強打着精神問看她入迷的昱靈王。
“南海的人不喜歡咱們有孩子。”昱靈王淡淡地說着,聽不出他的情緒。
“對你還是對我?”雪櫻仙子明白了,原來南海聖姑送來的手釧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可牀上的兩人都沒有表現出應有的憤怒,反而像是情人間慵懶的耳鬢廝磨,吳儂軟語。
長久相處下來,雪櫻仙子的脾性愈發和昱靈王相似,說話的語氣也很難再聽出她的情緒。如果說昱靈王說話像是寒冰,那雪櫻說話更像是清風。
“都有。”昱靈王修長的手指撥弄着雪櫻仙子鬢間的碎髮,貪戀的目光一遍又一遍膠着描畫着她豔若桃李的面容,彷彿總也看不夠似的。
“本王會力不從心,你……”昱靈王瞄了一眼雪櫻仙子的小腹道,“有了也留不住。”
“想不到南海還有這樣的高手,能想出這麼萬無一失的法子來,可真是辛苦他們了。”雪櫻仙子眯眼打了個呵欠,咕噥一聲,沉沉的眼皮也漸漸合了起來。
昱靈王也不再搭話,滿足地閉眼睡去。
仙界,南海,聖所
幽暗寒涼的石室裡,南海聖姑和軒城一前一後地面壁而立。他們面前的石壁上密密麻麻地刻着些血色文字,因爲光線欠佳,軒城也看不出文字的內容。
“師父,這是哪裡?”軒城覺得南海聖姑的背影有些寒意,他心中有愧,自然不敢多看。
“南海聖所。”南海聖姑緩緩轉身,意味不明地盯着面若菜色的軒城。“你的毒究竟是怎麼染上的?”
“徒兒不知……”軒城接觸到南海聖姑犀利的眼神,感到周身冷汗爆出,匆忙低下了頭。
“看着我!”南海聖姑疾厲地低吼。
南海聖姑知道了,在昱靈王拿到海凝玉手釧時她就知道了,是她自己被自己愛護有加的好徒弟蒙了眼,竟然聽信他的一面之詞,幫他把歪主意動到了昱靈王和昱靈王妃身上!
想那昱靈王年紀不大卻爲靈界之主,從未出錯,自是聰明絕頂,軒城的一點小伎倆怎可能逃得過他的眼睛!昱靈王帶着昱靈王妃親自上門來爲軒城解毒已是對她南海從輕發落了,沒想到她自己護徒心切,聽信了軒城的花言巧語,竟鬼迷心竅地幫他送了有問題的手釧給昱靈王,這次玉帝王母也難救她南海了!
“你從實招來,爲師也許可以保你一命!”長久的沉默之後,南海聖姑深吸一口氣道。
“師、師父,徒兒真的不知道……”軒城一曲膝跪到了地上,淚眼朦朧地看着南海聖姑低泣道。
南海聖姑如何不知,扮委屈裝可憐已成了軒城制約自己的殺手鐗,只要他一使出,自己便如護子如命的盲目母親一般被蒙了心智。
可是這次不可能了,就算是玉帝王母願意出面,也很難保她南海周全了。且不說昱靈王在三界內以手段狠辣無情出名,單是他對昱靈王妃的疼愛這一條,就很難讓他放過南海了。
想清楚了這些事實,南海聖姑反倒是超脫了一般,長吐一口氣,上前一步拉起軒城,平靜地說道,“既然你不願對爲師說,那爲師就帶你到天庭去見玉帝王母,咱們負荊請罪去,也許南海不至於落個後繼無人的下場。”
“師父!求您放過徒弟吧!”
軒城猛地站起身,掙脫了南海聖姑的手,往後飛出幾步大喊,“是他昱靈王奪我所愛在先,雪櫻仙子又狠心負我,我纔出此下策的!而且我也得到教訓了,徒弟從此再不能人事,這難道還不夠嗎!?”
雪櫻仙子早已成爲昱靈王妃,但在軒城心裡,她還是曾停留在軒城嘴裡那隻煮熟了的鴨子。
南海聖姑緊盯着軒城因爲激動而爆紅扭曲的臉,一步一步慢慢朝他逼近,隱在寬大袖子內的右手暗運靈力,面上卻是一派淡定道,“爲師這是在救你。你千不該萬不該得到了教訓還欺騙爲師去爲你報這所謂的仇怨。如今你隨爲師到天庭去坦白自己的罪狀,這是救你的唯一可能了。”
轉瞬,南海聖姑已來到軒城面前。她突然擡起右手推向軒城,原本還一臉猙獰的軒城在接觸到南海聖姑推向他的耀眼光球時,悄然閉上了眼睛,面部又恢復了平靜,如睡着了一般,只是姿勢還是站立着的。
南海聖姑拿了縛神索將軒城捆了個結結實實,而後拉着繩子的末端轉身去了天庭。
仙界,天庭,碧宸宮
“報!南海聖姑攜弟子軒城求見!”
“請進來!”
正要吃午飯的玉帝王母聽聞南海聖姑到來,感到很奇怪。見到她拉着被縛了神的軒城走進來就更不理解了。軒城都已經是個殘缺之人了,還能作什麼妖。
“玉帝王母,小仙徒弟軒城鑄下大錯,小仙身爲師父難辭其咎,今日特來請罪!”一進殿站好,南海聖姑便沒頭沒尾地請罪,搞得玉帝王母一頭霧水。
“南海聖姑你一進來就請罪,究竟是所爲何事啊?”玉帝賜了座給南海聖姑,待她誠惶誠恐地坐下才問。
“還不是小徒軒城惹下的事!”南海聖姑嘆了口氣道,“小仙也是愛徒心切,一時被這孽障迷了心智,助紂爲虐了。就讓他自己來說吧!”
南海聖姑手指彈了個小小的光珠進軒城眉間,軒城便如說夢話一般絮叨起來。
“雪櫻仙子本該是我的妻子,他昱靈王竟敢橫刀奪愛!雪櫻仙子也是個見利忘義的膚淺女子,見昱靈王有權有勢,就棄我而去,他們都該死!”
雖是夢囈,軒城面上的表情和口中的語氣可是精彩異常,看得在座三人均是驚詫不已。軒城一直以來都是以謙謙君子形象示人,沒想到他內心竟如此低劣,看來之前問天鑑中的他暴露得還不夠徹底。
“我採摘送給昱靈王的穆霞果本是答謝他提親官一事,沒想到他竟借題發揮,強佔了我的雪櫻仙子!他們定親之日竟然還故意在我面前上演恩愛戲碼,更用言語羞辱於我!終於等到了前幾日,我練成了縛神法,本打算縛了雪櫻仙子做些事的,結果讓我等到了牡丹仙子!於是我有了更好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