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界,昱靈王宮,花園
“剛有疏陽宮的人來?”一坐下,靈脩聖仙就擔心地問昱靈王夫婦。
“是也不是。是繁花聖姑,她送來了這個,說是繁花潭新制的沐浴香粉。”昱靈王妃將包在帕子裡的一個粉盒拿了出來放在桌上。
昱靈王妃剛一收手,靈脩聖仙便眼疾手快地擲了一枚葡萄大的火球到粉盒上,瞬間青火四濺,卻並不蔓延,也就眨眼功夫,桌上空餘一堆還在冒煙的銀灰粉末。
“師父,這是什麼?!”昱靈王不解地問,靈脩聖仙用的可是青鸞火,能燃盡三界幾乎所有東西而不留痕跡,那看似普通的粉盒被焠燒過後竟能餘下一堆粉末,可見不是俗物!
“映欲臺內的霾。”靈脩聖仙眯眼道,“你可看清楚了,那來人真是繁花聖姑?”
昱靈王仔細回想了一下,堅定道,“確實是。”
“明日起,咱們二人至少得有一個跟着櫻雪。你方便些,除了去落櫻谷爲師跟着,其他時間都由你看着她!”靈脩聖仙說得極其鄭重,昱靈王自然不敢怠慢,趕忙答應了下來,又問起了靈脩聖仙其中的緣由。
靈脩聖仙拿出之前裝疏陽靈血的冰瓶,小心將桌上的銀灰粉末灌了進去,並用靈力封死瓶口,收進袖中,進而解釋說,“這所謂的沐浴香粉必是出自疏陽宮。爲師爲了保護靈韻,之前在花園的池塘水中注了銀河正氣,專壓陰邪之力。你們帶着這東西一接近花園,池子裡的水就已經變色了!看來繁花聖姑他們也是很匆忙的,不然也不會這麼容易就被咱們識破了。”
“師父,霾有何用?”昱靈王妃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無孔不入,趁着昱靈王和靈脩聖仙稍一離開的空檔,就找上門來了!
“霾是飄散在映欲臺內的微小顆粒,陰氣極重。剛我還奇怪,怎麼疏陽宮裡那麼幹淨,原是被收起來用作他處了!這東西會揮發附着到宮裡幾乎任何東西上,疏陽他們就可以感知到我們宮裡的情況了。你們若是用到了自己身上,豈不就被對方隨時監視了!”靈脩聖仙慶幸道,“幸好發現及時,不然晨夕鏡中的秘密暴露出來是遲早的事!待會兒昱兒去把池塘中的銀河正氣提出來些,把整個昱靈王宮裡徹底清算一下!”
“是,師父。”
“櫻雪,宮裡的人員你都過得怎麼樣了?”靈脩聖仙又轉頭問昱靈王妃,她最近一直在排查昱靈王宮裡的下人。
“師父,基本都確認過了,發現有問題的都已經送到冷苑了。”
“是否有疏漏?這次的事發生的時間太巧,必是走漏風聲了。”此話靈脩聖仙說得並不十分確定,昱靈王妃排查宮中人員之時,他和昱靈王時常在側,基本上不會有機密泄露的問題。
昱靈王妃正在仔細回想,昱靈王卻起身脫去了身上的外衣,扔在地上,他丟了一顆青鸞火球上去, 瞬間地上只剩了一小撮銀灰粉末!
靈脩聖仙將粉末又拿了個冰瓶裝上,同樣用靈力封死瓶口後問昱靈王妃,“櫻雪,昱兒的這件衣服是你做的?”
“是,用的材料都是宮裡之前就有的。”聰明至此,昱靈王妃怎會不知道靈脩聖仙想問什麼。
“你們現在就回日月樓,用銀河正氣清理所有東西,包括牆和地面,一定要徹底,必有收穫!”
靈界,昱靈王宮,日月樓
昱靈王和昱靈王妃兩人在日月樓屋外設好結界,便開始清理。沒一會兒,放在桌上的十幾個冰瓶就被陸續裝滿了!
“昱,對不起!”看着衣櫃中不斷飄出的銀灰粉末,昱靈王妃內疚不已。
“傻瓜!”昱靈王輕刮她的小鼻子笑道,“我不是也沒發現嘛!”
“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兒啊!好煩!”
“快啦!彆着急!咱們有很多時間呢!你困的話就先去睡一會兒,牀那兒都沒問題了。”
“不要!”昱靈王妃嘟嘴托腮在桌邊坐下道,“我要看看,到底這一個日月樓被做下了多少手腳!”
昱靈王也拿嬌妻沒辦法,只得由着她。
從衣服到茶具,從牀褥到地縫,昱靈王夫婦最後還真是收穫頗豐,預先準備好的十五個冰瓶壓根兒不夠用,又拿了二十個來纔夠裝下滿室的霾!
“好多啊!”看着一桌子滿滿當當的冰瓶,昱靈王妃不禁感嘆,這些都是什麼時候放進來的,他們竟沒有一絲察覺!
昱靈王好笑地看着昱靈王妃驚訝的可愛表情,默默收了冰瓶送去花園給靈脩聖仙,隨後便攬着昱靈王妃躺牀上休息去了。
仙界,天庭,碧宸宮
隔夜,靈脩聖仙確認昱靈王宮中的霾已清理乾淨後,便動身去了天庭。
看着一桌子近六十瓶霾,玉帝王母也驚呆了,聽了靈脩聖仙的描述,二人更是不敢相信。
“這麼說繁花聖姑確已跟疏陽聯手無誤了!”王母說得有些心痛無力,畢竟是自家一起走過來的妹妹,卻沒想到她竟起了歪心。
“這次發現純屬偶然,是繁花聖姑自己漏出了破綻,看來他們準備得很匆忙。昱靈王宮裡發現的霾基本都集中在昱兒他們兩口的衣服上,估計跟淨衣館關係最大。今日午後我去看過玲珍,但沒查到有用的線索。”
“沒有線索咱們就創造線索。”玉帝嘆了口氣道,“三日後,朕就通知疏陽來看他的成親對象,順利的話,下月初三就了了他的心願。”
“我倒有個一舉兩得的主意,說出來咱們商量一下。”王母雖是心裡難受,但腦瓜還是轉得飛速。“既然要安排墨白和淺絳的身份,不如就破例安排在落櫻谷吧,雖然男子不可進入落櫻谷,但特事特辦吧。這樣昱靈王妃可以撤出來,而且墨白和淺絳可以接觸到繁花潭,可能的話甚至可以進出繁花潭探聽消息。咱們也可以方便控制他們。”
“那他二人的出現該怎麼解釋呢?”王母既想到了墨白和淺絳的去處,玉帝相信他們的出處王母也安排下了。
“就跟昱靈王妃一樣,說是御花園……漣珂池水汽所化,歸瀛杉管轄,這樣倒也可免了繁花聖姑去查他們的底細。”王母張口就來地說。
“王母思慮果然周詳,那朕明早就宣佈這件事,三日後讓疏陽跟墨白和淺絳他們見面。”
“如此甚好,櫻雪也是該暫時退出來了,她一人兼顧幾方確實分身乏術。”靈脩聖仙對王母的安排也很滿意,當即提議道,“明早櫻雪在落櫻谷等着墨白和淺絳,等他們到後,櫻雪就把落櫻谷交出來。”
“按照過往的經驗,這次的劫未免太過漫長了。”王母想起昱靈王妃,總覺得她有些抵不住這次的劫難,畢竟三界的天劫怕是和昱靈王妃個人的劫難交纏到一起去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切都是她的造化。既然冥冥之中安排她來應劫,相信她的付出會有回報。”靈脩聖仙說完便起身告辭了,他得趕回去告知昱靈王夫婦今晚的決定。
經過王母無意的提醒,靈脩聖仙有了一個很重要的猜測。他也曾對昱靈王妃應劫的事感到十分困惑,畢竟她資歷太淺,後來實在想不通,他就只得用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來說服自己。可他今天有了一個更異想天開的胡思亂想,他不敢往深了想,他怕!
靈界,落櫻谷
“墨白(淺絳)見過昱靈王、昱靈王妃!”
墨白和淺絳一藍一粉站在黑衫正裝的昱靈王和昱靈王妃面前,恭敬地行了禮。
早晨,玉帝在天庭宣佈了墨白和淺絳的身份和安排,之後他們便來落櫻谷報到了。本該是靈脩聖仙陪着昱靈王妃的,可昱靈王也十分好奇疏陽的喜好,特意擠走了靈脩聖仙,婦唱夫隨。
昱靈王妃按照昱靈王之前交代她的,並不開口回墨白和淺絳,只似笑非笑地揚手免了禮,昱靈王管這個叫立威。
墨白和淺絳平身後,昱靈王妃就開始交授他們打理落櫻谷的注意事項,特意強調墨白不可碰雲露。昱靈王妃又留了一本十分詳盡的工作手冊在落櫻谷,都是些照本宣科的東西,她看着墨白和淺絳打理好落櫻谷之後,便同昱靈王回了昱靈王宮。
仙界,天庭,碧宸宮
翌日臨近中午,玉帝的幾位兄弟姐妹齊聚在了碧宸宮,來的還有喜嬤嬤和瀛杉夫婦,自然也有墨白和淺絳。靈脩聖仙留在昱靈王宮中照看靈韻,無奈缺席。
大殿內寂靜無聲,端坐無色的衆人只從他們或爲一轉的眼中能泄露出一絲玄機。
衆人均正裝卻不華麗,都是特意準備得低調再低調,無華更無華,除了臉、脖頸、雙手這些不得不露的地方,他們難得統一地把自己包成了糉子。男子們連妝發都不許自家娘子收拾,頭髮只稍稍一綰,更別提飾品了!疏陽可是要來了,萬一不幸被他“點臺”,那就清名不保了!
“皇兄,你看本王這樣行不行?”狼王靈音給高坐着的玉帝,他刻意理了理衣領,把自己裹得更嚴實了些,擡擡下巴,做出一副誰都瞧不上的桀驁表情。
他的造型讓嚴肅許久的玉帝瞬間破了功,噗嗤一笑,正欲奚落他兩句,一陣異香伴着嬌媚的輕笑闖了進來。衆人迅速提氣閉嘴,目不轉睛,正襟危坐裝蠟像。
“疏陽稍有來遲,還望諸位海涵!”
門外的仙童早已領命,爲疏陽把殿門一開,疏陽就笑意盈盈地扭了進來。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疏陽粉嫩嫩的外袍配上糯黃黃的內搭,一臉燦笑的他整個人都顯得人畜無害了。
“無妨無妨!”玉帝擺擺手沉聲招呼疏陽道,“左右是給你安排的,先坐吧,朕這就安排你們見面!”
疏陽在殿中玉帝給他準備的寬大椅子上坐下,不停地掃描着兩旁一動不動莊嚴肅穆的看客們。被他“進攻”的女子們有夫君的全都側身躲到了夫君身後,低頭抿嘴,拼命用“無意間”散落的碎髮遮臉,生怕一個不小心失了分寸。獨身而來的女子就不好過了,躲也沒地方躲,只得用最悍婦的表情來表現自己的禁慾系屬性。
正當疏陽意味深長地看着隨時準備逃跑的昱靈王夫婦之時,喜嬤嬤發話了。
“來了來了!”喜嬤嬤開心地領着一直躲在偏殿觀察疏陽的墨白和淺絳,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墨白和淺絳衣如其名。墨白一身白袍配以黑色墨竹淺紋,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乾淨雅緻。淺絳拿了昱靈王妃成親前的一套長裙穿上,就是當日昱靈王和軒城同時對她一見鍾情的那套,淺淡如水的色澤讓人想起了少女臉上可愛的胭脂。
本是一心撲在昱靈王夫婦身上的疏陽餘光瞄到墨白和淺絳,轉頭看向比肩立於他面前的二人,眼光驀然一亮。
“喜嬤嬤,就由你來代勞吧!”玉帝看出疏陽的注意力已被墨白和淺絳吸引了過來,有門兒!他對着被冷落了的昱靈王夫婦使了個得手的眼色,而後吩咐等在一旁的喜嬤嬤。
“是!”喜嬤嬤領命走到墨白和淺絳身側站定,對着疏陽低頭招呼道,“見過疏陽宮主,在下喜嬤嬤。”
慵懶窩在椅子裡觀察墨白和淺絳的疏陽巧笑嫣然地點頭應了她。
“疏陽宮主,這位是墨白,這位是淺絳。墨白淺絳,這位是疏陽宮主。”
“幸會幸會!”疏陽格外熱情地起身,雙手親暱地拉起對面墨白和淺絳兩人的手,摸了又摸,穿過他們的肩頭看向玉帝道,“多謝玉帝成全!果然是難得一見的佳人呢!”
“墨白(淺絳)見過疏陽宮主!”
墨白和淺絳對着疏陽恭敬行了一禮,卻不似賤婢一般卑微討好,而是有如竹菊之姿,不卑不亢,泰然處之。
疏陽欣賞地圍着二人左觀右看,最終站直了身子接過喜嬤嬤早已準備好的墨白和淺絳的資料,坐回椅子上細細研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