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恪妖王宮,花園
“心慌得厲害。”恪妖王妃擺擺手道,“擎雪和燎兒不見了,玲瓏說他們在此比劍。我過來的時候沒見人影,倒是屋外多了些紅光。”
恪妖王以爲恪妖王妃是跟人過招後受傷才導致石屋外出現紅光的,沒想到竟是這樣的。
“心慌?”恪妖王看了一眼昱靈王夫婦後問,“是上次昱靈王妃失蹤事那樣嗎?”
恪妖王妃點點頭笑道,“可沒想到這次嚴重了些,竟然見血了。”
恪妖王妃之前心慌的事昱靈王夫婦也知道,她這次的表現讓本還樂觀的昱靈王夫婦也着急了。
“昱,你和姐姐、姐夫先出去。”在石屋轉了一圈,確定一無所獲之後,昱靈王妃輕聲道。
“你要做什麼?讓我來!”昱靈王怕昱靈王妃又要用什麼拿命來換的方法,立馬開口攬活兒。
昱靈王妃可能不知道,昱靈王現在聽到她想要支開他做點什麼,昱靈王就會腦洞大開,心悸頭暈,跟快死了差不多少。
“放心吧,很安全的!快出去吧!”昱靈王妃笑嘻嘻地趕他。
“妹妹,不行咱們再想其他的辦法,你就別出手了,你的身子……”恪妖王妃和恪妖王縱然心裡着急,可也着實不願昱靈王妃涉險,她救他們夫妻太多次了。
“姐姐,你們再不出去就真的要另想他法了!”昱靈王妃仍是輕鬆地笑着。
昱靈王等人拗不過昱靈王妃,只好一步三回頭地出了門,昱靈王妃從裡面把門關了個嚴嚴實實。
昱靈王妃閉門後表情大變,閉門前的俏皮小丫頭轉身便成了比昱靈王暖不了幾度的修羅魔女。昱靈王妃一雙冰瞳四處掃射,她緩緩走到外間與內間連接的臺階處,只擡眼看了一下頭上的門框,便開始自言自語起來,聲音也是陰沉涼薄。
“你們這樣肆無忌憚,看來是不把妖靈兩界放在眼裡了!放了兩個孩子,本宮可留你們一個下界輪迴的機會。”
長久的無人應答,昱靈王妃冰凍的平靜眉心因耐性磨滅而微微破碎,精緻的頜角小小抽動,此刻,她決定好好正一正自己昱靈王妃的地位!
“仙界凌鼎真人、蓄闕聖姑、紫薇上仙、柳月真人、夏曜真人、莫諶聖姑,靈界裕佘、澎偌、姒珍、洵素、嵐貞,妖界釋摩釋瀚兄弟、尤琨、漣祿、玖森、椏蘿、駒寞,一共一十八人,膽敢欺君、內外勾結、加害幼主,妄圖挑起仙靈妖三界矛盾,此等種種,不可饒恕,數罪併罰,殺無赦!”
昱靈王妃像念聖旨一般鄭重說完了自己的決定,昱靈王和恪妖王並肩推門而入,昱靈王妃悄然退了出去。石屋大門由內關上,門外的昱靈王妃和恪妖王妃可沒空去聽裡面爲時已晚的哀嚎求救,她們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昱靈王妃讓恪妖王妃在溫泉池邊等着,她隻身跳入了水汽之中。說來也怪,一眼及底的溫泉池竟瞬間吞沒了並不嬌小的昱靈王妃。無數個大大的水泡衝上池面,發出一連串咕嘟聲。
“啪”地一聲,一隻青紫泛白的溼淋淋小手無力地被甩上池邊,接着是另一隻。恪妖王妃眼疾手快地趴在池邊拉住了小手,稍一用力便拉出了一個孩子,正是失蹤許久的瀛燎!散亂浸溼的黑髮貼在瀛燎眼脣緊閉的小臉上,恪妖王妃只將他小心放在身旁提前準備的躺椅上,便又轉身去接另一個孩子,司徒擎雪。
安置好兩個孩子,恪妖王妃回頭看時,昱靈王妃已經氣喘吁吁地坐在岸上休息了。
“沒事吧?”恪妖王妃一邊雙手給兩個孩子把脈,一邊問昱靈王妃。
昱靈王妃搖搖頭,看一眼石屋後,走到恪妖王妃身邊道,“你能走嗎?我是說帶着燎兒。”
“能。”恪妖王妃看到瀛燎,一顆心終於落地,此刻別說是讓她帶着瀛燎走出樹林,就算是闖刀山火海她也有的是力氣。
“待會兒屏住呼吸,不要動靈力,只可步行。”昱靈王妃臨行前交代。
妖界,恪妖王宮,摯薰殿
恪妖王妃背起瀛燎,昱靈王妃背起司徒擎雪,兩人一前一後,回到了恪妖王宮瀛燎所住的摯薰殿。將兩個孩子剝光了放在牀榻上,蓋好被子,恪妖王妃又命淺絳送了兩套衣服給她們換上。
昱靈王妃讓恪妖王妃用結界封了摯薰殿,由墨白親自看守,而後帶恪妖王妃一起回到了花園裡去。
妖界,恪妖王宮,花園
“姐姐,這次的事是衝你我而來。”
昱靈王妃一邊在花叢中選擇合適的花草做藥,一邊漫不經心地跟恪妖王妃攤牌。司徒擎雪和瀛燎正是被有心之人施了花草香氣,纔會自己沉進溫泉池的。想讓他們醒來,只能摘取相應的相剋之物,而且量和順序的把握十分重要。
“此話怎講?”恪妖王妃跟在昱靈王妃身後,不太理解她的“胡話”。
“你忘了,我的血在三界地下都有分佈。”昱靈王妃冷笑道,“試問哪個地方不得有棵花草綠植的,自然會知道一些。”
“你早就知道!?”恪妖王妃小聲驚呼,她沒想到靈力盡失的昱靈王妃竟然還有這麼大能耐!
“花草綠植由我掌控,我無心偷聽,只是包含有我名字的壞消息它們總是傳給我,不勝其煩。”昱靈王妃說得極其平靜。
她聽了幾個月的“小道消息”,從剛開始的震驚意外,到後來的靜觀其變,天知道她瞞得有多辛苦。首先昱靈王這兒是必須隻字不提的,不然她豈不成了好事的八婆!可惡的是她身邊的都是些“人精”,她實在煩躁得很。
“咱們姐妹怎麼惹着他們了?”恪妖王妃記得昱靈王妃在石屋中報的人名遍佈三界,足有十八人之多!而且除了妖界的那幾個,仙靈兩界的人她可都是聞所未聞的,更別提得罪他們了!
“我善妒、弄權、不祥。”昱靈王妃翻了個白眼,不屑地說了幾個自己的代表性“特點”。
恪妖王妃歪頭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他們那些人中是不是有女兒啊!?”
迎着昱靈王妃無奈的眼神,恪妖王妃笑道,“那我知道他們說我什麼了,肯定至少比你多這麼一條--出身不好!”
“在聊什麼呢,這麼開心?”兩人正說着,昱靈王和恪妖王走了過來,看到她們笑靨如花,殺紅了眼的兩個男人也好受了不少。
“妹妹說她自己善妒、弄權、不祥,而我就說自己比她還要可惡,出身也不好!”恪妖王妃企圖用玩笑幫昱靈王妃掩蓋過去。
“不許這麼說,你很好,不然就是我的眼光有問題!”昱靈王蹙眉攬過花草滿懷的昱靈王妃,不滿地訓斥,卻得到昱靈王妃輕輕的一吻。
“昱,你眼光比我好多了!”
“麟麟,我……”臺詞都被昱靈王說盡了,恪妖王傻傻地想不出怎麼表達自己心裡的想法。
“知道啦!”恪妖王妃已經習慣了恪妖王的老實勁,會心一笑,也輕吻他一下以示安慰。
昱靈王妃繼續跟恪妖王妃在花園收集草藥,昱靈王和恪妖王一起到瞰瀾廳去迎見玉帝王母。
妖界,恪妖王宮,瞰瀾廳
業已清場的瞰瀾廳中,昱靈王和恪妖王冷着臉站在玉帝下手,聽完了他們工作彙報的玉帝和王母早已暴怒。
十八隻搖搖欲墜的鬼魄分三排跪在廳下,有男有女,他們的身體在石屋中就已經被剝骨抽筋,作爲花泥深埋在了石屋外的林子裡,他們的魂魄也是受盡苦楚,只等玉帝過目之後灰飛煙滅。
玉帝知道,昱靈王和恪妖王已經給足了他面子,他們是完全有權力直接處置了臺下的魂魄的,甚至是平了他們的宅院也是無可厚非,但昱靈王和恪妖王還是問了他的意思,或者說是私下通知了他,足矣!
“可問出原因?”玉帝盯着臺下的魂魄問身邊二人。
“對靈妖兩界女主有異議,上書無效,遂以小主相要挾。”昱靈王當然已經問出了實情,只是他沒用刑。
那羣人全員出動,躲在石屋房樑上,昱靈王妃一離開,他們就全涌了出來,爭相勸說,陳詞濫調的內容不光昱靈王和恪妖王聽過,在花園中恪妖王妃和昱靈王妃的“玩笑”也印證了這點。
“異議?什麼異議?凌鼎真人你先說!”王母倒是很感興趣,什麼理由竟然能催動這麼多人跟風行動。
凌鼎真人是個三百多歲的“資深憤青”,從他被王母點名還精神奕奕的反應來看,他就是個一條道走到黑的主兒,絕不會懷疑自己認定了的路。
“王母明查,昱靈王妃獨霸昱靈王宮女主之位,不許其他女子入府宮,此爲善妒。她還專橫霸道,現又將繁花潭主之位據爲己有,此爲弄權。昱靈王與昱靈王妃成親之後,三界風波不斷,此爲不祥。以上三點,難道還不足以使靈界女主之位易主嗎?!還有恪妖王妃,她曾掌管映欲臺多年,爲禍三界,更是留不得啊!”
王母搖頭笑笑,轉頭略有歉意地問玉帝,“玉帝,昱靈王妃和恪妖王妃成親時日短,三界積怨就已如此之深,那我……”
“王母,您乃仙界主母,是仙界女子表率,德高望重,自然……不可同日而語。”未等玉帝說話,凌鼎真人就已經衝口而出。
凌鼎真人剛搖頭晃腦地說完,也沒見廳內有誰動手,他那狼狽不堪的魂魄就已經被生生撕成了幾片,零落在地上,久久沒有消失,想是動手之人有意安排讓他做個“標杆人物”吧。
“這位就是靈界裕佘吧,你作爲靈界代表,說說你的看法吧,各抒己見,不要有所隱瞞啊!”玉帝笑呵呵地指了指跪在凌鼎真人身後的裕佘,判了他的死刑。
“這……”裕佘是個頭髮花白卻梳理得一絲不苟的嚴厲“老學究”,前有凌鼎真人的先例,他雖然內心頗有微詞也收斂不少,不停在大腦中搜尋過濾可以說明問題又可以爲自己贏得一線生機的詞句。
“玉帝,昱靈王乃我靈界之主,身份地位何等尊貴,一妻六妾實屬平常。可昱靈王妃入昱靈王宮以來,把持宮中事務,斷絕昱靈王與其他女子來往,至今也不提宮中納妾一事,而且她身居靈界要職,又生育了小主。長此以往,豈不留下禍患!”裕佘說得語重心長,有理有據,搞得玉帝都不好意思收拾他了。不過在場的主子們如果有一個是好糊弄的,那他們就不會在如今的位置之上了!
“嗯……那依你之見,該如何是好呢?”昱靈王突然發話,這可是讓裕佘受寵若驚,可他接下來的話卻又讓裕佘難受了,“娶你的女兒嗎?那位‘學識淵博’、‘知書達理’的裕哲?”
昱靈王提起裕哲就更火了,她竟然敢跟隨裕佘進入昱靈王宮,父女二人一唱一和,當着一衆靈差的面向他自薦,聲稱要做昱靈王宮的妾室!裕哲這種愚蠢行爲可算是給了昱靈王妃一個由頭,當時她修煉陽魂極魄,又被關着,正有火沒處發呢!
“不敢!可是昱靈王,昱靈王妃絕色,您長久迷戀於她,勢必影響您的判斷啊!”裕佘這話說的,直接把昱靈王看成昏君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昱靈王就動手了,但比凌鼎真人時溫和多了,不需動手,裕佘就已經消失在了衆人眼前。
“釋摩釋瀚,你兄弟二人由誰來說啊?”玉帝無視眼前不見一滴血的殺戮,隨手清理了凌鼎真人的殘肢,又擡眼問妖界。
“玉帝,試問臺下這些人誰不是存了一樣的心思,否則也不會一同行事了!”釋摩是嘲諷的,都有兩個“前輩”了,他不會奢望妖界有奇蹟出現。
恪妖王倒是徹底, 直接七個一起處理,最後一排瞬間乾乾淨淨。玉帝和昱靈王不甘落後,也收拾乾淨了屬於自己的那一排。
“這次是朕御下不力,才惹了這無端之事,二位兄弟莫要介懷。”
“皇兄哪裡話,若非本王有所疏漏,也不至於給他們這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