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地球離了誰都照轉。明天,太陽照常升起。而今天發生的一切,則將會變成歷史,不再被人記起。
我點上一根菸,淡淡的煙霧讓我的心情舒緩了不少。我擦了擦耳孔的鮮血,抖了抖被冷汗侵透貼在身上的衣服,緩緩從地上爬起。音波攻擊的威力實在超出想象,遠不是凡人可以抵抗的。
事實上,即使我真的刺聾自己耳朵也沒用。凡事都有個界限,當光線足夠強時就會變成激光,把人切割成兩半都沒問題。同樣,當聲波足夠強時就會形成實質,直接切割在人身上。當然,我們遇上的聲波攻擊還沒強到這地步,不然我們早掛了。
我走到張警官面前,把她從地上拽起。她的樣子有些狼狽,衣衫不整、披頭散髮,像是一個瘋婆子。對於一個女孩子而言,這步步驚心的活死人墓,確實有些難爲她了。不過,連番的驚嚇並沒有嚇破她的膽,她依然保持了一名人民警察應有的堅挺,這讓我對她刮目相看。
四周的溫度突然升高,一羣火鴉從天而降,朝我們飛來。我在山海經中曾看過這種妖獸的記載,但見到實物還是第一次。這些火鴉鋪天蓋地、悍不畏死,猙獰的撞向我們。爪子龍一腳踹在了近前的火鴉身上,不料恐怖的一幕發生了。這隻火鴉竟然發生了爆炸,氣浪直接把爪子龍頂飛了出去。
爪子龍連連向後退,足足退了十來步才停住身形。他的右腿不停顫抖,顯然受了傷。我皺了皺眉頭,心裡暗暗吃驚。尼妹的,這簡直是自動導航的炸彈啊。不但會噴火。還會爆炸,這也太高科技點了吧。幸好火鴉爆炸的威力不是很強,不然我們還反抗個毛,直接自殺得了。
不過,打又沒法打。躲又躲不過,這讓我們如何是好?情急之下,我伸手在包裹裡一陣亂摸,猛然摸到了我最心愛的雷管,緊皺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
尼妹的,喜歡炸是吧。那讓你炸個夠,老子以毒攻毒,不信炸不死你。我點燃雷管,待引線快要燃盡,直接丟向了這羣火鴉最密集的地方,但讓我想不到的是我這下意識的舉動。差點闖下大禍。
試想,一根雷管丟在山上爆炸頂多炸個坑,可若是丟在軍火庫爆炸呢?沖天的火焰,一連串的爆炸,我整個人凌空飛起,被熱浪硬生生頂了出去,重重砸在了鐵絲網上。
我艱難地從地上爬起。感覺喉嚨有點甜,一陣劇烈的咳嗽後吐出了一口血。我的內府受傷了,雖然傷勢不太重,只是受到了震動,可那是指我安心養傷的前提下。現在這情況我能冒充大爺養傷嗎,若是不停地劇烈運動,那最終的結果就是小傷變大傷,一命嗚呼。
高胖子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起道:“源源,你大爺的,究竟是哪方面的。不會是被平等王附身,想要殺死我們吧。”
我咳嗽了兩聲道:“尼妹的,我受傷了,你們小心點,我可能幫不上什麼忙了。”
我的聲音沙啞。不停咳嗽,胖子頓時臉變色了。陰天偏逢屋漏雨,牛鐵板去了,他骨裂,爪子龍腿受傷,我又受了內傷,張警官還是個柔弱女子....那不是隻剩下王二麻子一人完好無損了?
高胖子咬了咬牙道:“沒事,你放心休息,交給我好了。”
胖子面色沉重,我從沒見他這麼認真過,這讓我隱隱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卻又不知道爲什麼。他用牙齒咬着包紮的布條,把活釦系成了死扣,用力系緊了一點,猙獰的拿起了納米長刀。我頓時知道自己爲什麼擔心了。
我艱難地從地上爬起道:“胖子,你別亂來,我剛纔逗你呢,我沒事,還能扛得住。”
胖子擺了擺手道:“你別硬撐,天塌下來有你胖爺頂着呢。我不會讓同樣的悲劇,在我面前再次上演。”
我的心剎那間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我隱隱猜出高胖子心裡在想什麼。他一定是因爲牛鐵板的死耿耿於懷,他在怪自己,若是自己沒受傷,說不定牛鐵板就不會有事了。
我想安慰高胖子,又不知如何張口,正在這個時候,一羣通體漆黑,站起身足有三米高的巨大三頭地獄犬,伸着長長的舌頭,猙獰的向我們衝來。
麻子這人一向不喜歡看書,只是偶爾看點玄幻小說。他見這些三頭地獄犬的模樣,皺了皺眉頭道:“我草,西方地獄的動物都出來了,瞎ji巴亂搞啊....。”
高胖子立馬接口道:“懂啥,人家這叫外交,互相贈送寵物,以示友好。”
我嘆了口氣,頗爲無語。剛凝重的氣氛,被這兩人一打岔,全ji巴沒了。我平緩了一下自己的氣息,舉起納米長刀,狠狠迎向了一頭地獄犬。不過,這惡犬極難對付。它的速度太快,敏捷異常,而且爪子鋒利、力大無窮。三個頭更是可以噴出火焰攻擊,令人防不勝防。久戰不下後,我的喘息越來越重,劇烈咳嗽個不停。
“尼妹的,這樣下去,老子鐵定要死在這。”我紅着眼睛,迅速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形式。我以前就知道,自己骨子裡是一個超級亡命徒,越是危險的情況下,越喜歡孤注一擲,不顧一切。但我不認爲這是什麼壞性格,左右都是個死,爲什麼不搏一下。
我衝王二麻子吼道:“麻子,我纏住它們,你點燃雷管炸死它們。”
麻子愣了一下,隨即瘋狂罵道:“源源,你他孃的瘋了,這樣你也會被炸死的。我來纏住它們,你去點燃雷管。”
患難見真情,不到最危險的時候,你永遠不知道誰纔是你真正的兄弟。我的心頭有些暖,可這樣下去,我們最終都會死在這。這時,聽到我和麻子對話的高胖子,以及爪子龍,身體猛然劇烈地顫抖不已,眼睛紅得快要滴血了。
爪子龍猛然單腿支地,瘋狂旋轉。那條殘腿被他像雙節棍般不斷甩出,重重砸到地獄犬頭上。四周頓時腿影重重,每一腿重擊,必有一個犬頭轟然炸裂,白紅的液體濺了一地。
高胖子則發了瘋的輪着兩把納米長刀,宛如絞肉機般硬生生砍出了一條血路。他的面容極度扭曲,牙齒都陷進了肉裡。手臂的血管高高凸起,似是快要炸開。凡是碰到他的地獄犬無一不被剁成了肉醬。
熊熊烈焰在我胸口燃燒,燒的我想要瘋狂嘶吼。尼妹的,我這是怎麼了,難道真是英雄氣短,喪失了鬥志不成?兄弟們都沒放棄,我怎麼可以輕言死亡?
我和王二麻子互相對視了一眼,雙雙大吼一聲,瘋了一樣加入了戰局。刀子揮不動了就用手抓,手不好用了就用嘴咬。在這一刻,人和畜生沒什麼區別,所爲的不過是活下去而已。
一刻鐘後,我們殺死了最後一頭地獄犬,氣喘吁吁的躺在地上,我們的樣子有些狼狽,衣衫寸縷,臉上胳膊上都是抓痕。我們互相望着對方狼狽的模樣,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或許在別人眼裡,我們都是瘋子,但沒有經歷過生死考驗的人不會理解我們當時的心情。不管怎麼說,活着的感覺真好....活着就沒有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