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敢當從吳義君懷裡接過一個孩子抱着,進了秀水灣。問孩子他們的家在哪兒,兩個孩子都不敢說話,早嚇傻了。走過兩條街道,才見有人探出頭來,問那人這倆孩子是誰家的。那人緊張地領着石敢當和吳義君把這倆孩子送回家。
吳義君領着石敢當來到那個女孩家,石敢當一見女孩子的慘象,氣憤填膺。吳義君徑直去了堂屋,見那女孩的父母、兄長,趴在地上小聲悽慘地啜泣着,吳義君舉手之間解了他們的毒。
女孩的父母兄長旋即哭喊着衝出堂屋,接着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在天井裡炸響。
石敢當和吳義君傷感地離開了女孩家。石敢當和吳義君疲憊地走在秀水灣的街道上,只見家家閉戶,戶戶關門。那家人的哭聲便得寂靜的秀水灣瀰漫着一種不安的恐怖。
吳義君道:“窮奇死了。”石敢當面露喜色,道:“我以爲又讓他跑了呢,義君兄,我們再設法除掉瘟神,魎風魔的死期也就爲時不遠啦!”
吳義君幽幽地說道:“是黑衣道士殺的。”石敢當皺眉擡頭仰望暗紅色的天空,心裡充滿了無盡的悲愴。吳義君道:“我去追窮奇,突然看到一團烏雲將窮奇蓋在地上,我剛趕到,便見那黑衣道士手起掌落,窮奇的腦袋碎裂,癱在地上,現了原形。黑衣道士接着消失不見了。”
石敢當道:“黑衣道士蒙着面?”吳義君道:“是。”石敢當道:“義君兄,依你看這個黑衣道士與中海神宮、龍宮的那兩位是否爲同一人?”吳義君道:“是。”石敢當道:“義君兄,我們再去看看窮奇。”
吳義君道:“好的。”旋即抓住石敢當的手,縱筋斗雲,一措身,便落在了死亡處。
吳義君大吃一驚,窮奇的屍身消失了,地上淤積了一片污濁的血水,血水前面有一片紙錢的灰燼。吳義君迅疾地抽出五棱金鐗,石敢當旋即抽出鎮天劍,二人警覺地環顧着四周,確定無人,方收了兵器。
吳義君道:“魎風魔來過了。”石敢當緊張地問道:“他會不會報復秀水灣啊?”吳義君慌忙拿出瞭然鏡,虔誠地問道:“請問瞭然鏡,魎風魔現在何處?”瞭然鏡顯示:“風雪蕩。”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石敢當和吳義君來到大鵬金翅鳥處,天已經黑了下來,時令雖是深秋,北方的天氣已經非常寒冷,兩個人帶着大鵬金翅鳥,進了一座土地廟裡歇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吳義君道:“敢當,你和大鵬兄在此等候,我去尋一樣東西,找到了我們便能進攻風雪蕩。”石敢當答應了,吳義君縱筋斗雲,向南疾駛而去。
午時末,吳義君方纔回來,他帶回來五個箭筒,每個箭筒裡裝有二十隻鐵箭,石敢當一見大喜過望,忙把五個箭筒緊緊地抱在懷中,道:“太好啦!”吳義君道:“敢當,有了這些箭,你就可以進風雪蕩了。”
石敢當道:“義君兄,風雪蕩有那麼可怕嗎?”吳義君一臉恐懼,道:“風雪蕩四周沼澤遍佈,方圓千里,我這次進去,沒有見到到一隻活的走獸和飛鳥,說明什麼?說明這片廣袤的沼澤地裡,已經被魎風魔佈滿劇毒。”
石敢當大惑不解,道:“義君兄,方圓千里的風雪蕩都有毒嗎?魎風魔有這麼大的能量嗎?”吳義君道:“是啊,很少有人相信這一點,但現實就是這樣。萬事萬物相生相剋,看似毫不相干的兩樣東西,到了魎風魔的手中就有可能產生劇毒,奪人性命。偌大的風雪蕩,億萬年前,多少生命在此廝殺,只有魎風魔得以倖存,他又繼承了師父的藥術,投毒之術,獨步天下。所以啊,進風雪蕩,我們小心爲上。”石敢當點頭稱是。
吳義君拿出瞭然鏡,莊重地舉起,虔誠地說道:“請問瞭然鏡,魎風魔現在何處?”瞭然鏡顯示:“祈安殿。”吳義君又道:“請問瞭然鏡,瘟神現在何處?”瞭然鏡顯示:“秀水灣。”
石敢當和吳義君大驚失色,吳義君道:“敢當,我立即去秀水灣將瘟神驅趕出村,你和大鵬兄在空中等着他,射之。”話剛說完,吳義君便縱筋斗雲,飛向秀水灣。
石敢當旋即上了大鵬金翅鳥,大鵬金翅鳥振翅高飛,佇立在半空中,石敢當拿出軒轅弓,抓了一把箭,搭在弓弦上,掃了一眼,恰好九支,拉滿弓弦,俯視着秀水灣的上空,欣慰地笑了。
吳義君到了秀水灣的上空,向下探望,村裡依然冷清,便見一肩背褡褳的大漢醒目地走在街上,頭上戾氣繚繞,吳義君斷定此人便是瘟神無疑,忙抽出五棱金鐗,按落雲頭,攔在瘟神面前,厲聲喝道:“瘟神,你的死期到啦!”
瘟神吃了一驚,縱雲便逃。吳義君冷冷一笑,起筋斗雲尾隨而去。
石敢當看到瘟神躥出村來,及至他遠離了秀水灣,旋即鬆開弓弦,九支鐵箭尖叫着射向瘟神,瘟神大驚,翻身向下滾落,以後背的褡褳勉強抵擋,尖叫一聲跌落地下。
吳義君迅疾趕至,按落雲頭,大鵬金翅鳥也落下來,卻見蜷縮在地上的瘟神,就地一滾,化做一縷黃煙,遁去。地上留下一堆金銀元寶和器皿,間雜着數枝鐵箭。
石敢當和吳義君幾乎同時各抓起一枝鐵箭,只見鐵箭短了半截,頂端已經變成了小鐵球。吳義君笑道:“兄弟,枉費了我一番心思,這鐵箭對你沒用,軒轅弓的力量太大啦!”石敢當笑道:“怎麼沒用?我今後就拿它當銀針用吧。”
吳義君盯着地上的金銀元寶,笑道:“瘟神愛財如命,竟然陰差陽錯,幫他躲過了一劫。”石敢當捏了捏剩下的兩隻箭,怒道:“瘟神太可惡了,秀水灣若被他惦記上,焉能有好?”旋即,上了大鵬金翅鳥,不顧吳義君的勸阻,衝向風雪蕩。
吳義君無奈,只得起筋斗雲,追着石敢當進了風雪蕩。
石敢當到了祈安殿前,下了大鵬金翅鳥,吳義君趕到,石敢當手持鎮天劍、吳義君手持五棱金鐗,進了祈安殿。
魎風魔、瘟神都在,供桌上新立了窮奇的牌位。看到石敢當和吳義君,魎風魔大怒,吼道:“天堂有路兒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石敢當,你殺了窮奇,打了瘟神,今日我要拿你們的頭來祭奠我的徒兒。”石敢當道:“窮奇、瘟神,禍害百姓,死有餘辜。今日,我既然來到風雪蕩,便定要取你的性命,爲民除害,否則誓不回還!”
魎風魔冷笑着抓起金撾,瘟神戰戰兢兢地舉起長劍,吳義君用腹語傳話石敢當:“到大鵬上……軒轅弓……”石敢當恍然大悟。吳義君揮動五棱金鐗撲向魎風魔,雙方打鬥在一起。石敢當心一橫,出了祈安殿,上了大鵬金翅鳥。
大鵬金翅鳥振翅高飛,石敢當抓起軒轅弓,牙一咬,把最後的兩隻箭搭在弓弦上,拉滿弓,對準祈安殿大門。
魎風魔和吳義君打鬥着出了祈安殿,魎風魔忌憚石敢當的軒轅弓,身形詭異,走位飄忽,始終緊貼着吳義君,石敢當亦不敢鬆動弓弦,怕誤傷吳義君。
石敢當正欲收了軒轅弓,下去增援吳義君,便見吳義君突然楞在祈安殿前的露臺上,魎風魔不見了。
吳義君擡頭向石敢當望去,幡然醒悟,大聲喊道:“小心上面。”旋即,縱筋斗雲向石敢當飛去。
石敢當猛然擡頭,只見金撾奔着自已的面門戳來。石敢當忙側身躲過,左手揮軒轅弓擋開金撾,右手收了箭,再去抽鎮天劍,爲時已晚,魎風魔的金撾已經抵近自已的咽喉。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吳義君揮動五棱金鐗盪開金撾。吳義君與魎風魔在空中鬥在了一起。石敢當有勁使不上,焦急萬分。就在這時,瘟神駕雲趕來,手裡抱着一隻鼓脹的布袋,躍到吳義君和魎風魔的上方,將布袋張開,霎時,黃煙瀰漫。
石敢當手足無措之際,便聽得吳義君一聲慘叫,旋即,便見吳義君的身影從大鵬金翅鳥的左側墜落,石敢當探身奮力抓住了吳義君的衣襟,這時他的背部被金撾擊中,跌落大鵬金翅鳥。
急速墜落,石敢當焦急萬分,出了黃色雲團,吳義君突然消失了,石敢當正自詫異,金撾又重重地打在他的腦袋上,石敢當頭痛欲裂,勉強用力調整好翻滾的身軀,雙足站立着落地,不料腳下是一片沼澤,忙迅疾發力提升,雙腿仍湮沒其中,霎時雙腿如烈火炙烤,動彈不得。
石敢當方知中了魎風魔的計,心中惦念吳義君,擡頭仰望,只見大鵬金翅鳥俯衝下來,抓住他的雙肩,振翅高飛,倏然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