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青雲殿外又傳來一陣陣哀嚎聲,肥遺大怒:“我肥遺向來說話算數,此時,我們之間已無任何關係,難道要讓我打你們出去不成?”肥遺隨即揮掌前推,青雲殿殿門和南牆頓時坍塌在地。魑山魔、魅水魔、魍土魔、魎風魔嚇得面色蒼白,跪着退出青雲殿。饕餮、檮杌、渾沌也跪着出了青雲殿。
魑山魔、魅水魔、魍土魔、魎風魔出了青雲殿,但見青鶴湖上飄着一片一片的浮屍,是他們的徒子徒孫,殘存下來的不到十之一二,看到他們出了青雲殿,立即圍了上來,嚎啕大哭。魑山魔、魅水魔、魍土魔、魎風魔豈敢耽擱,忙起雲,各自攜了自己的徒子徒孫狂奔而去。
魑山魔、魅水魔、魍土魔、魎風魔剛出了青雲殿,肥遺便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旋即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九姑忙來到肥遺面前跪下,掏出手絹一面擦拭肥遺嘴上的血跡,一面關切地問道:“師傅,您……受內傷了?”肥遺點了點頭,服下療傷丹藥後,道:“這番呼風喚雨幾乎耗盡了我全部的功力。”九姑道:“師傅何苦這般苛求?”肥遺道:“你不懂,我這是一勞永逸。”
九姑心裡似乎明白了少許,道:“師傅,我那四位師哥對師傅忠心耿耿,爲何將他們逐出師門?”肥遺道:“忠心耿耿?你沒有看出來嗎?如果你二師哥剛纔發現我這個樣子,他一定會聯合你那三位師哥害我的。”九姑一臉不解,肥遺道:“九姑,你沒有打算做皇帝,當然不會了解你那四位師哥的心思了。你那四位師哥個個野心勃勃,將來即便師傅做了這個皇帝,他們也會來搶的。今日師傅出此對策也是不得已啊!”
九姑道:“師傅將他們逐出師門……他們要是公開反對師傅怎麼辦?”肥遺道:“他們如果團結起來,師傅也奈何不了他們?”九姑道:“如果他們練成‘呼風喚雨’怎麼辦?”話一出口,九姑已是懊悔不迭,頓時不寒而慄。
肥遺道:“‘呼風喚雨’乃第一神功,他們若要練成,恐怕遙遙無期。真要練成了,恐怕他們的大限也就到了。”九姑心一橫,道:“爲什麼?”肥遺道:“他們若是練成‘呼風喚雨’,一定會互相顯擺、比試,屢次挾制雷公、電母、風神、龍王,行風布雨,天庭豈能容你?和天庭鬥,他們還沒那個實力,自取滅亡罷啦!”
肥遺一臉悽然,道:“九姑,當我看到你四位師哥的徒弟之後,我的心就涼啦!莫怪天庭鄙視我們啊!我教他們武功、修道,讓他們讀書寫字,卻無力讓他們脫離畜道,實在是人力所不能及啊!”九姑突然淚流滿面,跪下哽咽道:“師傅對九姑猶如再生父母,九姑懇求師傅再發慈悲,指點迷津,使我早日脫離畜道,得道成仙。”
肥遺道:“你對現狀不滿意嗎?爲何如此迫切?”九姑道:“自從看到師母的第一眼,我喜歡上了師母,師母美麗優雅。遵師傅之命,常常出沒泰山,看到碧霞元君、牡丹也是不錯的,有時也曾聽到碧霞元君和呂洞賓誇讚師傅,我更對天庭充滿了嚮往,覺得天庭應該是一個美麗和諧的地方。”
肥遺點頭道:“你和天虎常懷向上之心,我很欣慰。不過,脫離畜道難,得道成仙更難,神仙分鬼仙、人仙、地仙、神仙、天仙。天仙即上仙,通過個人的修煉躋身上仙更是難上加難!不過師傅已經爲你規劃好了一條成仙之道,至於能否成功就看機緣了。”
九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先是一愣,旋即“砰砰砰”地磕起響頭來,哽咽道:“師傅對九姑之大恩,雖死亦不能報之萬一。”肥遺道:“九姑擡起頭來。”九姑擡起頭來,拭乾眼淚,肥遺把九姑的成仙之路講了出來,九姑聽後,震驚無比,感激涕零,又是一番插燭般地磕頭。
肥遺讓九姑起來,問道:“近來爲何沒有天虎的消息?”九姑道:“自從呂洞賓現身泰山之後,天虎便消失了,我曾設法找過,沒有任何消息。”肥遺皺眉道:“以你的修爲,居然找不到一個天虎?”九姑道:“沒有。師傅之命九姑豈敢怠慢?除了天庭我都找遍了,杳無音信!”
肥遺頗感吃驚,道:“那個地方你也去了?”九姑道:“普陀山我也去過了,沒有發現。”肥遺一臉傷感,道:“難道天虎已遭不測?”九姑道:“天虎機靈聰明,應該不會。我想他是不是害怕呂洞賓才離開泰山藏起來的?”肥遺搖頭道:“呂洞賓待人和善,不會的。”
九姑道:“師傅,我去闖一闖地獄找找天虎?”肥遺道:“萬萬不可,五將軍、十元帥,你以一抵三尚可,他們若聯手,你必死無疑。天虎文武雙全,一心向上,又深得觀音菩薩看重,前程不可限量,日後你們若再相遇,當心存師兄妹之情,相互幫助。”九姑道:“我一定牢記師傅的教誨,爭取早日找到天虎。”肥遺道:“你準備準備,明天就離開吧。師傅還有東西相送。”
九姑流淚哽咽道:“徒兒實在捨不得師傅、師母,九姑情願捨棄一切,永遠服侍在師傅、師母身邊。”肥遺抓過青鶴的手,笑道:“你放心地去吧,我現在已心如止水,我希望呂洞賓和碧霞元君能夠幫我早日治好這病,我與青鶴雲遊四方,做一對神仙夫妻足矣。”
魑山魔、魅水魔、魍土魔、魎風魔帶着徒子徒孫來到一片草原,按落雲頭,他們面面相覷,依然驚魂未定。魅水魔道:“師傅神功駭然,我們千萬不可懈怠,就此立即在修煉一番,也好切磋一二。”魅水魔說完這話,旋即坐下凝神用功。魑山魔、魍土魔、魎風魔唯恐落後,亦效仿魅水魔立即坐下,想着師傅傳授的“呼風喚雨”之法,加速發力運功。
饕餮、檮杌、渾沌領着師傅們的徒子徒孫遠遠地觀望着,青雲殿內的那一幕猶在眼前,戰戰兢兢。
魅水魔催動內力在體內經脈之中加速運行,推出右掌時,看到眼前茂密的青草披靡在地,心中大喜,當他翻轉手掌之時,頓感五內俱焚,痛徹骨髓,魅水魔正欲再行發力,一股鮮血涌上喉嚨。魅水魔幡然醒悟,忙停止發力,緩緩地收回右掌,把到了嘴邊的一口鮮血又強行嚥了回去。
魅水魔站起身來,哈哈大笑,道:“‘呼風喚雨’果然天下第一神功,奇妙無比啊!大師哥、三師弟、四師弟,我們務必勤學苦練,早日赴師傅之約。吾去也!”魅水魔旋即駕雲帶着徒子徒孫遠去。
魑山魔、魅水魔、魍土魔、魎風魔師兄弟四人,論功夫各有千秋,魎風魔擅長逃跑,但硬功夫是最弱的,魅水魔一走他便放棄了;魑山魔功夫最強,他聽到魅水魔大讚“呼風喚雨”神功,加急催動真力,無奈把持不住,急火攻心,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魍土魔正在欲罷不能之際,看到大師哥吐了鮮血,忙收了功夫,來到魑山魔近前,煞有介事地說了許多關心的話語。
魑山魔一臉羞愧,帶着徒子徒孫駕雲而去。魑山魔、魎風魔也各自帶着徒子徒孫駕雲離去。
第二天,九姑來到青雲殿辭行,肥遺拿出一個錦囊遞給九姑,道:“九姑,錦囊之內有妙計一條,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打開,切記切記!”九姑跪接了,流淚哽咽道:“師傅……師母……九姑真捨不得離開您們!”肥遺揮揮手道:“去吧去吧,臨別之際,師傅再送你一句話,‘每個人的命運都是掌握在自己手裡。’”
九姑哽咽道:“師傅……師母……九姑立誓……九姑的今天……是師傅給的……九姑的將來……無論多高多大……也是師傅給的……師傅什麼時候需要……九姑立即奉上……包括九姑的性命……若違此誓……天打雷劈……永墜畜道……”肥遺聽了,很是感動,欲言又止……
九姑行過三跪九叩大禮後,跪着退出青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