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韜說完自己的想法並得到了在場諸位大佬的一致的支持和期待之後,他也就意識到了,自己一定要儘快趕回雲州。雲州的確可以在葉韜不在的情況下順利運轉好幾個月,但不能一直這樣下去的。無論如何,葉韜都是現在治理整個雲州的雲州經略府的靈魂。
在丹陽又呆了兩天,和太子談瑋明見了一面聊了聊,又和在丹陽生活的戴家族人聚了聚之後,葉韜就踏上了返回雲州的路。這也讓雲州經略府上下的官員終於鬆了口氣,尤其是忙得不行的柳青,終於看到了在豐恣重新做事之後,自己工作量答覆下降的美好前景。對葉韜所說的那樣的作戰計劃,目前葉韜身邊可是沒有人能提供什麼參考意見的,可這卻是全面檢驗雲州恢復情況的一個機會。這種複雜、精密的計劃,一旦能夠順利運轉起來,那有份參與這種事情的策劃的人都會與有榮焉。而爲了讓雲州在作戰時能夠更順利一點,談曉培也給了十分實際的援助:一個營的兵力。
這可不是隨便什麼三千多人的兵力,而是這些年陸續從血麒軍,並且還都是血麒軍重器械營退役的軍官、士官和士兵,經過重新秘密徵募、捏合起來的一個全新的重器械營。這三千多人一直被放在將山堡的序列裡,歸在談家族兵的開銷裡。至於昂貴的裝備,尤其是產量有限的各種瞄準用具,更是花了不少心思。其實,如果葉韜真的想知道這支部隊的存在,他一定能做到,雖然重型器械如投石車、神臂弓之類的東西葉氏工坊的產量減少,逐步分給了國內的其他世族地工坊,但那些用來觀察計算彈道的瞄準用具卻沒有任何一家工坊能接下來。還全部是葉氏工坊原廠出品。而多出的一個營的用具銷售,這種數字不算小了。但葉韜顯然是太忙了。
在要進行持續的攻擊作戰的時候,一個重器械營能發揮的作用不可估量。雲州現在自己的重器械營雖然裝備什麼地都到位了,訓練也進行得有模有樣,可問題是總是差了那麼一股子的味道。而這個完全由老兵組成的重器械營中,有三分之一以上參加過雲州戰役,知道那種靠着重步兵頂着攻擊,幾乎完全靠重器械營和長弓營進行殺傷。一層層將戰線推展出去,幾乎在大地上留下一條焦黑血腥的印痕的綏遠之戰。而有過那樣的經歷之後,他們對於重器械營的定位的看法,在作戰中地自信和豪氣,都完全不同了。
在進入雲州之後,隨着不斷向北行進,只離開了幾個月的雲州卻讓葉韜很有些煥然一新的感覺。
由於雲州的天氣比起南方總體要冷上一些,葉韜回程的時候至少也算是仲秋了。在其他地方。這多數都是略顯得有些蕭條地時節,可在雲州,卻能看到來來往往的旅人、絡繹不絕的商隊和最讓人感到親切的正在爲建設雲州出力地百姓。
雲州前瞻性強得讓人無法理解的植樹造林政策正在堅定地施行。在主要道路兩側種植行道樹,在城市的主要幹道兩側種植行道樹,砍伐樹林要按照砍一棵補兩棵的比例補種。有些地方經過農牧局專家評估,如果確定了不適合種植糧食和其他作物,則會考慮進行退耕作業……很多政策雖然都有民政局的官吏們講解,但除了少數措施之外。並不強制進行,而是將這些任務發給雲州境內那許多個榮軍農場和榮軍牧場來執行。而兩個月前,第一個榮軍林場也建立了起來。
有組織的官營生產體系在談瑋馨的親自過問下,能夠發揮出的能量讓人驚歎不已,而談瑋馨卻已經在這些產業裡埋下了將來進行集體所有化改造地種子。而官營的這些農場、牧場、林場和相關的作坊,由於有爲數不少的老軍人、尤其是傷殘軍人需要贍養,相比於私營的商家來說,也沒什麼成本優勢。在植樹造林方面接經略府的任務。甚至還要分撥出原本就不算太寬裕的人手。但這部分算是準官營的產業,不但要和許多地商家在同一水平線上競爭,甚至還表現出了非常強勢地特點:質量。
榮軍農場出品的各種農產品,不管是原料、糧食還是加工產品,在各個環節上那是一絲不苟,絕對經得起挑剔,榮軍牧場所屬地作坊製作的皮具等等物件,也是從原料環節就開始層層把關。甚至於這幾個月裡。已經出現了農場牧場的特質化傾向。這些官營的作坊居然也有了品牌效應。比如在兩側裝飾性銅釘上打上了阿拉伯數字51的那種馬鞍,就是來自於五十一榮軍牧場的皮具作坊。現在比起其他馬鞍來就是貴上了三成,而那種作工也的確是精細入微,充分考慮了騎手的各種需要。
在行進那些繁忙的大街,經過一些市集的時候,也經常能看到十九農場的燕麥餅、二十二農場的奶酥餅、十七牧場的香薰馬肉乾等等東西……葉韜立刻就想到,必然是談瑋馨在這些日子裡對榮軍農牧場系統動了手腳了。有時候,一些小小的點子、提示,加上一些恰如其分的鼓勵,能夠發揮的作用是驚人的。
而品牌這種概念最早由葉韜的葉氏工坊開始玩,形成了相互獨立的產品系列,到了現在,已經因爲葉氏工坊的榜樣而形成了這個時空裡的品牌羣落。雖然絕大部分品牌還只是口碑式的經營,說不上品牌文化和品牌管理之類的任何概念,卻也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了。但在談瑋馨私下進行的一項數據分析中卻顯示,有品牌或者有初步的品牌意識的商品和商家在整個雲州的商稅貢獻裡,已經佔到了三分之一以上。
生意的繁榮自然帶來了大筆的商稅收入,雖然雲州的商業稅稅率很低,但翻翻這幾個月的報表,收入數字和增長幅度都很喜人。而隨着交易的頻繁化,正在進行銀行化嘗試的雲州發展基金實際上已經開始進行一些銀行類型業務的嘗試了,比如現在很多商家在交易的時候都會去設在城裡的雲州發展基金的辦事處,用轉賬形式來交割,避免了頻繁的金銀實物交易。而云州發展基金在這種情況下,單據與合同的防僞效果,也是直追葉韜印象中的那個時代的鈔票了。尤其是雲州發展基金剛剛搞出來的那種小額支票上,已經出現了複雜的防僞圖案,水印,變色墨水等等防僞措施……尤其是那種變色墨水,據葉韜所知,光是用天然材料配出這種墨水,花去的試驗費用就頗爲可觀。不是大家喜歡天然材料,而是石油煉化貌似現在還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然而,最讓人覺得摸不着頭腦的就是雲州居然在這秋冬的農閒中開始展開了各種各樣的體育運動。其中有不少項目都讓葉韜很有些不知所措。
最讓人納悶的是變異之後的馬球運動。說起來,雲州有無比豐富的畜牧資源,開展馬球運動應該很適合纔對,但事實卻不是這樣。由於馬球運動需要在草場上進行往返奔馳,要求對於馬匹的極高的控制度和靈活性,原本興致勃勃地準備玩馬球的雲州部族發現似乎口齒輕一些的小馬更適合來進行這項運動。這下次可就捅了馬蜂窩了。沒成年的小馬的確能夠在馬球運動中有良好的表現,但同樣也會受到極爲嚴重的損傷,可能馬的一生就那麼毀了。幾位愛馬的部族英雄率先對馬球運動表示了不滿,而連鎖反應則是整個雲州部族都開始漸漸放棄了這項運動。
但馬球運動在雲州卻沒有消亡,反而是在南方的那些以種植業爲主的百姓中間流傳開來。雖然使用優良的馬駒有些奢侈,使用成年馬有些危險,但聰明善良的百姓們很快找到了替代品——驢。驢子雖然速度不夠快,但耐力卻很好,在大大降低了馬球運動的對抗性的同時,卻也讓比賽的持續性大大增強。而馬球變成了驢球還帶來了新的樂趣。由於驢子那種不可捉摸的個性,這種不夠有紀律性的生物經常在比賽裡鬧出些幺蛾子出來,讓所有人都忍俊不禁。
還有種運動則是直接脫胎於葉韜爲特種營遴選士兵的那次考覈項目。雲州諸軍的軍官和士兵們發現,去除了這項競賽中的激烈殘酷的部分之後,這還是一項很有趣的遊戲。這種混雜着捉迷藏、定向越野的遊戲,迅速風靡雲州諸軍。現在甚至還發展出了三人組隊的玩法,還有了比較正式的運動規則,有些部隊已經開始了互相之間的對抗。雖說,可能將這項 遊戲推廣的初衷是由於許多部隊已經完成了訓練,但新裝備的生產卻沒有能完全跟上,但無論如何,這項運動對於提升雲州諸軍的單兵素質,是有着極大的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