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彼時,她吐了的瞬間,他剛好單手抱着她單手摁開了房間的燈,頓時,刺目的光線射在了兩個人的身上。
簡秋小嘴張成了O字型,這一刻,她瞬間酒醒了一半,“我……我……”她以爲他會直接把她丟下去,然而,他只頓了一下,便強勁的抱着她大步走進了洗手間。
“喂,你放我下去。”空氣裡飄着的都是她吐過的味道,泛着濃濃的酒意,連她自己都覺得難聞極了,他卻沒反應似的。
到了,赫連軒這才放下了她,不等她動手,他先是剝了自己的外套,再是她的,“還想吐嗎?”
簡秋搖頭,“不了。”感受了一下胃,似乎,又沒有不舒服了,只是頭還在疼。
“那就洗洗。”他不帶表情的說過,已經擰開了蓮蓬頭,簡秋就有些慌,通常,他說了‘洗洗’之後會做什麼,沒有誰比她更清楚了。
“我……我……”她想說點什麼,卻在面對他黑着的臉時,不知要怎麼說了。
“洗吧。”
然而,接下來浴室裡所有的情節都與她預期的不一樣,赫連軒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並沒有折騰她,由頭至尾都是認認真真的洗澡。
直到洗完了,他秀着線條軒昂的身姿走出浴室時,她依然不能相信今晚的他會在浴室裡放過她。
他約她晚上八點的。
她放了他鴿子。
那時不覺得有什麼,覺得他活該,她就應該放他鴿子,可此刻,當他到了她的小屋,她所有的應該都變成了恐慌,他居然連她這裡都知道,他在她的門前,等很久了嗎?
連浴巾都沒裹,先出去的他就躺在房間的小牀上,讓簡秋猶豫了半天,最後才下定決心的裹着浴巾出去了,房間裡,他象徵性的拉過她的被單蓋在了腰上,黑髮上凝着的水珠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他格外的興感,“你……你怎麼來了?”
“短信沒看?”赫連軒說着就拿過了她的包包,很快就摸出了她的手機,象是要驗證她是不是看過了他的短信。
“什……什麼短信?”簡秋一個箭步衝過去,一把從他的手裡搶下手機,然後,象徵性的打開了那條短信,彷彿纔打開一樣的道:“瘋了一天,還真沒看到,報歉了。”
赫連軒淡淡睨了她一眼,居然沒有發火,不過,也沒有說話,而是拿起了他自己的手機,飛快的打着字,不知是在給誰發短信。
他足足弄了有兩三分鐘,這才放下手機,人往一側移了移,“上來睡覺。”
一米五的牀,與他別墅裡那張超大的牀根本沒有辦法比,“你……你今晚要在這裡睡?”她這裡太簡陋了,她有點不相信他會留下來。
還有,這牀早就破舊不堪,不知被房東用了多少年了,若他要折騰她的話,簡秋很懷疑這牀能堅持多久,若是做到一半小牀“咔”的完蛋了,那後面……
“上來。”他又催了一遍,一點也沒有要下牀的意思。
簡秋只好裹着浴巾上了牀,頭有些痛,酒醒的還不徹底,她很
難受,乖乖的躺在黑臉的赫連軒的身側,腦袋瓜不清醒的她睡不着了,“阿軒,媽知道了嗎?”
“嗯?”他似是不解她問的是什麼。
“小鼠與你沒關係。”
“知道了。”
“哦。”
一個話題就這樣斷了。
“阿軒,明天你還是休息,是不是?”
“嗯。”
“那我們去民政局吧。”記得一年前領證的那天,他就帶着她兩個人一起去的民政局,應該是打了招呼,不過是幾分鐘就扯好了結婚證,從民政局出來的時候,他的黑色道奇一路狂飆,車子很快就到了別墅,那一天,他很狂野,狂野的讓她一直到今天都記憶猶新。
其實,他很男人。
有時候,她常常把自己十五歲的那一次的那個男人與他重疊在一起。
可她知道,不可能的。
不可能那麼巧的。
“明天再說。”就在簡秋沉浸在對過往的回憶中時,身邊的男人沉聲說道,讓她一下子不知道他的想法了。
“阿軒,當初的協議是你擬的,你該不會是不想離婚了吧?”這一晚,她是他合法妻子的最後一天吧,反正,她是這樣認定了的,不然,她絕對會把他踢下牀,沒了那層關係,他以後休想碰她。
“睡覺。”赫連軒擡手便摁滅了房間裡的燈。
剎那間的黑暗讓簡秋看不清了身側的男人,可她能嗅到他身上那獨有的味道,結婚一年了,原來時光走得這樣快。
他不再說話,她便輕輕閉上了眼睛,酒還沒有徹底的醒透,她困了,就想睡覺。
黑暗,讓睡眠來得特別的快,很快的,簡秋就睡得沉了。
還有些薄醉的她根本管不住自己了。
那一晚,身側的男人就如雕像般的睡在她身側,居然,就在她的小牀上將就着睡了一夜。
這是行將要離婚的前一晚,可赫連軒對她什麼也沒有做過,睡着前的那一刻,她還覺得他脫胎換骨變了個人呢。
……
隔天。
簡秋睡得昏天暗地,早就忘記了昨晚說的要求赫連軒帶她去民政局的事情了。
睜開眼睛,一股撲鼻的飯菜的香氣飄了過來,讓她下意識的伸手一摸,身側牀上空空如也,赫連軒不在牀上,“阿軒……”
“赫連先生已經走了,簡小姐,收拾一下用完早餐,我們就可以出發了。”
“出發?去哪裡?洛緒呢?”簡秋懵了,“還有,你是誰?”面前的這個女人她不認識,從前,赫連軒不在的時候,每次代替赫連軒出場的都是洛緒。
“洛緒不方便,赫連先生就派我來陪你去醫院了。”
“醫……醫院?”簡秋糊塗了,爲什麼不是民政局?
“赫連軒先生說你昨晚吐了,還見你在吃調腸胃的藥,他不放心,就讓我陪你去醫院,我叫丁當,合作愉快。”丁當說着,小手遞向了簡秋。
簡秋輕握了一下,隨即鬆開,“不……
不用了,我現在已經好了,我想不用去醫院了,對了,赫連先生有沒有說要你帶我去民政局。”她關心的只有這個,至於胃病,可能只是她吃壞肚子了吧,之前的幾天她都好好的。
“沒有,有什麼事太太可以打電話問先生,我只負責陪你去醫院檢查身體。”
簡秋無聲,穿上睡衣進了洗手間,洗手間的地板上,凌亂的散着她和赫連軒昨晚上脫下來的衣物,上面還殘留着她吐他身上的味道,咦,他脫下的衣服還在,那他穿什麼離開的?
簡秋一邊刷牙一邊回想昨晚的情形,他好象是在睡覺前發了一會短信,一定是讓人送衣服過來了吧,記得那次他帶她在小木屋開防時他就是讓洛緒送了衣服過去的,她睡得沉,竟然連來了人又走了人都不知道。
洗漱了出去,桌子上已經擺好了早餐,不多,但是很精緻,一個包子一碗豆花,還有一個剝好了皮的煮雞蛋,再就是一碗粥和一碟小菜,清淡而可口,赫連軒倒是知曉她的喜好,這些,都是她愛吃的早餐。
“他去哪了?”今天這樣的日子,他不出現是真的有些奇怪的。
“我不知道,這個,要問洛緒。”丁當攤了攤手,給了她一個報歉的表情。
“走吧。”婚還沒離呢,他的好意她若強行拒絕也不好。
下了樓,一輛豪華寬敞的保姆車停在樓下,與這周遭破敗的民居成了鮮明的對比,簡秋上了車,安靜的靠在椅背上,輕闔着眼睛,她不想與不熟悉的人說話。
“太太,聽聽音樂吧。”一個耳塞遞給了她,居然是貝多芬的輕音樂。
聽之,讓人的心不知不覺的就平靜了。
醫院是上次她住過的那家醫院,來到這裡,簡秋不由自主的就會想起霍妝錦,霍妝錦現在怎麼樣了?她懷的孩子保住了嗎?
她昨天瘋了一天,倒是忘記了去查霍妝錦的那則新聞後來是怎麼被壓下去的了。
內科診室,醫生簡單問了幾句,簡秋就出來了,人多,她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有些透不過氣來。
丁當開好了單子,她只管出人的去檢查。
抽血。
尿檢。
她也不看,由着丁當去跑前跑後,而她就坐在椅子上玩着手機,連連看,每一次無聊的時候就玩這個打發時間。
以爲要等很久,通常她自己來的時候都要折騰半天的,不想,不過是十幾分鍾,丁當就拿回了報告單,面帶欣喜的對她道:“太太,可以走了。”
“哦。”丁當這樣的表情就代表她沒病吧,簡秋什麼也沒想的隨着丁當一起離開了醫院。
車子,駛往的方向居然是別墅那裡。
她有些懵,想了想還是打給了赫連軒。
那頭,只響了一聲就接了起來,“有事?”
“我想離婚。”隔着電話遙遠的距離,她聽着他熟悉的呼吸聲,不給他任何考慮的時間,直接切入題。
電話彼端先是靜了足有五秒鐘,隨即,赫連軒開口了,“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