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赫連軒把她冠上沙畫館的館長是何用意,她喜歡那家沙畫館卻是真真的。
赫連軒眉眼微彎,笑了,果然她是喜歡那家沙畫館的,低頭看一眼腕錶,他慢條斯理的道:“剛剛小鼠去叫醒你的時候我發了一條短信給那邊,最後決定十二點零六分開業,吃了飯再去也來得及,去早了也要等。”
呃,簡秋瞪他,這話怎麼不早說,退回來坐到餐桌前催促着,“都快些吃,吃完了去沙畫館。”
“好咧,簡秋你慢些,小心噎着。”小鼠拿眼睛掃她,一付嫌棄她的小表情。
“臭小子,你敢管着我?”
“不敢不敢,不過你要是噎着會影響我們出行的速度的。”那沙畫館從一早起就被赫連軒給形容的美輪美奐,小傢伙期待了。
簡秋吃了一口粥,擡頭看赫連軒,他倒是有辦法,現在居然籠絡了小鼠也站在他那一邊了。
太喜歡那個沙畫館了,想着昨晚的帳,還有現在的,她晚上再跟他細算。
黑色道奇駛往沙畫館,陽光灑進車內,簡秋想起那晚她和赫連軒還有穆允臣及寧心怡去往沙畫館的場面,想起這男人腹黑的把穆允臣硬是攤派成了司機,她就無語。
十幾分鐘的車程,車停,車外黑壓壓的全都是人,小鼠歡樂的下了車,屁顛屁顛的隨在簡秋的身邊,兩個人根本不等還在泊車的赫連軒,快步走進沙畫館。
“簡秋,你可來了。”丁當低頭看看時間,“正點開始嗎?”
“好。”還有幾分鐘,她先熟悉一下流程,剛剛好。
正忙着,赫連軒也隨後跟了進來,簡秋看都不看他一眼,完全的把他當成是階級敵人了。
看着自家總裁這樣的待遇,丁當的眉頭皺了皺,拉過簡秋,低低的道:“太太,其實總裁也是迫不得已,你就不要再對他……”
“我對他怎麼了?”他做得多絕,若不想要她的孩子,那麼最初發現她懷孕的時候就不該讓她留着,那時她還猶豫呢,結果等她對肚子裡的小東西期待了也有了感情,他又活生生的拿下了那孩子,那也是他的骨肉呀,他讓她如何原諒她。
丁當頓了頓,象是猶豫了一下,才又壓低聲音道:“簡秋,有件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什麼當講不當講,有事說事,簡秋沒想其它,還以爲丁當是要說沙畫館的事情,她太喜歡這家沙畫館了,因爲喜歡,所以纔沒有推脫赫連軒的安排。
“那你要先答應我不能讓總裁知道我告訴了你。”丁當瞟了一眼幾步外正與客人寒喧的赫連軒,謹慎的說道。
她這樣的話,頓時挑起了簡秋的好奇心,這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否則丁當不會這樣的表情,想着赫連軒的人也有倒戈自己的這一天,她心情舒暢了,“行,你說吧,我不會告訴他的。”
丁當鬆了一口氣,這才小小聲的道:“霍妝錦得了如同非典那樣的傳染病,那天晚上你去醫
院接觸了她,後來抽了你的血去檢查,大人沒事,可胎兒就……”
簡秋的臉色倏變,一隻手下意識的就抓住了丁當的,“所以,他才讓我流了產?”
“總裁也不想,可是沒辦法,諮詢了很多專家都說那孩子活下來的希望很小,而且,只要她在,就會危及到你的生命,所以……”丁當的聲音微哽,“總裁也很難過呢,那幾天他幾乎就沒怎麼睡過覺,把小鼠送到你身邊陪着你,回去T市後的一整天他就呆呆的坐在窗前,不吃也不喝,我曉得,他是捨不得那孩子,他只想讓你以爲流產是一場意外讓你少些傷心,可是太太你……”
丁當的聲音越說越小,初時簡秋還能聽清,越到後面,她的大腦已經一片空白了,她一直以爲他是故意的不想要她的孩子,卻哪裡知道原來一切都是因爲霍妝錦,是霍妝錦毀了她的孩子,“他和霍妝錦……”
“總裁一點也不喜歡她,可是總裁曾經承諾過一個人要照顧她一輩子,總裁也是沒法子……”
簡秋的大腦裡轟轟作響,她一直以爲赫連軒喜歡霍妝錦,到了此刻方知原來他對霍妝錦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因爲一個承諾。
回想從前赫連軒與霍妝錦的種種,他們之間似乎好象真的只是霍妝錦的剃頭挑子一頭熱,每次遇見他與霍妝錦一起的時候,赫連軒的表情都是冷冷的淡淡的。
是她錯怪了他嗎?
孩子沒了,原來他也會痛。
當時若不是小鼠來了,她想到過死。
卻原來,他也會一坐一整天的發呆。
“說什麼呢?”赫連軒走過來了,大抵是看到她臉色不好,關切的問了一聲。
簡秋吸了吸鼻子,這才發現自己的眼睛潮了,甚至於有些看不清面前的男人,這一刻,她所有的怨所有的恨突的煙消雲散。
“沒什麼,阿軒,要開業了,走吧,我們出去。”不管在場有多少人,她的小手就牽起了他的大手,她也不理會赫連軒瞬間錯愕的表情,拉着他就走出了沙畫館,外面的人很多,黑壓壓一大片,有打着傘的,有戴着遮陽帽的,所有的人都望着她的方向。
那樣多的人,或者換一個場合她會緊張會害怕,可此刻,當緊握着的那隻大手微微一收,她就感受到了一種力量,“簡秋……”小鼠也跟了過來,吃驚的看着她牽着赫連軒的手,小傢伙納悶了,小聲的嘟囔着,“簡秋這是怎麼了?被灌了迷魂湯?”
丁當蹲下身子,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目光平視着小鼠,“簡秋知錯就改,是個好孩子。”
“你才孩子呢,簡秋是大人。”小鼠瞪着眼睛,若不是想來這沙畫館湊熱鬧,赫連軒想要收買他的心,難呢,他的人,就更難了,他可不是那麼好收買的。
丁當失笑,“好好好,簡秋是大人,你也是大人。”說完,擡手就要摸小鼠的小腦袋,小東西頭一偏,“我可以去玩沙畫嗎?”
丁當尷尬的站了起來,“
嗯,看過了開業式你就可以去玩了。”
“我現在就想玩呢,行嗎?”對於開業式什麼的他真沒興趣,剛剛已經把沙畫館全都逛了一個遍,小東西最想玩的是沙畫。
“行,不過不要亂跑,也不要隨便離開,不然,你姐姐會擔心的。”
“不對,是簡秋會擔心的。”自從簡秋不許他叫她姐姐,對於姐姐這個稱呼小鼠就特別反感。
“好,是簡秋不是姐姐。”丁當失笑,對於簡秋和小鼠的關係她也很好奇,不過總裁從來不說,她也就不好問了。
小鼠歡脫的跑去玩沙畫了,第一次玩,他還不會操作,不過上面有說明,認真的念過說明,小鼠畫得極認真,這個真好玩,他太喜歡了,赫連軒果然沒有騙他。
好多天了,小東西終於又給赫連軒加了點分數。
這一玩起來,簡明揚小朋友很快就把簡秋牽起赫連軒的手的事給拋到九宵雲外了。
左一幅右一幅,小鼠可着勁的玩,很快沙畫館裡就人滿爲患了,開業免費三天,所以很多大人都帶着小朋友來玩,小朋友們搶佔了所有的位置,大人們就在旁邊跟着看着,眼睛裡流露出對自己孩子的欣賞,在父母的眼裡,自己的孩子永遠都是最好的最棒的。
一道陰影落在了玻璃上,靜靜的停頓了足有五秒鐘了,小鼠也不回頭,淡幽幽的就道:“簡秋,終於捨得來看我了。”
“一直都捨得。”簡秋的心情很好,一點也不在意小東西的調侃,失去女兒的結終於解開了,解開的那一刻,她看着什麼都是美好的了。
“心情很好?”這半個月來簡秋就沒怎麼笑過,她這突然間的變化或者別人感受不到,可每天都與她一起的小鼠卻是深有體會。
“還行。”
簡明揚眉眼笑彎了,“一會兒回去我們去吃冰淇淋,好不好?”趁着簡秋心情好,他趕緊提要求,不然就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
“不好,換牙呢,不行。”
簡明揚小嘴一撅,轉頭就看見了站在簡秋身旁的赫連軒,這兩人何時感情又好的如膠似漆了,“我要吃冰淇淋。”強擠出一點笑來,他來軟的了。
“孩子要吃就讓他吃吧,也不是天天吃,不影響換牙的。”赫連軒也不知道簡秋爲什麼突然間對他好了起來,大抵是之前對他太過橫眉冷對了,所以這突然間的變化讓他特別的受用,啥也不管了,第一次的,大總裁討好起自己女人來了,甚至,還愛屋及烏。
“對,赫連軒你這話太有道理了,點贊一千一萬個。”
“不許。”簡秋強繃住臉,小鼠的牙一直都不好,這乳牙換掉了,可不能出差錯。
“我保證他不會蛀牙,吃完了冰淇淋就刷牙漱口。”赫連軒繼續爲小鼠求情,今個這母子兩個似乎心情都不錯,想着昨晚自己強行要到的福利,其實一次根本不過癮,半個多月了,可憐他一個正常男人,今晚,他要繼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