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舉人聽到我的話後,轉頭朝着我看了過來,開口說道:“哎,真是作孽啊,作孽啊!土生說他看到他爺爺回來了,咬死了他的媽媽。”
土生便是我面前站着的這個小男孩,我轉頭朝着小男孩看了過去,小男孩怔怔發呆的看着地上他自己媽媽的屍體,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後來我瞭解到土生的爺爺就是死後屍體不見了的木根,我走到土生的身邊,問道:“孩子,你不要害怕,你告訴叔叔,你真看到你爺爺回來了嗎?”
小男孩轉頭朝着我看了過來,開口說道:“嗯,我媽媽在廚房做飯,我看到爺爺從門口走了進來,然後我媽媽她就睡着了!”
小孩子對於死還沒有多大的概念,在這個小男孩的眼中,死等於是睡着了。聽到土生的話後,我轉頭朝着許諾他們看了過去,他們面色怪異沒有一個人說話。
“林舉人,現在看來,木根真的可能是屍變了。”一個村民看着林舉人開口說道:“爲了安全起見,我看我們還是請大師來看看吧,不然又像上次那樣,無辜死人就不好了。”
林舉人來回在路上踱步說:“真是造孽啊造孽啊,之前鬧妖,今天又鬧鬼,只是那大師已經走了我們去哪裡找他啊?”
“那怎麼辦?找不到抓鬼大師,我們只能等死嗎?”這些村民一個個開始焦急了起來。
林舉人沉默了良久後,說道:“派幾個人去山外請些大師回來吧,吩咐村裡的人這兩天關好門,不要出門。”
接着,圍在木根靈堂家的這些人一個個臉色十分的難看,有些膽小的老人家已經回家了。我走進了木根的靈堂。
在靈位上面掛着一張照片,照片之中的那個老人乾瘦無比,可以用皮包骨來形容了。他的眼睛朝着四邊凹陷了下來,雖然只是在照片之中,卻是給人一種陰深深的感覺,讓我不禁的打了一個寒顫。
照片之中的這個老人家,絕對不是之前在山路上幫我們的那個男鬼,因爲我清楚的記得那男鬼很年輕。
木根竟然不是幫助我們的那個鬼,那那個鬼又是誰?他到底又想要幹什麼呢”?我不禁無比的疑惑了起來。
見我看的入神,許諾走了過來,說道:“師弟,你覺得是屍變嗎?”
屍體莫名的失蹤,一般只有兩種解釋,一種解釋就是屍變了,另外一種解釋就是屍體被人偷走了。土生說看到了木根子回來,我相信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肯定不會撒謊,那很大的可能就是木根屍變了。
陳景皓走了過來,搖了搖頭,說道:“屍變往往和風水有關,我看了,斷橋村這塊地方風水極好,是一塊風水寶地,根本就不可能有屍變的可能性。”
風水好的地方,也有可能被人在局部做手腳,改變風水,使得鬼靈有可乘之機,就像是當初在樂萍兒家中一樣。
只是紗籠的話,讓我徹底的迷惑了起來,只聽紗籠說:“我有仔細勘察過這個村子,村子的風水溫爾而雅,十分的奇妙,村莊出不了大官卻能保村中村民平平安安,長命百歲!任何人都破壞不了。”
也就是說,斷橋村的風水沒有人做手腳,木根的屍體根本就不存在屍變的可能性。
許諾淡淡的看了紗籠一眼,然後說道:“不像是屍變,屋子之中沒有感覺到任何的邪氣。可能另有原因。”
不是屍變?屍體怎麼會消失?又怎麼會莫名的回來?
看着照片之中,那瘦骨如柴的老人家,我不由的疑惑了起來,這個時候林舉人突然嘆息了一聲,說道:“哎,也許這就是報應吧。”
聽到林爺爺的這句話,我無比的好奇,轉頭又朝着林爺爺看了過去開口說道:“林爺爺,爲什麼突然這麼說?”
林爺爺說:“木根子的兒媳婦是我們村出了名的潑婦,對木根十分的刻薄,有時候還不給老爺子米飯吃!路過的村民好幾次看到他的兒媳婦虐打他,在木根死前,他的兒媳婦還暴打過他呢!”
聽到林爺爺的這句話後,我靜靜的看着照片之中的那個老人家。怪不得老人家的那麼的瘦,眼睛那麼的陰毒,原來也是遭受了萬般委屈。
林舉人走到了我的身邊來,開口說道:“娃娃,村子這些天很不太平,你們要是沒事的話,早些回去吧,等我請些大師來做法,村子太平後你們在來吧。”
我輕輕的一笑,說道:“林爺爺,我們幾個其實就是抓鬼師,這裡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
林舉人滿臉愕然的看着我們幾個,說:“你們,你們幾個是抓鬼師?”
陳景皓點了點頭,往前走出了一步,從符咒之中掏出了各種各樣的法器說:“貨真價實的抓鬼師。”
“真是太巧了,太巧了,天佑我斷橋村啊,前些日子我斷橋村鬧妖也正好有一個年輕的抓鬼師路過而且還是抓在我家裡,沒想到這次鬧鬼也有抓鬼師!”林舉人一邊拍手一邊說道。
“這裡就交給我們了,你們先回去,把門窗都關好,給我們一天的時間差不多就可以找出真相了!”我說道。
對於抓鬼,我已經有了足夠的信心,事實上我只剩下了兩天的時間,斷橋村鬧鬼的事情必須速戰速決。
我吩咐了幾句後,這些圍觀的人羣便都離開了,木根子的兒子和孫子也被林舉人給帶走了。我們幾個站在空蕩蕩的靈堂之中,外面擺滿了花圈,在我們的腳下還冰冷冷的躺着一具覆蓋着白布的屍體。
“這個鬼案的難度有些大,我們接手了這件事情的話,可能會影響我們找樂家的人。”同塵轉頭朝着我看了過來,語氣之中有些抱怨我多管閒事的意思。
我淡淡的說道:“就算是這樣,我們也不能看到一個村子的百姓天天活在恐懼之中。”說着,我走到了那白布覆蓋着的屍體身邊,伸出手掀開了白布。
一具乾瘦無比的屍體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屍體全身的血液都被吸乾淨了。她瞪着大大的眼睛,驚恐萬分的看着我們,似乎在臨死前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在屍體的脖子邊上還有兩個牙洞,像是被殭屍咬了一樣。
許諾從口袋之中掏出了一塊像是阿膠一樣的木頭,空氣之中頓時就回蕩着淺淺的香味,在我們的注視下許諾用那木頭在女屍脖頸上的牙印塗抹了一下,說道:“這東西是天澤香阿膠,要是人是被殭屍給害死的話,塗抹一些阿膠後,她的脖頸就會變成黑色。”
關於天澤香阿膠我還有一些印象,當初師姐在研究某種蠱的時候,就特意去宏濟堂樂天家裡討要,後面引發了樂雨中毒,師姐被綁的一系列事情,也不知道師姐當初的那蠱研究的怎麼樣了。
“沒變色!”等了良久之後,陳景皓開口說道。
“不是殭屍?”同塵眉頭皺了起來,說:“那是怎麼回事?難道說老人家是假死不曾?”
我們幾個看到這一幕,臉色都有些難看,只有許諾師姐淡定自然,只見她又從口袋之中掏出了一盒火柴,將天澤香阿膠直接就給點燃了。
空中開始迴盪着一股粘稠的香味,十分的奇異,接着,我們看到地上多出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腳印,這腳印都是剛剛進屋的人留下來的,也有一道很小很小的腳印。
阿膠本就粘稠,經過師姐精製練成的阿膠,點燃之後能夠讓任何的蛛絲馬跡都呈現在我們的面前。
“找找壽鞋。”許諾說道。
木根是在準備下葬的時候屍體消失不見的,也就是說他的身上應該還穿着壽衣壽鞋。壽鞋的款式和其他的鞋子都不相同,所以我們找起來比較好找一些。
果真,在一堆亂鞋之中,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小巧的腳印,腳印一直往前延伸着,出了家門,就消失不見了。
“這個!”我指着我看到的那腳印,許諾手中舉着天澤香就快速的往前走去,天澤香淡淡白煙朝前籠罩了過去,前面漸漸的再次出現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腳印,那小巧的壽鞋腳印格外的顯眼。
“走。”我跟着這個腳印出了村莊之後,那些雜七雜八的腳印也消失不見了,只有那道壽鞋的腳印格外的顯眼,一直通往前面。
跟着腳印走了大概有十來分鐘,我們翻過了一個小山坡。
當看到小山坡後面的場景後,我不由的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因爲在山坡的後方是一片坐落有序的墳地。一排排的墳墓也像是規劃好了的一樣,十分的整齊。
而在墳地的西邊,有一個小屋,像是看守墳墓的人住着的地方。
在我們老家流傳着這樣一種說法,要想看一個村子的和諧程度,首先要看的就是他們村子對祖墳保護程度的好壞。
斷橋村這一排排的墳墓顯然保護的比較好,而且規劃的也十分的好,祖墳依山傍水,不溫不火,恰如斷橋村的性格,不出大官,不發大財,不生大災,不染大疾。
看了斷橋村的風水,在看這片墳墓的風水,可以肯定的是斷橋村的祖輩在這裡定居的時候,是早有規劃,受到過高人指點的,因爲無論是從房屋的排列順序來講還是從墳墓的安葬順序來看,處處都是人爲的改變風水適應風水的痕跡,要說沒有風水大師指導的花啊,說什麼我都不相信。
“不溫不火,平平凡凡,斷橋村的先人真是高人高人啊!”許諾看到這裡的風水後,也忍不住的誇讚的說道。
“不要誇別人了,我們趕緊去找找那屍體看看吧!”我看着通往那守墓人房子的腳印,開口說道。
紗籠聽到我的話後,靜靜的看着前方的那個屋子,開口說道:“那裡,只有葉城一個人可以進去……”
聽到紗籠的這句話,我好奇的轉過頭朝她看了過去,說道:“爲什麼?”
“因爲我看到了屍王,除你之外的人,走進那間房子,將不會有一個人活着出來!”紗籠說道。
我緊緊的看着前面的房屋,陽光下,那房屋靜靜的注視着我,似乎在房屋裡面也有什麼東西,在靜靜的注視着我一樣。
“你說什麼了,那屍體就在房子裡面,怎麼可能讓我師弟一個人進去面對危險?我看你是想逃故意害我師弟纔是吧?”許諾不知道爲什麼,對紗籠總是懷着幾分芥蒂之心,開口說道。
紗籠淡淡的說:“我看到的就是這樣,進屋後,黑暗就將會籠罩我們,死神將會收割我們的性命。”
“疑神疑鬼,小師弟,我們一起走!”許諾拉着我的手心就朝前面走去。
我抓緊了師姐的手,靜靜的看着師姐,說道:“師姐,我一個人進去!”
“不行,萬一你有危險怎麼辦?師姐說過要保護小師弟你的。”許諾緊緊的盯着我,開口說道。
看着師姐滿是擔心的眼色,我心中莫名的一陣溫暖,原來在師姐的眼中,我永遠是那個需要她保護,心智未開的小師弟,即便我已經有了女兒。
“師姐,你忘了嗎?我不是原來的我了,我的實力足夠自保。”我自信無比的說道。
聽到我的這句話,許諾像是想起了什麼,這才訕訕的鬆開了我的手,但是她的臉上依舊寫滿了擔心。
陳景皓早就見識過紗籠預言未來的實力,此刻他只是靜靜的站在原處,同塵則在一旁問紗籠她的預言靠不靠譜。
“阿瑪,我要和你一起進去!”這個時候,懷柔從紗籠的身邊離開,走到了我的身邊,開口說道。
“不行!”我輕輕的摸了摸懷柔的小臉蛋,回頭看向陳景皓他們說“你們在屋外等着我,有事情的話,我會立即通告你們的。”我說完,一步一步走到了房屋前面。
走到房屋前的時候,我回頭朝着身後懷柔他們看了過去,懷柔靜靜的牽着紗籠的小手,緊緊的看着我這邊。
很奇怪,懷柔只和紗籠見過幾面,似乎卻無比的親近於她,連原來懷柔最喜歡的許諾有時候都被懷柔忽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