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散發出來的腥味越來越刺鼻了,過了許久,李念才緩緩起身,小心地掠過劉慈,慌張地跑到客廳,拿起電話想要報警。號碼已經撥了出去,李念突然後悔了,又將其掛斷了。
殺人是要坐牢的。李念剛滿十八歲,她不能進牢房,那裡黑漆漆的,每頓只能吃窩頭。電視裡演的牢房都是這樣的,李念搖着頭,雙手緊張地攥着拳頭,手心裡已經全是汗了。
可不報警,她該怎麼辦呢?一會兒父母回來,還不照樣能夠發現屍體,到時或許還會被父母狠揍一頓。
不行,這件事情誰都不能知道。李念這樣想着,從沙發上站起,在客廳裡緊張地來回走了幾圈,最後下定決心——將屍體藏起來。
房間裡只有她跟劉慈兩個人,如果她一口咬定劉慈沒來過,沒人會知道的。李念這樣想着,緊咬牙關,一步一步挪進陽臺,猶豫了一會兒,最後下定決心,彎腰,拖着劉慈的兩個胳膊,將其拖進了她的臥室。
臥室裡有一張牀,有一張電腦桌,還有一個衣櫃。李念看了看,能夠放下一個人的地方,只能是衣櫃。她走過去,將衣櫃裡的衣服全部翻了出來,然後將劉慈的屍體塞了進去。
將衣櫃的門一關上,劉慈便消失了。李念將從衣櫃裡扔出來的衣服,放在了牀底下,如果父母問起來,她就說衣櫃裡潮,今天拿出來曬了。李念編好謊言,走進洗手間,拿出拖把,將地上殘留血跡的地方擦淨,又用了整整一瓶空氣清新劑,用來驅除濃烈的腥味。
然而事與願違,空氣清新劑跟屍味混合到一起,聞起來更加刺鼻。李念瞄到了魚缸,裡面有幾條金魚,是她養的,父母平時基本上不會注意到,她走過去,撈起其中一條金魚,扔在地上。
金魚開始時亂蹦,過了一會兒便安靜了。金魚跟人死時是一樣的,李念拿起金魚,扔進魚缸,金魚漂浮在水面,眼睛睜着。魚是不會閉眼睛的。一會兒父母回來問起,她就說魚死了,味道可能是從這裡散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