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琛去了西北,月瑤每天也不得 閒,三個兒子沒可馨乖巧,別看才十 個月大,可沒一刻停歇的,鬧得月瑤 畫畫也得趁他們睡覺的時候畫。
晟哥兒三兄弟好動,放在榻上不 成,榻對他們來說太小了,看着他們 的丫鬟婆子一個不小心,就會從榻上 滾落下來,月瑤沒辦法,只能吩咐人 將一間廂房騰空,地上鋪着厚厚的地 毯,放上一些月環推薦的玩具,由着 三個小子在廂房鬧騰了。
月瑤正在廂房陪着孩子,明珠過來 了。
明珠帶着兩個小的過來,明珠其實 很喜歡月瑤佈置的這個房間,她也想 佈置一樣的,可惜她一提議就被牛陽 暉否了,牛陽暉認爲這樣養孩子容易 養出紈絝子弟出來,牛陽暉在生活方 便對明珠基本上有求必應,可事關兒 子的教育,他堅決不退步,哪怕被明 珠趕去睡書房也絕不妥協,明珠沒辦 法,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了。
明珠一進屋子,發現屋子又大變樣 了,牆的四周掛滿了月瑤畫的各種各 樣的動物,上面寫着動物的名稱:“孩 子這麼小,你就讓他們認字?你也太心 急了吧?”
月瑤笑道:“孩子這麼小,話都不會 說,哪裡就能教他們認字了,不過是 掛在這裡,讓他們經常看看。
月瑤因爲知道月環的底細,所以月 環說孩子要從胎兒時期開始抓起時她 就照做了,如今在教導孩子方面她也 聽取了不少月環的意見,比如給三孩 子準備這個屋子跟牆上的這些畫都是 聽從月環的建議弄的,不僅如此,月 瑤晚上給兒子唸詩經當催眠曲。
明珠放了兩個孩子,由着他們自己 在地上爬,轉身跟月瑤說道:“牛陽暉 外放的事已經定下來了,任蘇州府的 知府。”牛陽暉因爲是狀元郎,起點比 別人高,一出來就是從五品,在京城 熬了六年也升了一級,如今外放又升 了一級,只是牛陽暉將來在仕途上沒 有出大的差錯,前程大好。
蘇州雖然比不上揚州,但也是一個 風景秀麗,景色怡人的地方,月瑤故 意笑道:“蘇州出美女,去了蘇州,可 得將人看好了,別到時候讓牛陽暉被 蘇州美女勾走了魂。
明瑤聽了這話立即炸毛:“誰敢?”
月瑤見狀立即收斂了笑容,說 道:“我還真不是跟你說笑的,你得真 上心,還有,牛陽暉在京城官職不大 顯眼,可到了地方上就不一樣,牛陽 暉今年才二十三歲就任一方父母官 管,也是年輕有爲,而且長得又英俊 瀟灑,你可得小心,可不能跟在京城 一樣,總跟牛陽暉鬧彆扭,知道嗎?”
牛陽暉在京城雖然家世模樣都很不 錯,但在京城家世模樣好的同齡人很 多,牛陽暉不是最顯眼的那個,再有 太后跟侯爺在旁邊護着,只要腦子正 常的人都不會打牛陽暉的主意,至於 藍萱這一類的,那屬於沒頭腦的,不 在其中,可到了地方上卻不一樣了, 牛陽暉年紀輕輕就是知府,家世顯 赫,本身有能力有才華,模樣正好也 是姑娘小姐喜好的那類,別說那些抱 着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女人會想進辦法 當牛陽暉的小妾,就是官宦人家的姑 娘見了牛陽暉都會動心。
明珠笑道:“放心,我夫君不是那樣”明珠對牛陽暉還是很有自信
的人。
的。
月瑤正色道:“這知道牛陽暉不是那 等好色的男人,我也知道你們夫妻感 情深厚,只是你還是得多個心眼,就 你這性子,我擔心哪一天你跟他吵架 那些早有準備的女人就趁些而入,來 個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他想納了那 女人你想阻止都阻止不了,你經常在 外走動,應該聽說那些寵妾滅妻的 事,牛陽暉不是那等寵妾滅妻的人, 可真來個寵妾,你肯定也受不住。
明珠很放心地說道:“不會的,經了 藍萱的事,他現在對女人的警惕心可 高了。”
月瑤按住明珠的手說道:“你別不當 回事,這事你必須放在心上,要不然 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兒子,正室的地位穩妥妥的,但月瑤 希望明珠能一直這樣幸福快樂下去, 而要達到這個目標,明珠就不能原地 踏步不動。
月瑤爲了讓明珠提高警惕心,特意 讓向薇跟明珠說了好幾對恩愛夫妻因 爲被別有用心的人算計,最後鬧得夫
家宅不寧,甚至還有的反目
妻失合、
成仇牽連了兒女。
明珠嘟囔着嘴,不高興地對向薇說 道:“你能不能別編這些莫名其妙的故 事來嚇我成不。”
向薇可不是月瑤這麼好說話,當下 嗆了明珠:“你以爲我跟你一樣每天吃 飽撐着沒事做,要不是姑娘擔心你, 我纔不浪費這口水呢!我告訴你,我可 忙着呢!”除了點心鋪子要忙,還要幫着 月瑤帶半天孩子,能不忙嗎!
明珠敢跟月瑤吵,但絕對不敢跟向 薇吵,因爲跟向薇吵架她從沒討過半 分的便宜。
月瑤無奈說道:“明珠,向薇說的這 些都是真事,不是編出來的,你要不 相信你可以讓人去打聽一下,明珠, 我也不是說牛陽暉是那種好色的人, 見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動,只是有心算 計無心,有些女人爲了達到目的不擇 手段,在京城有太后跟侯爺護着,我 也不擔心,可你跟牛陽暉去了蘇州, 還是得多個心眼。
明珠有些不服氣:“你就小看我了。
向薇鄙視道:“你以爲你多聰明呀, 我就再沒見過比你更笨的人,就藍萱 那件事要換成是月瑤,絕對不會跟你 一樣,差點一屍三命,就你這樣的, 只要想算計你,絕對成功。
明珠氣道:“什麼叫換成是月瑤就不 會跟我一樣了?月瑤,難道你碰到這事 你不生氣了。”
月瑤搖頭說道:“我肯定不會跟你一 樣,若這事發生在我身上,我會先讓 人證實,若是證實是真的,再質問安”若是假的,假的這個就不需要
之琛。
說了。
明珠不相信月瑤的話:“你心這麼 寬?”
月瑤無奈,到現在明珠都不知道問 題在哪裡,這也幸好自己多了一個心 眼特意提醒了明珠,要不然就這個模 樣去了地方上,十有八九得被人算 計:“不是我心寬,而是我相信安之 琛,明珠,藍萱的事,你最大的錯就 在於你不相信牛陽暉,這事多來幾次 肯定會影響夫妻感情。
何她說不準,但至少在明珠懷孕的時 候牛陽暉的所作所爲她都看在眼底, 就衝牛陽暉的表現,月瑤就不相信藍 萱的事。
明珠被說得有些心虛了。
向薇喝了一杯茶,潤好了嗓子,跟 明珠講起了馭夫之術,向薇講得頭頭 是道,就連月瑤都聽得有滋有味。
明珠聽完以後,起了疑問:“向薇, 你又沒嫁過人,你說的這些靠譜嗎?”
向薇臉瞬間黑了。
月瑤呵呵直笑:“向薇說得這些都很 有道理,不過條也不用太擔心,牛陽 暉不是好色之人,對你也是一心一 意,如今你們又有了三個孩子,只要 你保持警惕不被人趁些而入,就算那 些人再有心機也是白搭。
牛陽暉,是因爲牛陽暉經了這麼多的 事,又在官場歷練過,不會那麼容易 被人算計到,可明珠就不一樣了,就 這咋咋呼呼的性子,月瑤真不放心。
明珠知道月瑤對她好,這些年對她 不似姐妹勝似姐妹了,當下抱着月瑤 說道:“姨母也不放心我,將身邊的秦 嬤嬤給了我,以後到了蘇州真有什麼 事,我也會多跟秦嬤嬤商議的,你們 就算不相信我,也該相信秦嬤嬤吧。
向薇很不爽地說道:“太后娘娘將身 邊的嬤嬤給了你,你怎麼不早說呀?要 早說了,也不浪費我一番的口水了。 ”能貼身伺候太后的那都是人精,有這 樣一個人在明珠身邊,她們還擔心個 屁。
明珠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這不 還來不及說嘛!”太后將秦嬤嬤給明珠, 只正說明珠到了任上很多事都不懂, 需要一個閱歷深的在身邊幫襯,並沒 有說太多,這其實就是身份的問題, 太后是長輩,有些事說得不能太直 白,而月瑤卻不一樣,兩人自從認識 到現在,月瑤有什麼話都當着明珠的 面說的,從不擔心明珠惱羞成怒。
月瑤這下是真的放心了:“秦嬤嬤雖 然樣子嚴肅了點,但是她經的事多, 看人也精準,你以後要多聽聽她的意 見。”太后給明珠的人,在忠心方面肯 定沒問題,月瑤就是擔心明珠犯拗, 到時候不聽秦嬤嬤的話,從而將事情 弄糟。
明珠笑道:“嗯,以後有什麼爲難的 事我會多問問秦嬤嬤的。
心眼,有了向薇這一通嚇,她能不提 高警惕嘛!
兩人嘮嗑了一上午明珠就帶着兩兒 子回去了。
向薇望着明珠的背影,有些感慨!要 知道向薇以前賊看不上明珠,覺得她 就長着一張好看的臉,其實腦子裡裝 的全都是豆腐渣,以她的長相跟家 世,只有別人捧着她的份,可她偏偏 做出倒追寧立軒的白癡事,向薇都不 用想,就知道明珠未來一片黑暗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明珠就碰到了月 瑤,被月瑤用古怪的法子點醒了,若 是碰到月瑤是好運,那嫁給牛陽暉就 是福氣了,其實到現在向薇也不明 白,牛陽暉怎麼會喜歡上明珠呢?要向 薇說,這傻女人這些年看着是長進了 不少,但內裡還是笨的,向薇覺得明 珠就屬於傻人有傻福的那種。
月瑤不認同向薇的話:“明珠沒你說 的那麼差,她身上優點很多,只不過 你看到的全是她的缺點。
向薇聳聳肩:“我怎麼看她無關緊 要,只要牛陽暉看到的都是她的優 點,看不是她的缺點就成。
白癡,這個觀念在向薇心裡已經根深 蒂固了,想改變那是不可能的。
月瑤笑着搖了一下頭。
四月初,明珠帶着兩個小兒子隨着 牛陽暉一起去了蘇州,月瑤帶着四個 孩子去送行了。
送明珠去蘇州,跟送安之琛去西 北,這感覺完全不一樣,月瑤抱着哭 得稀里嘩啦的明珠,安慰道:“過兩 年,等孩子大了,我就去蘇州看你, 好不好?”
明珠淚眼婆娑地說道:“真的,不許 騙我?”
月瑤點頭:“不騙你,過兩年肯定要 去的,你也不用擔心小糰子,我會經”她準備過兩年去江南
常過去看他的。
看望老師,蘇州跟揚州離得也不遠, 到時候過去看你也不是難事。
說道小糰子,明珠又是一通的哭, 牛老爺擔心小糰子來送行,到時候明 珠趁機將小糰子帶走,所以乾脆不讓 小糰子來送行,其實牛老爺的擔心還 真不無道理,以明珠的性子,真幹得 出這樣的事來。
牛陽暉看着難分難捨的兩個人,走 過來說道:“船要開了,我們趕緊上去 吧!”
明珠依依不捨的上了船,船開了還 站在甲板上看着月瑤,一直到看不見 人了,才被牛陽暉勸着進了船艙。
牛陽暉看着哭得一塌糊塗的明珠, 柔聲安慰道:“別哭,過幾年我們就回”
來了。
明珠哭得這麼傷心,並不僅僅是因 爲跟月瑤的分離:“夫君,我擔心過幾 年回來,小糰子都不認識我了。
子分離,纔是明珠最擔心也最捨不得 的,要按照明珠的本心,她肯定是要 帶了小糰子一起去蘇州了,可牛老爺 死活不意意,還說明珠若真捨不得就 留在京城,讓牛陽暉一個人去任上, 在兒子跟丈夫兩者之間,明珠最終還 是選擇了丈夫。
牛陽暉取了帕子給明珠擦眼淚,說 道:“胡說,兒子哪有不認識爹孃的, 他若是如此不孝,我一定狠狠地整治 他。”牛陽暉哄明珠那是得心應手,很 快就哄得明珠不再哭了。
向薇回去的路上,問了月瑤:“你真 的打算去揚州呀?我還以爲你只是說說 呢!”從京城到揚州,就算走水路,最快 也要走一個多月,向薇還以爲月瑤只 是說說呢,倒沒想到月瑤真動了這個 念頭。
月瑤笑了一下:“老師年紀大了,身 體也越發不好了,我想帶了孩子過去 給他看看。”去看望玉山先生是一個原 因,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月瑤 想回揚州去看看,她已經離開江南三 十多年了,真的很想回去看看。
向薇笑道:“成,都說江南美景如 畫,到時候我們好好觀賞江南的美 景。”向薇去過江南,只是那時候去江 南是爲了執行任務,哪裡有賞風景的 心思。
月瑤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