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楊豔玉躺在被窩裡難以入睡,還一直想着那個黑衣人的話,他說自己大腦裡有很多東西,可是自己大腦裡到底有什麼呢?是不是自己忽略了什麼?答案一定還在夢裡或者一定是和上次的水星計劃有關。於是她又一次從頭想起,從賀長山找自己談話開始。又想了幾遍後,她總結了兩點出來。第一,在海底看到的那塊像寶劍一樣的巨型石碑,當時還採了樣品。可是回來後就不知道樣品去了哪裡。第二,在天泠那裡,她學會了控制自己的腦電波。
“控制腦電波?”楊豔玉一下感覺像是明白了什麼,她馬上坐了起來,匆忙換上衣服走到了試驗室。試驗室裡幾個人在值守夜班,她讓人往外發射無線電波,她自己站在旁邊閉上眼睛去感受。可是不論她們怎麼調,楊豔玉一直沒有辦法感受到。她搖搖頭心裡想到:“他們還說我這是全波段雷達,現在看來也只能感受到永生論者發出的信號。還是最要人命的。”想着她就向着實驗室的門口走去準備離開。剛走了幾步,她又停住了,她讓人打開一個小型雷達和無線電波接收器。他們那邊剛裝好,就見接收器屏幕上開始出現波動。屏幕上的信號一會兒強,一會兒弱,一會兒長,一會兒短,一會兒高,一會兒低,一直持續有5分多鐘然後就停止了。楊豔玉沒有說話,只是讓他們重新收好儀器,自己走出了實驗室。她一手扶着牆,一手捂着自己的頭。她現在終於相信自己真的可以控制自己的腦電波了,並且可以向外釋放信號。可想想,這又能怎樣呢?她也不太願意多想,因爲頭疼的厲害,感覺快要昏迷了。她加緊幾步回到宿舍躺在了牀上。
第二天一早,楊豔玉早餐還沒吃完,就有人過來叫她說江河洋來了,在會議廳等她。楊豔玉一聽是江河洋,東西也不吃了,起身就去了會議廳。她推開門一看,江河洋正和一個人站着聊着天。她一看那個人大吃了一驚,這個人居然正是三年前和自己一起參加水星計劃的下潛器操作員,當時正是他操作着下潛器採樣和探險的。不過後來任務失敗後就不知道他的去向了,好像相關人員說他失蹤了,讓水星計劃一度成爲了不解之迷。沒想到今天怎麼突然出現在了這裡。
“楊主任您好,哦,不對,現在應該叫您楊總。”操作員看着楊豔玉驚訝的表情自己先開了口。他看起來依然是原來那種謙遜害羞的樣子。
“你是那個操作員?”楊豔玉吃驚地問道。
“沒錯,多謝您還記得我。”
“都坐吧,我來給你們再重新介紹一下吧。這個叫駱小洲,我們公司派遣在中國海事局的員工,那邊像他一樣工作的還有挺多,都屬於雙魚座管。上次你們參加水星計劃的時候就是他幫你們駕駛下潛器的。”江河洋一邊說一邊點了根菸。楊豔玉原來沒見過他抽菸,這個動作倒讓她一驚。然後江河洋繼續說道:
“這邊楊豔玉,現在我們集團天蠍座的主管。其實原來你們參與水星計劃的時候我不太清楚,袁富業曾經和我提過一嘴,但是我沒時間去關注。這不今天這小子主動找上門來了,並且還給你帶來了一份大禮。”說着看了看對面坐的楊豔玉。
“什麼大禮?”楊豔玉問道。
只見駱小洲從一個大箱子裡拿出了一個透明的小塑料袋。然後放到桌上說道:
“這裡面的小石塊就是上次我們在海底取的那塊大石碑的樣品。”
“樣品不是應該歸美國那邊所有嗎?”
“正常情況下我們是不會去幹預他們的。可是你知道那幫美國人是幹什麼的嗎?”
“他們是幹什麼的?”
“我這個也是無意之中聽他們談話得知的。當時您被那個大石碑吸了進去,我們幾個人都嚇壞了。正手足無措的時候天上又飄來了毒雲,我們幾個人都趕緊跑進了一個石屋裡,而陸凌風自己跑進了另外的一個石屋。後來毒雲過後我們去那個石屋找他,到那裡後發現他昏迷不醒。我們想了很多辦法可就是沒辦法叫醒他。後來Kevin和Steve兩個人又起了衝突,兩個人一直在吵架,我不願意聽就躲在門口。他們兩個人見我出來了吵的更兇了,我躲在門外也聽的很清,他們一直爭論了很久。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了他們這次行動的真實目的。我總結了一下大概是這樣的。他們的老闆克里斯是一個外星迷,並且要搞一個什麼“獵戶計劃”,目的是統治地球,消滅他眼中所謂的敵對民族,就像亞洲人,北歐人以及南美人。而水星計劃的目的則是爲了尋找外星人,他們想尋找外星勢力或者新技術來幫助他們快速達成‘獵戶計劃‘。”
“獵戶計劃?獵戶座,獵戶部門,特殊能量。我明白了。‘永生論’進化和他們一定也有關係。”楊豔玉自言自語道。然後看着駱小洲接着說道:“那再後來呢?”
“知道他們的計劃後我就打定主意,那些樣品不能給他們,要帶回公司我們自己研究。於是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和他們相處。我們帶着昏迷中的陸凌風在那裡轉來轉去轉了很久也找不到任何線索,最後又走到了那個巨形石碑面前。我們剛過去不久,突然那個石碑開始猛烈閃光,我感覺眼睛都要被刺瞎了。幸虧閃光持續時間不長,當我們再次掙開眼睛的時候就發現已經在逃生艙裡了,並且您也在裡面了,只是處於昏迷中。等我們都浮上海平面以後科考船就把我們都拉上了船,後來我向船長要回了他們在海面收集到的下潛器採集器,取回了巨石樣本,然後放了一些普通的石塊進去。就這樣我們都順利下了船,但是下船的第二天我就發現有人跟蹤我,我覺得可能和樣品有關係,可能他們已經發現真正的樣品被我調了包,所以才讓人來找我。我當時很害怕,所以當天就買了張去俄羅斯的機票,然後在當地找了個朋友躲在了他們家裡。因爲害怕也不敢和國內聯繫,怕他們追過去。我一直在那裡躲了兩年的時間,還在那裡找了個工作。不過後來覺着一直呆在那裡也不行,於是就準備回國,可是發現因爲霍爾肺炎的原因,航班都停飛了。沒辦法又等了大半年的時間我才終於回來了,回來後我通過原來領導的介紹第一時間就趕來找了江總。”
“晚是晚了點,不過這些信息還是挺重要的,特別是對豔玉你。”
“您說的對,小駱這樣一說我也逐漸把這些信息都串起來了。另外我覺得小駱做事情挺好,您看能不能讓他就留在我這裡工作?”
“這也叫挺好?有個人跟蹤就嚇的躲起來兩年,萬一收到什麼恐嚇電話還不得隱姓埋名一輩子!”江河洋苦笑着搖搖頭。駱小洲忙說道:“江總,您放心吧。我以後肯定不會這樣,我一定跟着楊總好好幹。”
“好吧,小子以後做事機靈點,跟着楊總好好學習學習,一個大男人這點膽量怎麼行?”說完他一擺手就走出了會議室。楊豔玉本來想着江河洋會再問一些研究上的進展情況,但是他並沒有問。可正是他沒問卻讓楊豔玉感覺到了一絲不安與慚愧。不過還好這次駱小洲帶來的這個東西又給她提供了一些線索,也多了一個研究的方向,她心裡還是挺激動的,所以立即就組織人手去研究巨石的樣本。
他們將樣本放入實驗室,用最先進的中子顯微鏡對樣品不斷地放大。放大的過程中他們發現和上次在海底見到的放大情形開始都是一致的,但是到了分子級別就不一樣了。上次在海底見到的巨石分子是沒有規則的,不停的分裂再排列,而這次樣品上的分子則是有規律的吸附在了一起,很顯然是穩定的處於一種狀態。這讓楊豔玉很苦惱,因爲研究一開始便陷入了困境,並且這種困境一持續就是一年的時間。
這一年中世界又出現了很多的變化,亞洲的霍爾疫情已經完全得到控制,可是世界其它地方則是混亂一片,他們沒辦法得到及時的防護與救治,開始變得焦躁。這也讓很多地區的“永生論進化”發生了變化,起初那些平靜下來的永生論者不知道何時變得不再平靜,他們不但控制了ZF的行政權,還控制了軍-隊,警-察等。而這些人對非永生論者進行政治和人身壓迫,使得各國暴動劇增,地區戰爭不斷升級。而反永生論軍事委員會控制的軍隊數量急劇增加,兩者進行了瘋狂的鬥爭。逐漸地世界金融體系開始崩潰,物價不斷上漲,中小企業不斷破產,而那些商業大鱷則迅速轉型,很多地區又開始上演遊行,罷工,一時間世界彷彿回到了從前。到處是硝煙,是暴亂,是瘟疫,是流民。人與人之間沒有了信任,也沒有了和諧相處,有的只是對抗和敵視,世界陷入了至黑至暗之中。而楊豔玉和張莫他們就躲藏在這黑暗中的一絲光線之下,他們繼續着研究,儘管江河集團也已經不同往昔,改組了很多的部門和業務單元,但他們的天蠍座卻得到了原封不動的保留。楊豔玉的研究雖說沒有太多跨越式的突破,但在她的不斷鍛鍊下她終於可以用自己的腦電波來對抗永生論電波了,只要是方圓兩百公里內的永生論電波都會在她的對抗下很快癱瘓,所以她在北京一定程度上也保證了國家的安全。
而江河洋那邊,自從他知道了“永生論進化”可能和霍思集團有關後,他就徹底調查了一下顧明慧。最後發現這件事情可能和她本人卻實沒有太多關係,但她身爲集團CEO,有着不可推卸的連帶責任。後來江河洋直接打電話過去詢問,但由於世界動亂的狀態讓顧明慧的霍思集團也事情頻發,經常使她首尾難顧,心力交瘁,最後還和江河洋大吵了一架。雖然江河洋沒有得到自己想要求證的東西,但是他還是將霍思集團的陰謀和手段告知了中國ZF。
中國ZF隨即出動了特種偵察小組偷偷去美國調查這件事情,但卻是無功而返。不過關於霍思集團想統治世界的這個說法卻迅速傳遍了全球。大家都認爲是霍思集團搞的鬼,顧明慧以也因此陷入了更大的輿論漩渦中,她也更加沒有辦法去管陸凌風和Steve了。後來美國ZF聯合多國ZF也組織了科研,警察團隊去調查霍思集團,但是他們和中國ZF一樣,都是無功而返。事實的真相也很明顯,胡提早都已經在他們的公司總部,甚至美國各大城市霍思集團的分部裡都佈署了更加厲害的電波發射裝置。不過這種裝置裡面的信號內容和永生論電波不一樣,主要是干擾人的記憶中樞系統。然後等這些要調查的人過來的時候就打開裝置,讓這些調查員的記憶混亂,根本無法進行正常工作。另外由於他們的商業部門確實和獵戶座完全分開獨立,所以即使有些人可以不受電波干擾,也是沒辦法找到實質性的證據的。
北京江河集團總部裡,楊豔玉盯着電腦,她一直想把自己大腦裡的電波完全還原出來,用機器發射出去,這樣就可以批量製作發到世界各地。可是已經試驗了很多次卻都沒辦法成功,但是她依然非常堅持,每天加班加點。正在她又在思考的時候,突然有人敲門,她沒有擡頭,只說了聲“請進。”然後門開了,進來了一個人但一直沒說話。楊豔玉以爲是張莫,但是一直見對方沒有說話就擡頭去看,只一眼楊豔玉就高興的馬上起身,原來又是那個黑衣人,不知道他是怎麼跑進來的。
“我們終於又把您給盼來了,快請坐。”
“我就說幾句話。第一,你上次說的胡提我查了查他,他確實是有特殊能量,並且我還暗地裡和他交了手,基本上和我打平手。第二,你們的推測是正確的,胡提確實是世界大亂的製作者,永生論以及霍爾肺炎病毒都是他們一手策劃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控制世界。第三,這個是我師傅讓我轉交給你的。”說着他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個盒子,打開以後裡面是一個非常大的水晶冰玉宙,足足是上次那個十倍大小。然後他接着說道:
“你們上次從馬裡亞納海溝帶過來的那個石頭樣本你拿過來一下。”
楊豔玉一愣心想他是怎麼知道的,我們這個可是高度保密的東西。不過又一想這個人這麼神秘一定是個神仙級別的,他知道也是正常的。於是馬上說道:“好的,您稍等。”
楊豔玉打了個電話,過了十分鐘,一個人拿着一個盒子過來了。這個人輕輕的把盒子放到桌上然後出去並關上了門。只見黑衣人走過來看着盒子裡的石頭,慢慢伸出了手放在石頭上面開始晃來晃去。於是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下面的石頭先是跟着晃,然後開始發紅,再後來形狀開始變化,不一會兒變成了一個像瓶子一樣的東西,只是瓶子上下相通,無內外之分。這個時候黑衣人停下了手將那個大的水晶冰玉拿了過來,用手從水晶冰玉向那個瓶子輕輕一劃,然後說道:“現在該你了?”楊豔玉瞪大眼睛說:“該我了?”黑衣人點點頭接着說道:“現在該你往裡面注入你的腦電波了。”
“啊,可是我怎麼注入?”
“這個師傅沒告訴我,對不起。剩下的需要你們自己來完成了。再見!”說完,他就往外走。
“您等一下,我就問一個問題,您是不是外星人,你們的母星是不是叫天泠?”黑衣人聽到這句立即停住了腳步。他回過頭說道:“你還夢見了什麼?”
“我夢見了那裡有很多和你一樣長着龍角的人,那裡就像仙境一樣。”
“還有呢?”
“我還見着了我的朋友,他說那裡叫天泠。後來我就醒了,甚至沒來得及和那些神仙說上幾句話。”楊豔玉說這句話的時候顯得有些失落。
“那應該是我童年生活的地方。”黑衣人說道。
“童年,那你知道那是哪裡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可以告訴我嗎?”
“我也想知道,但是我和你一樣。再見!”
“那你師傅是叫安神東嗎?他是人嗎?還是和你一樣?”
“你說你只問一個問題的,再見!”說完他就走出了辦公室。
楊豔玉還想說什麼但是卻站在那裡沒動,或許她知道自己根本沒辦法留住那個人的。楊豔玉默默走到那個石頭旁邊,然後心裡默唸祈禱,她開始動用自己的意志力往外發射腦電波,眼睛注視着這個瓶子狀的石頭。過了約兩分鐘,楊豔玉用手拿起了這個石頭。突然,她感覺到了一陳噁心和恐怖,眼前好像有鬼魂飄過。她趕緊閉上眼睛,用手扶住了牆。過了一會兒她慢慢走到沙發那裡坐下,休息了大約一個小時後她又起身去了車庫,連夜開車去了河北省石家莊。
第二天一早,江河洋的辦公室裡,楊豔玉和張莫坐在沙發上。楊豔玉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和自己的計劃都彙報給了江河洋。江河洋隨即就制定了“寶瓶行動”。他組織了五艘科考船,另外配備了公司自行研發的量子激光武器,以防不測。而這次帶隊的正是楊豔玉和張莫。
《有些東西並不是自己想要的,可是自己偏偏卻有。有些使命不是自己非要去抗,而是捨我其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