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想要什麼。”神色暗淡下來,靳西溪感覺自已心鈍鈍似的疼,她最想要的位置,是傅太太。
而他,卻自始自終,都好像不知道。
“你喝多了,讓爲政送你回去吧。”抽回手,傅君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靳西溪站在那,眉眼裡的失落看着讓人心疼。
安晚屏住自己的呼吸,生怕自己呼吸聲大點,就會被倆人發現自己站在這裡。
她真的不是有意聽到倆人的對話……
傅君從來沒有提過,他有個前女友,還這麼漂亮……
無形中比下來,安晚好像看到了自己站在失敗的那一方。
“阿君,我跟爲政沒有什麼,我跟他只是朋友,只是朋友。”用盡全力解釋着,靳西溪卻並沒有在傅君臉上看到他有任何變動。
彷彿,她說着無關痛癢的話語。
“爲政,西溪喝多了,你送她回去吧。”傅君擡頭,那邊殷爲政剛好走過來,靳西溪垂眸扯着脣角一笑,那抹笑意極好其的自嘲。
“西溪,我送你。”殷爲政上前,輕輕握住靳西溪的手,“老傅也還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
略爲不甘的看了眼傅君,靳西溪對着他笑了笑,“阿君,抱歉,我今天喝多了,有些話,你不必放在心上。”
“嗯,不該放的,該放的,我都會選擇忘記。”一句話,似乎在暗示着什麼。
靳西溪還想說什麼,殷爲政手上的力道卻在加大,在告訴着她,別再說什麼了,兩人離開茶館。
到了停車場,靳西溪皺着眉頭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帶着指責的口吻問,“爲政,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西溪,你還不明白嗎?傅君跟你不可能在一起,不可能在一起了,他已經是個父親了!”殷爲政聲音控制不住的加大,彷彿想透過自己的聲音,喚醒靳西溪。
“你怎麼知道不可能了?你不是傅君,你怎麼知道他所想?爲政,這麼多年朋友,你不幫我就罷了,爲什麼一直以來都在扯我的後腿?”靳西溪漂亮的臉蛋上全是落寂,“是他欠我的,西倩因爲他命都沒有了,難道,他會連我的命都不顧嗎?”
微微一頓,殷爲政不可思議的看着靳西溪,顯然沒有料到她會把西倩說出來,畢竟,那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西溪,我勸你死了這條心,西倩的事一直是老傅心裡的結,你去解,等着被他宣,判死刑吧。”
“你知道什麼?”靳西溪反駁道,紅着眼框,逼退自己眼內淚水,“你不是我,你永遠都不懂我如何愛傅君的。”
“你愛他,當初就不該說分手,然後一走了之,一直呆在國外。”
對於殷爲政反駁的話,靳西溪心頭一哽,她轉過頭,抹去眼角的淚水,輕笑道,“你們永遠只看到表面。”
殷爲政突然覺得自己失言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靜靜的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如果是比我優秀的女人,比我成功,也許,我會祝福他們,然而,一個劣跡斑斑的女人,還離婚?在婚內就跟別的男人不清不楚,這樣的女人,怎麼配站在傅君身邊?爲政,你說,我怎麼祝福得了?”忍着心中的痛楚,靳西溪望着殷爲政,泛紅的眼框裡,後者看到她一直以爲的驕傲在這一瞬間消失得徹徹底底。
放下所有驕傲跟成功,靳西溪她只是一個想要愛,想要幸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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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晚的身體緊貼在牆壁,聽着腳步聲越來越遠,懸在心口的那顆心才緩緩落下。
剛準備轉身回包廂,耳邊突然傳來道熟悉的男音,“還想知道什麼?”
呼吸一頓,安晚擡頭,目光便觸及到傅君的視線……四目相對,他溫潤的眸光裡,噙着幾分微不察覺的冷意。
安晚的心不可控制的一沉,也許已經學會了隱瞞自己的情緒,所以,此時的安晚臉上的笑容很自然,她把頭髮撥到耳後,疑惑似的問,“這麼巧啊,你也在這裡。”
傅君上下打量安晚一番,那種目光,像在審視,安晚迎着他淺笑,一顆心卻好像被雙無形的雙手扣緊,緊到,她幾乎不能呼吸。
“可以回去了嗎?這個地方不太好找,我差點迷路了。”安晚隨意的說着,從傅君身邊走過,推開包廂的門,“一一,我們去接姐姐了。”
“好啊。”一一歡快的聲音傳來,他對着包廂裡的人揮了揮手,“江叔叔,沈叔叔,歡迎你們到我家做客哦。”
“啥時候,我也有個孩子啊?”江晨皓感嘆道,看着安晚牽着一一走在前面,傅君跟在後面,眉頭微皺,似乎遇到了什麼事。
“知翰,你說剛纔西溪是不是跟老傅說了什麼?”人都有好奇心,即使是兄弟,也同樣會有好奇心。
關於傅君跟安晚的事,三年前,幾人都知道。
那時,只當男人的消遣罷了。
畢竟,哪個成功的男人沒有一個女人?何況傅君在靳西溪離開北城後,身邊從來都只有同性,要再不出現異性,他們都要誤會他是G,AY了。
心照不宣,這件事,幾人從來沒提過,也沒有刻意去打探過安晚的消息。
因爲都覺得,總有一天,排遣寂寞的東西會丟棄在一邊。
後來,他們確實也覺得事實就是如此……
後來,傅君結婚,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現在,彷彿事情發展的跟當初完全不一樣。
到了停車場,安晚怎麼都沒有想到,殷爲政還有靳西溪並沒有走,而是倆人在爭執着什麼。
安晚無意間撞上靳西溪的視線裡,那一瞬間,心裡的感覺特別怪異。
這個是傅君的初戀,前女友,倆人在很久以前,有過一段美好的記憶。
安晚雖然也有初戀宋熙城,可這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或者以前她覺得自己配不上傅君,當她知道瑤瑤是傅君的女兒後,人的潛意識就會開始偏向於自己。
安晚也一樣。
她的第一次……第二次,甚至所有的每一次,都是屬於傅君。
初吻,初,夜……
跟宋熙城一起,宋熙城一直以來都介意着她的第一次,一方面介意着她跟別的男人一起過,一方面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帶給他的好處。
她的不幸,是傅君給予的。
一想到他,跟這個女人……初次動心,實吻,牽手,甚至還有他的初次……安晚感覺如鯁在喉。
靳西溪是個很漂亮的女子,她不同於付雨桐的漂亮,前者給人一種非常有氣質的感覺,大家閨秀,成熟,穩重……
這樣的感覺,是在長時間閱歷上累積起來的。
安晚對着她緩緩一笑,很自然的一個舉動,不抱任何情緒,去拉車門,卻發現傅君還沒有開鎖。
緩緩轉身,安晚看着身後的男人,一雙視線越過她落在前方……
“傅君,如果你還有事情處理,那我跟一一坐車回去就好。”安晚大方得體又體貼的話語讓傅君回過神來,他如墨般的黑眸緊落在安晚的臉上,試圖在她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可是,什麼都沒有。
莞爾一笑,安晚牽着一一往馬路方向走去……
靳西溪微笑着向着傅君這邊走來,跟安晚擦肩而過,有些意外安晚的反映,她的表現很自然,很穩重,不是普通的女人。
“阿君,不介紹一下嗎?”她親暱的開口。
傅君簡短的說了一句,“她是安晚。”,可是,對於靳西溪,卻只言不提,安晚站在馬路邊上,伸手攔出租車。
身後的人到底有說什麼,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這一刻,她只想快點攔到車,快點帶着一一離開。
“上車吧,我送你跟一一回去。”傅君走了過來,伸手去牽一一的手,安晚往前一步,把一一護在身後,她表現得十分懂事,懂事得讓傅君莫名心頭不舒服。
安晚懂事的說,“不用了,你應該在忙,我們自己坐出沒關係的。”
“一一,跟媽媽一起坐車好不好?”安晚低頭問一一,一一點了點頭,“爸爸,拜拜。”
“你朋友在那邊等你,你還是過去吧。”安晚挽起脣角,得體的說道,看着傅君,眼裡盡是柔情。
這時,出租車停在身側,安晚拉開車門,先扶着一一上車,自己再上去,隔着車門向他揮了揮手,“再見。”
車子緩緩啓動,很快消失在馬路上……也消失在傅君的視線裡。
“阿君,麻煩你了。”靳西溪站得筆直,風撩起耳邊的碎髮,夕陽下,身影拉得長長的,就在傅君的腳邊,他望着她,望着那張帶着幾分歉意的臉。
“上車吧。”
三個字,讓靳西溪眼裡的笑意更濃。
傅君的舉動,無疑在告訴着她,她在他的心裡是特殊的……是特別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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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安晚把瑤瑤接回家,沒有接到傅君任何電話,甚至,連一條短信都沒有。
在法國那些溫馨的片段在腦海裡如同慢動作般播放着,安晚坐在那裡,整個人有些失神……
她突然不敢確定,傅君所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娶她,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是不是,他的真心?
接下來兩天,她都沒有收到傅君任何消息,原本溫暖的心,在這樣的事實下,不得不變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