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叔叔他疼嗎?”半晌,她才問了一句。
“疼!”俞朗笑了笑,看着瑤瑤說道,“你親一下我,就不疼了。”
“……”瑤瑤沒有理他。
俞朗趴在那,哀嚎的叫着很疼,一直在倒抽冷氣,看起來,真的很疼一樣,瑤瑤看看俞朗又看看安晚,然後很認真的說,“我只親我的爸爸。”
“瑤瑤,親一下叔叔吧。”安晚看了眼俞朗受傷的位置,要不是他,今晚她跟瑤瑤可能已經沒有了。
他弄成這樣,全是因爲她。
瑤瑤心不甘心不願的低頭親了親俞朗的臉,“我只親這一次,以後,我都不會再親你了哦。”
俞朗輕輕的笑了,把臉又湊了湊,“安安,你還沒有親我呢。”
安晚就像沒有聽到,護士在那裡說,“還在調情,看來是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我告訴你,這件事,你不準告訴我媽!”俞朗猛的擡頭,纔看到跟車的護士竟然是他的表妹,“你聽到沒有?要是你告訴了你阿姨,以後就別叫我哥了。”
表妹?安晚擡頭看了眼一直坐在那裡的護士,像是知道安晚看過去,對方也看了過來,很淡的目光掃一眼安晚後,什麼話都沒有說。
俞朗卻有些着急了,“丁馨琦,你聽到我的話沒有?”
“你自己先看看怎麼瞞過阿姨吧,你以爲你的傷沒事嗎?燒成這樣,以後你別想再穿背心之類的衣服,傷痕是擋不住的。”
“不穿就不穿,人沒事就行了。”俞朗不在乎的說道,“最重要的是,她們沒事。”
“你做什麼都是爲了她們,你什麼時候爲你的家人想過?大半夜的跑了,現在還燒成這樣,你想過阿姨跟姨夫嗎?”丁馨琦反駁道。
俞朗說,“爲了她們,我願意去死。”
這樣的聖話,安晚就像一事外人,偏偏所有的起因都是因爲她。
“你看到沒有,我哥爲了你願意去死,你以後要是敢辜負我哥,我一定給你注入藥水,讓你先登極樂世界。”丁馨琦這纔來看俞朗的傷口。
安晚坐在那裡,一時之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大年初一,就受傷,這一年你得好好走着,別在這麼倒黴了,知道沒有?”丁馨琦說道,俞朗低喝,“你少說一句話,不會死!”很不耐煩的態度。
“好,那你就忍着,到了醫院在說!”也不知道是不是動作太粗魯,弄到俞朗倒抽了一口冷氣!
整個人明顯疼得哆嗦了一下。
“你哥我會好好照顧着,關於他家人那邊,還請你先隱瞞,畢竟過年,不能讓長輩擔憂,麻煩你了。”安晚開了口,事情因她而起,她狠不下心不予理會。
“安安,那這幾天麻煩你了。”俞朗馬上可憐兮兮的博取同情,“只是我這樣的傷,可能沒有十天半個月不會改善。”
“你是因爲我們纔會變成這樣,不管怎麼樣,我都會負責的,你放心吧,好好養傷,其它事不用多想。”安晚柔聲安慰着。
俞朗重重的點頭,心裡滿是雀躍。
臉上的笑意根本藏不住,他就是這種,是什麼心情,臉上就展示出來的人,安晚忍不住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太狠心了?
以至於,說這樣的話,俞朗都能高興着半天。
“瑤瑤,你有沒有哪裡疼,哪裡不舒服?”安晚問着靠在她身上的孩子,瑤瑤搖了下頭,“媽媽,我好想睡覺。”
“嗯,你靠在媽媽身上睡覺。”安晚把她放在自己腿上,自己也靠在了旁邊,腦海裡全是俞朗衝進火裡替她去拿溼衣服的畫面。
她跟瑤瑤這條命,就是他給救的!
要不是他及時醒過來,她們也許根本沒有可能離開,房間的機會,即使火勢一時半會蔓延不過來,也會在濃煙中窒息。
安晚手機沒有帶,俞朗主動打了電話給韓綠旋報平安。
第二天,新聞裡全是關於小區着火的消息,大年初一,應該是歡樂的日子,卻因爲鄰居孩子在家裡不安全放煙花而引放火災,整層樓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損。
安晚沒有帶手機,所以,她不知道她的手機已經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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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老院這邊。
看到新聞後的傅君,開始打電話給安晚,一遍一遍,從無人接聽,再到後來的手機關機,他的心莫名的很不安。
客廳那裡,談笑歡聲,傅家幾位長輩在聊着哪家姑娘適合傅君,聊到將來的打算,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傅君離開,房間往門口走去的時候,被傅母叫住,“小君,你現在要出去嗎?”
“嗯。”
“付家的人馬上過來了,你這一早,讓我們怎麼跟付家的交待?”傅母微笑的反問,臉上的笑容無比端莊又溫婉,可她的話,卻透着一股命令式的口氣。
“新聞裡並沒有說有多少人失蹤死亡,只是說幾名傷者送到醫院,並沒有什麼大礙。”傅母微笑的說道。
話裡的意思很明顯。
傅君微微一頓,腳步折反過來,站在那,頗有深意的看了眼自己的母親,“你去調查過了?”
“來來來,大家喝茶。”傅母招呼着幾人的,起身向着傅君走來。
倆人到了書房裡,傅母開口說道,“什麼事情都該有個度,你一直是有個度量的人,這件事,你過了。”
“我不知道她有什麼優點如此吸引你,但小君,話我從來都有說過,傅少,只有你一個兒子,三代單傳的兒子,你的將來,是要挑起整個傅家,你身邊的女人,必須清白,家境優越,跟傅家不相上下。”傅母把話說得清清楚楚。
“你在外面怎麼玩,我不會管你,但是你要記住,三十歲,必須娶妻,過完年,你就是30了。”
傅君站在那裡,臉上的神色很平靜,對於母親的話,他也沒有反駁,很有禮貌的等她把話說完。
“付家約了幾點?”
“九點,應該快到了。”
傅君淡嗯了聲,往書房外走去,傅母見他態度冷淡,一時也猜不透他最終想的是什麼,又再提醒一句,“我說的話,你都記住了嗎。”
“該記住的,便記下了;不該記下的,自然沒有記下。”傅君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去客廳那裡,給葉清發了條信息——-查查火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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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綠旋趕來醫院,看了眼病牀上的人,又把安晚前前後後左左右右打量一遍,也同樣這樣看看瑤瑤,“還好,你們沒有事。”
“有事的人躺在那裡。”安晚指了指俞朗。
燒傷其它真的很疼,每次護士來給俞朗上藥的時候,他都疼得滿頭都是汗,卻忍着從來沒有說過疼。
安晚看着忍不住心疼。
“機票已經訂好了,對了,車子的買家也已經有了,就看價格合適不,合適就成交。”綠旋並沒有俞朗在這裡,而沒有說這樣的話。
“朗少,你會陪安晚去日本嗎?”轉頭,綠旋問着沉默不語的男人,“你過去照顧她們母女吧。”
安晚沒有說話,俞朗偏頭看着她……
“不用了,我能好好照顧瑤瑤的,俞朗總歸是有自己的事要做的。”停頓片刻,安晚淡笑着說道。
俞朗眼裡一閃而過的黯然……
“對了,我把你手機拿過來了,還有你的包。”
“謝謝你了,綠旋。”
手機沒有電,充電後,手機裡無數個未接來電顯示在屏幕上,除去幾個陌生的號碼,剩下的全是來自於同一號碼。
握着手機的手微微一緊。
傅君打來的電話,在這一瞬間,手機在她手裡響了起來……
“安晚,我想喝水。”與此同時,俞朗在病牀上申呤,“我很渴。”
手機一開機就在響,雖然昨晚的事是個意外,但俞朗心裡很高興,在那麼重要的時刻是他陪在她的身邊,護着她,給她安全感,燒傷他的背,他一點都不在意。
只要能活下來,活下這條命來跟她在一起,俞朗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可是,他在意安晚的心思會被另一個人牽動……就像此刻,他幾乎是能想像,撥打她電話的人是誰……她眼裡的複雜,微僵的身體,臉上的呆愣,都顯而易見,對方是誰。
說他小氣,說他自私也罷,他就是不想安晚在這一刻接這個男人的電話。
即使是賭,他也要賭安晚把他放在前一位。
“安安……”沒有得到回覆的俞朗語氣變得委屈起來,韓綠旋坐在一邊,看着這一幕,心裡的感覺很奇妙。
瑤瑤在旁邊的陪護牀上睡着,孩子就是這麼簡單,餓了就吃東西,困了就睡覺,無憂無慮,簡簡單單的。
“你等一下。”安晚回答道。
俞朗目光一暗,收回了視線,甚至連頭都另開了,不可否認,他受傷了。
心裡冒着股酸澀的泡泡,堵得他整個人都有些透不過氣來,這是以往他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如果可以,他想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嘗這種味道。
“不是說喝水嗎?”耳邊傳來安晚溫柔的聲音,轉過頭來,眼神明顯不置信。“快喝吧,不要渴着了。”
俞朗這才咬住吸管,把一大杯水都喝得乾乾淨淨,明明是一杯乾淨的白開水,喝完後,他卻說,“很甜。”
“我可什麼都沒有加哦。”安晚疑惑道,“怎麼會甜啊?”
勾着脣微微一笑,俞朗變得高深莫測起來,笑着說,“我不告訴你。”
“……”安晚。
“傻晚晚,你親自給他倒的水,他說的不是水甜,是他心裡甜。”韓綠旋翻了個白眼,“才幾天沒見?就給我秀恩愛了,能不能體諒下我啊?”
安晚微怔,轉過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