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氣霧如同長滿了鬍鬚觸角的蟲子,張牙舞爪,呲牙咧嘴,給人感覺極爲噁心。即使一貫天不怕地不怕的袁啓,在一番內視觀察之下,也不禁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知道這氣霧只不過是那黑絲氣的一小部分,說白了,只算是一個皮毛而已。要不然,也不會是這麼暗淡的顏色了。
之前,袁啓在數次的驅除舉動中,曾特意觀察過黑絲氣的情形,知道這東西雖然被稱作黑絲氣,其實只不過是最開始時的叫法而已。但隨着黑絲氣的不斷擴張,到目前爲止,此物已經演變成了一大片黑絲氣的組合。準確的來講,應該叫黑絲霧更合適一些。
究竟應該怎麼稱呼,袁啓現在是沒心情研究的。他見氣霧浮出丹田表層,急忙運起法力,將這條大如蟲子的霧氣,牢牢的抓住。
這氣霧好像具有一定靈性似的,遲遲不肯屈服,一個勁的扯着身軀,妄想掙脫袁啓法力的束縛。但他實在有點小看袁啓如今的法力了。若是換作以前,袁啓只是一個練氣期修士,法力淺薄,修爲不高,想要控制住此物,是一定得耗費很大的手腳,還必須趁此氣衰弱時,方可爲之。
如今他的修爲,已然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法力強大自然不必說的,這小小的氣霧怎麼會是他的對手。所以,只不過爭持了一小下,便被袁啓催逼的不能動彈。
袁啓見自己輕易的控制住氣霧,心中一陣歡喜,稍加尋思,便用法力牽扯着氣霧,緩慢的脫離開丹田。
這股氣霧在離開丹田的瞬間,好像突然失去了活力,瞬間就變的萎靡不振起來。袁啓見此,不敢怠慢,法力迅猛的向前一催。只聽嘭的一下,這股強力直接衝破體內經脈,出現在小腹的地方。
早已停留在外邊的白月珠,在袁啓雙掌的操控下,一陣旋轉,釋放出柔和的白色光斑,很快就將那出現在小腹的勁氣覆蓋併吞沒的一乾二淨。
不到半分鐘的時間,袁啓小腹處,卷雜着氣霧的強大勁氣已然無影無蹤,而白月珠散發出的光斑也同樣消失不見,只是白月珠那本來柔和光滑的表面,卻隱隱出現一層淡淡的灰斑,顯然是吞噬了之前的勁氣所致。
袁啓睜開雙眼,很快就發現了白月珠的變化,嘴角一翹,心頭一喜。他知道這種變化,說明白月珠已經將這小部分黑絲氣吸收到了其中,顯然此物果然是無氣不吸的。
雖然袁啓如今已經有很大把握,即使沒有白月珠,也一樣可以將體內黑絲氣驅除乾淨,但不知爲什麼,袁啓總覺得這黑絲氣很古怪,只不過吃了一顆奪舍丹,就能產生這樣一股氣體,而這氣體還會在短短的幾年時間內,發生變異,不斷擴散,這也實在太詭異了一些。
現在的袁啓,可不是以前那樣什麼都不懂,以他如今的眼界和見識,知道這足以制低階修士於死地的黑絲氣,一定不是簡單的東西,定然有它的獨到之處。
懷揣着這種念頭,袁啓也產生了自己的一點小心思,馬上就想到用白月珠吸收此氣,日後加以研究一番的想法。雖然黑絲氣只能對付練氣期的修士,對築基期以上的修士無能爲力,但誰知它會不會變異呢,一旦跟妖獸一樣,每進入一界就會發生一次變異,而變異出的新物種,說不定會更加強大的。
這種想法讓袁啓很是激動,他想到就去做,當下,便運起法力,將隱藏在丹田中的大片黑絲氣,一點點的運輸而出,全部拿白月珠吸附個乾淨。
袁啓的這番舉動,足足持續了有兩三天的時間。而經過這幾日的不斷驅除,他體內的隱患也最終被消除個乾乾淨淨,他終於可以毫無顧忌的去做其他的事情,至少不用爲自己小命隨時不保而擔憂了。
就在袁啓進行着這件複雜而簡單,重複又無趣的,驅除隱患一事的時候,三陽門內的高層,卻有些焦頭爛額的,坐在他們偶爾纔會聚上一次的議事堂中,一個個的臉上神情極其豐富,不一而足。但總的來看,卻是以皺眉沉思者居多。
這幾人不外乎那幾個三陽門的重量級人物,除了魏凌雲,估計是因爲此前遭袁啓一擊,重傷未起,所以沒有到場。其他的幾人,基本上全都到齊。
“胡師兄,你在三陽門最有發言權了,也是我們這幾人中,輩分最高的。對於此事,你怎麼看?”
沉悶的氛圍,終於被打破。問話的是三陽門掌門魏嘯通,他此刻發言,雖然刻意保持着平和,但從他的語氣中,卻不難看出幾分躊躇不決的意思。
再看他所詢問之人,正是三陽門泰斗型人物胡言。只是這位泰斗,如今也是一臉衰頹之色,絲毫顯不出以往的那股精神勁兒。
稍微沉吟了一下,胡言終於還是迫於魏掌門的發問,以及自己的面子,一聲輕咳,說出一番話來。
“我覺得此人有可能在門內潛伏了許久。雖然具體時間是何時,究竟帶有何種目的,這些我們都不是很清楚,但他現在的的確確已經是結丹期的修士。修爲比我們要高出許多,魏師弟的下場,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嘛。所以我們是無論如何不能輕易得罪的,否則難免會招致滅門危機。”
說到這裡,胡言稍微停頓了一下,斜眼看了看坐在角落裡,一直低頭不語的蘭若心,繼續分析道:
“此外,正如蘭師妹方纔所言,我們還有一個弟子在對方手上,這名弟子雖然只是練氣期修爲,但在天靈秘境任務中功勞不小,我們作爲其同門還有長輩,是絕不能置他於不顧的。基於以上兩個原因,於公於私,我認爲在沒有弄明白對方具體來路與目的,而我們又沒有絕對的實力支援時,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爲好。”
胡言這番話說的是滴水不漏,乍然一聽,好像句句在理。但只要仔細聽,就可以發現他這番言語中的諸多言外之意。不僅透漏着拖延推諉之意,而且還有些虛僞狡詐,巧玲雌黃。尤其是他最後所言,說的極其假情假意。
當然,別人即使聽出來,也不會說什麼。而胡言再說完後,便坐回原位。魏掌門見此,也不好再說什麼。當即正想說一些自己的見解,卻突然眼前一亮。
他一陣疑惑,右手一揮,從儲物袋中取出傳音石,很快就是一掃。
“咦?千葉宗派人來此,說是有要是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