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聞言,先是沉默了片刻,隨後用力的點點頭:“好,既然伯父有此決心,我必定竭盡全力,爲你解除龍化異變。只是有一點……您現在身上的修爲,已經與龍元之力不可區分,若是龍化解除,那麼你這數十年來的修爲,怕是便要一朝盡費,重頭再來。”
“……”
古凌飛聞言,忍不住愣了一會兒,隨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作爲一個武者,尤其是曾經公認的強者,力量對他來說,早已經是不能割捨的一部分。如今爲了解除龍化異變,就要放棄那數十年來苦修的力量,這對於古凌飛來說,無疑是一個殘忍的抉擇。
但……
僅是片刻之後,他就下定了決心。
“罷了,大不了重頭再來。”
古凌飛嘆息一聲,道:“只是可惜,我還未親手手刃牧天那個混賬,平生大憾!”
話音落下,衆人對視了一眼,也是不知道怎麼勸解他纔好。
葉飛卻是笑了笑,道:“這一點,伯父無需擔憂。那牧天雖爲一方府主,但我卻是不懼,你只管好好調養身體,與阿言阿沐他們共享天倫之樂,剩下的事情就都交給我吧。我會讓牧天付出應有的代價。”
“這……怕是太麻煩了。”
古凌飛一愣。
葉飛淡淡一笑,緩緩搖頭:“我說過,咱們算是一家人,不必說麻煩。”
這時,古言卻是說道:“或許,也無需大哥出手。”
“嗯?”
衆人聞言,眉頭一挑,有些困惑。
卻見,古言正色上前,道:“牧天他身爲一方府主,地位尊崇,連凌雲之主他老人家手下都有他的資料備案,可不是尋常山主洞主那般,能夠隨意殺之。我們想要將之斬除,就必須有正當的理由,否則冒然擊殺一名府主級別的人物,可是要犯了忌諱的,到時候別的不說,連殿主他都要拿我們問罪。”
話音落下,葉飛臉色微微一滯,卻也是現在纔想到這一環。
以往,像是山主洞主這個級別的武者,葉飛說殺也便殺了,因爲他們無名無冊,就算死了也沒人知道。但是府主不一樣,他的名字是記錄在案的,往上有殿主直轄管理,若是被人謀殺,可是要引起動盪的。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做?”
葉飛沉吟了片刻,又問道。
古言笑了笑,便是說道:“很簡單,我們直接去找殿主,讓他爲我們主持公道!要知道,當年牧天可是用了不正當的手段,才擠掉了我父親,成爲了木葉府的府主,這件事情還是由殿主大人親自過問的。如果能夠坐實他當年的罪名,那麼甚至不用我們動手,殿主大人就會出手除掉牧天!”
“有道理。”
葉飛點了點頭,摸了摸下巴道:“正好,現在伯父已經清醒了,可以當做證人。而牧天手下的頭號親信李陽,正在我們府內的地牢之中,可謂是人證物證聚在,只要放到殿主大人的面前即可。”
想到此處,衆人的神色皆是有些興奮。
古言沉吟了一會兒,又道:“事不宜遲,我們還是儘快出的好,殿主大人現在就住在城內的養居殿內。”
“好。”
葉飛點點頭,又將目光望向了古凌飛,道:“伯父,那我們就儘快出吧,關於解除龍化異變的事情,可以等我們回來再說。”
古凌飛微微一怔,隨後用力的點點頭,眸子裡飄過了一絲堅定,與一絲熾熱。
七年來的噩夢,全部都是被牧天所害!
如今,終於到了翻總賬的時候,這叫古凌飛如何不興奮不已?
很快,衆人離府,直奔養居殿。
這裡曾經是整個木葉府,最爲繁華的客棧,每日賓客聯絡不絕,甚至有時都需要排隊才能進入其中享樂。但是在天極殿的殿主大人謝蒼生降臨之後,便直接封閉了外界的生意,關門謝客。
古言等人剛一來到養居殿,便立刻有一名衣裝得體的中年美婦走上前來,滿臉笑容的迎接着他們:“原來是丹王大人駕到,養居殿真是蓬蓽生輝,不知您此來何意?”
“我來見殿主大人。”
古言看着那名美婦,認真道:“有重要的大事。”
“……您稍等,我進去通告一聲。”
美婦聞言,立刻躬身行禮,隨後轉身便進入了養居殿內,很快又走了出來。
“殿主大人有請!”
美婦側身笑看衆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幾位,請隨我進去吧。”
衆人點頭,邁步跟上,一行人魚貫而入。
正殿,歌舞昇平。
殿主大人謝蒼生高居主臥之上,品酒賞樂,一見古言走進來,淡淡笑道:“這不是我們的小丹王嗎?不過短短几日時間,難道這麼快就將丹藥練好了?”說着,他揮手遣散了那一衆歌姬。
古言走上前去,面色肅然道:“大人所託,古言絕不敢忘,但今日前來,實在是有一件大事要相報!”
“哦?”
謝蒼生眉毛一挑,瞥了衆人一眼,最終將目光定格在古凌飛身上。
隨後,他淡淡一笑道:“你要說的大事,可是你父親的事情?當日他迴歸丹王府的時候,本殿主在旁看到了,調養幾日之後,看起來氣色倒還不錯。”說着,他頓了頓,將目光看向了古凌飛,問道:“近來可好?”
“承蒙殿主大人掛念……”
古凌飛抱了抱拳,走上前一步,開口道:“我此來,是有事稟告,事關七年之前,府主決戰之約。”
“哦?”
謝蒼生頓了頓,道:“你想說什麼?”
古凌飛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當年,您降臨木葉府,要我與牧天在七日之後決鬥,但就在第六日,我被家兄古通天夥同牧天騙到了大荒,合謀圍殺,導致我身中奇毒,最終寡不敵衆跌落山崖……”
說着,古凌飛便是仔仔細細的,將當年之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但卻是略過了一些與之無關的事情,例如他被那怪人改造身體之事。但僅僅是這些,就已經讓謝蒼生眉頭緊鎖,臉色深沉。
“竟有此事?”
謝蒼生重重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冷聲道:“他牧天竟如此膽大妄爲?”
“大人,冤枉。”
這時,一道深沉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衆人聞言一怔,便只見到牧天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來到殿前抱拳道:“這些事情,純屬他們父子倆巧言令色,又是空口無憑,根本沒有什麼實質的證據,您萬萬不可聽信了這些讒言啊!”
話音落下,衆人皆是一怔。
沒想到,牧天的反應居然是這麼快,他們前腳剛來,牧天后腳就到了。
謝蒼生聞言,眯起了眸子,仔細的看了牧天一眼。
後者起身,昂起頭來與謝蒼生對視着,眸子裡卻是一片清明坦蕩,沒有半點躲閃和陰沉,光是從這眼神上來講,他就已經堪稱大師。
“說的也是。”
謝蒼生頓了頓,吐出一口氣道:“你們控告牧天之事,若是沒有證據,本殿主便無法爲你們主持公道。”
“大人,我們有證據。”
古言抱拳走上前,道:“當日,我父親回府之時,被牧天看到,他擔心失心散之毒被解,事情會敗露出來,於是便派了一名殺手出去,刺殺了爲我父親治療的周火炎大師。”
“住口!”
這時,牧天卻是冷聲打斷道:“真是滿嘴胡言!你說那名殺手是我派出去的,你有什麼證據嗎?是你在那殺手的身上現了我的書信,還是說他呈交了什麼口供?若是沒有,你憑什麼這麼說!”
“……這,倒沒有。”
古言頓了頓,道:“那殺手的身上,沒有任何一點能夠證明身份的物件,他沒有舌頭,無法說話,面部被毀,無法辨認,就連十根手指的指紋都被人用殘忍的辦法抹除,所以我無法判定他的具體身份。”
“哼!”
牧天聞言,眸子裡閃過一絲得意,又道:“既然如此,你說的證據在哪裡?”
古言不慌不忙,道:“問題出在第二次刺殺。”
“第二次?”
謝蒼生的眉頭皺了一下,開口問道。
古言點頭,道:“在周火炎大師被殘忍殺害後,我們又找到了另外一個能夠解除失心散之毒的人,異藥師徐世績。在我們身處徐府的第一個晚上,又有殺手前來刺殺。但這一次卻被我們早有防備,提早抓住.而那名殺手的身份,便是牧天手下是大神將之一的李陽,乃是牧天的頭號親信!”
“呵呵!”
牧天聽了,卻又是冷笑了兩聲:“這能說明什麼?難道李陽他親口承認,是我派他去刺殺徐世績的?”
“李陽他是你的頭號親信,當然不會背叛你,他被我們抓住之後,就一直閉口不言,什麼都不說。”古言瞪着牧天,有些無奈的開口說道。
“哼!這就是了……”
牧天聽完,抱歉望向高臺上的謝蒼生,道:“他們根本就是伺機陷害,沒有半點真憑實據。李陽的確是我的親信心腹不假,但是他被抓,難道就證明我與此事有關聯?不見得吧!若是我抓了古言手下的親信,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他派人去刺殺與我?若是李陽不承認此事,這又和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