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將軍的規矩,他自己怎麼不來說,讓你八皇子出現在這裡,又是什麼意思?”
一聲朗喝響起,葉飛身形破空而現,他身後還跟着一位強壯的少年,正是辛諾。天籟『小 說
“葉兄弟,你怎麼來了!”
趙裕看到葉飛,一臉激動,哈哈大笑。似乎當下的疑難,在葉飛出現之後,都無足輕重,一掃而光。
天食門石破膽也伴在趙裕身邊,他看得葉飛,一絲眉頭一展,呵呵笑道:“之前聽說龍寶商團受到幾十萬府軍圍攻,如今看到葉團長你安然無恙,想來之前的麻煩,都已經煙消雲散了。”
趙裕帶領的赤粟堡商團,基本上都是當日留下來的蒼玄英傑,他們看到葉飛,都是笑着打招呼,視周遭煞氣凜凜的府軍精銳如無物。
“我聽說你們來助拳,高興地不得了。卻沒想到有人公然違背九龍領法度,踐踏森嚴大乾律令。”葉飛衝着衆人點點頭,卻是沒有寒暄,目光冷冷地掃向李瑞,喝道:“今日你若是不給我一個解釋,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前幾日,李瑞深入炎火城,就和靈法言神火聖殿勾結,妄圖栽贓葉飛。當時葉飛是顧忌着李沁的這層關係,才未對李瑞下狠手。
這傢伙卻是記吃不記打,居然還敢和靈法言勾結,公然對他的朋友下手,真是可惡至極。
“葉飛,別來無恙。”李瑞看着葉飛的森然目光,並未動怒,而是轉口道:“我妹妹這幾日從皇都給我傳來了消息,對我這個哥哥沒什麼多餘的話。對你葉飛,卻是情意綿綿,若不是我小姨攔住她,她恐怕就要百萬裡迢迢,不顧危險,來尋你了!”
這是在攀談交情,但還不單單於此。不動聲色,他便指出了葉飛當下的處境。
炎火城事情未了,雷犼之死懸而未決,幻金商盟鬧得正歡。每一件事,都是極大的麻煩。任何一處解決地不夠妥當,出了變故,葉飛都絕對吃不了兜子走。
大乾疆域所廣,但有遠距離傳送陣,李沁這個公主想來九龍領,根本沒有什麼危險。最大的危險,卻是葉飛自己。
葉飛冷冷一哼,聽出了李瑞些許指責之意。他對李沁的確愧疚,比之當下處境,要嚴重萬分。
“只要你願意低頭,以我爲,我眨眼就能解決你當下麻煩。我還可以向父王求媒,將沁兒下嫁給你,讓你一躍成龍!”
李瑞看着葉飛神色變化,感覺到了一絲狀況,於是趁熱打鐵,抱着不切實際的想法,還想招攬葉飛。
“麻煩?”
葉飛眉頭一皺,怒從心起,指着趙裕等人,對着李瑞喝道:“他們遠在赤粟堡,日子過得比誰都舒服。卻不遠數萬裡,來這裡爲我助拳,難道他們不麻煩?”
赤粟堡今非昔比,它的潛力,甚至過九龍領。趙裕只要安心經營,石破膽等外來人,只需按部就班,不出三五十年,就都成爲了不得的大勢力。
一座跨界通商口岸,來往兩界,通達整個東玄域。如此交通要道,得天獨厚。哪怕什麼都不做,也有滾滾機緣,沖天而降。
石破膽等人聽出了葉飛意思,都大聲叫好。
“葉團長,好樣的。我們能有今日,全拜你所賜。當日若不是喬裝打扮,我們又豈能抓住機緣,留在赤粟堡這等天靈寶地,遭遇到數萬年也不曾有過的機緣!”
看來,趙裕已經將當日葉飛喬裝“鐵衣”,公然“搶人”的事情述說了。石破膽這幫人本就對葉飛有好感,又有這般事,更加感激。
於是十日前,聽聞龍寶貨棧被圍,立時商量着,帶人前來助拳。儘管龍寶貨棧的“危機”解決了,但是他們還要給葉飛助漲聲勢。
他們可算是赤粟堡本土“豪強”,和龍寶商團做買賣,彼此結盟。這會讓其他九龍領宗派世家,都對龍寶商團有信心,不再懼怕領主府、幻金商盟等勢力,和葉飛公然交好做買賣。
這便是聲勢,能給葉飛帶來巨大的好處。
葉飛聽了這話,很是感動。他當日“奪人”之舉,果真沒做錯。
“葉飛,你當真是老謀深算,狡詐奸猾。居然早在你剛剛踏入我大乾疆域,就做出如此謀劃。你今日聲勢,倒也顯得正常了!”
李瑞看着葉飛和赤粟堡商團情意綿綿,倒是並不顯得如何憤怒,反而是談笑風生,有那麼一絲羨慕和調侃的意思。
葉飛聽了這般話,面色微微一愣,雙眉緊緊皺巴在一起,有些古怪地看着李瑞,冷冷道:“你今日帶人攔住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李瑞背後有墨離,更有神秘莫測的星河殿。他和靈法言勾結,絕對有大圖謀。葉飛之前只以爲對方是覬覦自己的深淵鉅艦,但是現在看起來,似乎不單單於此。
攔住赤粟堡商團,顯得吃力不討好,而且找人非議。老實說,就算葉飛不出現,李瑞這數萬人,也最多使些壞,攔住赤粟堡商團,刁難一番罷了。
畢竟趙裕帶來的這些人,都是正經生意人,按照大乾律令九龍法度,明面上根本動彈不得。
趙裕等人也是古怪,葉飛的問題,同樣也是他們驚疑的地方。李瑞剛剛恢復皇子的身份,不應該無故招惹禍患。況且靈法言和李瑞也扯不上什麼關係,如此結盟,顯得有些詭異。
“本王出身九龍領,自小就在府城長大。府城守軍,也向來由我師尊墨離大師掌控。如今靈將軍初來乍到,他需要立些規矩,爲了報效九龍父老,本王就勞心勞力,特來此地,殺雞儆猴!”
這都是場面話,沒有一點營養,不過說到最後,李瑞卻是聲音一厲,沉喝起來,“你們赤粟堡商團既然來此通商,有些稅賦,還得繳納的。來人,給我清點貨物,統估價值。”
石破膽等人聽了這般話,都是面色一變。他們從來沒聽過這般事情,況且他們名義上是赤粟堡官方商賈,根本不用繳稅的。
“慢着!”
趙裕大喝一聲,據理力爭,“他們是我赤粟堡官方商團,所有稅賦,在我赤粟堡就已經繳清了。無論是九龍法度,還是大乾律令,你都沒資格收半塊元石。”
道理是這般,但李瑞卻呵呵一笑,譏嘲道:“趙裕,你和這些小商賈勾結,偷稅漏稅,已經觸犯我大乾律法。你老實一點,商部公孫思候大人就在這裡,休逼我拿下你,報公孫大人處置。”
這話一落,趙裕以及石破膽等人,都是面色一寒。儘管他們並未做李瑞口中之事,但趙裕招募的赤粟堡商團,的確只是名義上的官方。
這在九龍領,乃至放諸整個大乾王朝,都是各大勢力間的潛規則。嚴格深究起來,他們還真的是偷稅漏稅。
這般事說來也不要緊,補上稅賦就是了,只當是運氣不好。
但是當下九龍領的氣氛卻是古怪,尤其是赤粟堡牽扯太廣。趙裕佔據地這塊寶地,不知道被多少人覬覦。
一座跨界通商口岸,每日都有滾滾財源。等到日後建立完備,那無時無刻都有幾百億幾千億元石的資源,從對面運送過來,送往大乾各處,送至整個東玄域,數千萬裡方圓疆域。
哪怕就是抽一個點,兩個點的稅賦,赤粟堡日後也會騰飛達,財力比之九龍領其他城池加起來,還要雄厚不知多少倍。
實際上,比起葉飛的深淵鉅艦,更多人的都暗中打起了赤粟堡趙裕的主意。比如靈法言,就屢次想要撤去趙裕的城主職位,讓自己的人取而代之。
只是被很多人反對,而且這等邊疆之地,一城之主的權限比較大,也比較牢固,只要不犯大錯誤,基本上不會被撤職。至少靈法言沒有這般權利,他找不到理由。
趙裕等人明白,葉飛又何嘗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葉飛看得更加通透。
“李瑞,你休要猖狂。你的人若是敢妄動,我葉飛絕對讓你好看!”
葉飛一聲冷喝,帝氣流轉,鎮壓四周。一般初期武帝帝氣籠罩,不過區區幾十丈,中期武帝也就幾百丈。但他的帝氣恢宏,淵深似海,一個瞬間鎮壓萬丈方圓。將數萬府軍精銳,盡數控制。
這些甲冑齊整的將士,個個面紅耳赤,又氣又怒。但卻動彈不得,更被葉飛的威名所懼。
“好你個葉飛,你真是目無王法。你仗勢欺人,包庇這些奸商,恐怕和他們也早有勾結吧!”
李瑞見着這般情景去,卻分外激動,大聲呼喝。看起來不是憤怒,而是得意開懷。
“你們定然早就認識,早在踏入我大乾疆域之前。入我大乾,便是爲了攪風攪雨,禍亂我大乾安寧!”
他徹底撕開臉面,也不知他從何思慮,邏輯不清,竟然得出了這般結論。當衆呼喝,聲傳數十里,路人信任,很多商家,都被吸引了過來。
“不可理喻!”
李瑞的指責,在趙裕耳裡,都是無稽之談。他搖了搖頭,招呼着石破膽衆人,就要和葉飛前往龍寶貨棧。
然而葉飛卻是凝立虛空,冷冷盯着李瑞,目光閃動,心念急轉。他剛纔就覺得不妥,此刻終於有些恍然。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李瑞和靈法言的勾結,此刻他才隱隱明白。對方根本就不是爲了他葉飛,而是爲了赤粟堡萬里疆域的統治權。
不單單是他們,甚至其他人,恐怕也有這般想法。那炎火城災禍,最後調查下去,肯定能夠現蒼玄神廟的蛛絲馬跡。
而最後的替罪羔羊,再沒有什麼人比之石破膽等留在赤粟堡的一百多位蒼玄英才,更合適了。
說來葉飛,只是添頭。哪怕他之前佔據了一絲上風,公開粉碎了神火聖殿靈法言等人陰謀。但也沒逃脫嫌疑,還有關聯,仍然可以和蒼玄英才扯上關係。
“這下壞了,大廈將傾!數月謀劃,一朝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