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如此場面,牛德勝徹底瘋狂,他根本顧不得自己周身傷勢,轟然躍起,帶着一道血氣,好似瞬移一般,閃身到了魯直面前,一手抓在了那匕之上。
這匕雖然不是什麼厲害的玄器,但是也不是一般之物。牛德勝空手抓住,鋒刃直接劃過血肉,嵌入掌骨之中。
“滴答!滴答”
深紅鮮血,滴落在地。就在少年眼前,他早就驚呆,整個人腦袋昏沉一片。如今見得自己父親捨身爲自己擋住匕,才驚醒過來,小聲綴泣。
“哼!果然是護子情深啊!你有這等手段,本該明哲保身,卻偏偏要自己跳出來,真是不知死活。你父子陰陽路上,慢慢後悔去吧!”
魯直冷哼一聲,一陣陰狠,手中匕猛然一抽,幾乎要將牛德勝手掌割斷!
於此同時,他十來個同伴,似乎得到了什麼訊號,齊齊取出匕,欺身而上,揮刺而下。
“嗤嗤嗤!”
眨眼間,十數記匕,齊根沒入牛德勝身體。他原本只是個瘦弱漢子,有幾隻匕直接刺穿他的身體,血箭****,噴得少年一頭一臉。
“噗!”
牛德勝吐出了一口血,不是之前的污血,而是鮮潤的赤紅之血。這簡直有些古怪,似乎那毒丹藥性,已經消失了一般。
“咳咳……”
他費盡力氣,咳嗽了兩聲,看着眼前的孩子,卻是笑了起來,
“娃兒,日後擦亮你的眼。有些人,冠冕堂皇,話似乎好聽。但是另有禍心,可千萬不能再輕信了!”
此等時刻,他有的只是叮囑,似乎眼下這一幕並未生。一切的一切,還只停留在剛纔。
“去死吧!”
魯直根本不想聽他廢話,對方壞了自己的好事,百死也難消他心頭怒氣。
那匕再次揮擊而下,這一次,無可抵擋!
身中十數刀的牛德勝,別說只是武王,哪怕就是武尊強者,也承受不得!
有人已經情不自禁閉上了眼睛,不想見到慘烈的這一幕生。
龍社衆人,神情激憤,已然有人蓄積氣力,準備爲牛德勝討回公道。
然而就在此時,幾乎算是旁觀的葉飛,終於動手了。他輕輕擡腳,踏出一步,居然一下子就到了牛德勝身邊。
這不是度,而是瞬移,空間瞬移。武帝強者,才能擁有的神通。
葉飛當然沒有這等實力,不過虛空堡壘之內,六階玄器之威,他足以施展出這等手段。
“你說要爲我賣命,現在纔剛剛開始!好好把握機會,日後說不得,你娃兒的安危,就不用託付於他人了!”
葉飛平靜的言語,若天降隕石,轟砸在衆人耳邊。
只見他輕輕一揮手,對着牛德勝後輩點了幾下。那十數記匕,卻是嗡鳴一聲,倒拔而出,轟射而回。
“砰砰砰!”
魯直的十數個同夥,被匕後端撞飛了數丈,跌落在地上。
這一幕只是一個瞬間,衆人看得清楚。魯直的匕,纔剛剛刺到牛德勝肩頭!
“啪”
葉飛一掌輕拍,隔着那少年的身體,直接作用在魯直身上。對方原本是挾持這孩子的,此刻被巧妙勁力推開。
“隨我來吧!這裡就讓你父親親自收尾,也算是給大家好好上一課!”
少年並未反應過來,赫然覺自己脫離了魯直的掌控,隨後居然到了十數丈之外,而原本他一直憎恨的葉飛,就在他身邊。
魯直匕帶偏了幾分,只劃破牛德勝肩頭的一點皮肉。這比起周身十數個血洞來說,簡直就是撓癢癢!
“啊!”
牛德勝仰天大叫,雙臂一震,上半身衣衫直接被撕裂而開。那十數個大洞,因爲沒了匕,鮮血汩汩流淌。
整個人化作一個血人,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氣力卻是沒有衰減,反而有一絲膨脹之感。
也許是仇怨所激,反正他此刻沒心思理會這些。
“你們,都得死!”
一聲淒厲之言,牛德勝身形化作一道虛影,居然沒有對魯直下手,而是衝着他的十數個同伴而去。
“咔擦”,“砰砰”,其間還夾帶着痛苦慘叫聲。虛影連換十數個方位,魯直的十來個同伴,卻是都陷入一汪血泊之中,氣息萎靡,離死也不遠了。
衆人眼見這一幕,徹底驚呆。一個個難以置信,牛德勝確實是後期武王,但是也不該有這等力量。身中那麼重的傷勢,別說和人動手,光是此刻流出來的鮮血,就足以掏空對方的生機,怎麼可能還有這等力量?
“是那丹藥!一定是那五品玄藥,否則難以解釋!”
似乎沒有其他緣由,衆人只能如此想法。不過之前看着那丹爐,是一臉貪婪和渴望。此刻卻是徹底清醒了,再沒有妄想。
龍社救下衆人,有大恩。如之前那般所謂討要丹藥,實在是厚顏無恥。剛纔是爲人所激,如今看清楚了魯直一幫人的面目,大部分人已然幡然悔悟!
“是那丹藥?我居然輸給了一粒丹藥?”
幾個呼吸功夫,自己同伴慘死血泊,他已經沒了抵擋之心。腳步跌蹌,緩緩後退。
“你不是死在丹藥之下,你是死在自己的陰謀算計之下。我等蒙飛少援救,未必就要感恩戴德,但絕不能泯滅良心。我們衆人皆是如此,偏偏你這十來人,挑釁滋事,我看你們是另有來歷吧!”
牛德勝冷喝一聲,此等時刻,居然忍住報仇的衝動,開始質問起對方來。
“哼哼!哈哈,可笑。我就算不是你對手,但你如此傷勢,也活不了多久了。”
魯直一陣警覺,此等時刻,卻是大笑起來。對方說到自己的來歷,他似乎有了一絲底氣。
“哼哼!你們這些可憐蟲,或許以爲葉飛護得了你們。我實話告訴你們,如你等這般小宗門小世家的後輩,乃是龍象四宗清洗的對象。而葉飛,也早就被我們盯上了,這不過就是一個圈套!”
此言一落,他猖狂大笑。儘管已經窮途末路,但是在場其他人,還是聽出了一些東西,面色都是有些難看起來。
他們之所以會落難至此,就是因爲有其他大勢力聯合圍捕。如今聽聞魯直言語,似乎有些恍然,但是更多的費解和憤怒!
在這一點上,牛德勝最有言權。他本事君子堂附庸,之前就曾經覺察出一些異樣。所以纔會“賣命”於葉飛,不惜吞下毒丹,只求對方一個護佑他兒子的承諾!
“這等時刻,你居然還是如此囂張!也罷!我就把剛纔你的侮辱,以及愚弄,盡數還給你!”
他厲喝一聲,周身汩汩流淌的鮮血,此刻還未停緩。也不知怎麼回事,周身氣力也沒有多少衰減。除了模樣不好看之外,狀態好得出奇。
他一個閃身,一下子到了魯直面前,一把奪過對方手中匕,旋即插下三刀六洞。
汩汩鮮血,浸潤了魯直衣衫,他剛剛感受到痛苦,腳下卻是一個趔趄,一下子跪倒在地。
牛德勝從他身後出現,兩道寒光,這時候才自魯直足部消散。
“啊——”
“我的腿,我的腿啊!”
魯直一聲慘叫,這才覺,自己已經被挑斷了腳筋。哪怕他今日逃離這裡,日後也只能是一個廢人了。
然而,牛德勝卻是未曾停下。手中匕幾番閃動,又將魯直手筋挑斷,隨後在對方身上又紮了不知道多少個洞。
一副森冷的場景在虛空堡壘內生,牛德勝化身爲一個冷血惡魔,儘管魯直是咎由自取,但是仍然讓全場的人心神寒。
然而對於這一幕,葉飛卻是一臉微笑,似乎很開心,很高興似的。
他從不是殘忍嗜殺之輩,向來有寬厚之心。魯直等人雖然卑鄙,但是在葉飛眼裡,應該只是跳樑小醜,根本不足掛齒纔是!
“飛少,我看差不多了,將他們扔出虛空堡壘!”
周木看不下去這一幕了,直接對着葉飛建議道。
然而葉飛卻是未曾看他一眼,甚至似乎根本就沒有考慮,直接搖頭道:“等等!好戲就要開始了,我得好好看看,那粒丹丸,到底有沒有我想象中的那般神奇!”
這番言語剛落,牛德勝虐殺魯直也到了尾聲。他一把割下對方的頭顱,隨手拋到一邊,整個人憋着的一股氣,終於完美地泄出來。
似乎是驟然放鬆,他身形略微有那麼一絲晃盪,看在別人眼裡,只以爲對方終於撐不住了。畢竟那麼重的傷勢,一直未曾得到救援,早就應該不支纔是。
然而就在此時,瘦弱中年人神色一滯,眉宇間不知怎麼回事,多了一絲興奮。
“我這是……”
他低頭看着自己周身,才覺那匕捅出的血洞,仍有鮮血流淌而出。按道理,他應該已經油盡燈枯,奄奄一息纔是!
腦海中是這等想法,但是在他的感知當中,自己全然沒有半分問題。而且不止怎麼回事,周身經脈穴竅,隱隱有鼓脹之感,似乎已經到了突破的邊緣。
“轟然”一聲,他就地盤坐,旋即旁若無人,閉目凝神,開始運轉起功法來。
元力激盪,他周身縈繞出黑綠二色玄光。原本汩汩流淌的血洞,此刻卻是一瞬間停滯。旋即,周身血水,逆流而上,居然重新鑽入了血洞之中。
四周地面,他之前灑落的血跡,此刻也是蒸騰而起,化成一道血霧,沒入身體上的血洞之中。
“咔咔咔”
一道道爆響聲,從他體內深處響起。轟鳴震盪,宛若驚雷。
漸漸地,黑綠二色玄光越加濃郁,衝着牛德勝周身血洞堵去,漸漸凝成一道道古怪印跡。
對,不是傷痕,而是印跡!
如此一幕,簡直讓人駭然無比。衆人瞠目結舌,根本弄不清楚眼下狀況!
貓熊臉烏白,此刻鑽出人羣,走到牛德勝身邊,繞着對方鑽了兩圈,旋即倒吸一口涼氣,道:“這是那****‘走火入魔’,體內鑽出的黑綠玄光?生死二道,居然被你凝成印符,這怎麼可能?”
“我兩日並非是走火入魔,而是以一種特殊的方法,凝鍊提升生死道意,這便是成果!”
“歷經身死之後,可堪造化!日後,就叫它生死符吧!”
此言剛落,牛德勝周身元力激盪,丹田內赫然鑽出一股渦旋,吞噬這片天地的元氣。
他,歷經生死,居然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