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不宜爲敵,還應該交好纔是,花媽媽暗道。其實,除了原來夏若雪那些事,司馬家同永平侯府或者文遠侯府都沒有什麼衝突。
現在夏若雪和離了,不再是安國公府的二夫人,聽說也已經不是夏家的人了,那麼兩家就不存在什麼糾結了不是?
不過花媽媽知道,司馬妍這會兒的心情恐怕是聽不進她說什麼,玥郡主不會來參加及笄禮,就意味着寧世子多半不會來了。花媽媽很清楚司馬妍有多麼希望在這特殊的日子裡寧世子能夠到來。
暗暗搖了搖頭,花媽媽退了出去,將屋裡的丫鬟都帶走了。
司馬妍鬆開緊咬着的下脣,淚水流了下來:他可能不會來了,他肯定不會來了……
爲什麼?每次都是夏書瑤?她不喜歡夏書瑤,非常不喜歡。
別人總是喜歡把她和夏書瑤歸爲一類,因爲她們都是失去父母的孤女。可是她不喜歡這樣,驕傲的她不願意被與那市井出身、市井中長大的粗俗女子相提並論。她要比夏書瑤強過百倍千倍!
老天爺卻一次次打擊她驕傲的資本,讓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單薄。
她有英雄的留給她無限榮耀的父兄,夏書瑤的父親竟然也是大周朝英勇的大功臣;她的父兄救了祺親王,夏書瑤的母親治好了太后的消渴症;她的伯父是安國公,夏書瑤的義父是文遠侯,大哥是永平侯,還都是皇上的得力之臣。
夏書瑤是靜玄大師親自指出的有福緣之人。她數次求見靜玄大師卻無緣得見;夏書瑤有嫡親兄弟護着。她只有隔房的堂兄弟。只是想沾她的光,分她的好處……
司馬妍很不明白,既然夏書瑤一出生只是一個市井孤女,老天爺爲什麼不讓她就一直安於市井,要冒出那麼多事來?爲什麼要讓他們兄妹三人到京城裡來?爲什麼要來影響她的生活?
本來她和夏書瑤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可是她們之間的差距卻以飛快的速度在縮小,現在她們幾乎在一個平面上了,除了她郡主的身份。而她有一個很不好的預感。她們兩人之間的差距會再次拉開,不過很可能掉了個方向,夏書瑤越走越高,而她卻要往下墜。
不,不可以,司馬妍握緊了拳,她不能被一個市井野丫頭超越。她一定要成爲雍親王世子妃,將來的雍親王妃。這個世上,能比雍親王妃更尊貴的女子沒有幾人。
司馬妍瞬間給自己注入了強大的力量,她下意識地挺直了腰背:就算外在的條件上。夏書瑤能夠跟自己不相上下,但本身的才能、見識和氣度卻是永遠比不過自己的。自己從小在安國公府長大、接受貴女教育。又經常出入皇宮,參加各種高層次宴請,這樣環境下長期積累的資本,可不是一兩年可以速成的。
不過,對於自己的親事,司馬妍不想再矜持地等待了,她要請求太后娘娘爲她作主。新科金榜出來的時候,太后娘娘曾拿了一些名冊給她看,都是優秀的新科文武進士,讓她瞧瞧有沒有合心意的,可惜裡面沒有武狀元齊浩寧。
當時太后見她不吭聲也沒有多問,如今她後悔極了,太后那不就是要給她張羅親事了?她如果順水推舟,“羞澀”地表示對寧世子的仰慕,太后又正好有意給寧世子選世子妃,說不定當時就發現他們是極好的一對,立馬賜婚了。
可是,那時的她還在期待齊浩寧先表示喜歡她,想求娶她,那纔是窈窕貴女該有的姿態。司馬妍一直記得自己六七歲的時候,齊浩寧跟她說的一句話:“你看起來跟別人不一樣。”就是這句話讓她相信齊浩寧眼裡的她是特別的……只是,不知他是否還記得那句話?
如今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只能趕緊設法補救。
打定了主意,司馬妍決定,用半個月時間將那副梅花小字寫成的對聯趕繡出來,那是太后最喜歡的一副對聯。她花了很長時間練習用梅花小字寫那些字。本來想寫得更純熟一些的時候再獻給太后,但是現在等不及了,用繡技來彌補也是一個好主意,正好同時展現她精湛的繡藝,京城裡會雙面繡的人可不多。
說做就做,司馬妍正要喊人去準備上好的適合刺繡的錦緞,花媽媽進來了:“姑娘,鬱夫人來了,說提前給你準備了一份及笄禮物送來。”鬱夫人就是馬貴妃的侄女馬凌兒,二月裡大婚,如今也已成親半年了。
司馬妍同馬凌兒認識多年,關係本不算太親密。但是自從馬凌兒成親後,倒是主動跟她走得越發近起來。
“哦?”司馬妍的心情轉好,“我知道她送的是什麼,速度挺快,不到一個月就弄來了。”馬凌兒送來的肯定是西洋番邦的香水。
大周的女子都喜用薰香薰衣物,或者帶着香囊在身上,番邦女子卻是用香水抹在身上。司馬妍聽說粵城那邊富貴人家的女子,很多都開始用這種叫香水的東西了。
上次進宮的時候,玥郡主和四公主身上就有很好聞的花香味,據說是寧世子帶回來的香水,讓司馬妍很是頹喪了幾日。
沒兩日,她發現馬凌兒也在用那香水,“隨口”問了幾句,馬凌兒當即表示託人給她弄兩瓶。今日想必就是給她送香水來了,讓她在及笄那日可以用上。
花媽媽猶豫了一下,說道:“姑娘,馬家……你還是同鬱夫人保持一定距離的好,以免以後被動,或者,難做,說不定還會令司馬家被太后娘娘和皇上誤會。”
司馬妍愣了片刻,點頭道:“媽媽放心,我會謹慎處理的。媽媽,下次有機會,你記得幫我準備一份厚些的禮回給鬱夫人。”
花媽媽見姑娘理解了她的意思,欣慰地應道:“放心,我會處理的。”錢財往來、貴重小物品互贈,理清楚了都沒有什麼關係,貪多了就容易掉進陷阱。
安國公府和整個司馬家雖然沒有什麼人在重要的官職,連入仕的都不多,但司馬妍的父親生前在軍中很有威望,還有不少大將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很多人都受過他的恩惠。皇上和太后封司馬妍爲妍郡主,對她頗爲優待,除了司馬妍的父兄爲有功之臣,且救了祺親王之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爲了收買軍心籠絡人心。
客廳裡,司馬妍見到馬凌兒的時候由衷地讚道:“凌姐姐真是越來越漂亮了。”馬凌兒本來相貌就不俗,成親後更增添了少婦的風韻,加上鬱府裡無長輩要侍奉,一進門就當家作主,心情愉快,沒有煩心事,自然越來越漂亮了。
馬凌兒愉悅地笑道:“你纔是正要開放的月季花呢!吶,我特意給你弄了一瓶味道很像月季花的香水,相信你那日必定能驚豔全場。另外一瓶是桂花香的。”
馬凌兒的丫鬟捧了一個長方形錦緞盒子過來,盒子裡是兩個細高的玻璃瓶,瓶子都不大,但司馬妍知道,裡面泛着淡紅色的香水卻是價值不菲。說起來,只那兩個玻璃瓶子就都是很值錢的了。
兩人聊了一會兒香水,話題轉到了司馬妍的親事上。馬凌兒關切地問道:“我聽我姑姑說,太后娘娘之前有拿着新科進士的資料看,我們都以爲是準備爲你指婚呢,快說說,有沒有這回事?”
司馬妍點點頭:“煩擾太后娘娘爲我張羅了,娘娘對我恩重如山。”
“誰不知道太后娘娘一向疼你?話說回來,今屆的大部分進士確實沒有上一屆優秀,但是出彩的也有好些嘛,你就沒看上一個?”馬凌兒揶揄道。
司馬妍輕嘆一聲:“我看到的那些都不是很適合。”不少突出的都不在那份名單上,有些是被人捷足先登了,有些身份尊貴沒有列在上面,比如齊浩寧。
馬凌兒點頭:“倒是有一點遺憾的,今年那頭六個,除了武狀元寧世子,其他竟然都是老大年齡了,早已經成親、或者定親。
司馬妍的臉上掠過一絲悵然:其他人成親了有什麼關係,她在意的只是那一個而已。
一直關注着她的馬凌兒沒有忽略那抹悵然,暗歎:相公猜對了,司馬妍果然喜歡寧世子。
司馬妍回過神來,笑道:“別說我了,凌姐姐,你當時倒是好時候,挑了個最合心的。聽說鬱大人很疼你呢。凌姐姐就是命好,從小想要什麼都能得到,樣樣都比別人強。”
馬凌兒的心裡一顫,最合心的嗎?想要什麼都能得到嗎?她的腦海裡又閃過一個挺拔英俊的身影,每每想到都讓她心痛,卻怎麼揮都揮不掉……
罷了罷了,其實自己的相公真的很不錯,並不輸於夏書傑,忘了不該惦記的吧!馬凌兒本能地甩了甩腦袋,笑道:“哪有樣樣都比別人強?我有好些地方都不如妍兒你呢。”
坐了兩刻多鐘,馬凌兒起身告辭,鬱正然還在等着她的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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