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貴重的見面禮,也沒有煽情的言語,忠義大將軍府裡的認親場面親切而溫馨。
雲老夫人最是開心,笑得一臉老菊花盛開:“老天保佑,我們雲家總算是盼來這一日了。早些年哪敢想啊?總以爲這輩子死也死在西北了,就想着死前能看到環兒一眼,也就滿足了……”
雲老夫人說着說着,聲音又哽咽了,緊了緊手中握着的小手。從相認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拉着書瑤在身邊,不願意鬆開。
書瑤知道,外祖母是將對孃的思念和疼愛都傾注在她身上了,眼裡看着她,心裡卻在想娘在她這個年紀的模樣吧?
雲老將軍眼睛也紅了,手掌按了按眼角:“老婆子,瞧瞧你,大好的日子,怎麼又來了?現在不是很好嗎?說起來若沒有外孫、外孫女,就算老二立下軍功,我們雲家也難有這一天啊。”
雲老夫人破涕爲笑:“就是,就是,要不人家咋都說我的三個外孫、外孫女是有神仙庇佑的有福之人呢?我的寶貝瑤兒又怎麼能是福星郡主呢?這仨孩子可不就是我雲家的福星?”
書瑤笑道:“外祖母,我們可不敢搶二舅舅的功勞。雲家能平反,能有今天,全賴二舅舅拼死掙下的軍功,還有‘倚功換恩’的勇氣。”
書傑點頭:“正是,皇上都說就憑二舅舅這份勇氣和孝心,他已經有五分相信雲家當年是被陷害的了。”
雲老將軍大手一揮:“一半一半,老二和你們兄妹各一半的功勞。老二都說了,當年若沒有瑤兒碰巧救了他,他早已經……又哪裡有機會立軍功?還有這次,若不是金公子和傑兒你……爲什麼之前沒有人敢嘗試這‘倚功換恩’?不是大家不相信皇上,而是……難啊!”這次老二還不就差點死在牢裡?
書文見氣氛又變得傷感了,趕緊道:“啊呀,難不難的,二舅舅不是都成功了?外祖父外祖母,都要到午膳時間了。將軍府的廚房還沒整理好吧?我們還是回兩侯府吃飯吧,文兒想吃姨母做的菜了。”
雲陌哽咽道:“以後姨母天天給你們做。”她是後來才從二哥那裡知道,在她離開之前,金喜達、書傑和書瑤已經知道她的身份,難怪她那麼容易取走了姐姐姐夫的畫像,書傑和書瑤還給了她一大筆銀子,難怪書瑤當時說了那句“你和你的家人也要好好的”。
一直默默地微笑地坐在雲老將軍下首的大舅舅雲德延開口了:“文兒一提,還真是餓了呢。爹、娘,你們不是還要看外甥媳婦嗎?還有金公子也邀請我們過去住幾日。這樣吧,爹孃帶着幾個小的就在外甥他們府上住幾日。我和媳婦、弟妹、還有安兒。我們還是住在這府裡張羅。等都打理好了,再去接你們回來。”
羅氏、姜氏都表示贊成,現在環境和身份變了,她們要從頭學起。纔不會給雲家丟臉。
雲老將軍和雲老夫人不反對:“這樣也好,待會兒過去認認門、認認親,還要拜見一下金老夫人,晚點你們就回這邊吧。這府裡以後都是你們的事,我們兩個老的只管享福了。”
衆人哈哈大笑,連聲稱是。
將軍府距離兩侯府不遠,馬車只要不到兩刻鐘。
南宮淼挺着大肚子親自在門口迎接,雲老夫人也沒有客套地說不用接什麼的,外孫媳婦自然是要出來迎接外祖家的長輩。他們對書傑、南宮淼並沒有區別對待,自然不會做那些虛禮,只是驚歎南宮淼的美麗和肚子的碩大。
南宮淼一臉燦爛地迎過去,卻在看到書瑤旁邊的雲陌時愣住了:“陌……陌娘,你……”
書傑溫聲笑道:“淼兒。這位是姨母雲陌。”
難怪……南宮淼驚訝之後很快釋然,難怪瑤兒同陌娘長得像,難怪珍姑姑說雲陌對書瑤三兄妹似乎比珍姑姑對她還緊張,難怪她一聽說掌珠公主要認她做義妹就急急離開……
南宮淼快速回神後趕緊呼喚道:“姨母”,此時不是“解惑“的時候,又是在府門口,她可不能在這時多問什麼?因爲金喜達和書傑的潛移默化,書瑤姐弟和南宮淼的警惕性都越來越高了。
雲陌笑着應了,她看到南宮淼眼裡一系列的變化。不過,不用她解釋,有人會爲淼兒解惑的。
南宮淼要給雲老將軍和雲老夫人行禮,雲老夫人趕緊攔住:“哎呦我的兒,多走動走動沒關係,反而有好處,可是彎腰、行禮這些可做不得,兩個娃子呢,千萬不能大意。現在有七個多月了吧?穩婆和奶孃都備好了嗎?”雙生子多數比較容易早產。
南宮淼沒有因爲剛見面就被訓導而不高興,相反,她感覺很親切,與攙扶着雲老夫人的書瑤相視一笑,站到另一邊攙扶着道:“外祖母不用擔心,淼兒身邊的都人安排好了,所有的人和物品也都準備着。”
雲老夫人喜笑顏開:“我們回來的正是時候,可以看着外曾孫出世呢。”
一行人說說笑笑地來到金老夫人的院子,金老夫人也站在院門口迎接,大家坐下後又是一番親熱的互相認識。
看到雲陌,金老夫人也是睜大了眼睛:“陌……陌娘?”
書傑趕緊道:“祖母很驚訝吧?我們剛剛看到姨母也是以爲看花了眼呢,姨母同樣是驚訝的很,沒想到我們竟然是一家人。”金老夫人毫不知情,書傑不敢嚇到她,也不想節外生枝。
金老夫人回神:“緣分,真是緣分,我就說我們家瑤兒怎麼有三分像陌娘呢,原來是嫡親的姨母啊。”
金老夫人很喜歡陌娘,那時陌娘堅持要走,她還鬧了點小別扭,現在陌娘又回來了,她自然很是欣喜,也不會去深究什麼。
突然,金老夫人的腦袋裡一個亮光閃過,可不就是緣分嗎?陌娘竟然是甄子柔的親妹妹。她記得陌娘還沒有成親的,未婚夫從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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