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大門前守着兩個人,都是張昭帶來的社會小青年,按照層次計算,與常年和唐建混跡在一起的那羣人檔次差不多,他們談不上是什麼大哥、卻也不算是馬仔,有點小名聲,見到三人,頓時變得謹慎的多。
“什麼人?”
站在左邊的男子冷聲開口,上上下下打量,不認識,也沒見過,看了眼開過來的車,車牌在惠東並不算出名。
“挺他媽慘啊!”
丁小年擡手搓了搓臉蛋,撞開門的起重機被開走,來的那幾輛車也都被順着馬路開到山上,遠離只有張昭幾人開來的車,不過能看到大門被撞開的模樣,還有被推平的假山,他又抻脖子向裡面看看,眨着無知的眼睛好奇道:“哎,哥們兒,李爺咋樣,受傷沒?”
這兩人變得越發嚴肅,上上下下打量。
院子裡還有幾個人清理血跡,見狀也都快步走過來。
丁小年瞬間向後退一步。
“別激動,別激動,看你們暴躁的樣子,我害怕!”
尚揚無語的搖搖頭。
他並不是出爾反爾,與馮玄因說不過來,也確實是不想來,走一步看十步,至少現階段不想惹任何人,把山莊和旅遊景區經營好,再把李念的廣告公司全面鋪開,畢竟他現在賺一百塊喝一千塊,哪怕是一個億,在尚氏國際那些股東眼裡,都是九牛一毛,說服那些人支持自己,首先看攤子多大,其次是發展前景。
說白了,就是證明自己能力。
今天過來是接到丁小年電話,這傢伙自從吳蘭和王熙爵去旅遊景區就在提心吊膽,當得知事情完美解決,故意晾着吳蘭,後來聽到李振乾和馮玄因幹起來,尚揚有被馮玄因叫去,大概猜出來怎麼回事。
因爲他是爲數不多,知道尚揚身世的人。
也只有這點,才能讓馮玄因看重。
丁小年把周騰雲拉近水坑裡破罐子破摔的狠勁又上來,很直白的說:你要不去我就自己去…
“怎麼回事?”
人羣漸漸湊過來,六七個人。
“朋友,給李爺帶個話,就說尚揚要見他!”
尚揚不卑不亢的迴應,見裡面的場景,能看出剛剛打完,而別墅裡亮燈,應該是李振乾在。
“尚揚?”
爲首的一人上上下下打量,隱約間聽過這個名字,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又掃了眼李龍和丁小年,開口道:“今晚不行,有事等明天再說!”
“你態度好點昂,惹急了我真揍你!”
丁小年在一旁無所畏懼的開口。
來這裡絕對不是拜訪,也就涉及不到語氣好壞。
“你說什麼!”
爲首的人瞪着眼睛。
其餘幾人也把藏在身後的砍刀拎出來。
“湊,尚揚,幹他!”
丁小年極其機警的向後一躲,順勢擡手推了下尚揚。
尚揚怎麼也想不到這王八蛋能推自己,根本沒防備,人不由自主的向前撲過去。
“不知死活,砍他!”
爲首的人大手一揮,他們今夜已經瘋魔了,血腥場面見太多,腦子中還有慣性,凡事沒有片刀解決不了的。
一分鐘後。
地下躺了一片人,全都在哀嚎,滿地打滾。
這些小嘍嘍的實力上不了檯面,尚揚一個打三四個不成問題,況且身邊還有個被丁小年“綁架”來的李龍。
“嘭嘭”
丁小年對着剛纔說話的人臉上狠狠跺幾腳:“媽的,我還沒出手就趴下了?”
別墅內。
“尚揚!”
張宇眉頭緊皺叫出口,從門口的鬥毆分析,應該還不知道李念的身份,看樣子來者不善。
“呵呵”
李振乾冷笑一聲,他很生氣,很煩躁,這個別小癟犢子憑什麼保住李念,不保住自己?而且剛纔提他也不管用,要不是張昭到來,自己說不準成什麼樣子了:“來的正好,我要問問他,與馮玄因什麼關係!”
“李振乾!”
李念緊張兮兮又壓低聲音叫出來,因爲看他的表情,絕對是遷怒,雖說心中也納悶尚揚爲什麼會來,可當務之急是如何隱藏,不能讓尚揚發現自己,警告道:“如果你敢碰尚揚,我跟你沒完!”
李振乾要動馮玄因都很簡單,要動尚揚不費吹灰之力。
李振乾把頭一扭:“帶走!”
“不用你帶!”
李念故意壓低聲音,快速跑到樓梯處上樓。
“咯吱”
也就在她身影剛剛抵達二樓,別墅大門被人打開,三人組走進來,他們剛進門,就很沒有市面的被這裡的豪華裝飾給驚呆了,周騰雲有錢、吳蘭有錢、馮玄因也有錢,但他們遠遠達不到李振乾的揮霍程度,進門迎面而來的就是一張水墨畫,畫的很簡單,水裡遊着一隻蝦,栩栩如生的蝦。
轉頭看到一個象棋盤,黑黃色掃一眼就知道是古董。
茶几上放着青花瓷的茶杯,也不是等閒之物。
他們還沒等欣賞完。
視線終於落到前方。
李振乾重新坐會沙發上,翹着腿,一副指點江山、睥睨一切的樣子,這個剛剛經歷過生死的老頭,確實有些氣勢,張宇和張昭站在身後,分列兩邊。
“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麼,還敢闖進來?”
張昭率先開口,他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去年尚揚剛剛成爲周騰雲司機需要租房的時候,他就與尚揚發生矛盾,後來張宇出面也卑躬屈膝,從那一天起他無時無刻不想着報復,可哥哥說:要等時機。
以前是顧忌李念。
而現在自己是李爺的人!
“尚揚,我很佩服你的勇氣,聽人說你去見了馮玄因,既然見了她還來這裡,是否已經做好了送死的準備?”
今晚醫院下方的所有人爲尚揚開路,已經引起轟動,大範圍傳播。
“李爺,不請自來,還望見諒!”
尚揚懶得搭理他這個跳樑小醜,上前兩步道李振乾面前恭敬道:“今夜小尚受馮姐委託,管您要何總的醫藥費,還希望多多擔待”
要錢。
經濟壓倒一切!
他還沒有傻到真的弄死李振乾換取馮玄因的幫助,李擎蒼這尊大神在這擺着,誰也不知道他與王皇后關係怎麼樣,萬一倆人合謀,真給自己這個合法繼承人弄死就太憋屈了。
“要錢?”
李振乾嘴角一陣抽搐,還打算問他和馮玄因,沒想到直接挑明,眼神變得越來越渾濁,死死盯着尚揚,鄙夷道:“你有什麼資格站在我面前要錢?”
尚揚以前確實沒有資格,見他一面都難,身份太不對等。
可今夜不同,來之前也想好了,如果馮玄因的人已經做完一切,就痛心疾首的走個過場,這樣沒有直接參與風險就小的多,也能贏得不夜城那女人的好感,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自己還能從中獲得點什麼。
如果馮玄因的人失敗。
那就像當初敲詐馮玄因那樣生搶。
“我沒資格,是馮姐讓我來的,她管您要!”
尚揚不卑不亢迴應,稍稍把腰晚下去一些,看起來還有幾分尊重。
“她又算個什麼東西!”
李振乾瞬間反問,也確實一直沒把馮玄因放在眼裡。
丁小年緩緩開口道:“李爺,來的時候我家吳蘭也說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您先出的手,賠償醫藥費合情合理!”
別人都是坑爹坑媽。
他是坑媳婦。
任何人都能聽出來,這是在威脅,丁小年代表吳蘭,假如不賠償,吳蘭會與馮玄因站在一條線上,馮玄因或許不乾淨,但這個女人都是正當生意,地方納稅大戶,官方也會予以一定保護。
張宇謹慎盯着。
他也在想,如果吳蘭也參與進來,事情確實不好辦。
“吳蘭又是個什麼東西!”
李振乾目空一切的狂妄開口。
今夜讓他徹底/火了,誰的面子都不給,什麼風險都不畏懼,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還沒等別人開口,李振乾又道:“你們三個又是什麼東西!”
此言一出,別墅內的氣溫陡然下降,空氣在逐漸凝固,事實上,他確實有不把所有人看在眼裡的實力。
擡手伸出手指:“你、你、你,三秒鐘之內跪下,否者你們的下場與其他人一樣,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空氣凝固的速度越來越快。
讓人不寒而慄。
尚揚三人進來的時候只看到雪,能想象到慘烈畫面,但沒到人。
現在也不是看人的時候,迴應道:“李爺,我們三個不是東西,在你眼中就是螻蟻,但馮姐給的任務還得完成,來的時候馮姐說了,如果您不給,可以用些手段…”
“放肆!”
李振乾憤然開口:“什麼樣的雜碎都敢來我這裡啥也,小宇,小昭,他們交給你們了,先不用弄死,留口氣,我看他們還能不能有骨氣!”
“唰”
張宇和張昭兄弟倆聞言,就要從沙發後繞過來。
這時,從未開口的李龍擡手一指張宇。
“別動!”
張雲瞬時停住腳步,無助的看着,臉色憋成醬紫色,如果說整個惠東唯一不敢反抗的人,那就是眼前的李龍,能給人打到絕望。
“你他媽找死!”
張昭不認識他,今天是在李振乾面前表現的機會,必須得抓住,從兜裡掏出匕首,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要捅過來。
“小昭!”
張宇眼裡閃過慌亂,急中生智開口,讓他過去就是送死。
張昭費解的停住腳步。
張宇咬牙道:“他就是李龍!”
張昭一愣,看了看前方穿運動裝,衣服拉鍊把脖子都淹沒的男子,想了想,又退回去。
張宇嘆氣道:“李爺,我打不過他…”
李振乾鼻翼顫了顫,沒開口。
尚揚嘴角微微上揚,兩步走過去,到李振乾身邊,坐下去,擡起手很隨意的摟住他肩膀,隨和道:“李爺,天塌下來有大個的頂着,今夜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馮姐是想和解的,她給我的做事原則很簡單:你不給錢,就弄死你!”
李振乾氣的身上只顫抖,眼睛死死的盯着茶几,燈光下的臉龐,皺紋更深幾分。
我李振乾橫壓惠東近十年!
別人與自己握手都得彎腰。
這個王八羔子居然摟自己,尊嚴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