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國洪瑞年間,市井之間流傳着一句民謠“天下權利在誰手?皇帝老兒雙手握。天下財富在誰手?蕭林二家把財分。”
要說這蕭家的發家歷史,可以追溯到蕭家老太爺時期,蕭家老太爺本是一個文人,文采天下聞名,想當年蕭家老太爺的文章普一問世,追崇者不在少數。蕭家太夫人是個極爲精明的人,隨有了開一家書鋪的想法。蕭家書鋪問世,蕭家老太爺的追捧者自然捧場,又加上蕭老太爺的人脈關係,不乏文人雅士願意讓蕭家出版他們的著作。時間一長,蕭家書鋪的生意自然越來越好,到了蕭老爺這一代,書鋪在全國各地都有分行,蕭老爺遺傳了蕭太夫人的經商頭腦,對書鋪更是有一套獨特的經營方法,整個蕭家書鋪的經營系統日臻完善,此時蕭老爺便將資金投注到其他領域。蕭家產業逐步擴大,在銀樓,客棧等領域都有涉足。歷年來蕭家在經商的同時並沒有與那些文人疏遠,蕭老太爺的文采自不用說,蕭老爺的畫更是博得“蕭山水”的美稱,蕭家子弟重視教育,故蕭家的生意做得好,也並沒有讓文人們覺得蕭家充滿銅臭之氣。
到了蕭家的這一代,多年來蕭家只有一名獨苗,名爲晉者也。要說這蕭晉,真算是神童一個。文采方面自是不肖說,琴棋書畫上的造詣更是高出同輩人一大截。至於經商方面,蕭晉自是也不肯落後。俗話說:三歲看老。一般三歲孩兒恐怕還不知賬本爲何物,而三歲的蕭晉便能坐在蕭老爺旁邊安安靜靜的看賬本,雖是隻有蕭晉一子,蕭老爺絲毫不覺得的遺憾,逢人便言“此生有晉一子足以。”
再說這林家,能與蕭家相提並論論的自然不是普通商戶人家。與蕭家的起家史不同,這林家自祖上便是商人。世人常道富不過三代,可林家卻是偏偏讓世人不再相信這句話。若問凌國最好的絲綢應到哪兒買?凌國所有人都會給你一個肯定的答案:林家綢緞莊。這所有人自然也包括了皇宮裡的諸位,皇宮的各種綢緞幾乎都出自林家,林家的綢緞質量好,林家繡樓的高超水平更是讓人稱讚。誰不知林家每一個人的繡活都讓人稱讚,又有誰不知林家女兒相貌好。
林家女兒相貌好,幾乎每一代都有林家女兒入宮爲妃,世人更是以能娶到林家女兒爲榮,娶得林家女兒就相當於金磚抱到手。能娶到一個貌美如花又嫁妝豐厚的娘子該是多少人的夢想。相對於蕭家的人口單薄,林家確實算得上是人丁興旺,只這一代掌家的林懷德膝下便有三男二女,更不論其他旁系親屬了。
早有世人猜測這蕭林二家是否有結成親家的可能,奈何雙方兒女皆爲稚齡,這些個事情也就一直得不到證實。
洪瑞元年京城上元節異常熱鬧,正趕上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崇齡長公主出嫁,自白日起街上就擠滿了看熱鬧的人。
到了夜晚,更是有各式各樣的慶典活動。猜燈謎,舞獅等自是不用說,這一年有商人從彭國引來一種名爲蜜羅的花,此花類似蓮花但又不完全相同,花開時花瓣層層疊疊,流露出甜香,不受季節影響,四季常開,最神奇的地方在於此花花蕊可向蠟燭一樣燃燒,於是便有人把蜜羅花的花蕊點燃放入河中在上元節時祈福,正是把蜜羅花當做河燈使用。此種做法新奇,便是有不少妙齡少女湊着熱鬧在上元節這天來一睹蜜羅花,在這洛河上許下自己的心願。
此時洛河上飄着無數潔白的蜜羅花,河岸上熙熙攘攘還有不少人羣,自那離洛河不遠的街角處走出一個少年,雖說是少年實際上也不過是十歲的半大孩子。看着洛河的點點燈火,少年臉上帶着一絲得意的笑,從懷裡掏出一隻蜜羅花信步朝洛河走去,沒走幾步,少年眉頭輕擰。
不知是誰家女童此時正在人羣中哭泣,從衣服的料子來看應是富貴人家的孩子,看來是不知怎麼和家人走丟了。少年本不欲管,卻在看到女童可憐兮兮的表情時心中一軟,當下鬼使神差般走了上前。
“你可是和家人走丟了?”女童正哭得傷心不想終於有人理會自己,一時間抓住少年的衣袖一角也不說話哭個不停。
少年心中一陣不耐,有些後悔自己的好心,卻也沒有把女童推開。“不要哭了,你父母何姓?我送你回去。”
聞言,女童擡眼,卻也不說話只是盯着少年手中的那隻蜜羅花看。
難不成是個啞巴?看着女童那雙在長長睫毛覆蓋下猶如潭水一樣的眼睛,少年不禁爲她感到惋惜,又見她一直盯着蜜羅花當下把花塞入女童手中,又指指洛河處“這是蜜羅花,你可以用他來許願的。”
“謝謝大哥哥。”良久,女童小聲說出一句,卻也絲毫沒有放開抓住少年衣袖的另一隻手。
原來不是啞巴,不知怎的少年心中漾起些微的喜悅。此時只見兩個丫鬟並三個家僕急匆匆的朝這邊趕來。
“小姐,可是找到你了。可急死我們了。”走在最前面的丫鬟一把抱起女童,瞬時間一羣人將女童圍了起來,少年見不再有自己什麼事情轉身便離開。
沒走幾步突然想起自己來洛河邊的最初目的,回頭看了一眼女童手中的蜜羅花,卻是看到女童正衝自己甜甜的笑,那笑容正如開放的蜜羅花一般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