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一燃起來, 那些狼羣不敢靠近,只是把這一堆人圍在中間,過了許久那些狼羣像是餓極了再也按捺不住躁動起來, 領頭的一隻狼發出嚎叫這一些狼便圍攻上來, 慕容蘭若護在宓兒前面加上二人又拿着火把一時倒也沒事, 突然響起小孩子的哭聲, 宓兒回頭看見那個原本被衆人圍在中央的小男孩因爲好奇跑了出來此時被狼羣嚇到呆呆的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那孩子是跟着娘一起上山上香的,此時他娘見狀一下子撲到孩子面前,幾匹狼迅速出現在這母子面前, 衆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宓兒一顆心跳的厲害, 看到這母子倆她想到肚子裡的孩子, 她剎那間有種衝動想要上去幫這母子倆一把, 慕容蘭若拉住了她“別去,去了等於送死。”
“什麼武林正義人士也不過如此。”徐溢在二人身旁輕輕的說了一句, 慕容蘭若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只不說話,徐溢輕哼了一聲向前走了幾步隨手把手中的火把扔到那母子倆的面前,因是秋天地上積了不少落葉此時一遇到火“唰”的一下圍起一道小小的火牆,圍在前面的五六隻狼被火燒了一下馬上退了幾步,趁着這空檔, 徐溢一把將那孩子與他娘拖回了人羣中央, 那婦人抱着孩子一直哭又不住的像徐溢道歉, 徐溢也不理會只去找木棒再點一隻, 宓兒突然覺得徐溢也許不是像她想的那般壞, 只是他總是與她站在不同的立場上罷了。狼羣裡又傳出此起彼伏的嚎叫聲,那些狼再也按耐不住齊齊的衝上來, 衆人一時慌了神紛紛揮動手中的火把阻攔狼羣,一隻狼慢慢向徐溢靠了過去,徐溢剛找了木棒還未點燃此時只得一棒向狼的臉上打去,那狼被打了片刻又爬起重攻上去,徐溢再次揮動木棒,那木頭卻被狼咬住不放,此時又有另一隻狼攻了上來,徐溢心裡暗叫不好,只見火光在自己面前一閃,直擊那狼頭而去,那狼被燙到了狼狽的又跳遠了,待到看清是誰救了自己一命時徐溢吃了一驚“是你?”
宓兒也不答話,快速的幫徐溢點燃了手中的木頭便要回慕容蘭若那邊去,“爲什麼救我?沒了我你不就不用因爲逼婚的事情而離家出走了嗎?”
“你救那個孩子的時候也沒想那麼多吧。”徐溢笑了笑,心中燃起了一點兒溫暖,他父母去世的早,自小就呆在徐府,雖徐放是他堂哥可他總有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自小沒有人照顧他什麼事情都要他自己來,時間長了他便養成這種性子,剛剛救那孩子只是因爲自己父母去世時他也那麼大,可他沒有想到在生命危急的時候竟然也會有人來幫自己一把,而這個人恰恰是一個很討厭自己的人。他正想着見一隻狼又要撲上來便趕忙揮動木棒,只是用眼角的餘光瞥了宓兒一眼,這個女子被自己逼得失足跳崖雖然沒死她竟然不想着讓自己去送死?
時間久了,衆人不由得有些疲憊,狼羣也發出“呼哧呼哧”的喘息聲,這一夜不知何時才能過去,宓兒這麼想着,山間傳出了一陣笛聲,那笛聲是那麼美,帶着一種輕靈似乎要將人的魂魄都勾走了一般。宓兒眼前好像出現大片的桃花,滿天的桃花飛舞,在桃花林盡頭蕭晉一襲白衣,那白衣上印着點點墨染桃花,他一轉頭,只是輕輕一笑,滿天飛舞的花瓣好像都止住了,時間好像都停住了,宓兒不知不覺的走過去,蕭晉牽了她的手倆人一起畫了一柄桃花扇,遠處傳來孩童的笑聲,緊接着一個小孩子爬過來,那孩子長得好像一個小仙童,跑近了蕭晉一把抱起那孩子,那孩子“咯咯”的笑起來親了宓兒一口甜甜的叫了聲“娘”,宓兒恍然間有種夢境的感覺,如果是夢她寧願沉睡在這夢境中不醒來。突然間整個天地變得昏暗,所有一切都不見了,只餘下宓兒一個人站在那裡,她怕了不知道蕭晉與那孩子去了那裡,又聽到有人在大聲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再一睜眼自己原來還是站在那片平地上,只是狼羣早已不見了。慕容蘭若正焦急的看着自己“慕容姐姐,我這是怎麼了?”
“還好及時醒過來了,”慕容蘭若鬆了口氣“你還記得剛纔那一陣笛聲嗎?那笛聲會讓人產生幻覺,不過奇怪的是那些狼羣聽了笛聲反而全部離開了。”
原來是幻覺啊,宓兒苦笑了一聲,在看周圍的人,大多一臉迷茫的表情站在原地,徐溢喃喃的說道“清兒,你回來了。”
“慕容姐姐,用不用叫醒他們?”自己剛纔必也如他們一般吧。
“笛聲沒有了,他們一會兒就會醒來,不過就是看那個幻境他們有多想留下,越想要回到現實的時間越是長。”慕容蘭若差點兒也進入了幻境,幻境裡林珝竟然笑了,可是自己卻看不到他笑得模樣,只是感覺到他笑了,可慕容蘭若到底是練武之人心志較爲堅定,她覺得這個林珝太過不真實,自己咬破了脣角才從幻境中提前走了出來,誰知正看到那些狼羣整齊的朝着笛聲的方向前行,那笛聲好像是對他們的召喚,“看來定有人用笛聲引走了那些狼,只是不知何人有這本事?”身後響起“刷刷”的聲音,慕容蘭若一把將宓兒護在身後,“慕容姐姐,是我。”卻是慕白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
“慕容姐姐,他是?”宓兒看着這個漂亮的不似人類的男孩子小聲的問着慕容蘭若,這樣的夜晚憑空冒出這樣一個少年着實讓人容易聯想到鬼怪。
宓兒聲音雖小,可慕白也聽得一清二楚“是宓兒姐姐吧,我是林大哥的朋友,今兒上山採藥沒想到被困在這裡了,好不容易找到下山的路可巧碰倒了你們。”
“宓兒,慕白是個很厲害的大夫,對了,”慕容蘭若朝慕白招招手“慕白你過來看看宓兒可好?這一路折騰的,也不知她身子吃不吃得消。”
宓兒只見一隻素白的手搭在自己的腕上,那手蒼白的有些不真實在月光下更顯得慘白,那手一碰着自己,宓兒感到一股涼意竟下意識的想要躲開,可那個少年的手雖是輕輕搭在她腕上的卻好像緊緊黏上的一樣,她躲不開。
“不妨事的,宓兒姐姐的身子雖然弱,可這孩子倒長得緊,不要擔心。”一般人多是願意親近他的,可宓兒竟在躲他,慕白有一絲詫然,他瞥了宓兒一眼雖然知道不可能可心裡也在想難不成她知道些什麼。
徐溢跌跌撞撞的向這邊走來慕白一把攔住了他,見徐溢目光迷茫,慕白拿出一樣奇怪的物事,和笛子有些像但又不盡相同放在嘴邊輕輕吹了一下,那物事便發出刺耳的聲音,再看徐溢目光已不似剛纔那般迷茫,周圍的人好像也從幻境中清醒了過來“果然他們是中了幻術。”慕白將那物事放入懷中。
“慕白,你小小年紀懂這麼多真是厲害。”慕容蘭若這句話可說的不假,想她如慕白這麼大歲數時哪裡懂什麼幻術之類的,“慕容姐姐別誇我了,天就快亮了我們稍作休息再找下山的路吧。”
原來折騰了這麼長時間馬上就要天明瞭,不知爲何宓兒着實有些怕慕白,那與第一次見到徐溢的感覺是不一樣,對於徐溢像是察覺到他對於自己是危險的一般,那是一種女人的第六感,而對於慕白的害怕更多還是一種人類的本能,然而宓兒確實是有些累了,靠着慕容蘭若不一會兒便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這一覺睡得雖然短但卻也養足些精神,等醒來見衆人都還在睡夢中,只有慕容蘭若和慕白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宓兒看了一下四周但見剩下的石塊都不見了蹤影,整條路一下子暢通了起來“慕容姐姐,那些石塊呢?”
“這個要謝謝慕白了。”
“你把這些石塊都搬走了?”這麼一個少年怎麼可能將這些剩下的石塊都搬走了。
“哎呀,都怪我學藝不精先前纔沒有霹碎那些石塊,好在慕白內力深厚,用劍一碰那些石塊就自動碎成小石塊了。”見宓兒這麼問,慕白又不回答只是微笑着看着自己,慕容蘭若再纔出來解釋,要她承認自己這一身功夫倒不如一個小少年她哪裡好意思。
“昨晚也是天黑,姐姐沒拿捏好力道倒也正常,也不是學藝不精的問題。”
慕容蘭若知道宓兒是在安慰自己,當下笑笑再看周圍的人醒了不少“咱們收拾一下下山吧。”還是早些帶着宓兒回去好,上次是自己領着宓兒去散心出的事,這次又是這樣,林珝不生自己的氣纔怪,不對,準確的說慕容蘭若是希望林珝對自己生氣的,若他肯對一個人生氣至少說明他還爲氣到極致,而林珝最絕的一點兒就是他根本連氣都不會對慕容蘭若生,只當慕容蘭若是一團空氣,想到這裡,慕容蘭若又是一陣頭疼,可她生性開朗不多時就將這件事拋之腦後。起身時宓兒不經意的看了徐溢一眼,後者也正巧往她這邊看來,徐溢的目光倒是少見的平靜,宓兒也沒多看他與慕容蘭若並上慕白三人率先離開。走了不遠處,道邊看到一個老婦人不知在找些什麼,見到宓兒他們便上前道“姑娘,讓我和你們一起走吧,昨兒地動我一直呆在這裡也沒見個人怪害怕,你們人多就讓我和你們一起下山吧。”
“老人家那就一起吧。”宓兒這麼說,那老婦人高興的站到宓兒旁邊,幾人一路交談倒也談的高興,慕容蘭若一直扶着宓兒生怕她有閃失,等到了山腳下那老婦人盯着宓兒看了少許又說道“姑娘你臉色不太好啊。”宓兒只是笑笑也不多言,那老婦人卻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又小心的倒出一粒丹藥“姑娘這是我家祖傳的補藥,你我一起下山也是一種緣分,你要不嫌棄就吃了吧。”宓兒剛要拒絕,卻聽得慕白說道“奶奶你送的這樣東西這麼珍貴,宓兒姐姐一定樂意接受。”宓兒雖然有些怕慕白但她也知道慕白是林珝的朋友斷不可能加害自己,再看那老婦人正一臉期待的看着自己,宓兒便接了那丹藥一口吞下。等宓兒再看向那老婦人,那老人早就不見了蹤影,慕容蘭若也沒看清那老人究竟是去了哪裡。